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88章 醒來的尷尬(3) 文 / 魂消形瘦

    第288章醒來的尷尬（3）

    尤佛瑞丁五世已經從這位老人的表現中看出這信箋上書寫的內容會有多麼的震撼，他還未來得及打開折疊的信箋，就先惶急的開口說問到：「你看過了嗎？是什麼？難道是波爾為我們送來了戰書？」

    「不，不，國王陛下，假如這信箋上書寫的內容會成為真實，那麼，將會比波爾人的進攻都更加的可怕。」

    這位老人絲毫沒有危言聳聽，事實上，這消息已經震驚到難以令人相信的程度，他看到國王陛下一臉疑惑的神色打開了那封信箋，他才來得及用濕漉漉的袖子抹去了臉上的水滴。

    那短短數行的文字，寫的極為直白，根本不會讓閱讀的人花費太過的時間，但是，尤佛瑞丁五世的目光卻長時間的停留在了這短短的數行文字之上，因為，這幾行文字的內容，實在是太過難以令人相信。

    「這是什麼？是波爾人的陰謀計劃？還是僅僅是那些魔法師們的一個玩笑？」

    尤佛瑞丁五世忍不住叫喊了起來。

    「但願這是無聊人士的一個玩笑，但是，那只鷂鷹整整飛翔了數千里，帶來了這封信箋，而且，我們應該相信，魔法師都是與玩笑絕緣的人，最後，陛下，您可能還不知道這個消息，我們國家大批本來在波爾的商隊，此時已經全部的回到了格雷，據說，波爾王室正在瘋狂的籌備物資來備戰，他們不單掠奪商人手中的財產，甚至掠奪有著封地的地方領主的財產，所有金屬礦產全部以國家的名義被徵收，巴拉尼要塞的城牆被再次的加固，駐守的波爾士兵已經增加到整整十二萬人。」

    宮廷侍衛總管的這番話說的又快又急，這短暫的時間甚至使得尤佛瑞丁五世還沒來得及從這話語中思考出些什麼，但是，沒過片刻，尤佛瑞丁五世已經大驚失色。

    「那麼，你說，這傳說真有可能會發生了？」

    「陛下，你我只能祈禱，這只是波爾人的一個軍事演習。」

    宮廷侍衛總管點了點頭，臉上全是嚴肅的神色。

    「馬上召集所有大臣，在一個小時，哦，不，在半個小時之內，我要見到全部的人。」

    尤佛瑞丁五世從椅子上站立了起來，宮廷侍衛總管早就預料到到了國王陛下的這句話，他轉身冒著雨，重新的奔跑了起來。

    尤佛瑞丁五世注意到一旁艾德沃德臉上巨大的疑惑，他將手上的信箋遞給了他的這個兒子。

    「挖掘出你的智慧，來做出判斷，我的孩子，雖然這只應該發生在傳說之中，但是……」

    說到這裡，尤佛瑞丁五世突然想起了些什麼。

    「但是，也許，這正是一個機會，使得你我能夠補救我所犯下的錯誤，畢竟，在這場災難真的發生後，任何人都不會反對，來借助一切可能借助的力量，來挽救整個人類的世界。」

    尤佛瑞丁五世說完這句話，不自然的歎了口氣，眉頭緊鎖，沒過片刻，王儲殿下的表情同他的父親變的如出一轍。

    「我完全想不到，這會是波爾人的一個玩笑，這封信箋上書寫的極為明白，這預言正是來自那位波爾的傳奇人物，曾使神聖教廷覆滅的愛德華?斯蒂費爾德，我想像不到，這世界上還有誰能為這預言增加不可比擬的可信度。」

    王儲殿下的話語聲顯得異常的鄭重，他希望他的父親也能明白這一點。

    「是的，似乎我們只能相信這預言，不過，在此時我卻突然懷疑，我們是否能像波爾人那樣，全無顧及的做好充足的準備。」

    尤佛瑞丁五世一臉的悵然。

    「此時，我再也明白不過，失去這強大力量的依托，失去這超越世俗力量的束縛，王權並非無所不能，起碼，在我做下決策之前，會招致無數人的反對。」

    說完這句話，尤佛瑞丁五世再次濃濃的歎息了一聲，走出了這個亭子，留下王儲殿下在思考著他最後的這句話。

    果然如同尤佛瑞丁五世設想的一樣，在他急切的召集了一眾大臣來對這消息進行商討時，格雷的宮廷內一片的吵嚷聲，這吵嚷聲最終卻不能匯聚成一個統一的意見，可以說，這消息雖然震驚無比，但是，一些人將這當成是魔法師對格雷的一個惡意的玩笑的報復，而另外一部分人則一口咬定這是波爾的一個陰謀，並建議國王陛下增兵駐守到格雷北部。

    特別是統帥部的大臣們，波爾瘋狂備戰的消息正是被他們傳遞回來，伐德哈卡的罹難，早已使統帥部官員的心中暗自積聚了憤怒，這個強硬的統帥、格雷戰士中的第一強者，在格雷軍中擁有無數個崇拜者，這崇拜會招致他們將任何一絲的風吹草動，都當成是波爾即將對格雷開戰的前奏。

    不過，尤佛瑞丁五世倒是寧願相信這傳說中的災難真的會發生。而最為重要的是，他想借此機會來打開他封堵上的大門，在整個人類世界面臨異族入侵的災難時，想必，波爾不會在意一個國王的出而反而，會同意他邀請幾名魔法師來到格雷，幫助格雷抵擋這災難，他只希望，那些擁有著超越世俗力量的魔法師也有著超越世俗的心胸，能夠接受邀請，來到格雷，為格雷撥撒下魔法力量的種子。

    因此，他等眾人的吵嚷聲稍微淡下去的時候，開口說出了他的打算。

    但是，國王陛下的這個打算明顯的得不到任何一個宮廷之上的格雷人的擁護。

    「陛下，既然我們認定這是一個陰謀，那麼，您的決定不啻於給了敵人一個裡應外合的機會，您是否為格雷考慮過？您是否為即將到來的戰爭的危機考慮過？」

    統帥部的參謀長大聲的質疑尤佛瑞丁五世的決定，這質疑聲卻得到了大多數人的支持，最終匯聚成一個統一的聲音。

    「陛下，請您收回這不明智的打算，您早已決定不讓那種力量流傳到格雷，此時，您的出而反而，除了會加重格雷的危機，就只能招致波爾人對您的嘲笑。」

    尤佛瑞丁五世歎了口氣，他再一次深深的感覺到，王權失去了神聖教廷的束縛，也並不能幫助身為格雷國王的他，真正的為格雷做下他的決定。神聖教廷對於格雷王權長達一個世紀的束縛，早已令王權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這灰塵並非片刻之間便能擦拭乾淨。

    在這一刻，他清醒的意識到，這是一種滋生了長達一百年的積習，在神聖教廷覆滅之後，王權仍會被慣性的輕視。

    這使得他一時間有些憤怒，又有些無奈。他從王座上站了起來，底下的吵嚷聲突然在一剎那安靜了下來，因為，眾人都看到國王陛下那略有些憤怒的神色。

    「不可否認，我曾犯下了一個錯誤，這錯誤正是由於對強大力量的恐懼。諸位，不管這災難是否是波爾人的一個陰謀，但是，身為格雷的王者，我不得不做這樣的考慮，在魔法成為一種新興的力量而掌握在波爾王國以及卡爾斯塔特王國手中時，諸位是否能夠想到，不用多久，格雷就會因為沒有這種力量，而處於徹底的劣勢中？」

    國王的這一句問話，一時間引起了宮廷上眾人的深思。

    「陛下，這確實應該在我們的顧慮之中，但是，現在面對這明顯是波爾人的陰謀之中，您剛才的決定仍舊不合適，我們應該能找到一個妥當的時機和方法，要知道，格雷的富有，使我們從不缺少能夠吸引人的手段……」

    統帥部的參謀長阿連斯依舊的認為，國王陛下的決定是個不明智的決定。然而，他的話剛剛說了一半，已經被尤佛瑞丁五世打斷。

    「身為格雷的國王，在神聖教廷存在的時候，我的每一個決定都會遭受到層層的阻礙，我沒有想到，在神聖教廷覆滅之後，我做出一個決定依舊會如此的困難。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為什麼？誰又能告訴我，那些超越世俗力量的魔法師，會對世俗的財富感興趣？誰又能告訴我，這傳說中的災難不會真正的發生？誰又能告訴我，除了在這波及整個人類世界的災難中，我還有什麼借口，以犧牲王室的尊嚴為代價，來試著為格雷打開魔法傳播的大門？」

    尤佛瑞丁五世的面孔潮紅，手上的權仗重重的頓在宮廷上的地面之上。

    此時，任何人都能看出國王陛下的憤怒，也沒有任何的人敢於接下這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