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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四十章 人才濟濟 文 / 殷揚

    第四十章人才濟濟

    一輪艷陽高照,早已是晚春之際了。

    山谷中,谷風習習,甚是清涼,遠比谷外涼爽。

    周陽身著戎裝,騎在追風寶駒上,四下裡巡視。

    漢軍刻苦訓練,個個一臉的堅毅之色,揮汗如雨。

    如今的漢軍,與剛集結時大為不同了,那時的漢軍雖然精神,卻是缺少驃悍和銳利之氣,經過這些天的訓練,漢軍已有驃悍銳利之氣了。只要假以時日,這種氣質會更多。

    最近的是陌刀手,穿著新式盔甲,只露一雙眼睛在外,端著陌刀,在軍令中如牆而進,那種威勢非常駭人,讓人心悸神動。

    舉刀!一把把陌刀高舉在空中,好像千面萬面鏡子在日光下閃閃發光。

    劈!宛若雷霆萬鈞,就是泰山也休想擋住他們。

    那種聲威,那種凌厲的殺氣,就是周陽這個在血水裡洗過澡,在死人堆裡打過滾的人也感到一陣心悸。此刀陣練成,一旦出現在戰場上,匈奴必將是血流成河,屍積如山。

    經過這些天的練訓,對陌刀的使用更加完善,刀法更加適宜戰場需要。

    更重要的是,周陽他們已經掌握了一套不錯的力氣打熬辦法,這些陌刀手的力氣增長不少。當初才開始訓練時,他們揮舞陌刀有些吃力,如今比較輕鬆了。

    只要假以時日,陌刀手的力氣會更大,陌刀使用起來更加輕鬆,劈砍的威力更大。

    陌刀手中有兩個熟悉的背影,一個是張通,另一個是衛青。

    張通的身材高大,力氣本來就不小,到了建章軍刻苦訓練,進步非常快,兩個月過後,他就達到了建章軍的要求,成為了一名真正的建章軍。周陽滿足他的要求,把他調來充當陌刀手,這讓張通歡喜無已。

    他對陌刀有著特別的愛好,再加上他身材高大,力氣大,做為陌刀手再合適不過了。

    衛青的體質雖然差,建章軍的訓練很有章法,伙食不錯,再加是公孫賀奉周陽之命把校尉的導引之術傳給了他,他勤加練習,進步非常驚人,表現出了驚人的天賦。

    儘管周陽早已知道衛青是一個天才的統帥,瞭解了他的進步,仍是心驚。周陽在建章軍的進步,已經夠驚人的了,衛青一點也不遜色。

    周陽來建章軍時,雖然不會武藝,身板比起衛青好得太多。周亞夫的兒子,不缺吃不缺喝,好吃好喝有的是,營養沒問題。衛青出身貧寒,營養不良,面有菜色,以他如此之差的體質,要取得不下於周陽的進步,實在是一個奇跡。

    經過艱苦的訓練,衛青早已告別以前那個面有菜色的車奴了,身上的肌肉長出來了,還很結實。他身材很高,給人高大健壯的印象,不再是當初只高不大的外表。

    在建章營兩個多月的艱苦訓練下,衛青一身的精悍之氣,驃悍、銳利,遠異常人,讓人一見便知是一個經過嚴格訓練的猛士。

    衛青是天才的統帥,周陽打算讓他每一個兵種都要瞭解,都要精通,這是一個統帥必須具備的素質。當初,周陽在北邊統兵,對兵種的瞭解就是一大短處,幸好有李廣、程不識這兩個名將從中相幫。

    周陽微一頷首,一拉馬頭,去了騎兵的訓練場地。

    騎兵身著陌刀手那樣的新式盔甲,只露一雙眼睛在外面。馳騁的時候,先用手弩射擊,等到到了弓箭的射程,再用弓箭射擊,然後就是端著長矛進行衝鋒。

    當初在北地與匈奴大戰,那時,長矛不多,周陽只能給騎兵裝備長戟,效果雖然不錯,卻不是那麼受看。如今,清一色的長矛,騎兵排著整齊的戰鬥隊形,綽著長矛,好像萬千條毒蛇一般,聲威駭人。

    長矛捅刺之後,漢軍拔出環首刀進行砍殺。一把把環首恨在日光下閃閃發光,刀光閃爍,殺氣騰騰。

    如今的環首刀根據周陽的要求,加重了,威力比起最早試用的環首刀大了許多。

    在北地時候,漢軍騎兵威力驚人,具有四重打擊力。可是,因為使用札甲的關係,面部暴露在外,手臂、腿部沒什麼防護,受傷的機會大得多。如今,給他們配備了新式盔甲,這些問題都解決了,他們的防護能力驚人。

    要是再遇上匈奴,匈奴對他們是無可奈何,會有狗咬烏龜,無處下嘴的感覺。當然,這是漢軍,不是烏龜,只是一個比喻。

    查看一陣騎兵,周陽來到弩陣訓練處。

    如今的弩陣,與在當初在北邊的弩陣有些不一樣,一是所有的弩兵全部配發了環首刀和弓箭。按照周陽的命令,漢軍不分兵種,騎兵、步兵、弩步,必須要會騎馬,要會射箭,要會砍殺,這是漢軍的基本要求。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讓漢軍的攻擊力和防護能力大為增強。當敵人衝鋒到弓箭範圍時,漢軍不分兵種,一齊放箭,這箭矢的密集程度就大多了,對敵人的殺傷力相應的就會增加。

    學會了砍殺,敵人衝到近前時,就是弩兵也有抵抗之力,不會束手待斃。

    弩兵的第二個變化是沒有了秦弩,最厲害的是大黃弩。大黃弩的威力不如秦弩,可是,大黃弩比秦弩更加輕便,便於漢軍機動。

    秦弩是厲害,威力無窮,這是勿用置疑的。去歲一戰,若無秦弩助戰,漢軍未必能取得長城大捷,即使打勝了,代價會更大,大得多。

    可是,未來的漢匈大戰主要是發生在大漠深處,不是在邊關,若是漢軍使用大量的秦弩,這會降低漢軍的機動能力。

    在大漠深處作戰,機動能力是首要的。匈奴自小生長在馬背上,騎射嫻熟,再加上他們是輕騎兵,身著皮甲,背負弓箭,輕便靈活是匈奴最大的長外,是以匈奴來去如風,今日在東,明日在西。

    若是匈奴在大漠深處作戰,漢軍的機動能力不夠的話,會吃大虧,拖都會給匈奴拖垮。周陽、李廣、程不識他們商議之後,決心放棄秦弩,以大黃弩為主。

    戰場上不一定要使用最好的,夠用就行。大黃弩的威力雖然不如秦弩,卻也驚人,足夠用了。

    畢竟匈奴沒有弩。不要說大黃弩,就是近兩百年前趙武靈王使用的趙弩,也能全面壓制匈奴的騎射。

    這一選擇是適宜的,讓人遺憾的是,威力無窮的秦弩被閒置了。

    看完了弩陣,周陽又來巡視輕步兵和弓箭手。

    輕步兵的任務是掩護弩陣、陌刀手、弓箭手。他們的任務並不重,首重輕便,他們裝備的是環首刀和漢朝現有的札甲,而不是新式盔甲。

    新式盔甲雖然防護力很好,比起札甲太重,不宜輕步兵使用。同樣的道理,不宜於弓箭手,也沒有裝備,使用的仍然是札甲。

    整個山谷,熱火朝天,將士們殺氣騰騰,只需要再過些時間,就可以合練了。合練一完成,解決了協調與配合,就可以上戰場了。

    對誰下手合適呢?是匈奴、百越、東胡,還是西羌?

    匈奴,得排除掉。雖然這支漢軍是為了擊破匈奴而訓練的,畢竟是新軍,還沒有上過戰場,需要練練手。不要到萬不得已,第一戰不會選擇匈奴。

    西羌是現代藏族和羌族的祖先,主要居住在青海和西藏,與漢朝的隴西之地接壤,經常發生戰爭。可是,這裡地形複雜,不便於弩兵、騎兵、陌刀兵發揮,練手不應該找西羌。

    排除了匈奴和西羌,就剩下東胡和百越了。這兩個適合練手,選擇一個,先打上一仗,讓漢軍經歷戰爭的洗禮便可。

    「大帥,大帥。」周陽正在沉思之際,傳來趙破奴的聲音。

    「什麼事?」周陽清醒過來。

    「大帥,皇上傳來旨意,要你趕回長安。」趙破奴稟報。

    「哦!」周陽這兩個月專心練兵,景帝還沒有旨意給他,微覺驚訝:「何事?」

    「不知道。皇上沒說。」趙破奴回答。

    周陽抬頭,只見日當正午,現在就走的話,趕到長安正好晚上。把李廣、程不識他們召集起來,叮囑一番,帶上幾個兵士護衛,從小路出了山谷。

    這些小道,全給建章軍把守了,不用擔心會洩密。當然,這些小路崎嶇難行,很不好走。周陽費了好一陣功夫,這才上了大路。

    一到大路上,放馬馳騁便是。

    一路疾趕,回到破虜侯府,周陽把韁繩遞給兵士,快步進府。

    軍務纏身,一離開長安就是兩個多月未歸,回到家裡,周陽還真是受用,家對中國人特別重要,古今一樣。

    回到房裡,周陽除下盔甲,倒在榻上,擺了一個大字形,還真是享受,半瞇著眼睛。

    「吱呀!」

    門開了,一個輕盈的腳步聲響起,南宮公主端著一個托盤,小心翼翼的進來。打量著躺在榻上的周陽,妙目含情,俏臉上帶著淡淡的羞色。

    「呼嚕嚕!」榻上的周陽竟然發出了陣陣鼾聲,整得山響。

    南宮公主一臉的愛憐之色,放下托盤,拉起錦被,輕鬆松給周陽蓋上。坐在榻沿,忽閃著妙目,打量著周陽。

    伸出如玉般的素手,為周陽整理凌亂的頭髮。可是,她的素手才伸出,就給一隻大手握住了,猝不及防之下,南宮公主嚇了一大跳,差點尖叫起來,卻發現周陽左眼睜,右眼閉,正有些調皮的打量著她,不由得大是羞澀:「放開我,放開我!」

    「放開?除非我腦子壞掉了!」周陽嘻嘻一笑,翻身坐起,把南宮公主摟在懷裡。

    南宮公主烏雲高挽,插著一支金步搖。清澈若泉的眸子,似是會說話一般,又似在傳遞某種神秘的信息似的,櫻唇微張,略有些氣喘。

    禁不住周陽火辣的目光,南宮公主飛霞撲面,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一顆螓首埋在周陽胸膛上,潔白的皓腕緊緊摟著周陽的脖子。

    把伊人羞不可抑的樣兒看在眼裡,周陽大樂,手臂緊緊,感受著伊人嬌軀傳來的陣陣熱力,舒適快活:「你怎麼來了?」

    「人家就不能來麼?」南宮公主細聲細氣的道:「人家知道你今天要回來,就來看你。」

    小別勝新婚,何況他們已經兩個多月沒有見面了,南宮公主思念得緊,一得到周陽會回來的消息,哪裡還按捺得住,出了宮,直奔侯府。

    細細的聲音,彷彿呢喃,周陽大是受用,抬起伊人的下巴,忍不住對著櫻唇啄了下去。

    南宮公主身子發僵,腦袋裡嗡嗡直響,亂作了一團,使勁撐拒,卻是怎麼也推拒不開。南宮公主慢慢軟倒,雙臂摟著周陽的脖子,任由周陽索求。

    南宮公主身上的熱度越來越高,陣陣熱力把周陽熏得身上發熱,緊緊的摟著南宮公主。

    伊人俏媚可愛,一副任君索求的樣兒,周陽雖有狼狼之念,卻沒有狼狼之行,只是摟著伊人,感受伊人的溫柔。

    時光流失,兩人誰也沒有說話。此時此刻,無聲勝有聲,任何的言辭都是多餘的。

    「那是什麼?好硬!」南宮公主似乎有些受不了,挪了挪身子,離那硬東西遠點。

    「硬?」周陽感受著不受控制那部位傳來的快感,賊笑道:「哪裡?沒有啊!」

    「那裡!」南宮公主不解人事,哪裡知道周陽的壞心思。

    「哪裡?你找找看。」周陽繼續使壞。

    「嗯!」南宮公主一雙如玉的右手朝那裡一摸,彷彿觸電似的彈開了:「好燙呢!」

    周陽身子一僵,很是享受那種快感。南宮公主雖是不解人事,畢竟是冰雪聰明之人,瞬間明白過來,給周陽使壞了,一張俏臉緋紅,輪起粉拳就朝周陽胸口砸了下去:「你這壞東西!你這壞東西!你太壞了!」

    「我哪裡壞了?」周陽更壞。

    「你哪裡都壞!」南宮公主不等周陽說話,彷彿裝了彈簧般跳了起來,逃得遠遠的。

    「你往哪裡逃?」周陽從榻上一蹦而起,追了上去。

    「格格!」南宮公主禁不住陣陣嬌笑,彷彿美麗的蝴蝶般,在屋裡亂飛。

    望著伊人的緊張樣兒,嬌俏的模樣,周陽大是享受,不緊不慢的追著。

    「公子!」兩人追逐得歡暢之時,攪局的人來了,竟然是柳鐵在外面叫周陽。

    「什麼事?」周陽狠狠朝門口晃晃了拳頭,這時節來攪局,真沒人性。

    南宮公主沖周陽吐吐小香舌,一副幸災樂禍之態。

    「皇上有旨,要公子立即進宮。」柳鐵的聲音響起。

    這個皇上,真是會挑時候,周陽萬分不甘心:「知道了。」

    南宮公主不再打鬧,幫周陽整理一下衣衫,整理完成,把周陽先送出侯府,這才回宮。

    周陽趕到養心殿,只見景帝一身的燕居之服,很是輕鬆,主父偃、竇嬰、馮敬三人跪坐在他對面。

    見禮之後,景帝要周陽坐下,周陽跪坐在景帝對面,打量起景帝。今日的景帝仍是那般,天子威嚴十足,精神頭也不錯,可周陽總覺得不對勁,景帝有些變化。

    觀察來觀察去,景帝好像很疲憊,卻是努力裝出輕鬆樣兒。這究竟怎麼回事?

    周陽絕對想不到,景帝會一夜白頭。那種事,實在是太罕見了,誰也不會往這方面想,周陽以為是景帝政務太多,累的,也未多想。

    「周陽,兵練得怎麼樣?」景帝輕啟金口,緩緩問道。

    「稟皇上,一切順利。」周陽回答。

    「嗯!」景帝微一點頭道:「這有份軍情,你先看看。是匈奴的。」

    景帝把一捆竹簡遞給周陽,周陽接過,略一瀏覽,說的是軍臣單于率領大軍西征月氏一事,微一點頭,讚道:「中行說是個人才!」

    中行說是漢奸,讓人痛恨,可是,不得不承認,此人很有頭腦。他建議匈奴不先與漢朝開戰,而是先去滅月氏,可以讓匈奴更快恢復,這的確是匈奴目前最好的選擇。

    「可惜,他是漢奸!」周陽接下來的話就是痛罵了,雙眉一擰:「此賊不除,大漢無寧日!」

    「哎!」景帝長歎一聲,什麼話也沒有說。

    中行說之入匈奴,正是竇太后造成的。他身為人子,怎能指責竇太后的錯失呢?一聲歎息,很是無奈。

    「以朕看,匈奴先滅月氏,再滅東胡,恢復得比我們預計的要快,要快得多!」景帝劍眉一擰,彷彿出鞘的利劍:「大漢要盡一切努力,做好與匈奴大戰的準備!周陽,這練兵之事,你要抓緊。」

    「皇上放心,臣明白。」按照周陽他們的預料,去歲一戰,匈奴少則五年,多則十年才能恢復。可是,有了中行說這一計,匈奴得到月氏和東胡的土地、人口、牛羊,會很快恢復過來,與匈奴的大戰就要加快準備。

    「嗯!」景帝微一頷首,轉移話題:「周陽,幸得你給朕出了一計,要不然,朕還不知大漢有如許多的人才。他們的經歷坎坷呀,朕越發認為,辦學是對的。你先看看。」

    景帝把一捆竹簡推到周陽面前。周陽展開一瞧,上面全是人名:申公、王臧、趙綰、衛綰、公孫弘、董仲舒、朱買臣、嚴助……

    一個一個名字看下去,足足有數百人之多,漢武大帝時代的牛人董仲舒、公孫弘、朱買臣、嚴助皆在其中。按照歷史,他們出山應該還有十來年,卻因為周陽的到來,他們提前出山了。

    他們有不盡如人意處,可是,他們對中國歷史做出的貢獻卻是不容置疑的,可以說是人才濟濟了。

    「東方朔呢?怎麼不見東方朔?」周陽大是驚奇,這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就是不見他。

    「董仲舒來了,他會出什麼策議?會不會是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周陽猛的想起,這些人中,董仲舒的影響最大,後世讚揚他的人不少,指責他的人更多。

    原因就在於「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這一策影響深遠,卻是禍害無窮,周陽該如何發揮自己的影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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