第四集 縣府縱橫 【214】 棘手的問題 文 / 一三五七九
【214】棘手的問題
聽完韓東的話，方忠忍不住道：「韓縣長剛剛上任，我認為還是先把情況熟悉了，再調整人事的好。畢竟韓縣長分管的口子也不少，這麼短的時間內，難免有些情況沒有搞清楚，如果貿然調整人事的話，很有可能打擊大家的工作積極性啊。」
黃文運笑了笑，道：「我倒覺得，韓縣長既然提出這個問題，那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所以為了韓縣長更好的開展工作，相關的人事調整一下也是好的嘛。韓縣長，那你有什麼合適的人選嗎？」
韓東笑了笑，道：「我想過了，計委的工作非常重要，因為最好是從內部調整。我認為計委副主任莊穎良主持計委的工作是比較合適的。」
黃文運道：「那你的意思是，暫時讓莊穎良以副主任的身份主持計委的工作？」
韓東笑道：「是啊，我也是從工作出發，先讓莊穎良主持一段時間的工作，如果有更合適的人選的話，就再調整吧。這樣可以避免人事上大的波動，給計委帶來不好的影響嘛。」
黃文運點點頭，道：「韓東同志這種工作作風很好啊，既有利於工作，又不會激進冒進，我看這樣行，大家有什麼意見，也可以說說嘛。」
大家這時候還有什麼說的，黃文運和韓東一問一答，基本上就把事情定下來了，就算方忠要反對，這個時侯也忍住了，免得提出來，反而再次遭受一次失敗的挫折。
所以，方忠乾脆就沒有吭聲了。
黃文運又道：「嗯，這個事情就這樣吧。」
……
散了會，方忠黑著臉，一言不發地就出了門。
這次的常委會，開得十分地憋屈。
如果不是市委領導在晨光工業園上面的事情打了招呼的話，只怕這次的常委會來，他一點收穫也沒有。
對方忠來講，這是一次徹徹底底失敗的常委會。
他當縣長一來，這是最為失敗的一次常委會，根本就連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這次黃文運搞出來的督導組，以後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干預縣政府的工作了啊。
這個督導組可是常委會定下來的，就算方忠等人有意見，不同意，可是也只能保留意見，而不能與常委會的決議對抗。除非他能夠找到極為合理的要求。
此刻，黃文運心情十分地暢快，這次常委會，可是他的一次巨大勝利啊。
來到富義縣當書記以來，這次是他最暢快的一次。
他感覺，以後可以好好地幹出一番事業來了。
黃文運才四十八歲，只要能夠幹出成績來，還是有希望再進一步的。
對於官場中人，能夠再進一步，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走在會議室外面，毛超對韓東道：「韓縣長，你高昇以後還沒有請客吧，什麼時候一起喝兩杯啊。」
韓東笑道：「毛部長，你知道我的酒量有限啊。」
毛超的聲音非常洪亮，他道：「酒量有限，那就隨意喝點也行嘛。」
韓東笑道：「行，毛部長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一起喝兩杯。」
聽到他們兩人的對話，方忠心中忽然一動。
他似乎終於明白，今天為什麼毛超這麼乾脆地投黃文運那方的贊成票了。
或許，毛超並不是贊同黃文運。
而僅僅是因為韓東的緣故。
另外，宣傳部長王和平的發言，似乎也有些奇怪，每次都是緊跟著韓東發言。
看來，這個原本還有些中立的傢伙，也應該是跟韓東穿一條褲子的啊。
這麼看來，韓東雖然剛剛進入常委會，但卻已經凝聚了不小的力量，就穩穩地拿住了三票。
而自己和黃文運則各四票。
相對來說，黃文運那邊還有一個不確定因素，那就是副書記馮振華，他還時不時地要跳出來，爭奪點利益。
「這或許是一個機會啊。」
方忠的臉上漸漸有了一些笑意。
如果能夠讓韓東和黃文運反目成仇的話，那麼自己最少可以和黃文運分庭抗禮。
那時候，整個常委會，就是三足鼎立，這種情況總比自己一方被死死地壓制住要好啊。
想通了這些，方忠回頭看了一眼，見韓東和毛超走在一起，旁邊還有王和平，一邊走一邊說著話。他心中就越發地確信了，上了車，頭靠在座位上，眼睛也瞇縫了起來。
……
很快，常委會的決議便下發下來。
計委主任任焙艇因為身體原因，直接辦了內退，灰溜溜地回家去養老去了。
說實話，韓東還是心軟了一下的，主要是看到任焙艇花白的頭髮的樣子，而且又是即將退休的人了，也不想弄得他太過難受。
任焙艇在方忠的辦公室發了一通牢騷，大說韓東的壞話，說他任人唯親什麼的。
方忠耐心地勸說著：「老任，這是常委會的決定，你現在提前退了也好，可以享受人生嘛。都幹了一輩子的革命了，早點休息，享受天倫之樂，有什麼不好的嗎？」
任焙艇盯著方忠，「你這是什麼意思，哦，你自己怎麼不早點退休了享受人生啊，站著說話不腰疼吧……」
反正他已經辦理了內退手續，這個時侯也沒有什麼好怕的了，這次的事情，讓他覺得方忠好像根本就沒有認真幫過自己，因此心中充滿了怨言。
方忠苦笑了一下，道：「老任，叫我怎麼說你呢，都已經說了，這是常委會的決定，我個人也沒有辦法改變啊。你怎麼還怪我呢，你也知道，現在縣委的局勢了吧，你讓我怎麼辦，我們是老鄉，能幫的，我能不出手嗎。」
任焙艇歎了一口氣，擺了擺手道：「算了，我也不怪你，我是覺得心情不好，我走了，你慢慢忙吧。」
說完，他就出了方忠的辦公室。
實際上，任焙艇的身體好得很，想不到韓東竟然接著那天自己的解釋，就將自己弄下去了，所以他心情很不爽。
畢竟在計委，他可是一把手，找他辦事的人很多，就算不收特別貴重的東西，平時收的各種禮品，也是不少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可以享受被人求著、捧著的感覺啊。
如今提前幾年退休，這讓他心中一下子覺得空落落的，十分難受，似乎一下子丟了很重要的東西一樣。
……
韓東正在看文件，左一山進來匯報道：「韓縣長，計委的蘇主任來了。」
韓東點了點頭道：「讓他進來吧。」
很快，蘇維夏便進來了，小心地看了看韓東的臉色，有些緊張地道：「韓縣長您好，我來給您匯報工作……」
韓東道：「坐下說吧。」
蘇維夏昨天晚上一直都沒有睡好，被韓東掛了電話以後，他失魂落魄地走回去，覺得自己這次算是走了一步臭棋了。看來韓縣長是那種十分反感送禮的人了。
特別是得知昨天下午莊穎良到韓東辦公室匯報了工作的，蘇維夏心中就越發地後悔了。
韓縣長連莊穎良都見了的，早知道自己昨天下午就應該早點打電話去匯報工作啊。
至少自己在韓縣長心中的第一印象要好些吧。
可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一步錯，步步落後了。
看到常委會過後，主任任焙艇直接病退，而莊穎良也主持了計委的工作，蘇維夏心中就後悔得要死了。
要是沒有走錯的話，現在主持計委工作的就是自己啊。
穩定了一下心神，蘇維夏便認認真真地匯報起來。
韓東感覺到，這個蘇維夏對計委各項工作的認識，倒是不錯的。不過可惜，這個人的人品有些值得懷疑啊。
「嗯，我知道了，你回去以後，沉下心來，好好工作，在工作作風和服務意識上面多下功夫。」
「好的，我一定牢記韓縣長的指示，安心工作。」
蘇維夏也聽出來了韓東的意思，那就是讓他不要東想西想，不要搞些歪門邪道的東西，潛心把工作搞好才是正事。
等蘇維夏出去，韓東微微笑了一下，這個蘇維夏，如果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或許是個不錯的人才。
不過，現在的情況，還是先觀察一下再說吧。
說起來，韓東對莊穎良也並不是很滿意的，之所以讓他主持計委的工作，也主要是看到他第一個來表忠心的份上，而自己確實需要一個人手管著計委罷了。
韓東沒有直接定下計委主任的人選，也是想進一步觀察、琢磨，一方面可以選擇更為合適的人選，另外一方面，也是留著這個最大的蛋糕，讓莊穎良有些壓力，讓另外兩個副主任，也多一分希望。
左一山又進來，道：「韓縣長，計委莊主任打來電話，說是要過來匯報工作，另外交通局的謝局長也打過電話。」
韓東道：「就說我很忙，讓他們都做好本職工作吧。」
這些傢伙都一個二個想來表忠心了嗎。
不過，韓東也不僅僅只要有忠心的人，最好的是要能有忠心又有工作能力的人，這樣的才是韓東現在最缺少的。
其實，韓東很想將林方知弄到計委去當主任。
不過一想晨光工業園也最好有個自己人在那裡看著，鄒剛雖然是管理科長，但是他的級別低了，關鍵問題上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林方知作為晨光工業園工委副書記、副主任，是名正言順的二把手，他在那裡，有什麼情況，也好辦一些。
至於另外一個副主任姚治明，韓東倒也沒有對他報有多大的希望，雖然後面姚治明也一心開始配合工作，但那也主要是被情勢所逼，估計也不是心甘情願的。
大哥大響起來，韓東拿出來一看，是呂南方打來的，接起來，笑道：「又到富義縣來了嗎？」
「哈哈，東哥你能掐會算啊，我和志空過來給你慶祝了，你陞官了也不跟我們說一聲啊。」
韓東笑道：「也算不得陞官啊，就是正常的職位調整而已。」
一看時間也差不多要下班了，韓東便乾脆讓他們兩直接去龍騰大酒店，然後自己開車過去。
因為下午還要上班，所以中午韓東也不會喝酒，自己開車倒也沒有什麼問題。
今天喬姍姍陪著蕭貝貝去榮州玩去了，呂南方他們來，也正好解決了韓東去哪兒吃飯的問題。
看到韓東自己開車過來，牛志空笑道：「東哥，你都是領導了，怎麼還自己開車啊，司機呢？」
韓東笑道：「朋友聚會，我讓司機開車來顯擺啊？」
呂南方哈哈笑道：「東哥，你這個領導倒真是好伺候啊。」
吃飯的時候，牛志空道：「東哥，你現在高昇了，管委會怎麼弄的？」
提起這件事情，韓東就有些不爽，道：「現在管委會主任是副縣長甘明迪，不過你放心，不論哪個人當主任，縣裡面都會保證你們的投資的合法權益。再說了，管委會也只是換了個主任而已，幹事的還是那些人嘛。真有什麼問題，你直接找我就是了，反正我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人家期望集團可是衝著自己來投資的，當然得對其負責了。
韓東就是這樣的性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
儘管韓東也明白，期望集團能夠過來投資，也是看在自己的身份背景上的，但是他感覺到牛志空這個人不錯，確實是個值得交往的人，因此互利互惠對雙方也是有好處的嘛。
韓東也知道，無論走到哪裡，無論走到哪一個層次上面，自己身邊都需要各種各樣的人為自己辦不同的事情。
而這樣的人，得從現在開始，就要培養。
不然的話，等需要的時候，要麼是無人可用，要麼就是一些自己不怎麼信得過的人啊。
牛志空道：「說實話，東哥，我還是只對你放心啊，你現在是縣委領導了，有時間可得多多關注一下工業園區的情況。」
韓東點頭道：「這個你放心，畢竟工業園也算是我一手將之搞起來的，我也不會讓人亂搞嘛。」
吃飯出來，走到外面的時候，韓東又看到了幾個不願意看到的人。
這幾個人自然就是沙智宣、吳曉寶，另外還有方忠的兒子方建，還有兩個男子，卻是不認識的。
看他們的樣子，是喝了酒的，一個個臉上紅通通。
韓東假裝沒有看到他們，直接就上了車，開著車，在前面帶路，和呂南方、牛志空一起來到了河邊一家茶館喝茶。
一個男子經過包間的時候，透過半開著門看到韓東，隨即怔了一下，便驚喜地叫了一聲：「韓縣長……」
韓東抬頭一看，是個中年人，好像有些面熟，卻記不起是誰了。
那男子走進來道：「韓縣長，我是地稅局的管先平啊，以前和韓縣長在宋老闆的卡拉ok廳見過的。」
韓東頓時想起來了，笑道：「原來是管局長，你好，你也在這裡喝茶啊。」
管先平見韓東想起了自己，心頭一陣欣喜，道：「是啊，我和幾個朋友在這裡喝茶。韓縣長，什麼時候您大駕去地稅局指導指導工作啊，我們局上下都是翹首以盼啊。」
雖然地稅局是以垂直管理為主，但是同時也受當地政府的領導，而韓東是聯繫地稅局的，又是縣委常委，管先平自然客客氣氣的。
韓東笑道：「呵呵，管局長太客氣了，有時間我就去地稅局坐坐吧。」
「那行，那我就恭候韓縣長大駕了。」管先平笑瞇瞇地道，「那我就不打擾韓縣長喝茶了。」
等管先平走出去，呂南方笑道：「當了領導就是不一樣啊，走到哪裡都有人巴結獻慇勤。」
韓東沒好氣地道：「既然這麼好，你不如也進入仕途好了，從科員幹起，將來當上了領導，一樣有人給你說奉承話啊。」
呂南方嘿嘿一笑道：「讓我當縣長還差不多，從基層幹起就算了。」
牛志空道：「當縣長都委屈你了，你最好直接去中央當領導。」
說笑了一通，韓東道：「其實當個領導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啊，要幹出點成績，也不是那麼好幹的。」
呂南方道：「那有什麼不好當的，領導在辦公室坐著，想到什麼，直接吩咐下面人去幹就是了。」
牛志空淡淡地笑了一下，道：「東哥，你準備從哪方面入手啊？」
韓東道：「暫時就想到了一點，那就是搞好就業工程。不過，這個事情只能慢慢來，並且見效的時間也要長一點。」
牛志空道：「嗯，這個可是民心工程，搞好了，東哥在富義縣就有了廣大民心的支持啊。不過，這主要是對下的，僅僅這麼一點也不行。我有一個主意，不知道合不合適？」
韓東笑道：「有主意你就說啊，藏著掖著的算什麼啊？我們幾個人，你還擔心說錯什麼不成嗎？」
「嘿嘿……」牛志空笑了笑，道：「我說的可是個大工程，如果東哥真的搞成了的話，可是一件大政績工程……」
「行了，你就少賣關子了，有什麼想法就直接提出來好了。」呂南方叫道。
牛志空喝了一口茶道：「東哥，你現在也是富義縣委領導了，你難道沒有覺得富義縣的縣城實在太破舊了嗎，就那麼兩條寬一點的街道，其他的街道都那麼窄，而且基本上都是破舊的老房子，一眼看過去，到處灰撲撲的，並且還有那麼多的瓦房子，這樣的縣城，在全省都不多啊。」
韓東有些明白了，問道：「你的意思是要搞舊城改造，這可是個巨大的工程啊，我們縣裡根本就沒有這麼雄厚的財力，況且我也僅僅是個常務副縣長，真要搞，難度大不說，而且政績也大部分是別人的啊。」
牛志空道：「這就要看東哥你怎麼操作了，真要改造的話，你可以當總指揮嘛，功勞害怕少了你的嗎，再說了，當官的不都是有功勞一起享嗎，就算你是縣長，搞改造工程，功勞還不是你一個人的。」
韓東點點頭，道：「你說的倒有些道理，我估計這個事情難度確實很大，就算我提出來，縣委也不一定通得過。」
確實，牛志空說的是實情，富義縣的縣城非常陳舊，就是縣委、縣政府大院所在地，四周也都是些很狹窄的通道，附近也有不少瓦房子。
這對一個縣來講，首先就是一個面子問題，外來人一看，這個縣沒什麼搞頭，太落後了。
但是，真要對舊縣城進行改造的話，牽涉到的問題可就多了，不僅耗費巨大的財物不說，還有那麼多的居民問題，也是個不好解決的難題。
韓東估計，就算自己真正提出來，只怕連黃文運都不會同意。
這個事情搞成了確實是不錯的政績，可問題是，搞不好的話，會惹下很多的麻煩，誰也擔不起這個風險啊。
牛志空道：「我也知道，這個事情，如果僅僅靠你們縣裡財政的話，只怕這個舊城改造一點戲也沒有，但是可以多方一起進行嘛，你們縣政府出一定資金，然後用改造中置換出來的地作為報酬，讓外面的企業參與進來改造嘛。」
韓東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我知道，你這個思路確實不錯，不過我估計暫時是沒有多大的戲了。」
呂南方揮手道：「沒事，東哥現在搞不成，可以等你當書記了再搞嘛，等你一言九鼎的時候，讓這個城市改變新的面貌，大部分政績也歸你了啊。」
韓東苦笑了一下，道：「有你說的這麼容易就好了。」
他現在的陞官速度，已經非常快了，至於說到當上縣委書記，怕是沒有多大的指望。
畢竟縣委書記可是要負責一個全縣的所有工作的，上面估計也不會把這麼重要的擔子放在自己的肩上。
按照韓東的設想，估計在縣裡面幹過一段時間，能夠弄上縣長當當就不錯了。或許縣長都不是那麼好當上的，到時候估計要提級別的話，只能從其他的方面著手了。
不過，牛志空的提議，韓東還是記住了的，如果真有那麼一天，自己或許可以試一試。
在榮州市的四區兩縣之中，富義縣人口是最多的，但是經濟是最落後的，城區環境也是最差的。
因此，富義縣給人的總體印象，就是榮州最落後的縣。
如果能夠讓富義縣煥發出新的生機，這當然是一個巨大的政績。
也算是仕途中濃墨重彩的一筆啊。
看了一下表，時間不知不覺間已經是一點五十分了，韓東站起來道：「我得去上班了，你們準備怎麼搞？」
牛志空道：「東哥你忙吧，我們準備去安溪一趟。」
出來付茶錢的時候，老闆卻告訴韓東，他們包間的茶錢已經有人付了。
韓東笑了笑，知道是管先平付的茶錢。
……
出門來，韓東把車倒出來，正要拐上路的時候，一輛麵包車忽地就衝了過去，要不是韓東及時踩住剎車，只怕就要被撞上了。
「靠，也不知道是怎麼開車的。」韓東氣憤地道，轉頭卻見那輛麵包車在前面不遠處停了下來，然後車上跳下幾個赤膊大漢，手中都拿著短鐵棍，從附近的階梯快速地往河灘上衝去。
這條沿河街道是沿著沱江河的，下面就是河灘，夏天有不少的人在那裡戲水游泳。
「發生了什麼事？」韓東疑惑地道，便停下車，打開車門下來。
走到街邊，往下面一看，只見先前那一夥赤膊大漢已經衝到了河灘上，正跟另外一夥人打鬥著，河灘上有不少游泳戲水的人嚇得慌亂地逃竄，不時地發出哇哇大叫。
沿河街道上，迅速地佔滿了人，都在那裡看熱鬧。
這些人都是在沿河的茶館裡面喝茶的，聽到有人打群架，便紛紛湧出來看熱鬧了。
「嘿嘿，這是第五次了啊。」旁邊有人感歎道。
韓東一愣，難道這裡經常有人打群架嗎？看來富義縣的治安確實該管一下了。
當即，韓東拿出大哥大，撥通了車靜章辦公室的電話，告訴他這裡有人打群架。
車靜章一聽，自然保證最快地組織警力過來。
旁邊的人看到韓東用大哥大，都是一臉的羨慕。
一個胖呼呼的婦人問道：「小兄弟，你這是大哥大吧？」
韓東笑道：「是啊。對了，這裡經常有人打群架嗎？他們為了什麼啊？」
那婦人撇嘴道：「還不是為了爭地方啊，兩方的人都想爭最好的地方采河沙，經常打架。」
韓東問道：「難道沒人管理嗎？」
「這個誰知道啊，反正政府只管收錢，誰管他們怎麼采啊。」那婦人似乎對政府很不滿，「我看再過幾年，這條街保不住了，到時候我的茶館也別想開了。」
「這又是怎麼回事？」韓東接著問道。
那婦人看了韓東一眼，沒好氣地道：「那麼多人挖沙，我看遲早這裡都要被挖空，你沒看到河面越來越寬了嗎？」
韓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看來這個問題可不小啊。
河沙的開採，是計委和國土局一起招標弄出去的，每年縣裡面也收了一些開採費。
可是現在看來，任由他們隨意開採下去，帶來的負面影響可不小。
不過，韓東也隱隱知道，這裡的河沙開採，好像涉及到不少的利益，真要整頓起來，也有些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