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4章 戰前(2) 文 / 魂消形瘦

    第164章戰前（2）

    安諾的眼角突然有些潮濕，一剎那，她心灰意冷，對她一直所堅信的信仰，奧利維爾為神靈奉獻了一切，但是，最後的結局還是……

    愛德華整整呆立了一分鐘，然後，才從這連續的劇變之中逐漸清醒過來，他的目光停留在老狼身上，突然發現老狼呆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難道這隻狼同水神祭祀的結局一樣，也在力量的對抗之中死亡了嗎？

    愛德華急忙的召喚了傳送銅盤，重新回到了戰場之上。

    梵阿古突然開始劇烈的喘息著，嚇了走近的愛德華一跳，然後委頓在地，剛才削弱版的審判之光令這只反覆褻瀆神靈的遠古魔狼嘗盡了痛苦，從此以後，這只魔狼終生的話語中不復這四個字眼。

    然後，更加令它懼怕的是，在剛才的話語中，它得知了些什麼，這些內容令他欲加惶恐不安。

    「嘿，我的朋友，你還好嗎？」愛德華試探著詢問這只勞苦功高的遠古魔狼。

    遠古魔狼看了愛德華兩眼，這目光中包含著愛德華難以體會的意味，然後，在愛德華的詫異中，遠古魔狼轉了個身，一句話也沒說，緩緩的消失在愛德華的視線裡。

    這隻狼怎麼了？愛德華一頭霧水。

    這隻狼一定是得知了什麼，躲藏在戒指中的遠古魔族阿撒而愈加相信自己的猜測，這一切都隱藏在一個陰謀中，只是，它暫時猜測不出這陰謀的內容。

    它必須的愈加小心，面對亙古就存在的仇敵。

    我無法用言語去形容那場戰鬥的驚心動魄，在最後，在我以為已經投入了死神的懷抱時，睜開眼的一剎那，明亮月亮告訴我還活著，但是，卻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摘自詩人梵阿古所撰寫的《偉大的魔法導師愛德華.斯蒂費爾德回憶錄》。

    格雷聖地蒂尼昂，光明神殿裡迴盪著悲涼的鐘聲，唱詩班少女此時的歌聲中儘是哀傷，信徒們茫然失措，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火焰之神祭祀奧瑪斯靜靜的站在窗戶之旁，面孔冷竣，他遙遙的看著窗外，這個方向正是沙漠王國的方向，但是，他的視線盡頭卻看不到罹難的奧利維爾。

    「出發吧，奧瑪斯，去往波爾。」拉黑德坐在他的身後，輕聲的說到。

    「但願戰場能夠傾洩我的憤怒！」奧瑪斯右手攤開，一蓬火焰爆發而出，幾乎觸及高高的房頂。

    沙漠的戰場之上，生命女神祭祀與亡靈巫師之間的戰鬥還在繼續。

    奧利維爾的死亡，更加加重了安諾的絕望，此時，她的眼睛裡只剩下生命之力的仇敵，亡靈巫師克依娜。

    力量對抗之中的克依娜突然有種不妙的感覺。

    孤獨的祈禱聲在戰場上響起，生命女神祭祀安諾的身影被濃濃的一團綠色光芒包裹住，亡靈巫師的壓力瞬間增加了好幾倍，她只能拼盡全力的抵禦生命之力的侵襲，在她的身體內，死亡之力宛如陽光下的積雪迅速的與生命之力對撞、消亡。

    短短的一剎那，這力量流失的速度甚至超過了之前的總和。

    綠色的光芒眼看著即將凝結成一支權杖，安諾的那雙眼睛也逐漸滲透著生命的綠色。

    召喚禁術，生命女神祭祀也義無返顧的選擇了這條道路。

    身處在綠光之外，正咬著牙奮力接近戰場中央的愛德華被這澎湃的生命之力衝擊的寸步難行，他面色驚慌的看著產生變化的生命女神祭祀安諾，克依娜已經面臨了死亡的危機。

    在那綠光籠罩的地面，綠色嫩芽鑽出地面，以極快的速度生長著，幾秒內的時間結蕾、開花，這絢爛的花叢是愛德華這一生中從未見過的美麗，空氣中瀰散著濃郁的花香味。

    但是，這美麗而詭異的花叢也使愛德華產生一生中從未有過的絕望，他眼睜睜的看著那花從逐漸蔓延到克依娜的身前，在黑煙的籠罩下迅速的枯萎，然後，再次頑強的生長起來，但是，這死亡的力量明顯抵擋不住生長的力量，那鮮花，已經快要開到亡靈巫師的身前。

    遠古魔狼已經離開了戰場，愛德華毫無辦法拯救亡靈巫師，只能身處絕望之中。

    那纏繞著籐蔓的綠色權杖逐漸清晰，生命女神祭祀安諾金色頭髮也逐漸染上了一層綠色。

    同樣絕望的亡靈巫師身體內的力量迅速的消亡著，在消亡的盡頭，值得嘲諷的是，生命所賦予這異類生命存在的卻是真正的死亡。

    來自死神封印的力量也不能抵禦這生命之力，只能一絲絲的從克依娜的身體內抽離出來，在花開花謝之間詮釋生命的真諦。

    在愛德華絕望的觀望中，沒過多少時間，他猛的感覺到一陣極大的抽取力，他的精神力以極快的速度流向戰場之上的克依娜身上，亡靈巫師體內的力量已經完全的消亡殆盡，剩下的僅僅是精神力支撐著她生命的延續，而這延續，也透過封印的管道將愛德華拉扯了進來。

    波爾索拿多的那次旅行，愛德華別無選擇的在克依娜身上種下了這道封印，當時就曾形容過這到封印，這宛如將兩個酒桶用管道連在了一起，假如，一個酒桶由於破裂而流完了之中的酒，那麼，另一個桶酒的下場也就不言而喻。

    愛德華絕沒料到，他最終會以這種方式加入進這戰鬥中，但是，這同歸於盡的結局委實令他除了令他除了陷入突如其來的恐懼之中，剩下唯一給予他的只是更加絕望的情緒。

    雖然之前的戰鬥中，愛德華並沒有消耗掉多少精神力，但是，這抽取的速度極為迅速，僅僅只是一剎那，愛德華一半的精神力已經消失無蹤，極度的惶恐之中，愛德華想要扯斷連接在亡靈巫師體內的封印，但是，這精神力流通的管道雖然纖細，卻牢固的捆綁了兩個人的命運。

    又過幾秒，愛德華的精神力已經消耗的一乾二淨，在這特殊的情況之下，封印的抽取卻未停止，而是接著抽取愛德華的生命力，綠色的籐蔓已經毫無阻礙的爬滿亡靈巫師的全身，在她體內，最後延續生命的一個古老封印，一個流傳在血脈中的封印在失去任何支撐的情況下也化為粉碎。

    克依娜那雙灰色的眼睛最後深深的看了愛德華一眼，似乎是想在瀕死之前，將這模糊的臉深深的刻畫在轉生的靈魂裡，假如，這靈魂有記憶的話，假如，這靈魂能轉生的話。

    然後，這雙眼睛失去了那僅有的一絲神采，亡靈巫師克依娜，以死亡力量而賦予的生命已經迎來了真正的死亡。

    她那破敗腐爛的身體一瞬間被生命之力洗滌著，在這洗滌中，生命之力只是依靠本能修補著這殘破的軀體，但是，這修補卻對救贖這異類的生命無能為力。

    那靈魂也在生命之力的洗滌下消散著，僅僅依靠著從烙印在靈魂上的封印另一端的流過來的生命做著最後的支撐。

    身處的戒指中的遠古魔族阿撒而清晰的感知了這一切，但是，出於某種猜測，出於某種試探，他緊緊的收束著自己的力量，無動於衷。

    愛德華身體逐漸變的冰冷失去知覺，在他那精神深處，那黑色的精神力突然變的躁動不安，在失去寄主愛德華的生命之後，這股精神力也會隨之消亡殆盡，但是，這來自遠古魔族的精神力卻有著難以理解的奇特意識，它憤怒的捲起了暴風，而這憤怒的對象，則是連接管道另一邊肆虐的生命之力。

    黑色的風暴瞬間湧過那條通道，在克依娜失去生命的身體內同生命之力搏鬥著，生命之力與這精神力反覆爭奪著這奇特的戰場，有一瞬間，黑色的風暴被打退了進攻的腳步，逼的返回了愛德華的體內，那生命之力也跟著進入愛德華的體內，兩種力量如同亙古的仇敵一樣，在愛德華的精神世界裡攪起了爭鬥的漩渦。

    巫師愛德華已經失去知覺，從他空虛的精神世界裡，自然的生出一絲微弱的精神力，這絲精神力身處在兩個強大力量爭鬥的戰場之中，出於自我保護保護的意識，它不得不一再壓縮著自己，這壓縮持續著，直到這絲精神力化為一個極小的微粒，這微粒在爭鬥的漩渦中在兩種力量的爭鬥中不斷的碰撞著碎散出些粉末，體積越變越小，但是，在臨近消亡之前，那微小卻成為了絕妙的保護，它的兩種力量的碰撞中再也不受力，安穩的存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