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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二十八章 皇上是我親家 文 / 殷揚

    第二十八章皇上是我親家

    聽著景帝的暢笑聲,周陽不免幾許緊張,生怕景帝不同意。其實,景帝的暢笑就是最好的回答,可是,事不關己不亂,事一關己則亂,周陽要不緊張都不行。

    「呵呵!」

    景帝把周陽緊張的樣兒看在眼裡,很是享受。周陽越是緊張,說明南宮公主在周陽心目中的地位越重要,南宮公主才有幸福,作為父親,誰個不欣慰呢?

    「皇上,你到底同意不同意?」周陽實在是忍不住了,這事一定要問個確切消息。

    「要是朕不同意呢?」這一刻,景帝特別歡喜。這種歡喜,不是做聖君的歡樂,而是天倫之樂,皇帝最缺的就是天倫之樂了。

    「皇上……」周陽一愕,一臉的堅毅:「若是皇上不同意,臣就學曹壽,懇求皇上同意。」

    景帝臉上掠過一抹黯然,隨即就為歡喜取代:「周陽啊周陽,你用兵打仗,人所不及,怎麼這事就這麼不明白了?這事,朕能不同意嗎?朕歡喜還來不及呢!」

    周陽長舒一口氣,提著的心放了下來,歡喜得鼻子眼睛做了一家人,笑道:「謝皇上!」

    「皇上?」景帝臉一沉,語氣有些嚴厲:「怎麼?你還叫朕皇上?」

    「小婿見過岳父。」只要不擔心,周陽又恢復了精明勁頭。

    「好女婿!好女婿!」景帝這輩子第一次有面對愛婿的樂趣,這種樂趣,比起當聖君也不遜色,其樂無窮。

    「周陽,你先回去。過幾天,朕下旨。去吧!」景帝笑呵呵的一揮手。

    周陽應一聲,輕飄飄的出了養心殿。

    對南宮公主,周陽雖然見面次數不多,還真是印象深刻。回長安那天,與南宮公主匆匆一面,有一種驚艷的感覺。

    第二次見面,是在周陽府裡,南宮公主給周陽做了一件袍子,雖然沒有明說,其情意周陽哪能不明白。四目交投之下,周陽有來電的感覺,時不時就會想起。

    今日是第三次見面,那種來電的感覺非常強烈。這種感覺,在另一時空有過一次,那就是譜寫愛情篇章那一次,周陽就知道,這輩子離不開南宮公主了。

    如今,心想事成,周陽那感覺非常好,比起長城大捷的感覺還要好,一路飄出了未央宮。

    回到府裡,就給許茹迎個正著。許茹一臉的笑容,遠遠就嚷了起來:「陽兒,你回來了。」

    「阿母!」周陽叫一聲,輕飄飄的從她身邊飄走了。

    要是在往常,周陽一定會和許茹說一陣話,今兒卻是一反常態,逕直而去。許茹大是驚愕,問道:「陽兒,你怎麼了?」

    「娘,沒事!」周陽樂得一張嘴哪裡合得攏,得趕緊回到屋裡,好好回味一番。

    也不管許茹的反應,輕飄飄的去了,一邊走一邊蹦,偶爾還會轉幾個圈圈。

    這表現太反常了,不僅許茹驚訝,就是柳鐵,還有府中的僕人兵士,誰個不驚訝?差點把下巴砸在地面上。

    周陽回到屋裡,把門一關,倒在榻上,回味起來。一會喜,一會笑,一張嘴裂成了荷花。

    愛情具有不可思議的魅力,在另一時空品嚐過,如今再次有幸得嘗這滋味,依然是魅力無窮!

    長信宮。

    竇太后沒有一如既往的靠在軟榻上,更沒有聽蟲聲,而是手握枴杖,坐在軟榻上:「南宮呢?這小蜜蜂怎麼不來呢?快去找啊。」

    「太后,找過了,不見公主。」侍女忙回答。

    「不見人?」竇太后大是意外,有心要問事情成不成,又不太好問出口:「皇上那裡有消息嗎?」

    這問題誰能回答?誰敢去打探皇帝的消息,那是活得不耐煩了,一眾侍女張大了嘴巴,不知如何回答。

    「母后,皇兒給你請安。」景帝大袖飄飄,快步而來,向竇太后見禮。

    「皇上,南宮呢?成了嗎?」竇太后也太心急了,不斷的問問題,也不容景帝回答。

    「母后,你莫急……」景帝話才一出口,就給竇太后打斷了。

    竇太后枴杖在地上重重一點:「不急!你沒把南宮的婚事放在心上?你這做父親的……」

    語氣嚴厲,極為不善,身子前傾,就要站起來。

    「母后,皇兒明白你的心思,你是為南宮好,可是你總得讓皇兒把話說清楚吧。」景帝身為人父,當然理解竇太后的心情。

    也是這個理,太心急了,竇太后只得忍著焦急:「你說。」

    「母后,周陽都叫皇兒岳父了,你說還能不成嗎?」景帝大是歡喜,人父之樂,不在帝王之樂之下呀。

    「真的?」竇太后老臉上驟然泛起了笑容,樂呵呵的問道:「這小子叫你岳父,大不大聲?親不親切?有沒有口是心非?」

    脖子伸得老長,耳朵豎得老高。

    「親切,親切,很親切!」曹壽逼婚,景帝不得已把陽信嫁給他,心裡並不樂意,沒有什麼親近之感。周陽,卻是他很中意的女婿,怎麼看怎麼順眼,能不親切嗎?

    「親切就好!親切就好!」竇太后大是歡喜:「去,把周陽這小子找來,要他給老身叩頭,叫姥姥。他是老身第一個孫女婿,得樂樂!」

    曹壽才是第一個孫女婿,可是,她不認可。

    景帝有些犯難,搔搔額頭:「母后,這事有些難辦了,皇兒叫他回去歇著了。」

    「什麼?你把他打發走了?」竇太后大是不樂意:「有人叫你岳父,就不能有人叫老身姥姥了?」

    雖是有些著惱,卻是透著濃濃的親情,讓人溫暖,景帝笑道:「母后有所不知。周陽這幾天在一個很特別的地方,為訓練大軍做準備,很累,朕這才要他回去歇著。若是不歇好,給你叩頭,豈不累壞了?」

    「還是皇上體帖人,會安排。」竇太后大是心疼:「給周陽說,不要累著了。嗯,皇上,南宮這孩子可憐,自小就給你下了國書,要嫁去匈奴,身入絕域,那是不測之地。這婚事,一定要辦得氣派,不能虧了南宮。馬上就新年了,趁這喜慶時候,你得安排一下,把這親事先訂下來了。」

    「母后,皇兒也是這麼想的。」景帝笑著點頭。

    「雖說是天家,也有人倫,這親戚少不了,得把親戚都請來。」竇太后開始安排起來了:「王美人的兄長王信、田蚡,他們是娘舅,一定要來,娘舅為大嘛。」

    「但憑母后作主。」景帝微笑著點頭。

    「這事,你趕緊和周亞夫商議商議。周亞夫,他這個做父親的,也得出點力。」竇太后大是滿意景帝一切聽從她的,快慰難言,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到時,親戚到齊了,老身就坐在這裡,要周陽這小子給老身叩頭,叫老身姥姥。呵呵!」

    老年人疼兒疼女,卻更疼孫輩,南宮公主可憐,更讓人欽佩,區區一弱女子,擔負著大漢的安危,她心裡是千般疼,萬般愛憐,如今,終身有托,竇太后歡喜得不得了:「皇上,這事你辦得好!不像有些人,為了自己的大事,連……」

    猛然醒悟,這話不能說,趕緊閉嘴。

    「母后,你是說梁王?」景帝猛然一驚。這可是大事,虎目中精光四射,緊盯著竇太后。

    竇太后說漏了嘴,悔之已晚,只得認了:「梁王進宮,來見老身,說要把瑩玉嫁給周陽。這門親事不錯,可是,他盤算錯了,他是為了他的大事,不惜犧牲瑩玉,老身著惱,給他否了。南宮早就中意周陽,老身怎能讓南宮再受苦呢?」

    南宮公主的經歷讓人惋惜,若是不能再嫁得一個如意郎君,她這做姥姥的還不痛斷肝腸。

    怪不得竇太后發那麼大的火,原來是梁王惹起的。景帝不僅沒有見怪,反倒是歡喜。竇太后要搞兄終弟及,這是景帝心頭的一塊巨石,搬不掉,揮不去,如今,竇太后沖梁王發那麼大的火,那是好事,大好事。

    「皇兒代南宮謝過母后!」景帝瞭解竇太后,討竇太后歡心的手段不在梁王之下。

    果然,竇太后特別受用:「雖說南宮是老身的孫女兒,你這做父親的謝意,老身領了!呵呵!」

    「傳周亞夫!」景帝今天是喜事連連,不僅選得一個愛婿,還博得竇太后的歡心,這可是數十年來,少有的事兒呀,心中的歡喜遠非筆墨所能形容。

    「丞相呢?」許茹一臉的焦急,急得俏臉變色:「也不知道陽兒怎麼了,一回來就關在屋裡,不出來。他這做父親的,也不來看看。」

    「主母,丞相給皇上召進宮了。」柳鐵回答。

    「丞相進宮了?」許茹手足無措:「陽兒不出來,這可怎麼辦?萬一出事了……」

    「主母,你放心,公子沒事。」柳鐵倒不擔心:「公子雖然不開門,可是公子屋裡不時傳出歡笑聲,挺開心呢。」

    「真的?」許茹沒有柳鐵的耳音,有些難以置信。

    「是真的。」柳鐵肯定一句:「公子應該有什麼喜事,不願給人打擾。」

    「喜事?」

    許茹就想不明白了,周陽是萬戶侯,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要功或有功名,還有什麼事稱得上喜事,把周陽樂得關在屋裡不出來。

    「丞相回來了。」正在許茹驚疑間,柳鐵驚喜的聲音響起。

    「丞相。」許茹一驚之後,朝門口望去,只見周亞夫大步而來。

    今天的周亞夫與往常截然不同,大步一邁,彷彿在飛一般。一張大嘴裂著,嘴角的紋路清晰可見,宛若溝壑,這是有大喜事的徵兆。當年,他平定七國之亂,也沒有如此歡喜。

    「丞相,你這是怎麼了?」許茹驚訝不已,打量著周亞夫。

    「皇上是我親家!」周亞夫幾乎是唱出來的。

    「皇上是親家?」許茹眼珠瞪出,差點砸在地上,半天回不過神來。

    周亞夫笑聲不斷:「剛剛,皇上召我進宮,與我親議陽兒和南宮公主的婚事,說要在新年之際訂下來。」

    「南宮公主?」許茹眼睛瞪得滾圓,根本就不相信這是真的。

    愣了半餉,驚喜無限的道:「南宮公主成了我的兒媳?公主樂意嗎?」

    「你這話問的,若不願意,皇上能與我商議親事嗎?」周亞夫大聲喝斥,卻是合不攏嘴巴:「這麼多年來,我們周家終於有人娶上公主了!」

    在漢朝初期,公主不多,還真是稀罕,能娶上公主,那是祖上積德。從周勃起,到周亞夫,再到周陽,算得上是三代將門了,榮華富貴,功名利祿都有了,就是沒有這種福份,娶上一個公主。

    如今,周陽把這一缺憾補上了,周亞夫那樂子就大了,比起他打了一個大勝仗還要快活。

    「好啊!好啊!」許茹樂翻了天,恍然大悟:「怪不得陽兒一回來就關在屋裡,偷著樂呢!原來是這事兒!跟你一個樣。」

    最後一句話是沖周亞夫說的。周亞夫一愕:「關我什麼事?」

    「有些人,當年不也是這樣嗎?人家允了,他就回到屋裡樂得茶飯不思。」許茹的聲音很小,要不是周亞夫的耳音好,還真聽不見。俏臉上紅通通的,很是羞澀。

    「呵呵!」周亞夫撫著額頭,大是快活:「這叫子承父德!誰叫陽兒是我的兒子呢?」

    「臉皮厚!」許茹嗔怪一句,有些擔心的問道:「那靈兒姑娘怎麼辦?」

    「靈兒?」周亞夫愕然起來,略一沉思道:「沒事,這事我給張不疑那老東西說,親事算了。以後,我多照顧著他就是了。」

    「那陽兒萬一問起,怎麼辦?」許茹仍是擔心。

    「陽兒沒說要娶靈兒呀,那就是說沒戲。」周亞夫代周陽決定了。

    對張靈兒,周陽有好感。有好感未必就是愛情,只能說欣賞她,值得瞭解,還沒有到愛情的程度。

    許茹對南宮公主和張靈兒都喜歡,誰做兒媳還不一樣嗎?

    接下來的事就簡單多了,周亞夫忙著發帖,知會親朋好友,要為周陽結親。周陽名震天下,風頭正勁,還是和景帝的愛女,竇太后的愛孫,南宮公主訂親,接帖者倍覺榮幸,自認是祖上積德。

    長安,梁王府。

    梁王與韓安國、郭解、羊勝、公孫詭、枚乘、莊忌、司馬相如等人飲宴,酒到杯乾,快活異常。飲到高興處,不時大聲說笑,梁王從未有過如此之樂。

    他之所以樂,那是因為郭解師徒的到來。郭解是江湖上有名的豪俠,爭相拉攏他的人不少,郭解卻甚少辭色,獨對他梁王,卻是另眼相看,梁王倍覺榮幸。自從郭解到來後,哪一日不宴,哪一日不飲?

    「郭大俠,來,干!」梁王高舉金盃,大聲喧鬧,快活異常。

    「大王,請!」郭解舉杯在手,遙一示意,一仰脖子,喝乾了。

    「痛快,痛快!」梁王大聲叫好。

    「大王厚恩,郭某感激不盡,若大王有所驅策,郭某赴湯蹈火,在所不惜!」郭解已經有了幾分酒意,臉上泛著紅光,醉醺醺的。

    梁王眼裡閃過一抹驚喜之色:「郭大俠一諾千金,有郭大俠這話,孤歡喜無已。哈哈!」

    郭解雖是無官無職,卻是勢力極大,能威行郡縣,能得他相助,大事的成算又多了不少,梁王歡喜無已。這麼多年來,一直結交郭解,等的就是他這話。

    「大王,宮中傳來的喜帖。」一個侍女快步上前,遞給梁王。

    「喜帖?」梁王微覺驚訝,漫不經心的接過,展開一瞧,不由得驚訝不已:「這這這……」

    「大王,是何喜事?」郭解趁著酒意,問道。

    「皇上要把南宮嫁給周陽。」梁王臉色大變。

    「哦!就這事?」郭解不以為意的一揮手。

    「郭大俠,你有所不知。」梁王很是懊惱,一拍額頭:「前些日,孤進宮,面見太后,要把孤的愛女瑩玉嫁給周陽。孤要圖大事,這門親事極為重要,只需要親事一成,周陽焉能不助孤?周裂嘴雖然可恨,其勢力也不小,與孤對抗了這麼多年,不落下風。若是得到他們父子相助,孤的成算就大多了。」

    「有理!」郭解恍然大悟。

    「可是,太后明明知道此事對孤極為重要,卻是不准。」梁王萬分不解的道:「她這是安的哪門子心思?南宮嫁給周陽,她還一個勁的贊成。南宮是她的愛孫女,玉兒就不是她的愛孫女了?」

    讓梁王與周陽結親,的確是助梁王的一個好辦法,竇太后給駁了,這事讓人想不明白,事後,梁王前思後想,一直不明其意。

    如今看來,一切都明白了,竇太后是要把南宮公主嫁給周陽,這不是明擺著要給他難堪嗎?梁王氣憤憤的道:「可恨,可惱!」

    「大王,區區之事,何必煩惱。」一個粗重的聲音響起,正是郭解的弟子第五齊。

    「哦!」梁王大是驚異:「第五大俠,何出此言?」

    「不就結門親事,這有何難?」楚喬接過話頭,一點也不在乎:「若是沒有了公主,大王不就心願得償了?」

    「沒有了公主?」梁王念頭轉動之際,立時明白他的暗示:「可是,這事太大,孤得好好想想。」

    「大王,成大事者,豈能瞻前顧後?」韓風手中酒杯重重砸在短案上,酒水濺濕了案面:「只要我師兄弟出馬,區區一個公主何足道哉!」

    「對呀!」羊勝、公孫詭恨周陽,一聽這話,馬上就附和。

    「郭大俠,你的意思?」梁王問道。

    「咕咕!」郭解只顧著飲酒,一言不發。

    他不說話,他的意思,他的弟子自然會知曉,刷的站起身:「大王稍等,我等去去就來。」

    梁王臉色變幻不定,對南宮公主痛下殺手這事,他還真沒想過。可是,事情到了這份上,不如此,他大事不成,只能一咬牙:「有勞各位大俠了。」

    第五齊、楚喬、韓風三人一抱拳,轉身就要出去。

    「站住!」突然,一個人站到他們面,把他們攔住了,正是韓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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