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2章 信仰(3) 文 / 魂消形瘦

    第162章信仰（3）

    時大陸歷五七九年秋，信仰產生爭端，聖戰爆發，希望教典記載，喀黎斯聖地西，偉大的神術導師愛德華，帶領著神僕梵阿古，及神術者克依娜，與光輝的聖戰中，在神靈的授意下，結束竊取神力的褻神者奧利維爾的生命。（後記——另一褻神者安諾，在神靈寬宥之下成為囚徒。）——摘自《大陸歷五七九年後編年史》。

    愛德華試探著接近力量對抗漩渦中的兩個人，但是，隨著他的前進，從生命女神祭祀身上源源不斷綻放出的生命之力，宛如纏繞的籐曼或是泥沼一樣，使愛德華步履為艱。

    能量幾乎物質化，愛德華再次的認識到了神聖教廷大祭祀的力量。那麼，處於這泥沼之中的克依娜呢？愛德華可不會認為，他的亡靈巫師同伴佔據著優勢。

    這猜測加重了他的擔憂，他準備著一個閃電系的法術，努力往前走去，在他的面前，蕩漾著綠色的光芒，圍攏了整整一大片區域，散落的火星和燃燒的灰燼完全不能落進這屏障裡邊，在前進了幾步之後，愛德華猛的感覺到聚集的閃電力量瞬間消散，在這片區域內，澎湃的全都是生命之力，不允許其他力量的存在。

    一瞬間的慌亂，愛德華想像不出，假如不能施放法術，他還能依靠什麼幫助克依娜，但是，在思考之中，他並沒停下自己的腳步，而是持續的向前走著。

    喀黎斯神殿，在那祈禱的高台上，信徒們遙望著遠處的天空，突然，他們發現無數亮點從高空墜落下來。

    「看吧，那是什麼？是流星嗎？我的天啊，神術導師召喚了流星！」

    信徒們一片嘩然，即便遠離戰場，但是最蠢笨的信徒也知道，這燃著火的流星，絕不可能來自水神祭祀的召喚。

    大團大團的燃燒的雲朵壓低了戰場的天空，這雲朵就像正在發酵的麵團，迅速的膨脹著，在遠古魔狼的咒語聲中，這些燃燒的雲朵就如同傾倒的奶酪一樣，從低沉的天空流了下來。

    這雲朵墜落在地面蔓延出一大片黑色的火焰，隨著墜落的雲朵越來多越多，圍繞在水神祭祀奧利維爾身旁，就像燃燒的地獄河流一樣，這地面的景象又映照在天空中，一時間，使身處其間的人難以猜測，這到底是在人間，還是在煉獄。

    高階火系法術，這法術的名稱正是——煉獄之河。

    在這恐怖的河流裡，地面硬生生的被高溫灼燒的下沉了半米，水神祭祀身上綻放的屏障，就如同火焰河流裡的一個小小的水藍色湖泊一樣，只是，不得不使人懷疑，這湖泊能在完全蒸發之前支撐多大一會的時間。

    遠古魔狼梵阿古停下了咒語，冷冷的打量著身處著湖泊中的可憐人，這高階的火系法術，雖然並非威力最為強大的，但是，也絕非人類的力量能夠抵擋。

    奧利維爾緊緊的咬著牙關，抵擋著火焰的純淨之盾在裂焰的灼燒中層層的分崩離析，轉瞬間，絲絲的火焰已經透過盾牌的裂縫燃向了他的長袍。

    奧利維爾閉著的雙眼突然睜開，那雙眼裡閃著異樣的藍色光芒，一個玄奧的音符從他的嘴裡脫口而出，接下來，他一把握碎了手中藍色的吊墜，龐大的水之力澎湃而出，就如同絕堤的洪水一樣，瞬間淹沒了煉獄之河，將這片燃燒之後滿是創痍的大地裹在水的湖泊之中。

    老狼大驚失色，剛才的那個音符，那個令他不寒而慄的音符，正是神的語言，而且，這音符的作用老狼也決不陌生，在遠古時，在它去往精靈族時，水神阿亞庫斯特手托寶瓶，正是用這道音符賦予了他永生的牢籠。

    在強大的，正是來自水神的力量的影響之下，濃郁的難以想像的水元素，這不正常的聚集，使得天空本來還未來得及消散的燃燒雲朵迅速的變淡，最後徹底消失的一干二靜，烏雲逐漸密佈，天際閃亮的星星剛剛來得及映照這片戰場一剎那，馬上就被這飽含怒意的烏雲遮擋了起來。

    天空飄下雨絲，這雨絲迅速的變的稠密，在瓢潑大雨之前，卻又化為鵝毛般的雪花，幾秒之後覆蓋了整個戰場，此時此刻，水神祭祀奧利維爾宛如神靈降臨一般，手中凝結了冰雪的權杖，權杖高舉，他的臉上寫滿了褻瀆的憤怒。

    但是，他的那雙眼睛，那雙眼睛已經不能形容成人類的眼睛，與那張憤怒的臉龐極為的不對稱，那眼睛宛如深藍的大海，除了漩渦，不帶一絲的情感。

    這雙眼睛，正是這雙眼睛，在極度的驚懼之紅，高傲的遠古魔狼梵阿古硬生生的被這雙眼睛嚇的連動都不敢動。

    這雙眼睛，假若要形容，這是雙屬於神靈的眼睛。

    神聖教廷祭祀的禁術——召喚神靈，雖然未必能夠真正的召喚神靈降落到人間，但是，這龐大的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的神靈之力，卻能在短短的時間內使神靈的信徒不再畏懼任何的邪惡。

    但是，這強大的禁術不無代價，正是以犧牲召喚者的生命力為代價。

    煉獄的河流中，水神祭祀奧利維爾別無選擇，走向了生命結束前燦爛的末路。

    這強大的神靈之力，不但嚇呆了一隻遠古魔狼，同樣影響戰場之外的另外三個人，強大的水系元素力量不可抵禦的壓迫著生命女神祭祀的生命之域，身處在這域中的愛德華猛的感到一陣輕鬆，接下來，額頭一涼，這徹底顛覆了整個季節的雪花落在了他的額頭上。

    愛德華張大了嘴巴，說不話來。

    這力量，已經徹底的顛覆了他的認知。

    他震驚的轉過頭，將目光投向巨變的戰場，然後，他第一眼就看到，強大的遠古魔狼正站在風雪裡發抖，而第二眼，他則看到了極為陌生的對手。

    水神祭祀奧利維爾，此時，已經不能單純的算是一個人。

    身處力量對抗之中的生命女神祭祀精神世界一片冰涼，拉黑德的預言再次的在她耳朵旁響起，這一切，這一切真的已經是注定的了麼？

    以水的力量，洗滌罪惡污垢的水神祭祀，奧利維爾。光榮的神聖教廷六大祭祀之一，此時，在他的敵人面前，已經選擇為信仰奉獻出自己的生命。

    在他那雙毫無感情的眼裡，安諾看不到後悔，甚至看不任何她希望看到的。此時的她突然覺得一種難言的孤獨，為了奧利維爾的結局，為了她接下來的結局。

    「偉大而全能的神靈，您的信徒終將奉獻他的一切。」安諾的心裡響起這句禱詞。

    水神祭祀奧利維爾高舉著權杖，空中飄蕩的雪花突然變成了尖銳的冰刺，就如同在巴拉尼城牆上，愛德華被擊倒的那一次，但是，這次的冰刺更為密集，更為巨大，在遠古魔狼的頭頂，那冰刺的粗細程度已經如同喀黎斯希望殿堂前的柱子。

    「神靈賦予我力量來審判異端！」以生命的代價，水神祭祀奧利維爾換取審判的權利。

    但是，這句話卻使正陷入無邊恐懼中的老狼清醒了過來，這話音雖然冷酷，但是，卻絕對不是它記憶中令它畏懼的水神阿亞庫斯特。

    「審判？除非審判之光，否則，誰能審判一隻亙古就存在的遠古魔狼！」魔狼梵阿古猛的咆哮了一聲，下一刻，它的身旁猛的亮起灼眼的紅光，火焰使他身周的積雪迅速的化為蒸汽，在它頭頂，一面火焰翻騰的盾牌，密佈著神秘玄奧的字符。

    粗大的冰刺，帶著無邊的威勢狠狠的撞在那面盾牌上，撞擊的力量撕裂了空氣，元素相互摩擦著，產生了更為劇烈的爆炸。四散的冰塊還未飛出去，已經被強大的力量絞成了粉末。

    遠古魔狼站立的之處，地面整齊的凹陷了下去。

    冰刺持續不斷的落下去，肆虐的煙塵和風暴使愛德華不得不撐起一個防護的屏障，他看不到詳細的情形，唯一令他覺得稍稍放心的是，那面燃燒的火焰盾牌似乎並未湮滅。

    這僅僅是幾秒的時間，幾秒之後，遠古魔狼無愧於它的強大，它仍舊昂著頭站裡在審判者的面前。

    愛德華呼了口氣，在這強大的力量面前，他根本無從猜測，這只魔狼是否能夠獲得勝利。

    但是，愛德華也敏感的察覺到，這只遠古魔狼看起來已經有些委頓，剛才的那面盾牌，想必消耗了它不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