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0章 巫師與巫師(1) 文 / 魂消形瘦

    第100章巫師與巫師（1）

    天已經有些昏黃，神殿的看護者，一個又聾又啞的卡爾斯塔特老者一盞一盞的將油燈點上。

    「艾米羅，有了那個巫師的消息了嗎？」奧利維爾站在神殿前的台階上，皺著眉頭看著被幾個強盜挾持的迪卡凱恩。

    「暫時還沒有。」艾米羅恭敬的行了個禮節。

    「但是，我們在沙漠中碰到一個自稱您是他的指引者的傢伙，最初，他告訴我們他是一個巫師，本來我們以為能從他身上得到某些消息，但是，這卻是謊言，在揮舞的彎刀下，他告訴我們，他是一個格雷的貴族，是水神虔誠的信徒。」說完這句話，艾米羅示意那些強盜放開迪卡凱恩，等待奧利維爾的命令。

    迪卡凱恩一個箭步竄到水神的水晶雕像前，跪拜在水池邊，臉上的表情絕對比大多數水神真正的信徒來的虔誠，同時，他大聲的呼喊著：「偉大的水神阿亞庫拉斯，在您的睿智光芒的照耀下，在您那無處不在的榮耀之下，我，迪卡凱恩，以自己的靈魂起誓，我將虔誠的……」

    奧利維爾冷冷的看著迪卡凱恩，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祈禱聲：「你說，阿亞庫拉斯？水神的信徒絕對不會念錯這榮耀的名字。」

    迪卡凱恩的額頭冒出冷汗，他努力維持著一臉虔誠的神色：「您要明白，這是我家鄉的發音，在我家鄉，正是這樣念的……」

    「好了……」奧利維爾擺了擺手，冷冷的掃了艾米羅一眼，準備返回神殿。

    沙豺一把抓起了迪卡凱恩，惱怒的拔出腰間的彎刀，猛的想起絕對不能在這裡動手，惡狠狠的拖著迪卡凱恩往外走去。

    「不！不！」迪卡凱恩驚慌的大喊著。

    「偉大水神祭祀奧利維爾，你不能眼看著這些強盜殺死一個虔誠的信徒，即便我是今天才決定成為水神的信徒，但是，我敢保證我的虔誠，不，你們不能這樣殺死一個一心想跪拜在阿亞庫拉斯的腳下的信徒……」

    迪卡凱恩的已經開始絕望的哭喊了起來。

    正要走進神殿的奧利維爾突然停下了腳步，命令沙豺放開哭叫的迪卡凱恩。

    他冷冷的看著狼狽的迪卡凱恩，面上帶著刻薄的嘲笑意味。

    迪卡凱恩一邊匍匐著往台階前進，一邊嘮叨著：「讚美您，讚美偉大的水神，我知道，是我堅定的信仰救了我……」

    「不，是您卑微的人格救了你，您看，您像一隻爬蟲一樣。」奧利維爾毫不留情的諷刺著幾乎要親吻他腳尖的迪卡凱恩。

    「您說，您是一個格雷貴族，對嗎？」奧利維爾冷笑著看著腳下的迪卡凱恩。

    「是的，是的。」迪卡凱恩忙不迭的點著頭，一邊還虔誠的祈禱著。

    「您在欺騙我，放棄了您那僅有的廉恥心，您那綠色的眼睛說明您的帶著一絲格雷的血統，您那褐色的頭髮說明您還帶著該死的波爾血統，這或許是您的母親留給您的，也許是您的父親，誰知道呢，您那捲曲的頭髮又說明您帶著乾燥的沙漠的血統，您是個雜種，而且是個低賤的雜種，您根本不配擁有信仰。」

    「不！」迪卡凱恩臉上帶著錯愕，那錯愕又變成一絲被辱罵的憤怒。

    「您不能這樣侮辱我，侮辱一個即將有著高尚信仰的人，說實話，您的話傷透了我心，也使您在我心中的地位下降了。」

    「誰在乎呢？」奧利維爾懶都懶得再看迪卡凱恩一眼。

    「放了他，這個老騙子，在他所剩無幾的歲月裡，當每日回味著自己犯過的過錯時，他就會明白，沒有任何一個神靈會原諒他，會願意接受他的信仰。」

    「不！」迪卡凱恩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

    「不，不，我發誓，我一輩子不會忘記這刻薄的話語，您侮辱了我，有一天，您會為這後悔的。」迪卡凱恩突然變的嚴肅起來。

    「即便在您死後，當我偶然從您墓碑前走過時，我想，那墓碑上還記載著您這一生欺騙的罪刑，假如您有墳墓的話。」

    奧利維爾頭也不回的走進了神殿裡。

    「我發誓，我迪卡凱恩發誓，我會建立一個信仰，使您明白，您也只不過是諸神面前的爬蟲而以……」

    只是，此時，水神祭祀奧利維爾早已進入神殿，沒有聽到這句話。

    一陣夜風吹過來，清醒過來的迪卡凱恩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也不由暗自慶幸這句話沒有被奧利維爾聽到。

    然後，他感歎著自己的好運氣，雖然，水神祭祀的刻毒辱罵仍深埋在他的心底。

    他轉身蹣跚著下了台階，最後看了一眼水神的水晶雕像，嘮叨著離開了水神神殿。

    「看吧，我迪卡凱恩不可能被這嚇倒，即便他是神殿的祭祀……」

    剛走出不遠的迪卡凱恩突然看到了等待在前方的強盜，不由得馬上轉口：「喂，各位朋友，奧利維爾大人說過要放過我，你們都聽到了。」

    「是的，偉大的奧利維爾大人確實說放過你，但我理解的意思是放過你的生命，但是，對於你欺騙的下場……」沙豺揮舞著手裡的鐵棍。

    於是，靜謐的夜裡，突然響起淒慘的叫聲。

    「我迪卡凱恩發誓…….你們……會付出代價，該死的強盜。」迪卡凱恩費力的從地上爬起，望著遠去的強盜，小聲的說到。

    事實上，即便他想大聲，恐怕也沒有力氣。

    「好吧，迪卡凱恩再次跌入人生的谷底，但我不會放棄！」迪卡凱恩從身上撕下布條，包紮了一下傷口，腳步蹣跚往前行去。

    迪卡凱恩是個睿智的長者，他的話語中總上包含著對人的諄諄告誡，這一切恰巧展露了他的品質，他是一個高尚而熱心的人，即便在巫術的道路上，他不能給予我任何的幫助，但是，在人生的道路上，他的慷慨無私，使我不能忘懷。許多得到他幫助的人都這樣形容他：偉大的迪卡凱恩，信仰的創造者，在幫助別人時，他總是選擇不同的角色，不同的身份，以更能貼近你的心靈！

    春季的末尾，小鎮喀黎斯。

    幾枚金幣劃過美妙的弧線落在酒吧的櫃檯上。

    「您的旅程又有所收穫，我猜您一定是個偉大的探險家，您新收的隨從，說實話，他可真是個奇怪的人兒，我猜您出海了，這一定是從某個未知的大陸上的收穫。」酒吧的老闆娘帶著一如既往的笑容，恰當的誇讚著愛德華。

    「不，恰恰相反，我剛從數萬米的地下走出來，因此，現在我最需要的是熱情的招待、豐盛的飯菜、甜美的葡萄酒，這清新的空氣就使我倍感舒服。」愛德華放掉了身上的行李，交給侍者。

    「您的經歷一定能寫成一本書！」老闆娘滿臉好奇的盯著愛德華。

    「克哈蘭，用最好的飯菜招待我們尊貴的客人！」老闆娘吩咐了廚師之後，靠在愛德華對面的椅子上。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想聽聽您的經歷！」老闆娘一邊打量著坐立不安的矮人木錘，一邊和愛德華說著。

    「我的朋友，矮人木錘，在…恩，就像您形容的，探險中，我們相識了，於是，我決定帶著他看看這不一樣的世界。」

    矮人木錘緊緊的攥著腰間的錘子，從來到鎮子的那一刻，在人們好奇的目光中，他始終維持著這個動作。

    幸虧他是個矮人，而不是精靈，因此，除了身高，加上他身上那奇怪的鎧甲，以及那大錘子，他倒是沒什麼值得好奇的，因此，此刻愛德華考慮著要為木錘改扮一下，使他能更好的融入這個世界。

    侍者端上來三杯葡萄酒，愛德華端起一杯看著亡靈巫師克依娜，克依娜卻毫無反映。

    「好吧，我只有獨自慶祝了，嘿，木錘，你會喝酒嗎？」

    矮人木錘粗魯的拿起杯子，好奇的聞著，然後，在愛德華微笑的目光中，學著愛德華的樣子，小小的啜了一口。

    「味道怎麼樣？我的朋友。」愛德華與大多數人一樣，好奇的盯著矮人木錘。

    矮人木錘眼睛一亮，輕聲的說：「這可比水好喝多了！」只不過，他的大嗓門即使壓低聲音，也使整個酒吧的人都聽到了。

    於是，酒吧裡傳來笑聲。

    矮人木錘緊張的拉出腰間的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