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戰起 第一百二十八章 功虧一簣 文 / 天翔
第一百二十八章功虧一簣
當晚子時，曹操派手下的一名軍侯帶著一曲士兵先行進入地道，還有幾百人在地道外邊等候，如果前邊的這些人進去之後沒事，他們再繼續從地道進入城中。而老劉則帶著輕騎兵一萬人和皇甫嵩帶領的新軍騎兵五千人在巨鹿城南門外一里遠處埋伏，等著從地道進城的士兵能夠偷襲得手，打開城門，其餘的新軍步兵則在騎兵的後邊埋伏，等騎兵衝進城中之後，他們也跟著進城去搶佔巨鹿四門。
領著二百士兵進入地道的軍侯姓侯名泉，接受這個任務令他很激動，這個機會可是他主動請纓從曹操手中要來的，如果成功了，自己可就立了大功，將來肯定會得到封賞，因此侯泉身先士卒，走在隊伍的最前邊。
沒過多久，侯泉等人便來到了地道的盡頭，一路上侯泉按照曹操的吩咐，命令士兵都拉開距離，每隔四尺多遠才有一個人，這樣如果對方發現了這條地道，用煙熏的方法對付他們時，後邊的士兵便可以快速退出去，免得到時候擠做一團，誰也逃不出去。
來到地道盡頭那個比較大的洞中，此時地道的上邊已經被挖出了一個通向地面的豎洞，為了方便向上開挖，這裡還有幾架長短不一的梯子，侯泉指揮士兵將最高的那架梯子豎了起來，然後派一名士兵爬到梯子頂端，用鐵鍬繼續向上挖掘。
很快，洞口上邊沒有多厚的那層土便被挖開了，那名士兵先把鐵鍬把伸到洞口外邊，慢慢搖晃了幾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反應。
過了半晌，上邊也沒有什麼動靜，看來這裡應該是一處偏僻的所在，於是那名士兵用鐵鍬把洞口擴大，很快便可以容他探出身去了。
看那名士兵爬上去了之後，侯泉也緊跟在他的身後出了洞口，上去之後，侯泉藉著月光先觀察了一下洞口周圍的情況。
這裡似乎是一戶百姓家的院子，前邊不遠處就能看到巨鹿的城牆，由於天上掛著半圓的月亮，因此可以藉著朦朧的月光看到周圍的環境，一切似乎都很安靜，侯泉又來到院牆處爬上去向院外看了看，也沒有什麼異常，看來城中的黃巾士兵並沒有發現這條地道，於是侯泉回到洞口，向洞中的士兵發出信號，讓他們都上來。
得到信號的新軍士兵沿著梯子爬上洞口，很快院中便有了十幾名士兵，侯泉打算等再出來十幾名士兵後，便帶著他們離開這個院子，悄悄向城門方向摸過去。
便在此時，突然聽到一聲高喊：「放箭！」然後院子四周的房頂上站起無數頭裹黃巾的太平道士兵，四周同時也亮起了無數的火把，把院子照的通明，而四周房頂上的那些黃巾士兵拉開長弓，對著院中的官軍士兵放箭。
十幾名官軍每人身上立時中了好幾支羽箭，侯泉在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對著洞口喊了一聲：「有埋伏，快撤。」接著便被幾支羽箭奪走了性命。
洞中的新軍士兵也聽到了外邊的動靜，急忙向後傳話，上面有埋伏，馬上後撤，然後眾人沿著地道趕緊往回撤退。
出了洞口的十幾名官軍士兵被射死之後，院中馬上湧進了很多黃巾士兵，他們從院外把早就準備好的木柴和枯草點燃，投進了地道之中，然後又把洞口用木板蓋上，等著裡邊的官軍被濃煙熏死。
雖然曹操已經想到了這點，但是畢竟地道比較狹小，因此士兵往回撤的速度不是很快，結果濃煙很快便充滿了地道，在地道靠近巨鹿城一邊的士兵沒跑出多遠，便被濃煙熏得頭暈腦脹，只能趴在地上向前爬行，而有體質稍差的士兵被濃煙熏暈過去之後，後邊的士兵更沒辦法爬的快了，最後進入地道的二百人中，逃到城外地面上的只有一百二十幾人，剩下的七十多人除了在城內出洞被殺的十幾人外，被濃煙熏死的也有近六十人之多。
看到城中突然亮起了火光之後，城外埋伏的老劉和皇甫嵩就知道這個計劃失敗了，肯定是城內的太平道信徒早就發現了官軍在挖洞，但是他們並沒有聲張，而是在官軍可能出現的地方設好了埋伏，待官軍出了地道之後再進行圍攻，同時也如老劉所推測的那樣，向洞中投放點燃的枯草木柴，用濃煙把地道中的官軍趕跑。
皇甫嵩與老劉對望了一眼，沒辦法，現在又沒有攻城的器械，只能先收兵回營，等兩天後幽州的器械兵到了之後，在利用那些器械開始攻城。
此時的巨鹿城中，鬼影正帶著一群黃巾士兵在填埋洞口，他在看到官軍到了巨鹿的第一天便建議張角，為了防止官軍挖洞進城，可以在城牆內每隔幾十丈倒扣下一口大缸，然後派聽力好的士兵附耳在大缸之上監聽，如果聽到地下有異響，那便是官軍在地下挖洞，可以不去管他們，只是繼續監聽官軍所挖地道的走向，確定好地道的出口所在便是。
今天白天聽到地下挖洞的聲音到了那所民宅之後便停止了，鬼影估計今晚官軍肯定會派兵從這裡出來進行偷襲，於是早就做好了準備，在院子周圍的房頂上佈置了大批手持弓箭的黃巾士兵，院子外邊準備好了木柴枯草等易燃之物，等官軍從地道出來之後，聽自己的命令用弓箭射殺他們，然後再把那些枯草木柴點燃扔進洞中，這樣官軍的這條計策便會失敗，結果果然奏效。
明天便是五月二十日了，這也是張角定下的各地太平道信徒同時起事的日子，而且鮮卑騎兵也會在這天進攻幽州，只是為了張角的安全，鬼影獻計，張角和張梁在前天便已經趁著夜色，帶著幾百名武功高強的護衛離開了巨鹿，前往太平道在冀州的另一個比較大的根據地鄴城去了，那裡的太平道信徒現在已經聚集了五六萬之多，而且鄴城的城牆遠比巨鹿高大，等起事之後，馬上把城中的守軍和官吏殺了，這樣有了鄴城在手，守起城來也比巨鹿容易一些。
現在的巨鹿之中，只有鬼影帶著孫夏、卜己、趙弘等幾員大將在城中鎮守，由於自己手中有五萬黃巾士兵，城牆上又早已準備好了各種守城之物，因此鬼影並不擔心巨鹿城會被官軍輕易攻破，即使官軍造好了雲梯，想攻進巨鹿城來最少也要十天以上，而且他們的傷亡也會非常大，所以他知道官軍絕不會用這樣大的代價來換取一座巨鹿城的，他們的目標是張角，等他們知道張角不在巨鹿之後，自然便會退兵，如果官軍去進攻鄴城，自己便可以帶兵從外邊騷擾官軍，然後再從青、徐、兗州等地調來更多的黃巾士兵，依靠人多的優勢，將官軍圍困在鄴城周圍吃掉。
吃了一個小虧的漢軍整兵回營，當晚為了防止城中的黃巾士兵前來劫營，皇甫嵩傳令將士們今晚和衣而睡，同時增加了不少崗哨，免得一時大意再吃個大虧。
當晚鬼影並沒有派兵前來劫營，但是他也派出了城中僅有的二百名騎兵帶上鑼鼓等物，在三更時分出城來到官軍大營之外，敲鑼打鼓的折騰了一番，令剛剛睡下的官軍紛紛驚醒，馬上集合好軍隊準備迎敵，結果發現原來只是一隻幾百人的部隊，而且早已經逃回城中去了，於是皇甫嵩下令一支一千人的弓箭兵今夜值夜，等明天再讓他們休息，其他人不用再管有人搗亂，都回去休息，有城中的士兵前來搗亂自有弓箭兵對付他們。
好在後來鬼影也怕官軍設下埋伏把自己手中僅有的這二百名騎兵消滅了，示意圖他也沒有再派人出城搗亂，官軍才算是勉強睡了半宿，到了第二天天亮之後，皇甫嵩忙把自己軍中的曹操和袁術叫來，同時也派人去幽州軍隊的營帳之中，請老劉帶著他手下的幾員將官和戲志才來中軍大帳議事。
等眾人都到了之後，皇甫嵩道：「諸位，昨天我們的計策失敗了，看來這城中還真有能人，你們看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呢？」
老劉在來巨鹿的路上，一直在和戲志才商量太平道下一步會如何行事，按老劉的理解，馬元義和太平道在宮中的內應被殺之後，張角別無選擇，只有起事造反一條路可以走，而且時間也不會拖的太久，戲志才也同意老劉的看法，同時他還認為之所以現在張角還沒有舉旗造反，應該是他在等一個機會，只是一時之間，他也沒想明白張角究竟是等什麼機會。
此時老劉聽到皇甫嵩發問，而眾人都在看著自己，於是忙道：「皇甫將軍，各位大人，如果我們要向巨鹿城發動攻擊，那只能等我們幽州的器械兵來到，有了那些投石車和巨弩，我相信用不了三天，我們就可以攻破巨鹿的城門，但是我來的路上就一直再想，為什麼到了今天，張角還沒有舉旗造反，這似乎有點反常，你們覺得呢？」
聽老劉說完，眾人都思考了一會兒，紛紛點頭同意，然後曹操首先答道：「諸位，我覺得玄德提出的問題確實很關鍵，按理說張角那天佔據了巨鹿城池之後，便當通告天下，扯旗造反的，可是到今天都過去四天了，他還在按兵不動，確實不合情理，以操的理解，應該是張角在等一個合適的時間，至於這合適的時間是什麼時候，我也沒想明白。」
聽曹操說完後，戲志才突然想通了事情的關鍵，於是對眾人道：「諸位大人，你們想想從巨鹿到太平道勢力較大的荊、揚二州要多長時間？」
聽戲志才一問，老劉和曹操馬上明白了其中的關鍵，皇甫嵩略一沉思，也馬上知道了其中的原因，於是幾人異口同聲道：「如此說來，大事不妙。」
袁術和關羽、太史慈幾人當然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看他們懵懵懂懂的樣子，老劉道：「張角是想讓他的太平道在大漢七州之中同時造反，所以才有此一等，他派人從巨鹿去各地的太平道渠帥那裡傳令，而最遠的荊揚二州怎麼也要七八天才能趕到，所以我估計也就在這一兩天之內，太平道必將在各州同時舉旗造反，這樣一來，我們就不僅僅是對付巨鹿城中的五萬人了，而是要對付太平道遍佈各州的四十多萬信徒，如此一來，我們想在短期內平叛恐怕是不可能了。」
皇甫嵩待老劉說完道：「我們新軍的兩萬大軍都在這裡了，洛陽還有南北兩軍，南軍兩萬人、北軍五萬人，總兵力也只有七萬人，但是南軍主要任務是保衛皇宮和都城洛陽，因此能夠出兵剿敵的，也只有北軍的五萬人了，好在現在還有玄德的一萬騎兵來幫我，否則我們這兩萬人將來根本無法面對冀州的十多萬太平道信徒，對了玄德，你在幽州還有多少兵馬？」
戲志才突然道：「主公不好，張角一是要在七州之中同時起事，二是他肯定聯絡了鮮卑的和連，從最近鮮卑各部的動向可以看出來，在張角造反之後，鮮卑大軍肯定會趁機向我幽州進犯，好在我們已經做好了準備，否則幽州危矣。」
老劉此時也想到了這一點，便對皇甫嵩道：「皇甫將軍放心，備在幽州還有戍邊軍近四萬人，而且目前幽州每郡都有人數近萬的郡國兵，除了這些常備士兵，備還在幽州置有大量的屯田軍，只要戰事一起，他們也可以馬上拿起武器，擔當起各地的守城治安等任務。」
聽老劉這麼一說，邊上的曹操來了興趣，馬上向老劉打聽屯田軍之事，老劉心道這本來就是你發明的，只不過被我早幾年盜用了而已，現在軍情緊急，沒有時間跟他談這個，便對曹操道：「孟德別急，等以後有時間了，我再把屯田軍的事詳細為你解釋，現在咱們還是先看看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面吧。」
曹操點頭答應，戲志才此時道：「諸位大人，如果等太平道造反了，到時候我們孤軍在外就很危險了，因此我建議咱們現在便放棄攻城，可以先去信都或周圍的其他城中待命，只要我們身處城中，這些太平道的亂軍便奈何不了我們，而我們可以根據事態的發展，再決定如何用兵，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張角早已經離開了巨鹿，到其他比較安全的地方去了，所以我們即使付出一定的代價攻下巨鹿，恐怕也抓不到張角了。」
眾人聽了戲志才的話，細細思考確實很有道理，這幾天皇甫嵩的新軍雖然在巨鹿城外紮營，但兩萬人並不足以把巨鹿城圍起來，所以不時還有太平道的信徒進出巨鹿縣城，就在前天晚上，官軍的探子曾回報說有一支幾百人的隊伍向南方去了，搞不好張角便在其中，去了其他他認為是安全的地方去了。
老劉和戲志才此時也擔心幽州的安危，雖然已經做了一些安排，但要是鮮卑大軍出動十幾二十萬人，同時對幽州的幾個地方發動攻擊，恐怕幽州的軍隊也很難應付，於是經過眾人的商量，決定放棄進攻巨鹿縣城，皇甫嵩帶著新軍先到位於巨鹿城東北方向六十里的信都城中暫住，那裡是冀州的刺史府所在，城牆高大，而且城中還有五千郡國兵，所以只要現在信都城還沒落入太平道之手，那裡便是安全所在。
而老劉則帶著自己的軍隊馬上回轉幽州，路上他們可以遇到還在向巨鹿前進的器械師，正好讓他們也掉頭返回幽州，要是鮮卑軍隊還在觀望，沒準還能搶在他們動手之前回到薊縣，有老劉在幽州，相信即使鮮卑大軍來犯，憑著漢軍精良的裝備和訓練，只要不和鮮卑騎兵在野外進行大規模的戰鬥，依靠各地高大的城池與鮮卑大軍相抗的話，恐怕鮮卑騎兵即使人數佔優，也撈不到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