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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六十七章 怒火中燒 文 / 殷揚

    第六十七章怒火中燒

    南宮公主和張靈兒,兩個女子,對於周陽來說非常重要,可以用生命來呵護。她們兩個竟然同時被人打成重傷,這對於周陽來說,彷彿天塌了一般,只覺眼前發黑。

    「陽兒,陽兒,你千萬要穩住!你不能出事!」許茹驚愕的看著周陽,忙寬慰起來。

    吸口氣,周陽強迫自己平復下來,問道:「她們在哪裡?」

    「他們給人救了,送到宮中。」許茹忙回答。

    周陽轉過身,飛奔而去。來到府門口,飛身上了追風駒,追風駒感受到了主人的憤怒,長嘶一聲,彷彿在渲洩怒火似的,撒蹄便奔。

    「陽兒,陽兒……」許茹的呼喚聲響起,周陽早就去得遠了。

    周陽趕到未央宮,兵士忙上前見禮,周陽一揮手,把韁繩遞給他們,飛奔而去,衝進未央宮。

    「大帥這是怎麼了?」一個兵士很是驚悸,彷彿壓在身上的泰山給人移走了一般:「大帥好駭人!」

    「那是殺氣!」一個兵士給他解釋道:「要在死人堆裡打過滾,在血水裡洗過澡的人才有這種殺氣。」

    「啊!公主遇刺,大帥火了,火了!」又一兵士望著周陽的背影,很是擔心的道:「大帥一怒,匈奴五十萬軍隊給打得灰飛煙滅,這次,又該誰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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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猗蘭殿,竇太后、景帝、王美人他們守著南宮公主。

    南宮公主俏臉蒼白,極是虛弱。她身邊的張靈兒,比起南宮公主更加虛弱。好在,二女都醒過來了,這讓景帝他們放心不少。

    「殺氣!好重的殺氣!」竇太后突然驚覺,手中枴杖一緊:「是誰有如此濃重的殺氣?」

    「是誰?」景帝也感到一股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濃重殺氣,劍眉一擰,右手不由自主的按在劍柄上了。

    「是周陽!」王美人看著殿門口的人,驚訝不置。

    此時的周陽,早已不是他們熟知的那個面如冠玉的俊面少年郎,而是臉色鐵青,雙目噴火,右手按在腰間的環首刀上,身的上氣勢放開,殺氣騰騰,好像一頭遠古凶獸。

    如此濃烈的氣勢,不要說王美人,竇太后她們,就是景帝也是沒有見到過。

    乍見之下,不由得一陣心悸。

    周陽快步上前,沖景帝、竇太后、王美人他們略一見禮,撲在軟榻前,左手握著南宮公主的柔荑,右手握著張靈兒的小手,眼淚湧了出來,竟是嗚嗚的哭了起來。

    南宮公主和張靈兒心有靈犀一般,一個伸出左手,一個伸出右手,在周陽肩頭輕撫著,俏臉上泛起笑容。

    她們眼中的周陽,雖是名震天下的大帥,卻是和藹可親,不時還會調侃說笑,逗她們開心。就從來沒有見周陽如此憤怒過,更沒有見周陽流過淚。周陽如此傷心,那是把她們放在心上,這是女人最大的幸福。

    「別哭,我們沒事!」南宮公主聲音極輕。

    張靈兒想說話,卻是說不出來,唯有兩行激動的淚水,以此來表達自己的欣喜之情。她原本以為,周陽早已把她忘記,上次見面,方才知道,周陽並沒有忘掉她,這讓她很是歡喜。此時此刻,周陽的淚水,更是最好的心靈之藥,張靈兒所有的苦楚豁然全愈。

    為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包圍著,心田中蕩漾著陣陣暖流。

    「嗯!」周陽輕輕點頭,卻是哭得更加傷心。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把周陽那副哭泣樣兒看在眼裡,竇太后、景帝他們的心情各不相同。

    王美人瞄著景帝,眼中全是溫柔之色。正好景帝也在看她,二人四目相投,儘是柔情。

    竇太后輕歎一口氣,輕聲道:「一個多情種子!」

    她這話只說了一半,還有一半沒有說,那就是周陽跟景帝一個樣,注定是個多情的人。這翁婿二人,還真是紮成了堆。

    陽信公主和隆慮公主把周陽看看,再把南宮公主和張靈兒看看,甚是激動。要是嫁如此多情郎君,人生何憾?

    劉彘眼中的淚水滾來滾去,拚命想忍住,卻是沒有忍住,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拍著周陽的背,寬解道:「姐夫,你莫要哭!姐姐沒事,將養些時日便好。」

    周陽點點頭,抹著眼淚,問道:「是誰如此大膽?我要把他碎屍萬段!」

    雙眉一擰,好像一把出鞘的利劍,聲威駭人,右手緊握在環首刀的刀柄上。

    「周陽,是郭解的弟子下的毒手。」景帝雙目中噴著怒火,扼要把事情說了。

    「郭解!郭解!」周陽咬牙切齒,嘴裡發出一陣讓人心悸的格格聲,一字一頓的道:「我與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他為何要對公主下毒手?」

    「這個……」景帝打量一眼竇太后,遲疑著沒有說話。

    「是因為梁王?」周陽沉聲問道。

    「哎!」竇太后長歎一聲道:「都怨老身,都怨老身!周陽,這郭解與阿武交情深厚,此事興許與阿武有關。」

    「什麼叫興許?」周陽的火氣很大。竇太后這話,明顯在偏袒梁王。

    「周陽,你先別惱。」景帝歎口氣道:「是不是與老三有關,現在還不清楚。你在外練兵,於朝中之事並不知曉。就在數日前,朝中大臣一夕之間有三十多人遇刺,袁盎更是身亡。」

    「什麼?」儘管周陽的膽子不小,敢於橫行於萬軍之中,可是,聽了景帝這話,仍是心驚不已。

    三十多位大臣遇刺,那是轟動天下的大事,根本就不敢想像。

    「這事比天大,沒人敢想,更沒人敢做,可是,就是有人膽大包天,竟然做了出來!」景帝的聲調陡轉高昂:「據這些歹人供認,他們之所以要對朝中大臣下手,是郭解要為老三出頭,傳了什麼江湖令。老三有沒有參與此事,郭解沒有拿住,他的三個弟子雖是給抓了起來,還沒有撬開他們的嘴,還不得而知。」

    只要不是白癡,都能想到,此事梁王必然參與其中。要不然,郭解怎麼可能為他出頭呢?只是因為梁王是竇太后的心尖肉,是景帝的親弟弟,在沒有鐵證的情況下,景帝不能下結論。

    說到底,景帝、竇太后,甚至朝中大臣都認定是梁王干的,就差證據罷了。

    只要找到證據,此事就坐實了。

    「皇上,為何不對郭解的弟子用刑?」周陽問道。

    「不是不用刑,是他們硬氣,郅都嚴刑拷打至今,卻是不能讓他們開口。」景帝有些無奈。這三人是郭解的得意弟子,他們瞭解的秘事肯定多,一旦他們開口,就有了確鑿證據。可是,他們竟是不說,還真沒辦法。

    郅都是審案好手,更是刑訊逼供的高手,他都沒有撬開三人的嘴,三人的骨頭不是一般的硬。

    「皇上,人在哪裡?是在京兆府?臣倒要看看,他們的骨頭究竟有多硬!」周陽手按在刀柄上。

    「就在宮裡。」景帝把周陽一打量,念頭一轉,心想周陽殺過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他砍下的人頭,可以堆成一座山,由他去試試,說不定有用:「走吧!」

    周陽緊了緊南宮公主和張靈兒的手,放開二女,跟著景帝,一塊朝外行去。竇太后忙拄著枴杖,跟了上來:「老身要親耳聽聽。」

    此事可以認定與梁王有關,只差證據罷了。要是周陽撬開了三人的嘴,那梁王的末日就到了,竇太后哪能放心,非要親耳聽見不可。

    於她的想法,景帝也明白,也不多說,和周陽一道,扶著她而去。

    審訊的地點,離猗蘭殿不遠,很快就到了。

    這是一間不小的房子,周陽遠遠就聽見一陣捶暴豬的聲音響起,聲音沉悶,下手之人的力氣不小。

    一聲接一聲的慘叫響起,好像撕心裂肺一般,讓人聽著就頭皮發麻。

    周陽一步跨進去,只見楚喬、第五齊、韓風三人給打得不成人形,遍體的傷痕,血淋淋的。可是,三人仍是叫囂:「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說!」

    「哼!」郅都臉沉似水,冷哼一聲道:「我看你們能扛到什麼時間?來啊,燒烙鐵,上烙刑。參見皇上!參見太后!」發現景帝和竇太后來了,趕緊施禮。

    「免了!」景帝一揮手,扶著竇太后坐下,站在竇太后身邊:「周陽,你把他們的嘴撬開。」

    周陽雙目如欲噴出火來,手按在刀柄上,殺氣騰騰,好像一頭遠古凶獸般,來到第五齊面前,冷冷的道:「現在說,少受些零碎罪!」

    「你就是周陽?」第五齊把周陽一打量,冷笑道:「我第五齊在大風大浪裡滾過來的,你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便是。」

    「你不說,那就受罪吧!」周陽眼中閃過一道冷芒,拔出環首刀,舉在面前,問道:「公主招你了,惹你了,你竟敢對她下手?靈兒又沒有惹你,你敢把她打得重傷。」

    一字一頓,蘊含著無盡的怨毒,彷彿雷震般,震得第五齊耳鼓嗡嗡直響。

    第五齊很是驚訝,吃驚的打量著周陽。以他想來,周陽雖然是名震天下的名將,其身手再好,也好不到哪裡去。可是,周陽這番話,展露了不凡的實力,第五齊要不是親耳聽見,還真不相信,周陽是如此了得。

    刀光一閃,第五齊五根手指就給周陽削了下來。

    「啊!」第五齊慘叫一聲。

    五根斷指掉在地上,血淋淋的,第五齊不住抽冷子,心中慘然,這可是他的右手啊,他拿劍的右手。沒了五指,他怎麼使劍?他由一個人見人敬的江湖大俠變成了一個廢物。

    「你是江湖俠客,用右手使劍,我看你還怎麼做你的俠客?」周陽冷笑一聲,手中環首刀再次舉起,刀光一閃,第五齊右手齊腕而斷,一個沒有五指的斷掌掉在地上。

    「說不說?」周陽冷聲問道。

    「絲!絲!」第五齊直抽涼氣。

    對於笞打,烙刑,他還真不放在心上。不過皮外傷,只要養好了,又能在江湖上作威作福,沒什麼了不得的。

    可是,周陽廢了他的右手,那就不同了,他徹底成了廢物,他的心不住顫動。這輩子,第一次知道恐懼為何物。

    「你放心,我不會殺你!」周陽眼裡閃過一抹冷酷的笑容:「我把你廢了,然後把你放了。你行走江湖,結了不少的仇家,我相信你的那些仇家會非常樂意看見你現在這樣兒。」

    行走江湖的,誰能不結仇?誰能沒有仇家?第五齊之所以不把仇家放在心上,那是因為他武藝高強,有郭解這個大靠山,他的仇家拿他沒辦法。

    要是他成了廢物,再出現在江湖上,他的仇家會用盡一切辦法,會用盡一切惡毒法子折磨他,他的罪可就大了。

    就在他心驚膽跳的當口,周陽手中的環首刀又在他左手上比劃起來:「沒有了右手,還有左手。對於你們這種江湖人,吃點苦,再練練左手,一樣可以橫行,我沒說錯吧?要是連左手也沒有了,你說,你還有希望嗎?」

    「我招!」第五齊終於忍受不了。

    右手已經沒有了,再沒了左手,真的是連一點希望也沒有了,得保住左手。

    這個周陽,真是個魔鬼,說砍便砍,毫不猶豫,不能再遲疑了。

    「招!」周陽冷酷一笑道:「這才哪跟哪,這點罪你就受不了?別急,我們再好好玩玩。有一種東西叫人彘,沒有手,沒有腳,沒有鼻子,沒有眼睛,沒有耳朵,沒有舌頭,我把你做成人彘!」

    人彘一詞,在漢朝流傳極廣。那是呂太后把劉邦的寵妃戚夫人做成了人彘,成為千古有名的慘案。

    對這事,第五齊哪能不知曉,他真要成了那樣,是生不如死,連求死都不行。再瞧周陽,絕對是個心狠手辣的主,他說得出,就做得到。

    說起殺人,第五齊砍下的人頭不少。他當然知道,對周陽這種殺人無數的將軍來說,把他做成人彘,絕對不是虛聲恫嚇,那是言出必行,就跟削根木棍一樣簡單。

    「我招!我招!」第五齊的凶焰頓時不見,大聲討饒。

    「我沒興趣聽!」周陽一語未了,第五齊左手掉在地上,鮮血狂噴。

    一股巨大的疼痛感襲來,第五齊再也禁受不住了,頭一歪暈了過去。

    周陽冷笑一聲,手中刀一晃,第五齊左臂少了一截。

    「啊!」第五齊給巨大的疼痛感痛醒過來,長聲慘叫。

    景帝眼裡閃過一抹不忍之色,就要喝阻周陽。只聽周陽恨聲道:「是你打傷的公主和靈兒,你打傷她們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你也有今日?你就是要招,我也不會聽,我就是要你生不如死!」

    景帝聽在耳裡,不住點頭,大是贊成周陽這話。對第五齊這個兇手,就是要碎屍萬斷。就是碎屍萬斷,也不解恨!

    「周陽,不要手軟!」竇太后手中的枴杖在地上點動,氣恨恨的道:「這種歹徒,就是要他生不如死,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她之所以恨第五齊,不僅僅是因為南宮公主,還有他們誤導了梁王,弄到今日這般骨肉相殘的地步。雖然還沒有證據,那只是時間問題。

    周陽手中的環首刀,一刀接一刀的下去。每一刀下去,第五齊的手臂就會少上一截。每少一截,第五齊都會發出一陣痙攣,慘叫不已。

    兩條手臂沒了,周陽再來削他的兩隻腳。削了兩隻腳,再來削他的兩條腿。一直削到大腿根上,方才住手。

    「啊!啊!」

    第五齊唯有長聲慘叫的份,連動都不能動一下。

    「你就慢慢的等死吧!」周陽轉過身,提著還在滴血的環首刀,朝楚喬行來。

    「絲!絲!」

    楚喬望著周陽過來,好像看見魔鬼似的,眼中全是駭然之色,臉色蒼白,身軀發抖,連說話都結結巴巴:「你你你,別過來!別過來!」

    他跟隨郭解,縱橫江湖,殺人無數,也是一個有名的凶人了。他滿打滿算,自己能扛住刑訊逼供,可是,他現在方知他錯了。周陽砍下的腦袋可以堆成一座山,比起他殺的人,只有更多。

    這且不說,周陽打敗匈奴五十萬之眾,那是血流成河,屍積如山,他第五齊殺的那點人,比起五十萬匈奴大軍來說,可以忽略不計。

    論狠辣,他根本就不是周陽的對手。

    就是他楚喬,殺人很多,要把人做成人彘,也會做惡夢。可是,對周陽來說,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不是周陽心狠,是周陽經歷得太多了,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

    對於常人來說,人彘太可怕了,很難想像。可是,和肢殘體缺,血流成河,屍積如山的戰場比起來,人彘算得了什麼?一百個,一千個,也比不了戰場的淒慘。

    「要麼你說,要麼他說。」周陽手中環首刀朝韓風一指:「你們只能一個人說,另一個就做人彘吧。誰後說,誰做人彘!」

    聲音並不高,更沒有怒吼,卻是殺氣騰騰,讓人不敢有絲毫置疑。

    「我招!我招!我全都招!」楚喬和韓風齊聲叫起來。

    人彘,那可不是鬧著玩的。第五齊這個人彘就在眼前,他的慘樣兒,是他們這輩子第一遭見到。即使他們殺人如麻,也是忍不住心悸。

    惡人需要惡人磨,對這些江湖歹徒,刑訊逼供沒有用,還是周陽的手段好用。郅都看在眼裡,不由得大是感慨。

    他可是斷案好手,刑訊逼供更是在行,也是自歎不如,卻又不得不服,周陽的手段雖然酷辣了些,對這些殺人如麻的江湖中人來說,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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