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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幽州 第八十一章 城中混戰 文 / 天翔

    第八十一章城中混戰

    心懷鬼胎的丘力居與烏延二人,坐在酒桌前,想到這可能是二人在一起最後一次喝酒了,二人畢竟也是部落首領,一方梟雄,於是便俱都放下心事,開懷暢飲起來。

    酒過三巡後,看兩人也都有了些醉意了,下邊的時風便不時向烏延使眼色,讓他趕緊摔杯子,好讓外面埋伏的刀斧手進來下手。

    看來烏延還是念及與丘力居的交情,所以他雖然看見了時風的眼色,但手中的酒杯舉了又放下,放下又端起來,顯然是內心在天人交戰,猶豫不決。

    宇文康也早就發現了異常,尤其是他與時風相對而坐,時風的一舉一動當然逃不過他的視線,再看看場中的情況,不禁心中暗暗叫苦,看來今天自己還是大意了,那鐵頭嗜酒如命,在那裡大吃大喝,來者不拒,烏延的那些將軍又是刻意灌他,誇他海量,結果現在他已經有些過量了。

    宇文康於是借口要出去方便一下,時風忙對宇文康下首的一個千夫長示意,那千夫長連忙起身,為宇文康指路,並親自帶著他出去了。

    結果宇文康這一出去,便沒有再回來,丘力居注意到了這一點後,再看鐵頭的狀況,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否則恐怕自己帶來的這些人就要全軍覆滅了。

    於是丘力居起身對烏延道:「烏延兄弟,我有些不勝酒力了,你我再乾了這杯,老哥我可就真不能再喝了,來,我們乾了這杯。」

    「看丘力居站起來了,烏延也連忙起身道:「丘大王說哪裡話,你我兄弟今天一定要一醉方休,反正大戰也要在明天才會開始,我先陪丘大王乾了這杯,然後咱們接著再喝。」說完,烏延將杯中殘酒一飲而盡。

    丘力居看烏延已經干了,自己也將杯子端到嘴邊,把裡邊的酒都喝了下去,然後故意一個趔趄,假裝不勝酒力。

    烏延看丘力居要倒,忙過來幫忙,伸手扶住丘力居的一條胳膊。

    丘力居就是想讓他過來,然後趁他不備,將其拿下,於是假意靠在烏延身上,似乎自己真的已經支持不住了。

    烏延確實沒有防備,於是便攙著丘力居,打算扶他慢慢坐下。

    便在此時,異變突起,那看似醉酒的丘力居突然左手摟住烏延身體,右手迅速從腰間拔出短刀,抵在烏延的喉嚨之上。

    烏延本能的想反抗,但一來他是無心對有心,二來他一直覺得丘力居已是老邁之人,根本沒想到他會對自己動手,所以猝不及防之下,反而被丘力居佔了先手,成了人家手中的人質。

    下邊的時風等人雖然著急,但畢竟離得遠了一些,此時反應過來了,烏延也已經被丘力居給控制住了。

    鐵頭一看丘力居動手了,酒早已醒了,忙拔出腰刀,對著兩邊的那些將軍猛砍,那幾人猝不及防,結果被他砍翻了兩個,其他人忙拔出腰刀,與他戰在一起,畢竟他們人多勢眾,七八個打一個,而且這些人也不是庸手,很快便把鐵頭給壓制住了,而且他的身上也已經有了幾處傷口,只是他皮糙肉厚,飛濺的鮮血反而更激起了他的凶性,也不再防守,刀刀進攻,他這種不要命的打法一時之間令那些烏延的武將們反而退縮了,雙方就這樣僵持在一起。

    外面埋伏的刀斧手聽到裡邊乒乒乓乓的亂成一團,便舉刀衝了進來,可是一看大王已經被人家抓住了,其他將軍正和鐵頭打成一團,一時愣在了那裡,不知道如何行事。

    時風忙指揮他們分別把丘力居和鐵頭給圍起來,同時派幾個人出去,把宇文康給抓來,至少有一個人質在手,那丘力居也會有些忌憚的。

    宇文康本來是想出去看看那三十名親兵怎麼樣了,但那名千夫長一直跟在身後監視自己,只好作罷,待小解後剛回到飯堂門口,便聽到裡邊亂作一團,估計是大王動手了,他剛想往前邊跑去叫親兵,身後的那名千夫長早就飛起一腳,把他踹倒在地,然後用刀逼著他站起來,和隨後出來的幾個刀斧手一起,把宇文康押進屋中。

    此時鐵頭雖然凶悍,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雖然他又砍到了幾人,但身上的傷口又增加了幾道,已經成了強弩之末,快支撐不住了。

    丘力居看到眼前的形勢,連忙大喝一聲:「都給我住手,否則我就殺了你們的大王。」說完丘力居還把短刀向烏延的喉嚨壓了壓,嚇得烏延也連忙喊道:「都住手。」

    聽大王發話了,下邊的眾人也都停止了向鐵頭攻擊,丘力居連忙對鐵頭道:「鐵頭快到我身邊來。」

    聽到大王叫自己,鐵頭氣哼哼的推開擋路的刀斧手,來到丘力居身邊。

    烏延此時也鎮靜下來了,於是對丘力居道:「丘大王,你這是什麼意思?兄弟我自問沒有對不起你老哥的地方啊。」

    「那你這些刀斧手是怎麼回事?不會是剛剛叫來的吧?」

    「這個嗎,我也不知道啊,時軍師,這是怎麼回事,你可知道?」看到時風向自己使眼色,於是烏延便索性來個一問三不知,把一切推到時風身上,看下一步丘力居如何動作。

    「丘大王,這些人是我佈置來保護你們安全的,現在漢軍馬上就要兵臨城下了,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派刺客來暗殺兩位大王,所以我不得不防啊,是丘大王您誤會了,您千萬不要傷著我家大王,這樣會傷了我們兩家和氣的。」

    丘力居哼了一聲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派人把我們送出城去,只是為了我們的安全,烏延老弟可要受點委屈了,陪我們一起走,只要我們出了城,我一定放你回來,各位以為如何?」

    時風道:「丘大王這可不行,誰知道你們會不會背信棄義,這樣吧,我們把宇文先生還給你們,你們把我們大王放了,然後我們再放你們出城。」

    丘力居把手中的烏延交給鐵頭,讓他看好了,然後道:「時先生,我們現在是在你們城中,這樣安排我們可不能答應,還是讓烏延兄弟和我一起出了城再說。」

    宇文康也道:「是啊時先生,你們可以先放我家大王出城,我在這裡作為人質,等我家大王出城了,我保證他會放你們大王回來的。」

    時風還沒說呢,丘力居先道:「不行,宇文軍師也要和我們一起走,否則我們就來個魚死網破,大不了大家都是個死,我可是老了,已經活的夠本了,烏延兄弟可是正當壯年,陪我死了還真是可惜呀,兄弟家中的那些女人,可就都成了別人的了。」

    烏延聽丘力居說完,臉色不禁一變,與時風交換了一下眼色道:「時軍師,你們就按丘大王說的辦,我陪他們出城,只是丘大王可不要言而無信,只要我送你們出了城,到了城外你便放我,我們也把宇文軍師放了。」

    「好,我答應你,我們這便出城,還有,我那三十名親兵也一併還給我。」

    時風道:「我這就派人把他們直接送出城,免得你們在一起,又生事端。」其實那三十名親兵已經被那些陪他們喝酒的烏延兵將給殺了,怕惹惱了丘力居,時風不能說實話,只能這樣來敷衍他。

    於是丘力居讓鐵頭押著烏延在前邊走,鐵頭把腰刀架在烏延的脖子上,丘力居拿著寶刀在後緊緊跟隨,時風則帶著一大幫烏延部落的將軍,押著宇文康遠遠的跟在後邊。

    在快接近城門的時候,是一條狹長的街道,丘力居看這裡地形特殊,便讓鐵頭加倍小心,千萬不能讓烏延跑了,鐵頭忙點頭答應,緊緊拉住烏延的一隻胳膊,腰刀也一刻不松的緊挨在烏延的脖子上。

    馬上就要到城門了,丘力居看到城門處有一名武將正在指揮烏桓士兵打開城門,不禁長出了一口氣,這才感覺自己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了。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突生異變,隨著一聲弓弦響,一支利箭從街道旁邊的屋中射出,正中鐵頭後心,箭頭從鐵頭胸前透出,鐵頭大吼一聲,高大的身軀萎頓在地,手中腰刀也掉在地上。

    烏延剛才和時風交換眼色,便是讓時風安排偷襲,現在看鐵頭中箭,馬上身子向前躥出,逃出鐵頭的控制,丘力居急忙上前要追,又是一聲弓弦響,一支羽箭正中丘力居大腿,丘力居腿上吃痛,奮力將手中寶刀向烏延投了過去。

    聽到身後利器破空之聲,烏延畢竟久經沙場,知道是有兵器來襲,急忙向左側撲出,然後一個懶驢打滾,站起之時,人已在一丈開外。

    丘力居看到想再抓烏延已經不可能了,急中生智,忍住腿上的疼痛,用身體撞開邊上的房門,衝進了一間屋子,然後拔出短刀,守在屋中。

    後邊的宇文康看到這一切,拚命掙扎,想去幫丘力居,被他身後的那個士兵用刀柄在後腦上一砸,頓時暈了過去。

    烏延既已脫身,忙指揮手下眾人,將丘力居藏身的屋子團團圍住,然後他向裡邊喊道:「丘大王,今天之事,做兄弟的一直不明白,你為何會突然對兄弟下手?」

    「烏延,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只帶了幾人前來赴宴,哪裡是我突然向你下手,你事先埋伏下那麼多刀斧手,要對我不利,我只有下手為強,沒想到還是中了你的圈套,我想該是你為老哥我解釋一下原因吧。」

    時風趕緊過來,為烏延拍打身上的泥土,同時道:「大王,我們先活捉了他再說,反正他現在已是甕中之鱉,跑不出去了。」

    烏延心想也是,於是便對屋中的丘力居道:「丘大王,你還是出來投降吧,只要你不反抗,我保證不會傷害你的。」

    「我說烏延老弟呀,我丘力居在塞外大漠和遼西縱橫一生,什麼時候會投降別人,我勸你還是省省吧,有本事你就進來,咱倆拚個你死我活如何?」

    怕烏延答應了真的進去和他拚命,時風低聲對烏延道:「大王,您不要中了他的激將法,他現在已經無處可逃了,我們這就派兵攻擊,我不信他能堅持得了多久,只是告訴士兵,我們一定要抓活的。」

    烏延想想時風說的有道理,自己現在是穩佔上風,犯不著和他拚命,於是命令手下將士,衝進屋去活捉丘力居。

    其實現在丘力居只要向烏延說明自己已與老劉結盟的事,他就可以沒事了,烏延和時風還會把他奉為上賓,但他並不知道,烏延他們抓自己的目的,是要給漢軍作為請降的見面禮,此刻看有人來攻,便拚死守住屋門,那屋門不大,被他這捨命一拼,屋外的這些兵將得了大王的命令,要活捉丘力居,所以都不能下死手,結果還真讓他給擋住了,外面雖然人多,但只能有一人在門口與他拚鬥,於是雙方便在屋裡屋外的僵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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