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9章價值觀 文 / 一天七懶
119章價值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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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洪咧咧嘴，笑呵呵的看了馬克一眼，「不用在意，如果你現在能拿出一雙筷子，我反而要懷疑你的用心了」插了一塊軟綿的巧克力蛋糕，輕輕放到嘴裡
「恩~」濃濃的巧克力苦香兒，加上薄荷奶油的爽口，真是絕妙的搭配
「味道不錯」點點頭，趙洪快速的消滅著眼前的食物
馬克擦了把虛汗，訕訕的笑了笑，彎起的眼睛裡透出一股敬佩，其間還夾雜著幾許畏懼，畢竟趙洪是能與護教騎士團團長對崎的強人，馬克這個中級血族在趙洪面前，免不了戰戰慄栗，謹小慎微唯恐讓趙洪不滿
剛吃完糕點，還沒擦嘴，外面就響起一陣壓抑的喧嘩
十幾個低級血族，和艾伯緊張的對崎著，艾伯手裡提著一個金屬密碼箱，身上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爽利的衣服，就是頭髮上還是有些焦糊
「怎麼了？」趙洪還沒動，馬克就機警的從車上跳了出來整了整衣服，環視一圈，沉聲問
「這位騎士大人有事求見」一位機靈的血族優雅的欠了欠身，恭謹的對馬克說
「你們退下」馬克擺擺手，威嚴聲音夾雜著幾許冷淡，對這些只知道溜鬚拍馬，縱情享受的低級血族，馬克已經沒有任何好感了
退開一段距離，十幾個血族依然恭敬的站在一邊，聽候馬克的吩咐，這次他們可不是來協助馬克，而是暫時被化為了馬克的手下
聽聞艾倫男爵很看重這位坐在車裡的東方男子要不是正在開一個重要的會議，抽不出人手，相信以艾倫男爵的重視，一定會親自迎接的
「東西都在裡面？」馬克探究的望了一眼那個金屬箱子，輕聲道
「是的」有些肉疼的遞給馬克箱子，艾伯不捨的眼神裡夾雜著幾許壓抑的怒意
「我可以走了嗎？」艾伯不想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了抬頭看著馬克，生硬問道
「當然可以騎士大人」馬克笑了笑，聲音裡帶著一種說不來的淡淡得意
「嘩啦」強壓著心底怒氣，艾伯甩了甩衣袍，挺直了脊背，昂著頭，帶著騎士們特有的高傲，轉身走了
「嗤」趙洪坐在車子裡，輕笑一聲，搖搖頭，真是死要面子
馬克雙手捧著金屬箱子，恭敬的進了車子，把微型酒櫃上的東西簡單的收拾一下，空出了一點空間
擺上箱子，詢問似的看了趙洪一眼，趙洪微微點頭，目光落在了那個箱子上
得到了趙洪同意，馬克才小心的打開了箱子「啪嗒」兩聲脆響，箱子被打開了
「哦」趙洪傾身，往箱子裡面看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三足紅銅香爐，細膩的荷花紋路，佈滿了爐身，爐底的三足和兩邊的雙耳都是獸型，整個香爐保存的很好，沒有一點銹跡，可惜在爐身的一邊，有一道深深的劃痕，不知是被誰弄得，劍痕斑駁，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放好香爐，拿起一面打磨精細的銅鏡，銅鏡不大，大約雙掌大小，繁複的花紋雕滿了銅鏡背面，花紋的間隙裡，殘留著一些難以清除的淡綠色銅銹，摩挲著光滑的鏡面，轉動著不同角度，裡面隱約能映射出模糊的樣子
最後一件，是一個巴掌大的翡翠鼻煙壺，壺身上細細雕琢著一朵青翠欲滴的牽牛花，綠意盎然，看著很喜人，壺蓋同樣是翡翠的，最頂端是一小點乳白的白玉，有種畫龍點睛的妙趣愛不釋手的擺弄了一番，擰開蓋子，一股淡淡的煙草加上清涼的薄荷味兒，輕輕飄了出來
吸了吸鼻子，往鼻煙壺裡面張望了一眼，裡面當然是空蕩蕩的，不過這種好聞的味兒道卻是經久不散
仔細收起三件珍寶趙洪打個招呼就要離開
可能是看出了趙洪的去意，馬克極力的挽留，「您都過來了，至少也要看看我們這裡的名勝古跡在回去」
趙洪一琢磨也是，好不容易過來一次，至少也得看看揮手把碉堡傳送回去，只剩下兩架猴子護航
「那你就帶我去看看吧」趙洪故作輕鬆的聲音裡夾雜著幾許憂慮，身體重新陷入沙發裡，微微閉上眸子，沉吟了片刻，要過了馬克全球通的手機，拿著手機，趙洪再次躊躇了一會兒，才歎息著撥打了錢可欣的電話
掛上電話，趙洪心情有些煩躁起來
馬克粘著半個屁股坐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心默然不語
整個車子的氣氛略顯沉悶，打開車窗，深深吸了口微微濕潤的空氣，揉搓了一把臉蛋子，趙洪甩甩頭，想要把腦子裡的不快都甩出去
危襟正坐的馬克躊躇了一番，低聲道「閣下，您是在為剛才的事情困擾嗎？」
趙洪斜倚在沙發上，擠壓著充滿彈性皮革發出「咯~吱~」悶響，偏頭看了馬克一眼，沒說什麼
馬克悻悻的笑了笑，才接著道「您剛才的決定是正確的，這個世上，可憐之人千千萬，如果您認識一個就要幫助的話，豈不成了聖人，可天下是沒有聖人的，所以您的做法很正確，也很符合我們血族的理念」
抬起眼皮，瞅了馬克一眼，趙洪沉聲道「我知道，可有些事情，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就有些不忍了」
馬克坐直了身子，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冰水，給趙洪倒上，優雅的擦了擦沾水的雙手，「一開始都是這樣，我剛開始吸血的時候，也是充滿了愧疚」
馬克神色有些緬懷，給自己倒了杯紅酒，輕輕抿著，「那種愧疚感，折磨了我好長一段時間，但是後來一件事情，改變了我的看法」
趙洪一聽來了興致，放下手裡的冰水，傾了傾身子，作洗耳恭聽狀
馬克沉吟片刻，緩緩低聲講述起自己的經歷
那是二十多年前，馬克第一次吸血之後，躲在屋子裡不願見人，他覺得自己就像個動物，渴求著那猩紅的液體。
白天總是焦躁不安，只有痛飲了鮮血，才能安然入睡
每次吸完人血，馬克都有一種深深的負罪感可是卻又抵擋不了本能的驅使
給他初擁的艾倫男爵那時候還是一個中級血族，當他察覺到馬克的異常時，馬克已經被自己的負罪感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望著憔悴的馬克，艾倫男爵沒說什麼，只是拿出了一盤錄像帶，交給了馬克
看完錄像帶，馬克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整整兩天
第三天，馬克第一次殺人了，他把一名年輕的處女吸成了人干，擦拭著嘴邊的猩紅，馬克發現自己沒有了負罪感，也沒有了一絲愧疚
錄像帶的內容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只是一些人類虐待和捕殺動物的合輯，它告訴馬克一個被忽視的道理
人類自詡是世界的主人，掌握了所有動物的生死，我們每天都要吃掉幾十萬，幾百萬噸的動物屍體，卻沒有任何的負罪感，認為這一切都是應該的
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人類認為，動物就應該被人吃
其實這種觀點是錯誤的
不是應該被人吃，而是人類比動物強大，人類有智慧，有武器，動物呢？
他們什麼都沒有，他們只有本能
恰如原始人一樣，他們比史前動物弱，那個時候的人類就是動物的食物，反之亦然
每天都有無數的豬羊牛，被人宰殺，端上人類的餐桌，就連小孩子都知道這是食物，而不會把他看成是動物的屍體，吃起來沒有絲毫的負罪感
人類在具有了智慧的同時，把對自己好的，說成是善，而對自己不好的，就比喻成惡
這種對於大自然來說的駁論，給了人類安心屠殺其它動物的借口
人類不是動物嗎？人類也是動物，我們是哺乳動物，胎生，由猴子進化來的
當馬克把自己尖利的牙齒，插入那不斷脈動血管裡的那一刻
他，在自己的駁論裡，就已經不是人類了，而是比人類更加高級的動物，所以更加高級的動物喝人血，也是一種正常的事情
就像人類認為吃豬牛羊是一種正常的事情一樣
身為人類的一員，趙洪聽了這種論調，心裡很不舒服，臉色有些難看雖然也能理解馬克當時的情形，但理解歸理解，在怎麼說，趙洪也改變不了自己是人類的事實
馬克自嘲的笑了笑「真是抱歉，閣下，我有些跑題了」抿了口紅酒，潤了潤喉嚨，馬克接著道「我的意思是，您不必介意自己剛才的做法，既然您已經比普通人要強大了，那就不要用普通人的善惡觀來影響自己的判斷」
「嗯？」深深吸了一口氣，趙洪突然有種醐醍灌頂的錯覺
「對啊，自己已經不是普通人了，為什麼還要用普通人的善惡觀來左右自己的判斷呢？」
趙洪細細咀嚼著這句話的深意，神情有些恍惚，一些往事漸漸浮上心頭，自己還是太在意那些狗屁的善惡觀了，總是被那些條條框框約束住
沉吟了一會兒，趙洪突然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謝謝你了，馬克，很高興認識你」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裡面還夾雜著幾許若有如無的感激如果沒有馬克這一番說教，趙洪真的會困擾很長時間
「那裡，認識您才是我的榮幸」馬克激動的坐在沙發上躬了躬身，此時他能夠感覺到趙洪的真誠，從他的語氣裡，能看出來，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了朋友
「對了，你們這裡有什麼名勝古跡，你給我介紹一下吧」放下心事，趙洪前所未有的輕鬆，語氣輕快的對馬克說道
馬克簡單的介紹了一番，就出言邀請趙洪到艾倫男爵那裡去坐坐
趙洪思忖片刻，覺得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了，欣然答應
車子啟動，在馬克的介紹下，趙洪走馬觀花的瀏覽了一番倫敦的景色
車子漸漸駛出市區，拐過一個彎道，進入了一片濃密的森林裡，慢慢駛上一條整齊乾淨的林間小道
路旁高大的梧桐遮陽擋天，脆嫩的枝葉間，灑下根根光束暖風吹來，樹葉「嘩嘩」脆響，從車窗的縫隙裡，飄進來淡淡的草木清香
隨著清香傳來的，還有斷斷續續的鳥啼，林間小道，樹木成蔭，簡直就是外國電影裡必出場景
車速不慢，卻沒有任何的顛簸，輕輕呷了口冰水，冰水順著喉嚨直下，讓微微有些燥熱的身體，安靜下來
望著窗外景色，趙洪點點頭，這些外國佬，別的不說，保護環境倒是做得不錯
低矮的灌木裡，甚至能看到一兩隻野生動物的身影，怪不得外國經常傳來動物傷人事件
「吱~~」一陣緊急剎車聲傳來車子一陣打旋，正在觀賞美景的趙洪差點被甩出去，還好，兩架猴子反應迅速，拉住了身形不穩的趙洪
馬克也差點被甩出去，穩下身形，臉色鐵青的馬克惡狠狠的打車門，下車查看起來
趙洪也沒了穩坐的心情，跟著下了車子，往後面一瞧，一條深黑的剎車痕跡，足足拉出了兩米多遠
馬克走到車頭，深深吸了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不想在趙洪面前失了風度
司機是一名低級血族，臉色發白，神情忐忑的下了車子
「怎麼回事？」馬克往四周張望了一下，發現沒什麼危險，才壓抑著怒氣，低吼道
「對不起，馬克大人，剛才看到一隻動物跑了過去，情急之下，不小心踩了剎車，讓您受驚了，真是抱歉」司機現在死的心都有了，正是因為太在意後面坐著的兩人，司機神經一直繃得緊緊的，不敢有絲毫大意，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一個動物來，後果可想而知
站在一邊的趙洪聽聞，曬然笑了笑，順著司機的手指望去，一隻紅毛狐狸驚恐的望著這邊，可能是嚇壞了，居然橫躺在路邊，嘴裡發出「嗚嗚」的哀鳴，努力想要站起來，兩隻後腿卻有些酸軟，怎麼也使不上力
「撞到了？」趙洪走到車頭，拉住就要發火的馬克，緩聲問道
「沒有，可能嚇到了，不用管它，一會兒就會自己離開了」馬克歉意的說，偏頭狠狠瞪了那個低級血族一眼，對趙洪欠了欠身，「真是抱歉，讓您受驚了」
輕輕的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再次抬眼往那隻狐狸看去，卻發現它已經巍巍顫顫的站了起來，警惕的望著趙洪幾人，狐狸努力挪動著身體，躲到了那些灌木裡，灌木晃了幾下，就沒了聲息
收回目光，趙洪吸了口清新的空氣，「離著還遠嗎？」伸伸懶腰，活動了一下手腳
「就要到了，前面不遠就是」馬克說話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拘謹，多了一分熟絡
「讓他先過去，咱們走走」趙洪笑了笑，對馬克說道
「這是我的榮幸」
馬克轉身對司機吩咐了一番，慢了趙洪半步，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感到馬克的動作，趙洪也沒在意，說出來反而不美
兩人閒聊著，趙洪四下打量著周圍的景色，在車上只是一晃而過，下了車子才感覺到，好像置身於野外一樣，蟲鳴鳥啼，絡繹不絕，踩在軟軟的草皮上，聞著濃濃的泥腥味兒，還有從遠處傳來的淡淡花香
「chup~!chup~!」一陣敲擊樹木的怪聲從旁邊茂密的樹幹上傳來
趙洪順著聲音，走到樹下，才發現是一隻紅頂的小鳥在不斷敲擊著樹木
「這個不會就是啄木鳥吧？」趙洪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在電視上看的啄木鳥都很大的樣子，這只卻只有大約二十厘米的體長
「是啄木鳥，只有他們才會用喙啄擊樹木這只應該是」馬克走進了幾步，一副老學究的樣子，摩挲著乾淨的下巴，仔細觀察著樹上的啄木鳥
「應該是絨喙啄木鳥」沉吟了片刻，馬克給它下了定論
「說起啄木鳥，我好像聽聞這種鳥不會得腦震盪？」因為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那只絨喙啄木鳥已經快速的啄擊了幾十次，如果是人類，很快就會承受不住這種震旦，而休克的
「呵呵」馬克被趙洪這麼一問，好像回憶起了什麼，感歎的笑了笑，「啄木鳥的頭骨十分堅固，由骨密質和骨松質組成，其大腦周圍有一層綿狀骨骼，內含液體，對外力能起緩衝和消震作用，它的腦殼周圍還長滿了具有減震作用的肌肉」斜身倚在樹上，馬克抬頭看了看頭頂還在專心工作的啄木鳥一臉懷念
聽著這麼專業的解釋，趙洪還真有點小震驚，「你們血族是不是都跟你一樣博學」
「當然不是，我成為血族之前，可是一位鳥類發燒友」馬克毫不在意談論自己的過去，偏頭對著趙洪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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