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九章 文 / 西子情
第章
他現他的運氣今天不是一般的好。
須臾，外面有李捕頭的聲音傳來：「王爺，就是這裡……」
「嗯！」低沉的聲音又應了一聲。
鳳紅鸞遮住眸底的暗沉之色，漸漸的收了週身的冷意，虛弱的繼續躺門口一角，等著那人走進來。
她到要看看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居然讓鳳紅鸞放棄生命。
這個女人轉變可真是快！雲錦對著鳳紅鸞撇撇嘴。剛一瞬間失態坐起來的身子又慵懶散漫的躺回了牆頭上。他也要好好的看她這戲如何的演下去。
眸光掃見又躺下去的雲錦，鳳紅鸞微微蹙了蹙眉。但也未再趕人。
紫金色的袍角劃開一抹弧，一雙配著印紋繡珞的紫金靴邁進了門口，緊接著一個風姿卓絕的身影緩緩踱步走了進來。
伴隨著他緩步而入，整個破敗的小院像是塗塗開了一院的曼陀羅花。
鳳紅鸞看著她，忽然感覺心跳了一瞬。
微微蹙眉，這絕對不是她的心跳動，而是這個身體的本能。可見鳳紅鸞愛這個男人何其之深。也可見這個男人何其無情。
人已來，人故去。鳳紅鸞感受到了一種蒼涼。同樣是由心底出的。
心底的寒氣不由得湧上來了一分。
微微瞇了一下眼，打量這個整個東璃國的寵兒。
只見他的年齡也就二十上下，與牆頭上的那個登徒子相差無幾。
頭上束著一頂紫金玉冠，身穿裁剪合宜的紫金色錦緞長袍，袖口和衣擺處是用金線繡的大朵紫色曼陀羅花，花姿艷艷。
五官俊美如雕刻，稜角分明。眉如瓊黛，鳳眸如墨，眼若寒星，眸底是一汪碧湖，波光粼粼，深邃幽深。清華透著冷峻，冷峻透著尊貴，尊貴透著威儀，威儀又不失卓然優雅。
給人第一眼的感覺，不愧是璃王。紫色的琉璃，人如其名。端的是皎若秋月，灼灼其華。不負天下關於他四個字的評價……紫衣灩華。
讓人一見便移不開眼睛。尤其是女人。
但是想當然這個女人自然不包括身為鳳紅鸞的白淺淺。
看著璃王，她只是覺得好大一朵紫色的曼陀羅花，真艷！
聽說璃王出生的那日，整個東璃國皇宮上空金色祥雲繚繞三日不去，先皇大喜，設日宴，以東璃國的國姓賜名為璃。封璃王。
是東璃國歷史唯一一位剛出生便被封王的皇子。
璃王三歲能詩，七歲能賦。天生聰穎，才華卓異。十歲便能征戰軍，統帥三軍，征戰北地，一舉收復當時叛亂的北城王，天下三國震撼。一直以來都深得先皇大愛，甚至甚於一直庸庸無為的太子。許以璃王與太子同等待遇。
滿朝武一直都以為先皇會廢黜太子，立璃王為儲君，但是三年前先皇臨終遺詔，著太子登基，一時間忠於璃王的朝臣不服此遺詔。璃王當先跪拜太子尊為君，生生的用自身壓住了一幹不服太子的朝臣。
自此璃王永為璃王。
雖然先皇故去，但是皇對璃王不但不比先皇恩減，反而為器重。而璃王也恪守恭謹，守臣下之禮。君臣和睦，兄友弟恭。東璃國沒有因為皇位替而染血，才有如今一派繁華盛況。
整個東璃國，圍繞璃王身上的光環可謂是經久不衰。是萬千閨女人富話題的人物。
與天下第一公子雲錦，與西涼國太子玉痕，並列為天下三公子。
只聽關於他的傳言，便是一路光華繚繞。
這自然是鳳紅鸞這個臭名卓著的東璃國第一草包廢物不能相比的。與鳳紅鸞的婚約，也是東璃姓不能忍受的。認為鳳紅鸞是璃王的污點。
但是先皇自幼定的婚約，璃王不可能悔婚，京多少閨女兒碎了一地芳心，認為此生無望，原作璃王小妾也好。
但是不成想璃王大婚之日便遞給了鳳紅鸞一紙休書。那些閨女兒又將碎了的心拾了起來。如今可謂是人人翹以盼，希望能得璃王垂憐側目。便此生吾願往矣。
一瞬間，關於璃王的事跡和等等有關的東西鳳紅鸞腦自的閃過。
記憶頗多，幾乎佔據了鳳紅鸞的大半個腦海。甚至是關於璃王的愛好，喜歡吃什麼菜，喝什麼酒，都清清楚楚。
心下不由得歎息一聲。愛一個人愛到她這個份上，不知道是可歎，可敬，還是可悲。
須臾，摒棄心一切想法。看著君紫璃一步一步的走近。
眸光微微瞇起，紫衣金光，光華繚繞。這樣的君紫璃，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夠與那一個一直刻鳳紅鸞心底的片段聯繫到一起。
那個四年前青山古寺桃花樹下，一襲白衣風華無雙的男子，和眼前緩步走來這個一身紫色金貴風華的男子。雖然那時候是一個側影，但她無論如何都重疊不到一起。
是短短四年的時間，君紫璃改變了什麼？還是四年前鳳紅鸞根本就是認錯人了？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君紫璃？
換句話說，她四年前青山古寺愛上的人，根本就不是璃王。心念一瞬間電轉，長長的睫毛垂落，鳳紅鸞遮住眼的神色。如今真正的鳳紅鸞已去，她愛誰或者愛錯誰，那個人是君紫璃或者不是君紫璃，都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如今是鳳紅鸞。十年自小訂婚的等待，還有未嫁先休的恥辱，都是因為這個人，他一定要為此付出代價就是了。
雲錦躺牆頭，雖然漫不經心，但是眸光一直一眨不眨的沒有離開鳳紅鸞的臉。從君紫璃進來，他沒有從他眼看到愛慕癡戀等等的情緒，只是看到平靜和審視。
甚至期間她蹙了兩下眉，但也並沒有其他異樣。
雲錦心疑惑，按鳳紅鸞為了君紫璃自殺來說，她不該如此淡漠平靜。甚至期間她居然似乎還走了兩次神。
或者是大難不死，她想開了？也未可知。
總之這個女人讓他看不透。但毫無疑問，先前他煩躁的心緒竟莫名的舒服了幾分。但是他此刻的全心精力都放鳳紅鸞的身上，自然不會注意自己心微小的波動。
君紫璃當先的走了進來，看到小院的情形頓時一愣。
小院殘敗，比之殘敗的是扭一起打著的人，丫鬟、婆子，小廝，甚至期還有官差。
丫鬟婆子小廝已經看不出來人形，官差狼狽，勉強還可見面貌和衙役的官服，只是那官服已經被撕扯的破敗不堪。可見場的情形打的何等激烈。
只是一眼，君紫璃的目光便從混亂的場移開，定向小院唯一一座三間式破舊小房子門口。
那裡倚著門框半躺著一個虛弱女子和一個站著的正不知所措看著他的渾身狼狽不堪的小丫頭。
女子半躺那裡，一團凌亂，臉上都是血跡，甚至看不見她的面貌。眸子低垂著，似乎沒看到他到來。但是他從進門口，便清楚的感覺到來自她的視線。
那視線赤一裸裸，讓他一以為自己沒穿衣服一樣的暴露了人前。她週身的氣息混雜，如同掩一片濃濃的霧。雖然看似虛弱，但是居然第一次讓他看不清一個人。
與站她面前手足無措小丫鬟一目瞭然相比，她顯得太過安靜，安靜到讓人很容易忽視她的存，卻是週身的氣息太過強盛，根本就忽視不了。
他甚至居然她的身上看到了千軍萬馬的鐵血沙場才有的那種陰暗氣息。但似乎又看到了蒼雲山的白雲，滄桑多變但明媚純淨。
心神有一瞬間的探究和恍惚。
君紫璃看著鳳紅鸞，想著這個女子是誰？
「王爺，就是這裡。那是丞相府的三小姐……」李捕頭氣喘吁吁的停住腳步，伸手一指院，然後見君紫璃看向鳳紅鸞，便趕緊開口告訴道。說到一半想起鳳紅鸞被璃王休了，立即臉色一白便住了口。
三小姐？鳳紅鸞？君紫璃一怔。
「王……王爺……」李捕頭小心的看著璃王。
君紫璃也只是一愣，看著鳳紅鸞，那女子依然安靜虛弱的躺那裡。再也沒有剛才他走進來時的感覺。只是孱弱的躺那裡，零落成泥，掩入塵埃。弱的像是一陣風就會將她吹走一般。
不由得微微蹙眉，想著自己的感覺難道出錯了？
被李捕頭打斷，君紫璃斂了心神，對著身後跟著的人一擺手，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逐風，追月！」
「是！」
身後跟隨而來的一男一女立即上前，對著場同時冷喝了一聲，「璃王殿下此！爾等還不住手！」
璃王殿下？
只是一句話，混亂的場頓時停止了打鬥，人人都停手看向門口，當看到君紫璃，都撲通撲通一聲，齊齊的跪倒了地上。
可見璃王東璃國的影響力可見一斑。
鳳紅鸞目光轉向君紫璃身後的一男一女。男的樣貌俊秀，女子容貌秀美，都很年輕，兩個人臉上同樣木然冰冷，沒有一絲一毫多餘的表情。
眼前的混亂止住，兩個人都走回君紫璃身後站立。
只是一眼，鳳紅鸞收回視線，垂下眼睫。
屋內張捕頭立即出來，跪地上：「張勝見過王爺！」
「嗯！」璃王點點頭，目光終於從鳳紅鸞的身上移開，看著張勝，沉聲道：「怎麼回事兒？」
「回王爺，是丞相府裡的眾夫人們打起來了。如今裡面的其他夫人都昏過去了，二夫人和四夫人還打著，小的拉不開。」
「追月進去！」君紫璃淡淡的掃了一眼門口，對著身後的女子道。
追月應聲，立即抬步向屋內走去。
君紫璃的目光再次定到了鳳紅鸞的身上，斂住了心底升起的複雜神色，緩步走了過來，她眼前不遠處站定，看著她虛弱不堪的樣子似乎微微蹙了一下眉：「你……可好？」
鳳紅鸞抬起頭淡淡的看了一眼站面前的身影，不語。
接受到她目光淡漠如冰的目光，君紫璃一怔。似乎感覺心口有一瞬間的涼氣湧過。
須臾，鳳紅鸞看著他的眼睛，淡漠的開口：「我出生便被先皇與你定下婚約，頭上就被蓋了君氏的標籤，如今我十歲。十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