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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34章 準備中(2) 文 / 魂消形瘦

    第134章準備中(2)

    在這裡稍微耽擱之後,離法術結束的時間大約還有二十分鐘,愛德華不敢再稍做停留,迅速的拐過前面的街角。這裡已經是城市的最角落,街道更加狹窄和陰暗,暴雨砸在路上粗陋搭建的幾個棚子上劈啪做響,走過這條街道之後,前面是一個十字路口,愛德華認出,這裡正是上次逃亡時和銀月騎士團相會的地方。

    繞過幾個低矮的建築之後,視線終於開闊起來,但等愛德華模糊的看到他所步下的那個傳送陣,他不由得感到一陣沮喪。

    十幾個騎士騎在馬上,在旁邊,有著七、八十個站立的士兵,他們不像是巡邏的士兵,一動不動的停在原地。

    他們發現了傳送陣的秘密?愛德華馬上否定了自己這個猜測,他佈置的極為巧妙,除非是巫師,或是那兩個祭祀,普通人應該絕對不會發現這個傳送陣的存在。

    那麼,他們停留在這裡到底是為什麼?愛德華試著猜測著,也許是拿費特懷疑自己還會從這裡逃出去,因此提前在這裡布下了士兵。

    見鬼!愛德華不由得暗自後悔,也許,他本該在另外一個地方布下傳送陣。他眼睜睜的看著傳送陣近在眼前,但是卻無法逃離索拿多,必須想辦法讓這些士兵離開這個傳送陣,愛德華皺著眉頭苦苦的思索著。

    暴雨之後,溫度驟然下降,一個弓箭手縮在陰影的角落裡發著抖,祈禱這個夜晚趕快結束,從他腦後飛過來一根木棒暫時的解決了他的痛苦,愛德華隨手的丟掉了那根揀來的木棒,從弓手身上取下箭囊,順便也拿走了那把弓箭,斜著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敦克而頗有些不耐煩,並非是他不願意聽從命令,他是個合格的騎士,這他從不懷疑,但是,他卻絕對不認為他停留在這裡會逮到那個巫師。據說,那個巫師會傳送法術,那麼,他還會像上一次一樣狼狽的鑽進下水道嗎?

    不過,唯一值得他欣慰的是,大約一年前,銀月騎士們最後的犧牲之地就在這裡,他緬懷著英雄,想像著如果那一刻自己也在這裡,自己會做些什麼?會高唱著騎士之歌迎向敵人如雨的箭矢?還是面容堅定的豎立起守護的盾牌?無論如何,他都覺得,這總好過無聊的呆在這裡等待等不到的巫師。

    他記得,還在他很小的時候,在他連一把騎士劍也拿不起來的時候,銀月騎士們從凱旋門經過,當時,那亮眼的鎧甲,那高大的身軀,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銀月騎士曾一直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夢想,他熟讀那些騎士信條,他苦練劍技,甚至在父親的鼓勵之下,他曾無數次閱讀那些歷史上有名的軍事家留下來的軍事書籍,大陸上數百年間每次重大的戰役他幾乎都能將優劣得失背誦下來。

    但是,等到他準備好了一切,決定成為一名普通的銀月騎士時,這支大陸上久負盛名的騎士團,這個波爾王國的神話,就這樣,就在那場動亂中消亡了。

    這就如同砍斷了一個雛鳥放飛夢想的翅膀一樣,他不知道這仇恨應該計算在誰的身上,在動亂之中,他根本還沒來得及選擇自己效忠的對象。死去國王和活著的國王之間,他不知道應該選擇誰。

    也許我該選擇和銀月騎士一樣的歸宿!每當想到這一刻,敦克而就覺得他的熱血開始沸騰了起來,但是,冷靜下來之後,他覺得,也許自己應該承接一個命運,這個命運就是,使這個銀月這個名字能夠繼續傳承下去。

    不可否認,天才始終與努力分不開,年輕的一代中,他是個最優秀的騎士,如果有合適時機的話,那麼,他應該能夠成為一個出色的將領。

    拿費特曾欣賞過他,他曾是負責索拿多守護任務的六個將領之一,這對一個年僅二十四歲的年輕人來說,絕對是個巨大的殊榮,他的父親曾以他為榮,但是,等他某一次大膽的向國王提出想要重組銀月騎士團的抱負之後,迎接他的卻是拿費特突然冷下來的表情。

    我需要的是忠誠的手下,而不是懷著夢想衝動的年輕人。拿費特給了敦克而這樣的定義,之後,他就成了城防隊的一個小隊長。

    但是,他卻從未覺得後悔,也沒有放棄過他的夢想。那即將到來的戰爭啊,注定不再是屬於自己的舞台。

    一支箭歪歪扭扭的射向了那批士兵,敦克而瞬間冷靜了下來,喝令著士兵迅速豎起盾牌,但是,這支箭卻極為叫人極為失望,還沒接觸任何一面盾牌,已經無力的跌進了地下的水坑裡。

    「敵襲!」敦克而大喊了一聲,手下的士兵迅速的擺出了拒敵的陣勢。

    他們為什麼不逃跑?愛德華苦惱的想著。

    熱愛旅行的人總是說:「這次旅行,也許會改變我的命運!」而那些社會學者則總是說:「在平靜的水面投下一枚石子,激起的不僅僅是水花,還有久久不能消失的波動。」。——摘自詩人梵阿古所撰寫的《偉大的魔法導師愛德華.斯蒂費爾德回憶錄》。

    這些跟在敦克而身後的士兵著實花費了他大量的精力去訓練,他不敢說他的手下的這一百個士兵是波爾最優秀的士兵,但是,一支箭矢絕對不會使這支隊伍慌亂起來,況且這支箭還是如此的沒有水準,就像偷襲者完全不會射箭一樣。

    接二連三的箭矢射過來,即便偶爾有能夠觸碰到士兵盾牌上的,也毫無力度,就算皮甲,估計也難以射穿,這還是愛德華盡了最大努力的結果,但是,這一輪弓箭實在是沒起到什麼效果。

    見鬼!愛德華咒罵了一聲,拋掉了手中的弓箭,他沒有想到對一個從沒用過弓箭的人來說,射中目標是如此的困難,而且,他使出了最大的力氣,也拉不滿那根弓弦。雖然他喝下了能夠激發身體潛能的藥劑,但是,他的精神力幾乎消耗乾淨,又受了傷,實在是沒有多少的潛力可以挖掘。

    箭矢是從不遠處的一個陰影裡射過來的,由於黑暗和暴雨的關係,敦克而並不能看清楚偷襲者的身影,一個他身旁的騎士小聲的說:「長官,要不要我去看看?」

    「不!」敦克而搖了搖頭,這近似於玩耍的幾箭也許不是如此的簡單,這其中會不會埋藏著什麼陰謀?敦克而吩咐自己的士兵提高警惕性。

    那麼,我該怎樣讓這些該死的士兵離開那個傳送陣?愛德華撫摸著自己的額頭,痛苦的思考著。

    「你得幫幫你的盟友!」此時此刻,愛德華突然想起了藏在那枚戒指裡的遠古魔族,他從精神裡傳過去一道信息,最近的時間裡戒指裡的這個傢伙變的越來越沉默,幾乎很少與愛德華交談。

    最近遠古魔族比較沉默的原因,是它在思考一個問題,他總覺得當它獲得了新生之後,就像重新陷進了另一個封印裡了一樣。其實,阿撒而一直在關注著剛才的戰鬥,他明白眼前愛德華的困境,但是他卻十分的不滿意這個傢伙總是在最需要的時候才會找到他,這使他感覺他的地位不像一個崇高的發號施令者,而更像一個專門用來解決愛德華困難的一個強大僕人一樣。

    「我想你總是弄錯一件事情!」阿撒而故意極為冷淡的回過一道訊息。

    「好吧,好吧,或許我該為這道歉,也許我不該總是在困難之際求助於你,但是,你得幫幫我,在目盲之眼結束之前。」愛德華懇求著,對於阿撒而的不滿的原因毫不知情。

    要解決眼前的困難,對於遠古魔族來說極為簡單,但是,他卻覺得不能就這樣白白的放過愛德華,它必須得給他一個教訓,使他時刻牢記自己的身份。

    一道紫色的煙霧將愛德華強行拉進了冥想之中,愛德華過度消耗之後剩下的精神力微弱的像是一小團燭火,阿撒而露出了招牌的冷笑聲,這冷笑對於愛德華來說記憶深刻,一陣寒冷襲來,使他覺得,有些不太妙的事情要發生了。

    事情就像他猜測的那樣,阿撒而操縱著留在愛德華體內的強大精神力,強行與他的精神力融合,平常冥想的時候,即便一點一滴的吸收那些精神力,就令愛德華感到痛苦不堪,此刻,那些精神力捲成風暴拚命的朝他的精神力裡邊擠壓,這種痛苦,幾乎瞬間就摧毀了他的意志,他本來應該昏掉,因為這種痛苦已經超越了他能夠承受的極限,但是,遠古魔族偏偏不讓他昏掉,就讓愛德華慢慢的品嚐這一波又一波的痛苦,如果此刻能夠嘶喊,愛德華相信,他一定會撕裂自己的聲帶,但是,他連喊叫都做不到,只能與遠古魔族一樣細細品味著這痛苦,只是兩人的心情是天差地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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