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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7章 情感危機(2) 文 / 七夕使者

    第37章情感危機(2)

    孫偉坐在車裡,腦子裡面很亂。這件事情帶給他的打擊確實很大。雖說前期已有心理準備,可當事實擺在眼前後,一切的幻想俱都破滅了。他需要重新來定位這段婚姻。他需要在離與不離之間做出選擇。

    他完全有理由提出離婚,而且是理直氣壯的提出來。畢竟那聊天記錄做不得假。妻子至少在精神上已經出軌,身體上即將出軌。如果自己沒有發現,身體的出軌幾乎是肯定的。事情真要這樣發展下去,是不是每次回家與妻子行房自己都要戴上安全套呢?不然,有了那病還真的會講不清。

    事情真要是發生,這種妻子還能相信嗎?如果哪天傳出某某市長夫人與那誰誰誰私奔。自己還有臉在官場混下去嗎?真要有那麼一天,自己的臉,孩子的臉還有孫家的臉又該往哪兒擱?

    就算沒有私奔,可偷情的事要是讓有心人注意上,並拍了照、錄了像後,不要說公之於眾,就算是拿來要挾自己去做一些違法的事,自己到底做還是不做呢?

    不做的話,對方將證據公開,自己肯定能成為華夏最出名的市長。可能有人會說:「你也是受害者。」

    可是同僚不會這樣想,甚至組織上也不會這樣想。試想下,一個連夫妻關係都處不好的幹部,又怎麼能處理好同僚關係,又怎麼能搞好干群關係呢?

    如果做了的話,那麼自己也許一輩子都擺脫不了被人要挾的命運了。

    從理智上來說,他應該趁著現在這個機會,把手續給辦了。因為真要等到出了事再辦,其實已經晚了。

    可是,人畢竟還是感情的動物。七八年的相處,從相識到相愛再到結婚生子,兩人這一路走來,要說沒有感情,那絕對是違心之言。別說是個人,就算是一條狗跟著自己共同生活個七八年,也會生出難以割捨的情感來。就算是一件死物,相處的日子久了,也難免不會生出感情來。

    人有喜新的天性,也有戀舊本能。

    孫偉偶爾在外面偷個嘴,並不表示他就厭倦了自己的老婆。那麼,這個事情是不是也可以反過來看呢?

    理是那個理,可哪個男人能夠接受呢?

    孫偉在車裡煎熬,回到家的善若水也不好受。

    她興沖沖的回到家,迫不及待跑進書房。

    回家之後立刻打開電腦,登上qq,然後看看那人在不在線上。這已經成為生活中的一種規律。

    嗯,她彷彿又回到了戀愛季節。不,應該說比戀愛時更亢奮,更讓人感覺到刺激。

    呃,她有時候不禁會問自己:「這算是戀姦情熱嗎?」

    然而,當她興沖沖的來到電腦桌前,卻看到電腦竟然是打開的。自己與那人的聊天記錄赫然裸露在顯示屏上。

    「難道走時沒關電腦?」

    隨即她就發現,聊天記錄不是用自己的qq打開的。她立刻意識到,是他回來了。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心臟似乎猛的往下一落。整個人都變的空空落落。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完了,真的被他發現了。這下真的完了。

    她腦中不斷地重複著那個念頭,就覺著這天地都似乎在晃動。她將手撐在電腦桌上,努力維持住身體的平衡,不讓自己倒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少分鐘,頭腦終於開始漸漸甦醒。她抬頭看了看窗外,發現天已經變黑。

    善若水摸索著,打開了電燈。此時已經是晚飯時間,可她心裡卻沒有半分食慾。她在猶豫著該怎麼辦。突然,一個念頭冒了出來:「我何不登上qq,問問他該怎麼處理?」

    這個念頭一起來,她心裡就感覺一驚:「什麼時候開始,我竟變的這般依賴他了?難道真的愛上他了?不可能的,我們連面都沒見過,這也太滑稽了吧!」

    可是,這種無力的否認,連她自己也難以說服。

    原本只當做是一個遊戲,卻不知不覺的投入了進去。在這一刻,她很迷惘,不知該何去何從。

    善若水思索了半天,突然神經質般的笑了起來。她發現,女人的情感真的很是奇怪,自己竟然愛上了一個從未在現實生活中有過接觸的男人。

    「我錯了嗎?」她發覺自己的確犯了個錯誤。而且是一個極為愚蠢的錯誤。一個有夫之婦,愛上了一個從來未曾見過面的陌生人,還有比這更滑稽的事情嗎?

    自己對現實中的他其實一無所知。自己對他的瞭解,完全來自他自己的描述。這種描述又有多少的可信度呢?

    為了這樣一個不確定的男人,去和自己的丈夫分手,這一切值得嗎?現在挽回還來得及嗎?

    善若水帶著這份忐忑撥通了孫偉的電話。

    孫偉早就回到了淮城,一個老早就躺在了床上。就連保姆喊吃晚飯,他都沒有心思理會。

    他體會到了,什麼叫心痛。是的,他現在沒有了憤怒,也感覺不到痛苦。只有心臟處傳來陣陣的絞痛。

    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原來,人真的會因為某些事情而感到心痛。」

    他明明覺著自己腦子裡面沒想什麼,也能感覺到精神上的疲勞。可他就是不能入睡。

    躺在那,什麼也不想,卻怎麼也睡不著。這種滋味,很令人抓狂。

    就在他起床下樓,去酒櫃拿酒的時候,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聽到手機鈴聲,他突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此時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在等這個電話。

    電話是善若水打來的。聽著話筒裡妻子的懺悔,聽著話筒裡妻子信誓旦旦的保證絕對不會有下次,他還是決定原諒她這一次。雖然,心底還有另一個聲音在響,這個聲音一再的發出抗議。這個聲音衝著他大吼:「不能相信她。這種事情有了開頭,就不會再結束。除非自己能天天看著她,否則以後還會再次發生。並且,她可能會做的更隱蔽。也許要等到別人拿著物證找到自己,自己才會知道。」

    孫偉自己也明白,這種事情再次發生的概率將遠遠大於從此結束的可能。可是,想到孩子,想到這麼些年的感情,最終他還是退讓了。

    而事情也果然如他預估的那般。僅僅過了一年半,他又感覺到了妻子身上的異常。

    自從第一次感情危機後,善若水也很少再上網聊天。夫妻間似乎又找回了和諧。然而,這終究只是表象。一根刺始終隱藏在兩人心間。

    當時間過去了一年半,孫偉突然發現,妻子的行為又開始變的詭異了。

    是自己疑心病太重了?一開始他也這樣想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卻越發肯定,這不是什麼疑心病,而是真的有情況。

    善若水在這段時間的確改變很大。

    她變的更愛乾淨了,有時出門前洗個澡,回家後又跑去洗澡。誰實話,出去逛街,有必要一定得洗個澡出去嗎?現在可是穿著羽絨服呢。

    她也變的愛打扮了,每次逛街,總會帶回一堆化妝品,帶回一打時尚、漂亮的新衣服。買就買好了,你也不必硬說這個是某某小姊妹送的,那個又是某某同事給的。有必要找理由嗎?

    她電話也多了起來。每天都有幾個電話需要避開孫偉才能接聽。並且會將聲音壓得很低,使用眼睛的餘光隨時捕捉孫偉的動靜,一旦孫偉起身向她走來,她馬上會提高嗓音,嗯、哈幾聲,道聲「拜拜後」,將電話掐斷。

    更多的還是短信,只要逮到空隙,就會拿出手機來編寫短信。看起來比他這個局長還忙。

    有了這麼多不正常之處,能不惹人生疑嗎?

    孫偉也不是沒想過,這可能是個考驗。自個老婆故意搞出一些古怪來,測試一下自己對她的信任程度。

    如果真要是這樣,孫偉不知自己該哭還是該笑。「她難道認為我還得無條件的去信任她?這事情要是反過來了,她還能無條件信任我嗎?」

    孔子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世上有誰能夠做到呢?每個人的心裡都會有兩重衡量的標準,輕鬆的那個留給自己。沉重的拋給別人。

    「查還是不查?」孫偉又一次面對這道選擇題。

    查了,傷感情。不查,傷自己。

    就在他為查與不查糾結著的時候,一件意外的事情,幫助他下了決心。

    這天他臨時有事,回了龍城。由於回的匆忙,家裡的鑰匙沒帶。

    他辦完事,想回家一趟,就去善若水的單位拿鑰匙。哪知,到了單位被告知,小善請假了,理由是家裡有事。

    「家裡有事,應該是她父母家了。」孫偉又趕去岳父母家,到了才知善若水沒來過。

    善若水不在,孫偉自己家的鑰匙倒是拿到了。孫偉丈母娘那裡有一份,她老人家隔三差五的回去幫女兒收拾下屋子。

    孫偉回到自己家,越琢磨越覺著事情透著蹊蹺。撒謊請假,這唱的哪一出啊?

    孫偉撥通了善若水的手機,響了幾聲後那邊接通:「喂,老婆你在哪?」

    「啊,老公呀,你現在在哪?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啊?」

    孫偉聽著覺著不大對,一是環境不對,太安靜了。二是語氣不對,太平靜了,平靜到了冷靜的程度了。有必要這樣嗎?

    夫妻間通電話,本是很,語氣之中含著淡淡的興奮倒是還好理解。像這樣近乎冷靜的情緒,委實出現的不太正常。

    一個人的行為總是會帶有一定的目的性的。她刻意表現出來的冷靜,又有什麼目的呢?

    孫勝己決定再刺激她一下:「老婆啊,我回龍城辦點事。辦完事去你單位找你拿鑰匙,得知你請假了。我又去了咱爸媽家拿了鑰匙。嗯,我現在在家裡,你在哪呢?」

    電話那頭,善若水聽了孫偉的回答,短暫的沉默了一下道:「我在一同行的實驗室裡,我來找他拿些資料,馬上就回來了。」

    「哦,這樣啊。反正我沒事,你告訴我地址,我來接你吧。省得你擠車了。」

    「啊,不用了。他們實驗室現在就下班了。我自己打車回來就行了。就這樣啊,拜拜了。」

    孫偉耳中傳來「嘟嘟嘟」電話掛斷聲,嘴角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意。

    當天,他留在了家裡。打發司機去了酒店。

    他自顧煮了一碗速食麵,吃完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無聊的看著電視。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竟然靠在沙發上,沉沉的睡去了。

    善若水趕到家,見到孫偉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她悄悄的換了鞋,走到沙發邊,抓過遙控器將音量調小。

    這時,孫偉突然醒了過來。

    醒過來後,他淡淡的看了善若水一眼,然後又看了看表道:「龍城今天發生特大交通事故了嗎?堵車都堵了三個多小時?」

    善若水卻是一臉平靜的道:「不是堵車,對方單位一定要我吃了晚飯再走。最後沒辦法,只得留了下來。」

    「原來你還是代表單位去的啊,被記了事假可是有點虧啊。」孫偉還是以一種極為平淡的語氣道。

    「不是代表單位,是私人性質。我有點事情找人幫忙。」

    孫偉聽罷,掀起一側嘴角,臉上露出淡淡的譏嘲之色,眼神卻變得凌厲了一些,盯著善若水的眼睛注視了幾秒鐘後,冷冷的道:「咱們不必再兜圈子了。你的那些事情也不可能瞞過我。如果連你有沒有說謊我都看不出來,我這些年的體制也就白混了。就你那可笑,拙劣的演技也能瞞過我的眼睛的話,我孫偉早就被人啃得只剩下骨頭了。」

    「孫偉,你什麼意思?你在發什麼神經?」善若水的情緒也開始變的激動,聲音高亢了起來。

    孫偉嘴角彎起的弧度變的更大,臉上的譏誚之色更濃。他講話的語氣也更顯平淡:「你這算是惱羞成怒嗎?從相識到現在,接近十個年頭了吧。我對你的瞭解也許超過了你自己。也許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吧。」

    「你,好,很好。你今天給我把話說清楚,你這些話到底什麼意思。你要是不給我個交代,這日子我也沒法過了。」善若水說完這番話後,雙手蒙在了臉上,雙肩不自覺的抖動著,嚶嚶的哭聲,從雙手的指縫裡傳了出來。

    誰知,她的哭聲這次卻未能使得孫偉心軟。

    孫偉從善若水包包裡,找出了她的手機,自顧上了摟去。只留下善若水一個人無力的靠在沙發上抽泣。

    孫偉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又來到了樓下。手上拿著一打a4打印紙,扔在了沙發前得茶几上,冷冷道:「你能跟我解釋一些這張電話清單嗎?」

    孫偉指著其中一個手機號問道:「你每個月和這個號通話在三十次以上,你能告訴我這人是誰嗎?另外,這個號第一次在你通訊記錄出現時,一個月你給他發了兩百多條短信,你能解釋一下短信內容嗎?」

    善若水似乎還沉浸在悲傷情緒中,直到時間又過去好幾分鐘,才擦掉臉上的淚痕,抬起頭看著孫偉道:「好,我解釋給你聽。這個號碼的主人就是我今天去找的同行。我們經常會在電話裡討論一些專業性東西。那短信也是這樣。」

    孫偉看著善若水,眼中露出玩味的笑意道:「是嗎。那好,明天我請假呆在家裡,你把他約出來見見面。嗯,還有,你把他的名字以及單位地址告訴我。另外,我還想告訴你件事,我能去移動公司把你所有的通話錄音給調出來。」

    「你要他的地址跟名字幹什麼?我警告你不要亂來。我跟他之間是清白的。我不能告訴你他的地址、姓名。我不能害了他。」

    孫勝己正想接下去再講些什麼,他的手機卻不合時宜的響了。

    電話是市長打過來的,讓他連夜趕回淮城。淮城出了個大事故,一棟在建大樓,突然垮塌。死了幾十名建築工人。

    等他處理完這些事,時間又過去了大半個月了。於是,原本一場大風波,因為一場意外事件,再次的偃旗息鼓了。

    只是,從此以後,夫妻間的隔閡愈加變深了。孫偉也很少回家。就算回去,通常也是半夜悄悄進門,獨自住進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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