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42章 雷霆之威(1) 文 / 魂消形瘦

    第142章雷霆之威（1）

    「願希望之神賜福於你，為神靈傳達信仰，這本身，已經不能用金錢去衡量他的價值！」老吟遊詩人顫抖的聲音響在眾人之間，他的臉上似乎帶著某種聖潔的光輝，在眾人的注視中，他默默的收拾了行李，艱難的跨上一匹老駱駝，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吟遊詩人的復甦時代！

    史書記載，在大陸上第一個信仰流傳時，正是依靠傳教士的漫長旅行，才使這信仰能夠展露在世人面前，並被世人所接受。這說明，在一個信仰發展的時候，宣傳的作用是何等的巨大，愛德華與狡猾的迪卡凱恩早就在這個計劃的細節上達成共識，那如流水一樣散發到這些吟遊詩人手中的金幣，足夠令這些詩人重新燃燒起激情，他們可不管他們歌頌的是什麼，在他們想來，信仰，遠遠沒有金幣來的實惠。

    而信仰發展的第二步，則需要一個震撼人心的神跡。

    大陸光輝歷六四七年，位於喀黎斯鎮的希望之神主殿落成，在落成之日，所有在喀黎斯的人，全都感受到了那神跡降臨的一刻。

    當天傍晚，夕陽還未完全消逝於遠處的地平線上，喀黎斯鎮卻突然迎來了黑夜，然後，在眾人的惶恐之中，剛剛落成的希望之神主殿卻突然冒出明亮的光芒，起初，這光芒微弱，但是卻堅定的撕開了黑暗，接下來，這光芒越來越強烈，直到清晰的照耀在每個人的身上之後，眾人卻突然聽到莫名的歡歌聲，在這歡歌聲中，無數人感到內心是前所未有的寧靜，就像倚靠在神靈身旁一樣，接著，威嚴肅穆的話語聲響起，所有人都聽到了這震撼心靈的聲音，雖然，他們不懂話語中的意思，但是，他們都熱淚盈眶，紛紛的朝著顯露了神跡的希望殿堂跪拜下去。

    喀黎斯的人，永遠不能忘懷那一刻。神跡整整持續了十分鐘。

    在展露神跡的希望之神殿堂裡，地面細密繁雜的紋絡看起來就像水流的痕跡，這些痕跡裡帶著微弱的白光，這整座殿堂，實際上是愛德華耗費了巨大精力所苦心安置的一個陣圖，借助這個陣圖，他和約修兩人才能勉強支撐這個強大的精神系法術十分鐘左右的時間，但是，僅僅是這十分鐘，已經足夠為這新興的信仰蒙上神秘的色彩。

    愛德華與約修一臉蒼白，他們幾乎消耗了全部的精神力，兩個人本來躲藏在希望神殿不遠處的一個陰影裡，現在，這個法術一完結，他們馬上躲進另外一個殿堂裡，依靠冥想，恢復著自己消耗的精神力。

    眾人無言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此時此刻，所有人都毫不懷疑的認定，這即將開始的信仰，是個真實的陰謀，但是，陰謀者的手段，卻超出了大多數人的想像。

    對於神秘的巫師世界，在場的人僅僅有著一肢半解的認知，這狹窄的認知，並不能使他們明白剛才發生的一切，而是僅僅能令他們感到震驚。

    就連熟悉愛德華的雪拉扎德和公主羅珊妮，也同樣不可思議的重新打量著愛德華。他們同樣覺得，巫師愛德華的身上，實在是隱藏著太多的秘密。

    老狼無聊的打了個哈欠，撤去了抵擋法術攻擊的護盾，繼續沉入到夢鄉之中。

    在神跡結束的那一刻，那環繞著希望之神神殿的聖潔光芒卻沒有消失，彷彿一個黑夜中的指引，向著他們的信徒招著手。

    那些被愛德華收容的神甫們，不管以前他們對於自己的信仰有多麼的堅定，但是，經歷了眼前的神跡之後，眾人不得不跪拜在台階前禱告，點燃延伸到殿堂前的燭火。

    莊嚴肅穆的鐘聲迴盪在喀黎斯小鎮，無數好奇的人們，在剛從神跡中清醒過來的那一刻，不由自主的邁著步伐，前往那座光明的殿堂。

    迪卡凱恩靜靜的站在台階前，但是，此時此刻，任何趕來的人甚至不敢抬頭看向他，他的眼睛裡帶著洞知一切的智慧，他的耀眼光輝，只能使人虔誠的跪拜。

    迪卡凱恩心情忐忑，這樣的形象，是他苦心修煉了三個月的結果，借助殿堂內愛德華設下的陣法的幫助，只要他身處這座殿堂之內，他的四周，始終圍繞著聖潔的光環，這光環不僅僅是光，而且蘊涵著光明的力量，使能被這光芒照耀的人，都能感到力量的恩澤。

    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兩三天前，在商談完所有計劃的細節後，他和愛德華關於信仰的談話。那裸的內容在他心底翻騰著。

    「我對您的過去了如執掌，現在我的盟友，告訴我，迪卡凱恩，信仰是什麼？」愛德華目光灼灼的盯著迪卡凱恩。

    在這個神秘的巫師面前，迪卡凱恩早就明白，他的身份早就毫無掩飾，因此，他沉默了一會，決定坦然說出自己的答案。

    「神靈寬恕我的不敬，在我看來，信仰實際上是個的騙局。」

    愛德華點了點頭，深以為然，這就是他想要的答案。

    「好吧，迪卡凱恩，我現在能夠完全相信，您會成為一個偉大信仰的創造者，您有天賦，不是嗎？如果我們對這騙局有著一絲的歉疚，那麼，我們不妨盡力滿足信徒的要求，那麼，他們也得到了他們需要的，不是嗎？」

    愛德華臉上帶著微笑，而迪卡凱恩，同樣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他的思路到了這裡停頓了下來，他看著匍匐了小半個廣場的人們，這即將投入信仰的信徒，使迪卡凱恩臉上的神色俞加神聖，他慢慢的擎起了手中的權杖，用顫抖的聲音，傳達著神靈的意志。

    這顫抖，並非故意，而是來自迪卡凱恩的緊張與激動。但是，這奇異的聲音每個音節都響徹血脈，每個字句都震撼心靈。

    「在這乾涸的土地上，任何人都不曾將神靈的恩澤撥撒到人間，今天我迪卡凱恩，秉承著希望之神的意志，為他的信徒們帶來真知的信仰。」

    跪拜在台階前的所有人，此刻心裡突然湧出一句虔誠的禱詞，這禱詞被眾人念頌了出來，最初的時候，雜亂不堪，但是，漸漸卻匯聚成一股莊嚴而低沉的祈禱聲。

    「得信仰者，沉靜而堅定，仿如颶風中不移之葉，使信徒行走在火焰的洪流中而毫髮無傷，使信徒挺立在死亡的凝視下並全身而退……」

    迪卡凱恩緩緩的將雙手攏在胸前，為這祈禱聲做了結尾：「希望之神說：信我者，得永生！」

    廣袤的沙漠，有時會讓人覺得，這就像是一個寧靜的大海。

    在凝固的波濤之上，無數沙漠的子民沉默的泛舟其上，駱駝與人都是一言不發，低著頭，將面孔埋在夕陽的陰影裡。

    他們心情沉重，為即將到來的戰爭，這戰爭，使他們感覺到壓抑。

    沙漠會勝利嗎？似乎，這答案只在每個人的心底。但是，即便是勝利，這乾涸的土地，多少年才會重新恢復生機？

    此時，沉重的戰略物資不止壓在駱駝身上，更壓在每個戰士的心頭。

    稅收加重，如此重稅，對於大多數家庭來說不啻於提前到來的災難，最初，他們還詛咒著戰爭，但接下來，越來越多怨聲載道的聲音，是對準了前來徵稅的士兵。

    平民的餐桌上已經沒有肉類，往昔渾濁的井水也被嚴格管制，每天，一戶人只有一罐的量。

    一擔一擔的糧食，一袋一袋的金幣，變換成維繫戰爭的生命，日以繼夜的運送往前線。

    這還是戰爭還未開始的初期。

    無論這戰爭是勝利還是失敗，似乎，對沙漠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幕色鐘聲裡，喀黎斯的神殿繚繞著莊嚴肅穆的唱詩聲，莫須有的神靈，希望之神，享受著信徒虔誠的禱告，在這莊嚴肅穆的殿堂裡，跪拜的任何信徒都相信，面前地面上的神秘花紋，是一個又一個玄妙的喻示，只是，他們不懂這喻示，只能從中感受到恩澤洗滌著靈魂。

    如果信徒得知，這神秘的花紋，是來自惡魔的智慧，這奇特的陣法，只是誘導著信徒加重他們對信仰的盲從，他們不知道做何感想。

    晚禱之後，信徒們相繼離去，迪卡凱恩剛剛結束對信徒的祝福，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轉身步入殿堂後邊的一個偏殿裡。

    迪卡凱恩已經完全迷醉於高高在上的感覺，在他的一生中，他從沒掌握過這樣的權勢，而且，這權勢還會馬上增大，這使迪卡凱恩完全沉迷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