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戰起 第一百四十八章 驚天一戰 文 / 天翔
第一百四十八章驚天一戰
第二天天光剛剛放亮，早已知道消息的漢軍士兵便紛紛湧入了汪陶城的校場之中，好在汪陶城在上次戲志才實施火計之時，城中的百姓和官員都已經被轉移到鄰近的據陽城去了，否則校場中的觀眾今天不知又會增加多少。
只是天公不作美，今天是個陰天，雖然沒有下雨，但沉重的烏雲黑壓壓的籠罩在汪陶城的上空，似乎隨時都會降下大雨。
很快呂布便在手下那些并州士兵的簇擁下來到了校場之中，現在的呂布遠沒有頭戴金冠、胯下騎著赤兔馬時的威風，他只是頭上戴著一個束髮的銅箍，身上穿著一件普通的皮甲，胯下騎的，也是一匹從昨天幽州漢軍撥給他們的五千匹鮮卑戰馬中，由呂布自己親自挑選出來的一匹身形高大的黑馬，拎著方天畫戟的呂布騎在馬上，果然也是威風凜凜，殺氣逼人。
呂布剛剛進了校場沒一會兒，老劉也在關羽、文丑和太史慈的陪同下來到了校場，戲志才今天也來到校場觀看二人的比試，只是他對老劉如此看重呂布有些不以為然，不過是一名并州的軍司馬，難道功夫能好過幽州的那些大將？因此他本來建議老劉先讓關羽文丑等人和呂布比上幾場，然後再根據結果決定老劉是否親自下場比試，可是看到老劉心意已決，素來相信老劉的戲志才也不好再加阻攔，只好任由老劉以身犯險了。
看到呂布已經到了，老劉讓幾人不必擔心，然後一提胯下絕影的馬韁，策馬進入了校場中心的操場之中。
等來到呂布且近，呂布在馬上向老劉一拱手道：「布甲冑在身，請刺史大人恕我不能大禮參見。」
老劉答道：「奉先不必客氣，只是今日一戰，不知奉先有何打算？」
聽到老劉如此發問，呂布道：「就如昨晚大人所說，你我點到為止，不可傷了對手性命，大人以為如何？」
「如此甚好，你我大好男兒，將來還要在戰場之上，為我大漢建功立業，備對奉先的武功，也是慕名久矣，今日與奉先比試，也是為了與奉先切磋武功，就請奉先不吝賜教，你我這就開始比試如何？」老劉道。
「正如大人所言，布對於大人的武功也是心儀已久，今日蒙大人恩准，才能得以與大人一戰，也望大人盡展所學，讓布能痛快的和大人比上一場。」呂布道。
老劉哈哈一笑道：「奉先果然是性情中人，你我能有今日之戰便是緣份，我們就如奉先所說，今日都施展出自己的武功絕學，為場中觀戰的弟兄們奉上一場千古佳話。」
看到老劉如此豪爽，呂布心中也是痛快無比，當下大戟一揮道：「大人豪爽，布佩服，請大人小心，布可要放手一搏了。」
「好，奉先盡可放馬過來。」老劉說完，催動胯下絕影，直奔呂布而去，同時手中神槊高高舉起，等兩人離得近了，一招泰山壓頂向著呂布的頭頂砸去。
看到老劉已經出招了，呂布雖然知道了老劉的兵器和自己的一樣，也是一件上古神兵，而且重量可比自己的畫戟重多了，但是他也是素來在軍中以力大著稱，因此有心試試老劉的力氣到底與自己孰高孰低，於是雙手握住方天畫戟的長柄，向上一用力，畫戟舉過頭頂，正好擋住了老劉手中的神槊。
只聽得「光」的一聲巨響，聲震四野，遠遠的向周圍傳了開去，那些離得近的士兵被震得耳膜生疼，不禁都向後退了幾步，同時用手堵住耳朵，免得再被場中二人兵器相接的聲音震到。
關羽等人都伸直了脖子，看著場中相鬥的二人，想知道這一招過後到底會是個什麼結果。
這一招老劉和呂布都用上了全力，老劉是衝過來的時候掄起神槊砸下去的，因此佔了一點兒便宜，而且老劉的絕影配上了馬鞍馬鐙，比起呂布的光背馬也能借上一點兒力量，就是因為有了這兩點，令老劉在這一招之中佔得了一些上風，雖然老劉的耳朵也被震得嗡嗡作響，但是胳膊可是一點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而處於下風的呂布則不然，不僅是耳膜之中嗡嗡響個不停，兩條胳膊上也傳來極大的衝擊，令他虎口陣陣發麻，而胯下的那匹黑馬也向後退出了四五步才停下，從這一招的結果來看，是老劉佔了上風，當然如果去除掉老劉所佔的便宜的話，應該說雙方的力量應該是不分上下的。
這可是呂布自打出道以來，頭一次出現在與對手的交戰之中，力氣居然不如對方的情況，令呂布不由得心中大驚，這劉備貌似文弱，但力氣比自己似乎還要大上一點兒，看來自己今天這場比試不好打了，對方比自己力氣大，自然是有恃無恐，因此決不能任由對方用這種硬碰硬的招式攻擊自己，而是要自己搶攻在前，否則讓劉備佔了先機，自己恐怕就要敗在他的手中了，想到這裡，呂布不再猶豫，策馬衝向老劉，同時大戟向前一點，直奔著老劉的前胸而去。
能在與呂布的第一個回合中佔到上風，令老劉信心大增，看到呂布變招極快，還沒等自己施展文丑所說的大力搶攻的招數呢，對方已經搶先向自己進攻了，於是老劉打起精神，手中神槊自下而上撥開了呂布刺向自己的大戟。
只是呂布的這招並不是實招，看到老劉用手中的神槊架開了自己的畫戟，呂布雙手一掄，方天畫戟在空中畫了個半圓，然後向著老劉的腰部掃了過去。
老劉也不含糊，等畫戟離得近了，用槊柄的尾端擋住了呂布的全力一擊，然後在二人兩馬相錯之時，又是一招泰山壓頂，向著側面的呂布頭頂砸了下去。
呂布看到老劉又用上了這一招，心中不禁有些惱火，心道看來這劉備的招數肯定不甚精妙，因此便靠著力大來欺負自己，當下用畫戟輕輕一點老劉的槊頭，以巧勁接下老劉的這次攻擊，然後二人再次分開，結束了第二個回合的戰鬥。
經過這兩個回合的試探之後，雙方都對對方有了一些瞭解，在呂布看來，老劉力氣確實比自己大上一點兒，但槊法的精妙不及自己，而老劉也知道其實自己是佔了馬鞍馬鐙的便宜，呂布和自己的力量在伯仲之間，而他的戟法果然厲害，自己除了硬碰硬的消耗他的力氣之外，也要用上那些從來沒用過的招數，才有希望取勝。
二人圈回馬來，再次衝到操場中央，這次呂布仍然是搶先出手，手中畫戟竟然施展出了長槍的功夫，一瞬間便向老劉刺出了五六戟，令老劉分不清虛實，只是老劉絲毫沒有驚慌，手中神槊左遮右擋，一一化解了呂布的攻勢，然後又是一招泰山壓頂，砸向呂布的頭頂。
呂布無奈，只能再次硬接了老劉全力攻出的這一招，場邊眾人知道自己的耳朵又要受折磨了，便早早把耳朵堵上了，而場中二人和第一招一樣，再次分開在兩邊。
兩人再次進入操場中央，馬走盤環戰在一起，場邊的眾將士只見二人戟來槊往，兵器相交的聲音叮叮噹噹響個不停，而這一輪雙方是以快對快，只見一個攻的似流星趕月，而守的也是密不透風，令場邊眾人看得如醉如癡，早已經忘了為二人的精彩打鬥喝彩。
鬥到酣暢之時，呂布不禁仰天長嘯，發出如狼嚎一般的吼聲，同時他的眼睛也變得血紅，眼神中也充滿了嗜血的渴望之情。
老劉知道呂布已經動了真火，接下來的戰鬥將更加激烈，因此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迎接著呂布一輪又一輪的猛攻。
此時的呂布正如老劉所看到的那樣，他沒想到對面的劉備竟然有如此高的武功，打到現在已經有五十多個回合過去了，對方不但絲毫未露敗相，而且似乎也沒有什麼氣力不濟的感覺，看來自己要耐下心來，與對手繼續周旋，尋找機會再使出自己的絕招方能取勝。
現在呂布突然換了一種攻擊方式，大戟的速度突然慢了下來，但是每一招每一式都似乎充滿了力量，場中的老劉突然感到呂布畫戟上傳來的壓力明顯增強了，自己必須全力施為才能擋得住他的進攻，心中不禁對呂布的敬佩又增添了幾分，果然不光是武功高強，臨敵經驗也高人一籌，知道在勢均力敵的情況下，如何變招來打亂對手的節奏，為自己覓得勝機。
此時天空之中傳來陣陣的雷聲，似乎老天也對場中的打鬥充滿了期待，在用雷聲為雙方加油助威。
場中二人的打鬥也越發激烈，只是老劉一直都處於以守為主的境地，間或用那招勢大力沉的泰山壓頂攻擊呂布，雖然收效不大，但也令呂布耗費了不少的氣力，現在雙方的比試已經過去了一百二十個回合，但基本仍維持在一種僵持不下的局面上。
天空的雷聲過後，豆大的雨點也開始向地面飄灑，場外眾人儘管承受著大雨的肆虐，但沒有一個人想著回到營帳中去避雨，因為場中的比試太吸引他們了，錯過了將是他們終生的遺憾。
雙方在經過了二百個回合的交手之後，此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快兩個時辰了，而大雨中的二人仍然未見疲態，雙方仍在奮力向對方進攻，同時化解開對方的攻勢，再施展自己的絕學向對方進攻。
場邊的關羽、文丑、太史慈三人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二人的比試，場中二人的一招一式都令他們受益匪淺，也令他們對老劉和呂布的功夫有了更進一步的瞭解，與他們比起來，自己幾人的功夫確實還差得遠了，只有再下苦功才有可能繼續提高。
天已過午，雙方的交手已經超過了三百回合，看到再這樣打下去自己也無望取勝，而且現在自己已經明顯有了氣力不繼的感覺，可是對面的劉備還是和開始一樣，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呂布決定馬上就用自己的絕招，免得再拖下去敗在劉備的手下。
其實老劉現在也已經感覺有些疲憊了，只是他看到對面的呂布仍然在堅持，自己當然不能服軟，因此有這口氣頂著，才仍然保持著高昂的鬥志，當他看到呂布的眼中有些猶疑時，老劉知道這場比試的關鍵時刻到了，應該是呂布要亮出自己的看家絕活了。
果然在雙方再次分開之後，呂布明顯放慢了自己衝向老劉的速度，在接近老劉的時候，突然雙腿一夾胯下戰馬，那馬吃痛，加速向老劉衝了過來。
馬上的呂布舞動手中畫戟，竟然施展出一招與老劉常用的那招泰山壓頂相同的招數，大戟對著老劉的頭頂狠狠砸了過來。
老劉看到呂布也用這招，忙雙手持槊向上舉起，準備彈開呂布的畫戟。
但呂布這招仍是虛招，他的殺手還在後邊，看到老劉像自己所想的一樣，要用神槊去架開自己的畫戟，呂布大戟突然往回一收，自然讓老劉的這一招落了空，而呂布則是畫戟倒轉，用戟尾的小槍頭對著老劉大開的前胸捅了過來。
便在此時，呂布胯下那匹黑馬雖然也可以算得上是一匹好馬，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奔跑，還要不時承受老劉那泰山壓頂的大力攻擊，已經到了強弩之末，還沒等呂布把這招使完，黑馬突然後腿一軟，竟然坐倒在地，而呂布的這一招自然也就無法在往下繼續了。
看到呂布戰馬坐倒在地，老劉忙收回神槊，也沒有趁機向呂布攻擊，撥馬躲開眼前的呂布，從他的側面衝了過去。
戰馬坐倒之時，呂布單手一撐馬背，已經跳到了一邊，眼看自己的那招便要得手，但竟然在這關鍵時刻，自己的戰馬撐不住了，不由得懊惱萬分。
老劉勒住絕影，回身對呂布道：「奉先騎的只是一匹普通的戰馬，可以回去換上一匹，我們繼續如何？」
「多謝大人手下留情，我這就回去換上一匹戰馬，再來與大人比過。」呂布說完，拉起地上的黑馬，退到了場邊那些并州士兵前邊，然後從手下士兵騎來的戰馬之中，挑出了一匹體型高大的黃驃馬，衝進場中再次與老劉戰成一團。
等呂布換完馬匹之後，老劉突然一改之前的作戰方式，不再一味的防守，而是突然之間展開了手中的神槊，劈、掃、刺、撩不停的向呂布發起了一輪疾風暴雨般的進攻，搞得呂布手忙腳亂，仗著自己的戟法精妙才一一化解了老劉的攻勢。
此時雨也下的愈發的大了，但見大雨之中，老劉手中黑黝黝的神槊彷彿一條黑龍一般上下翻騰，而呂布的方天畫戟也如一條銀龍一樣與黑龍絞在一起，兩件神兵你來我往，互不相讓，激盪的水花更是在兩人的周圍四濺飛舞，令觀戰的將士們看得心馳神往。
知道這樣打下去再打上三百回合也無法分出勝負，因此兩人再次分開之時，不約而同的用上了自己的絕招。
老劉使出的，便是那招只在無極城中甄家的練武場上用過一回的天外飛仙，此時老劉與呂布二人相距大約在五十步左右，因此老劉一回身，手中的禹王神槊便如離弦之箭，向著遠處的呂布飛去。
而呂布最後使出的一招，竟然也是一式與老劉的天外飛仙如出一轍的乳燕投林，胯下馬一掉頭，呂布手中畫戟便似蛟龍一般離開呂布的雙手，直奔老劉而去。
場外眾人看到二人竟然使出了似乎是相同的一招，頓時剛才還喧囂無比的校場馬上變得鴉雀無聲，眾人心中都在疑惑，怎麼兩人最後使出的絕招竟是如此的相似，沒了兵器的二人如何抵擋對方兵器的攻擊？
就在眾人疑惑之時，卻聽到從場中又是「光」的一聲巨響傳了出來，竟然是兩件兵器在半空中撞到了一起，然後同時跌落到地上。
看到自己的絕招未能奏效，老劉心中反倒有些高興，如此敵手自己今後到哪裡去找，所以能有這樣的結果，也是個皆大歡喜的局面。
對面的呂布看著老劉，心中也是一樣的心思，自己從未用過的絕招竟然與老劉的絕招如此相似，看來這也是天意，今後自己還要痛下苦功，否則這劉備比自己小上幾歲，再過幾年恐怕自己更是無法勝過他了。
想到此處，二人不禁同時發出了一陣大笑，老劉高聲道：「奉先，今日之戰果然痛快淋漓，我想你我就是再打上三天三夜也無法分出勝負，我們便做平手如何？」
「大人這是高抬布了，我現在身上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而大人似乎仍舊未盡全力，看來當是布遜於大人，如果我們再比下去，布必敗無疑。」看到老劉如此豪爽，呂布倒是說出了自己的實情。
「奉先沒有力氣了，我也在剛才那一招上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現在也和奉先一樣，便是個三歲孩童拿刀來砍我，我也沒有力氣抵擋了。」呂布說出了實情，老劉也沒有隱瞞，看來自己現在的功夫和呂布相比，確實是不分高下，能與這三國第一猛將打成平手，已經令老劉心中充滿了自豪。
惺惺相惜的二人跳下戰馬，攜手有說有笑的出了校場，回到了老劉的大帳之中，老劉令手下擺上酒席，拉上關羽、文丑和太史慈及戲志才作陪，再次與呂布痛飲了一番。
如果說二人昨天喝酒還有些心懷戒備，那麼今天的這一戰，已經令二人沒有了任何的戒心，都把對方當成了自己的知己，也正應了那句「酒逢知己千杯少」的至理名言，兩人這頓酒從下午一直喝到半夜，除了一直沒喝多少的戲志才還能陪著他們以外，不勝酒力的關羽早就被親兵抬回他自己的營帳休息去了，而稍有酒力的太史慈和一向自稱除了主公誰都不怕的文丑，也都喝得爛醉如泥，先後被親兵抬回了自己的營帳，只有酒力相當的老劉和呂布二人，二人推杯換盞的喝下了七八壇河北老白干之後，你兄我弟的說的好不熱鬧，最後也俱都醉得不省人事，才被戲志才指揮親兵將他們二人抬回自己的營帳休息去了。
戲志才今天才算是親眼看到了呂布的武功，主公說的果然沒錯，這呂布的功夫除了主公，幽州的其他大將都不是他的對手，但是他也聽關羽等人說起過呂布沒有接受老劉的邀請，加入幽州的軍中擔任師長之職，如此看來這呂布也是胸懷大志之人，只是如此人才竟然不能被主公所用，這可絕對不是一件好事，看來明天自己要和主公說說，如果呂布不能為幽州所用，那還不如乾脆想個辦法把他除掉，免得將來成為主公的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