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15章 先行者(2) 文 / 魂消形瘦
第215章先行者（2）
「從這信仰在沙漠中誕生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堅信，這信仰能夠予以身處於這片土地上的子民以幸福，這信仰必須存在，即便是以我的生命為代價！」在這名年老的信徒剛剛走到高台前，一名同樣年老的信徒同樣先是親吻了腳下這片乾燥的土地，站了起來，第二個走向了高台。
「我慶幸，以我微薄的力量，能夠召喚出神靈所賦予這信仰的力量，來讓那些屠殺我們同胞的儈子手墜入詛咒的地獄！」
第三名信徒同樣在親吻了地面之後，從眾人中站立了起來，走向了高台前。
一時間希望之神信仰的聖地徹底的籠罩在了悲壯的氣氛之中。
在這三名先行者來到高台前，教皇迪卡凱恩還未來得及說上任何的一句話，從信徒之中，前赴後繼的走出面容決絕的信徒，齊齊的走向了高台前。
沒有一刻鐘的時間，整個高台前已經聚集齊了遠遠超出兩萬名的信徒數量。
迪卡凱恩面容異常的冷峻，這正是他盡力壓抑著心中情緒的表現，只是那雙微潮的眼睛卻顯露出了他的真實心情，他喃喃自語了一陣，最終卻不知道說些什麼，他將目光投注在了愛德華的臉上，愛德華低著頭，不言不語。
最終，迪卡凱恩什麼都沒說，只是阻止了繼續走向高台的信徒，他踱下台階，逐個為那些信徒祈福，並從這些已經無所畏懼的信徒中挑選出了那些還太年輕的孩子，以及女人們，將他們勸慰出了這個隊伍。
沒有告別，假如聖地喀黎斯又迴盪起的祈禱聲算是告別的話，剩下的整整兩萬人，跟隨著愛德華身後離開了聖地喀黎斯。
在喀黎斯南部，這些信徒從鍛造場中每人領取一件奇特的鐵製物品，神術導師對於這器物並沒有特殊的解釋，而這些信徒也沒有詢問，只是跟隨在神術導師之後，去迎接他們最後的命運。
格雷聖地蒂尼昂，智慧之神祭祀所處的那間塔樓裡，星光的碎屑在塔樓內飄蕩著，突然之間變的耀眼。
拉黑德帶著之前的疑慮，再一次的窺視命運之輪。
在這一次窺視之中，拉黑德沒有任何一絲的遲疑，直直的穿行在黑暗之中。然後，他再次的碰到了安諾，雖然她的身影還是在黑暗中若隱若現，但這次，他更為清楚的看清了安諾臉上的悲歎表情，這表情愈加的使他迷惑。
她在悲歎什麼？悲歎我窺視到了這命運？還是……
還是我跌進了這命運之中？拉黑德的心裡突然一涼，感覺靈魂深處傳來的徘徊與不安，他一驚之下，迅速的壓抑了自己這個念頭，生怕自己真的迷失在這命運的探詢之中。
他最後的看了安諾一眼，而安諾還如第一次，張開了嘴，想要告訴他什麼。但是，在黑暗的籠罩之下，他根本聽不到安諾的聲音。
他遲疑了一刻，還是趁著精神力還未消耗完之前，繼續的往前行去。
這一次，他完全的繞過了黑暗，雖然，他的精神力所剩無幾，但是還能支持著他往前行進了一段距離，使他極為清楚的看到了遠處的景象。
這一次，他不但看到無數的異教徒身處於一個龐大無比的陣圖中，貢獻出自己的靈魂力量，召喚出了毀滅的狂風，他還看到，在黑色的風暴之中，一團黑暗，擎著閃電做為武器，狠狠的擲向遠處。
在遠處的地面上，拉黑德清楚的看到，一團金色的光芒、一團紅色的火焰光芒與一團藍色光芒組成了三面盾牌，死死的抵擋著從狂風中擲來的閃電，但是，這閃電所蘊涵的力量足以毀滅一切，他眼睜睜的看到，那三面盾牌在幾道閃電之後開始破裂，接著，肆虐的狂風就席捲他眼前的一切。
此時，他的精神力消耗的一乾二淨，眼前的場景破裂成不連貫的碎片，等他喘息著從命運中抽身過來時，他感覺到自己的喉嚨乾澀，為他所窺視到的所震驚著。
難道，那風暴之中投擲閃電會是那個黑暗的巫師？那個巫師已經強大到如此的地步？
拉黑德突然起了身，一刻也不敢遲疑的走下了塔樓，在那懸浮在塔樓之外的樓梯上，狂風撕扯著他，他腳步維艱，心裡卻愈加的擔憂著他所看到的會是真實的命運。
等他蹣跚著走在光明大教堂前綿延的長長檯階之上，幾個台階之上的神甫發現了他，不由得面上生出震驚的神色，這位掌握了預言之力的智者，智慧之神祭祀拉黑德，已經幾年不曾離開他所處的塔樓，今日，他來到光明大教堂，想必，一定是有著極為重大的事情。
這些神甫已經小跑著進了光明教堂裡，去通知光明大祭祀弗勒克斯。
在拉黑德還未走到台階盡頭的時候，聞訊的光明大祭祀弗勒克斯已經急忙的迎了下來，在他還未來的及開口詢問之前，他已看清了拉黑德那沖滿了震驚和擔憂的慌張神色，一時間，他心裡一沉。
在光明大教堂裡，終日籠罩著神聖光芒的祈禱室之內，弗勒克斯在聽完拉黑德講述出他所窺視到的命運之後，不由得面色大變，在屋內徘徊了一會之後，皺著眉頭，開口說到：「你所窺視到的命運，難道就是沙漠戰場之上的真實命運？」
拉黑德沉默了好久，開口說到：「我從不懷疑我所看到的。」
「那麼。」弗勒克斯點了點頭，他明白，他不應該懷疑拉黑德所窺視到的這命運的真實，只是，他不願意相信這命運會成為事實，他遲疑了片刻，開口詢問到：「那麼，你說，我們要怎麼辦？難道要放棄沙漠的戰場？放棄這近在咫尺的消滅黑暗、及其撥撒了黑暗種子的信仰的機會？」
「也許，我們是應該放棄，命運昭示我們難以取得勝利。」拉黑德點了點頭。
「命運……」弗勒克斯反覆的念誦著這個詞語，突然大聲的開口說到：「神靈授意我們消滅黑暗的命運由你昭示出來，如今，你又說這命運昭示我們會在黑暗的對抗之中失敗，命運，命運到底是什麼？命運是神靈對我們的玩弄嗎？」
「當日聆聽神諭的不止是我，也有你，況且，從我們感覺到神靈的存在，並得到神靈的力量開始之後，你和我，從未懷疑過這命運的存在。」
拉黑德歎了口氣。
聽到這句話，弗勒克斯身體一僵，遲疑了片刻，才略帶惱怒的開口說到：「我確實是相信這命運，也為之做了我能做到的這一切，只是，我們都不懂得，我們所做的這一切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心中的迷惑會滋生黑暗！弗勒克斯。」拉黑德抬了頭，直視著光明大祭祀弗勒克斯。
「好吧。」弗勒克斯在拉黑德的注視之下，祈禱了幾聲，藉以平服了心情，開口說到：「不管你所看到的是否是未來要發生的，我都不準備放棄沙漠的戰場，我不相信，偉大的神靈會放任黑暗戰爭光明，我要看看，這命運之後到底是什麼。」
說到這裡，弗勒克斯伸出右手，一片光芒陡然映亮了整間祈禱室，在這光芒之中，幾行的文字在光芒中閃現出來，拉黑德看了看這幾行文字，等到光芒淡下來，再次的歎了口氣，離開了這間祈禱室。
在他返回在塔樓的道路之上，他忍不住思索著，假如，他能窺視到這命運的全部，這命運的全部，又是什麼？
在逼近喀黎斯的沙漠戰場上，波爾的軍隊以及三個祭祀帶領的神聖騎士團，正在前往吉恩教區的道路上。
從他們攻擊了伊沃教區距離現在的九天時間，神聖騎士團已經徹底的化身成了宗教戰爭中的儈子手，同波爾的軍隊一起，連續的掃蕩了幾個教區。每個教區只要有遺留的教徒都會被屠殺的一乾二淨，教堂被推倒，或是焚燒。
在這九天的時間中，他們已經整整的屠殺了兩萬餘信徒，不管這些信徒是怒罵，還是哭喊，抑或是反抗，在這些全副武裝而又沒有任何一絲憐憫的宗教儈子手面前，他們最終只能用靈魂來控訴這罪行。
聖地喀黎斯在幾天之前已經開始召集信徒前往喀黎斯，此時大多數的教區已經被放棄，這消息在幾天之前已經被波爾的將領得知，他們曾就此勸慰著神聖教廷的祭祀們，放棄這無謂的掃蕩，直接的前往喀黎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