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五十五章 鐵血相見 文 / 西子情
第五百五十五章鐵血相見
雲錦俊顏瞬間一沉,伸手挑開簾幕向前方看去。{00100}
鳳紅鸞也順著雲錦挑開的簾子向外看去,只見前方數百米之處黑壓壓一片肅殺之氣,天地相接一色自成一種昏暗殺伐。即便未曾看到黑霧所說的二十萬兵馬和那明黃身影,但是憑借這種肅殺氣息便可以感覺出是與半日前那五千西涼人馬一樣的鐵血戰騎。
「你可還有埋伏在此的二十萬兵馬?」鳳紅鸞仰臉看雲錦。
「有!」雲錦收回視線,眸光森涼。
鳳紅鸞唇瓣緊緊抿起:「可會決戰?」
雲錦摟著鳳紅鸞腰的手臂猛地緊了緊,不答話,吩咐黑霧:「繼續趕路!」
「是!」黑霧退了下去。
隊伍再次走了起來,雲錦未曾落下了簾幕,二人偎依在車中一同看著前方,離的近了,就連駕車的寶馬和隊伍中的輕騎感受到二十萬兵馬鐵騎的威懾開始不安的踢蹄子不願前進。
前方三百米的時候,鳳紅鸞本以為會看到明黃的身影,卻看到了端坐在二十萬鐵騎之前一身黑色繡著祥龍圖案錦袍的玉痕。依然如初見,雍容雅致。頭上王冠閃閃金光,更平添了他一國之君的灼耀尊華。他的容顏隱在王冠之下,看不清楚神色,但鳳紅鸞覺得他的神色一定也如雲錦一般是昏暗的。
十年籌謀,初試鋒芒,全軍覆沒的結果他也並不樂見。
「停下!」雲錦對著梅姨吩咐。
梅姨一揮手,隊伍立即停下。隔著三百米,這一處寬敞,視野開闊,可以清晰的看到二十萬大軍鐵鐵錚騎,尤其是玉痕身後一排大將,人人寶馬盔甲長槍大刀各種兵器寒光閃閃,端坐在馬背上,一見便是鐵骨錚錚,一人抵千人亦不為過。
二十萬大軍自成隊形,刀劍馬蹄,步伐一致,鐵甲銀盔是一張紙肅殺的臉。
如此陣勢,毫無疑問,只要玉痕一聲令下,二十萬鐵騎絕對會立即踏馬而來,踩平這片土地。
鳳紅鸞眸光掃了一圈,重新落在玉痕的身上。那人視線同樣向著他們看來。雲錦一直攬著鳳紅鸞,她窩在他懷裡。兩人大紅嫁衣,華麗的馬車紅綢錦緞包裹。隊伍人人佩戴紅綢錦色,幾百人的陣勢相比於二十萬大軍實在差別太遠。(☆☆00100。純文字)
但無一人怯陣!
感覺雲錦腰間一緊,鳳紅鸞才發現自己盯著前方的時間過長,收回視線,看向身邊人,就看到雲錦一張不滿的臉:「他就算換了一身皮囊,難道有爺長的好看不成?」
鳳紅鸞莞爾一笑,輕柔道:「在我眼裡,誰也沒有你好看!」
雲錦滿意的哼了一聲,瞇著眼睛看著前方,忽然道:「鸞兒,你說若是今日再出手的話,誰贏誰輸?或者還是全軍覆沒?」
鳳紅鸞心下微寒,並不開口。
雲錦忽然週身的冷意褪去,整個人懶散的靠在車壁上,一如往昔散漫張揚不將任何人看著眼裡的隨意,輕飄飄開口:「應該喊一聲玉王了吧?本少主還有些不習慣。玉王不遠千里而來在此攔住本少主和夫人,不知意欲何為?」
「雲少主如今踏的似乎是西涼的地盤。」玉痕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涼,也透著幾分隨意散漫:「在西涼的地盤上,朕這個一國之君不該過來迎迎闖入我西涼的貴客?」
鳳紅鸞聽他說朕,突地有一種皇權臨界的感覺。那是一種天生為王者的雍容風采,但身邊的人在這種雍容風采下似乎絲毫不被折射。
這樣兩個人,寒涼冷情,視人命如草芥。但是在這皇權霸業,鐵騎爭鳴,鮮血白骨鑄造的路上,似乎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握住萬生的性命。太過仁慈,太過心軟,太過多情,太過束手束腳的人,又如何會有一席之地?
所以,如今才是玉痕和雲錦站在這裡!他們天生就是高高在上主宰萬生螻蟻之人。他們可以讓螻蟻享受榮華富貴,可以讓螻蟻徹底變成螻蟻踐踏生命,可以主宰這世間的一切,生殺予奪,毫不色變。
鳳紅鸞忽然笑了,這樣的遊戲,似乎真可以稱之為遊戲。
因為如今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她沒有辦法當那眼前的二十萬人是人。也沒有辦法當雲錦身後沒有出來的那二十萬人是人。他們只是遊戲上的棋子,死了,或者不死,她經過半日前那萬人鮮血洗禮後已經沒了感覺。
如今只等著一個結果!今日毀滅,還是兩兩重生。
「既然是來迎接貴客,玉王可備禮了?本少主無肉不歡!」雲錦淡淡道。
「當然!」玉痕點頭,聲音同樣淡淡:「無論是酒,還是肉,只要雲少主想吃的。朕無一不有!」
「好!」雲錦點頭:「那玉王儘管上來!本少主和夫人一路辛苦,到還真沒好好吃一頓!」
「定讓雲少主盡興!」玉痕一擺手,身後二十萬鐵騎瞬間打馬衝了過來。
馬蹄踏著地面,大地似乎都發出震耳欲聾的震動。
鳳紅鸞心中忽然一緊。這兩個人當真瘋了!
雲錦伸手輕輕拍拍鳳紅鸞的肩膀,目光平靜的看著前方,並沒有招出他所說的二十萬鐵騎,隊伍沒有他的吩咐,幾百人原地待命一動不動。
對於二十萬鐵騎,恍若不見。
鳳紅鸞手緊緊攥起,忽地開口:「我今日再不想見鮮血,怎麼辦?」
雲錦收回視線,低頭,看向懷裡的鳳紅鸞。她臉色平靜,但緊抿的唇角還是洩露她的情緒。
「好!今日不見鮮血!」玉痕聲音溫柔。
雲錦話落,二十萬鐵騎踏著煙塵呼嘯而至。他衣袖一甩,一陣寒光劈了過去。寒光瞬間如一道屏障,帶著強大的森寒的氣場,襲向對面,打頭的數千人馬頓時嘶鳴地一退數丈,此次雲錦用了力道,幾千人馬幾乎瞬間如被龍捲風刮過。人仰馬翻的滾落在地。
隨著前面幾千人馬一亂,後面的鐵騎齊齊勒住馬韁,以防踐踏自己夥伴。
二十萬人馬剎然而止。
鳳紅鸞伸手抱抱雲錦,緊緊的。他知道,也許剛剛他是想今日再染殺戮的,但是僅以她的一句話便費靈力終止了。若是今日玉痕再瘋狂而不回頭,那麼儘管她不願意再染血,也無染血不可。
「雲少主不是想喝酒吃肉麼?怎麼?如今反悔了!」玉痕始終站在原地。二十萬人馬前衝而來,錯他身而過將他圍在了中間。但週身三丈之內,無人靠近於他。
「本少主夫人說今日不想喝酒吃肉!所以,本少主甘願齋戒!」雲錦涼涼的道。
「雲少主倒是愛護夫人!」玉痕揚眉,眸光透過擋在前面的鐵騎看向馬車,那女子緊抿著唇角乖巧的偎依的那人身邊,兩人週身大紅錦色紅的耀眼,他眸光平靜,有些東西雖然流走,但他發現疼痛和痕跡仍在。
「自然!本少主愛我夫人天下皆知。」雲錦懶洋洋的開口。目光掃過地上快速的爬起來翻身上馬的西涼士兵,閒閒吐口:「玉王所備的酒菜還是自己食用吧!」
「若是朕今日非要請雲少主吃了這頓酒肉呢?」玉痕話音未落,手中的墨綢攸然出手向著馬車飛來。
雲錦剛要出手,鳳紅鸞忽然扣住他的手,腰間的酬情轉眼間飛出,堪堪截住了玉痕的墨綢,瞬間環扣中的機關纏住墨綢頂端,她眸光淡而冷的看著玉痕:「若是今日白骨堆積成山,你們十年籌謀盡毀。便宜的是誰,你心中當清楚?」
玉痕看著鳳紅鸞,並不言語,墨玉的眸子霧靄沉沉。
「你締造的基業,就如此用白骨堆疊而成,一旦全部毀去,你還拿什麼創造你的江山和繁華?多少家園因此被毀,流民失所,血流成河,你西涼覆沒,家國不在。天下何在?」鳳紅鸞的聲音寒了一抹凌厲:「玉痕,你還不清醒麼?」
隔著數萬人馬鐵騎,隔著墨綢和酬情金鏈銀華,玉痕依然不語,看著鳳紅鸞。
雲錦眸光一按,不喜玉痕看鳳紅鸞的眼神,袖中的千絲錦帶著一道銀光就要飛出去。鳳紅鸞用另一隻手忽地在他剛有所動作就攔住他,冷叱道:「住手!」
雲錦不滿的看著鳳紅鸞:「跟他費這麼多話做什麼?」
話落,在鳳紅鸞無聲的瞪視下將千絲錦收回了袖中,懶得見玉痕似的閉上了眼睛,不滿的對著鳳紅鸞催促道:「快些,你們再敢相互看著爺就挖了他的眼睛!」
「玉痕,你確定你非要以如此極端的手法將你一手籌謀毀去?」鳳紅鸞不理會他,回頭重新看著玉痕:「若是你還想毀去,我自然不再攔著,在我的眼裡,什麼家國天下,江山基業都不重要。二十萬人馬或者四十萬人馬都葬身這裡,我若是眨一下眼睛我就不是鳳紅鸞!」
清涼如水的聲音飄蕩方圓十里。鳳紅鸞話落,山風寂寂。似乎還可以問到百里外那半日前萬人的鮮血和枯骨味道。
二十萬人馬都同時看著那一聲紅衣的女子,她如此纖瘦,即便吐出的話是如此如風刀霜劍,冷血無情,但依然令人心中崇升敬意。畢竟她說的是事實。
半響,玉痕忽然輕輕的笑了,笑聲飄出唇瓣,帶著一絲浸透骨髓的涼:「紅鸞,你還是猶如初見!」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查找本書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