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03章 過於艱深的探討(3) 文 / 魂消形瘦
第303章過於艱深的探討（3）
從這傷亡之中，人心惶惶的波爾人，總算窺見到了真切的希望，雖然大多數人並不知道，這一絲希望是用幾倍於傷亡的精靈們的士兵的生命所換取而來。
事實上，就連要塞中的諸人，在那一刻到來之前，也不會想到，戰場上會有這樣的轉變。
兩名精靈族的長老，開始放手攻擊城牆，那強大的元素能量的攻擊，使得魔法師們已經抵禦不住，城破在即！
愛德華的心中是說不出的感覺，雖然，這早就在他的估計之中，但是，在他認為他已經做下了所能做的全部準備之後，仍然不能抵禦這些強大的精靈們的進攻，他還是略有些失望。
雖然，這對決按照他預想的那樣，換來了精靈們的傷亡，然而，要塞中士兵的傷亡數字，要遠遠超出精靈的傷亡。
就算這是勝利，也只是一場慘烈的勝利，這使得他無奈的歎了口氣，而更加令他無奈的是，在幾天之前與遠古魔族的交談之中，他已經隱約的得知，這場將人類與精靈一族拉扯進去的空前的災難，似乎與命運有關，而命運往往會牽扯到那傳說中神與魔的存在。
那麼，在這場災難之中，神與魔究竟充當著什麼樣的角色？
愛德華未必能思考出這個深奧問題的答案，然而，事實已經真實的證明，至少以仁慈著稱的神靈，並沒有插手制止這場災難的打算，而唯一的遠古魔族阿撒而，雖然愛德華得到了他的幫助，但是，這幫助卻明顯的太過吝嗇。
似乎遠古魔族阿撒而，也並不希望人類能夠輕易的就在這場戰爭之中取得勝利。
這短暫的思考使得他略有些失神，而一旁約修亞的惶急的問詢聲，將他拉回到了現實裡。
「老師，我們是否應該放棄要塞？」
而城牆劇烈的震顫，毫無疑問給予了愛德華對於這個問題肯定的答案。
一陣急促的號角聲突然響起，城牆上塔樓裡的魔法師們也齊齊的歎了口氣，他們明白，雖然他們做下了充足的準備，然而，托索尼的這場對決，還是以人類失敗來結束，撤退的命令的已經下達。
城牆之上的人開始撤離，而要塞中的士兵也放棄了那些投石機，拖動著那些還完整的同伴們的屍體，鑽進了挖掘好的地道之中。
在最後一刻，那些魔法師們忍不住回頭看向那開始崩潰倒塌的城牆，因為，在剛才，那只曾一直跟隨在愛德華身旁的狼，站在城牆之上，如同咆哮一般吼出誰也不能理解的奇妙咒語。
對於這只一直跟隨在愛德華身旁的狼，在長久的沉寂之後，這些魔法師們已經淡忘曾從愛德華那裡聽說過的、關於這隻狼的真實身份，以及它所擁有的強大實力。
事實上，在這一刻，一些魔法師還未反映過來這只古怪的狼到底要做些什麼。
然而，接下來的景象，卻使他們大大的震驚，以至於短暫的停留在原地，沒有迅速的撤離。
要塞城牆外的天空伴隨著那隻狼的咒語聲，已經產生了異象。
空氣因為高溫的灼熱，而變的通紅，而那從天空大片大片垂落下來的紅色雲團，實際上正是焚燒的極為劇烈的火焰，在雲團垂落之後，更是有來自於異空間的燃燒著火焰的隕石。
流星火雨！所有看到這一幕的魔法師們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這樣的景像似乎正符合火系的一個高階魔法，流星火雨。這個魔法是所有火系魔法中覆蓋範圍最為巨大，同時，又最具有毀滅攻擊力的魔法，相對而言，支撐這個法術施放的精神力消耗，也極為巨大，至今還未被任何一個人類魔法師所掌握。
在這一剎那，他們才突然回想起，愛德華曾告訴過他們的話語，在事實面前，任何人都不再懷疑，這會有一絲一毫的誇張之處。
而愛德華則早就知道，這只解脫開了束縛的狼，擁有著何等強大的力量，雖然這力量並不足以徹底的扭轉戰局，但是，毫無疑問，這隻狼發動的最後一擊，將是這場對決的最高潮，同時，也是落幕。
那覆蓋在精靈陣營頭頂上空的藍色盾牌，是由純淨的水系元素之力所構成，火系元素能量與水系元素能量的碰撞，毫無疑問會導致一個結果，那就是劇烈的爆炸。
這接連不斷的轟鳴聲，不但吸引了托索尼要塞的人們轉頭看向天空，更是吸引了那些精靈們抬起了頭來，他們呆滯的目光中不知是否包含著一絲恐懼，伴隨著這爆炸聲，那面藍色的盾牌，已經潰不成形。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超出了精靈們的想像，那高溫的火焰，就這樣的落了下來，雖然，那些掌握著元素之力的精靈們，再次的布下了防禦的屏障，然而，這屏障已經不像之前那樣巨大的足夠將整個精靈陣營保護在內。
在那些暴露在危險之中的精靈們至死都不願意相信的目光中，那焚燒的火焰，在瞬間就將他們和他們手中長弓，一起化成了灰燼，而那些投石機拋擲而來的石塊，伴隨著燃燒著火焰的流星，更是使得大片的精靈們被這致命的攻擊奪去了生命。
兩名精靈長老孟斐與傑諾娃，她們精緻的臉已經因為極度的憤怒而變的扭曲，那表情是說不住的猙獰與可怕，在城牆倒塌下來的一剎那，她們已經對那只精靈族遠古就結下了刻骨仇恨的遠古魔狼，發動了攻勢。
同一時間，無數悲憤者的攻擊的目標，都轉移到了這隻狼的身上。
時間已經刻不容緩，魔法師們在士兵急切的呼喊聲中，已經鑽進了地道中，他們沒能看到那最後的景象，只能在心中暗自的揣測，這只強大的遠古魔狼是否能夠戰勝數萬憤怒的精靈？
答案是否定的，因為，在那些箭矢與龐大至極的元素之力還未抵達之前，那隻狼就結束了法術，倉皇的跳下了城牆，敏捷的鑽進了地道中，越過那些揣測的魔法師們，奔跑到了前方的愛德華的身旁。
地道之中是接連不斷的震顫，這震顫之聲，正代表著精靈們的爆發的怒火，毫無疑問，托索尼要塞將會徹底的被精靈們所毀滅，魔法師們行走在隊伍之後，開始不斷施展土系魔法，將身後的通道，用厚實的土壤填堵上。
他們不用擔心地道中會因為空氣不足，而使人窒息，因為漫長的通道有著另外一個開口，他們唯一所要顧慮的僅僅是，防止精靈一族循著通道，發動的攻擊。
而行走在這黑暗的通道中的愛德華，顯然又再次的陷入了思考之中。
他的腦海裡不由得有著這樣一個荒謬的念頭，這場戰爭，是否只是神和魔約定之中的一個遊戲？
「我十分樂意看到，你對於那傳說中偉大而仁慈的諸神的品格產生懷疑，雖然這懷疑將我也包括在了裡邊，但是，我從不在乎這虛偽的名聲。你的這個念頭雖然並不代表事實，但是已經極為接近事實，我早已告訴過你，這一切都是命運的推動，而在這命運中，神靈和我，都希望能夠得出一個答案。」
阿撒而的插話聲，打斷了愛德華的思考。
對於這玄奧的命運，愛德華並不打算花費心力去嘗試做更為深入的思考，他也並不打算去探詢神和魔在這命運之中到底要得到什麼問題的答案。
從超脫這災難的神與魔來說，或許這僅僅是命運中的一段，但是，身為一個人類的愛德華，以自己角度出發，卻無比清楚的認識到，這對人類世界是一場貨真價實的災難，已經有無數人為此喪生，假如不能制止這場災難，還會有更多的人失去生命，甚至整個人類積累了數萬年的文明，都會被徹底的毀滅。
他突然對遠古魔族阿撒而問出了這樣的一個問題。
「你是否並不希望這場戰爭中人類取得勝利？」
「你這是否定我對你以及整個人類的幫助，並給了我吝嗇的定義。事實上，在那個問題被我解開真正的謎底之前，我仍舊會堅持我的吝嗇，來讓這場戰爭盡可能的延續下去。」
阿撒而顯得毫不在意。
當眾人鑽出那漫長的地道後，他們已經到達了距離托索尼要塞五公里遠的一處山坳裡，從這裡，即便是隔著要塞後方的一座山頭，仍能清晰的聽到那接連不斷的爆炸聲，以及來自精靈們尖銳刺耳的精靈語咒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