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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漢家宮闕 第十六章 周陽的變化 文 / 殷揚

    第十六章周陽的變化

    「丞相,丞相……」許茹一臉的喜色,好似穿花蝴蝶般飄了進來。

    周亞夫跪坐在矮几上,翻著竹簡,正在處理國事,一臉嚴肅。陡聞許茹之言,抬起頭來,呵斥道:「我處理國事,休得擾我!」

    許茹一愕,頗有些委屈:「丞相,自打陽兒走了之後,你不是天天嘮叨著麼?如今,陽兒回來了,你卻如此這般,還有沒有父子之情?」

    「你說甚?陽兒回來了?」周亞夫這才醒悟過來,一拍額頭,臉上泛起笑意:「陽兒回來,固然是喜事啦,我怎麼能不見?國事嘛,還沒有重大的,稍稍放放。快,陽兒在哪裡?」

    「剛進府。」許茹的委屈一掃而光,一臉的歡喜。她可是瞭解周亞夫的,以國事為重,還沒有為了一個親人也置國事於不顧的,這份歡喜比天大。

    周亞夫拉著許茹的手,快步出去。剛到門口,就見周陽在陳尚和柳鐵的族擁下快步而來。周亞夫大喜過望,三步並作兩步迎上去,把周陽一通打量:「陽兒,你變了,變多了!有點驃悍之氣了,雖然不多,畢竟是有了!這幾天訓練沒有偷懶,要不然休怪為父責罰你!」

    他是何等的眼光,一眼就看出周陽的變化,驃悍、精壯、虎虎威勢,這些軍人必備的氣質,雖然不是太多,畢竟是有了,這就是一個不錯的進步。

    建章營是何等的存在,每一個漢軍兵士一提起就會豎大拇指,周陽要是不珍惜機會,那實在是太氣人了,責罰算是輕的。

    周亞夫的心情著實不錯,不容周陽說話,馬上就道:「陽兒,把你這幾天練的使給為父瞧瞧。為父這雙眼睛,一瞧便知真偽。你若偷懶,為父有你好看的。」

    這幾天的訓練,周陽的收穫頗多,本不想顯露,可是,把周亞夫那副急切樣兒看在眼裡,不得不湊湊他的趣,拔劍出鞘,一劍擊出:「阿父,你瞧如何?」

    周亞夫瞳孔一縮,打量著周陽,沒有說話。

    「丞相,陽兒可是偷懶了?」許茹怕周亞夫責罰周陽,忙閃到周陽身前,護住了。

    「你才偷懶呢!」周亞夫拈著鬍鬚,哈哈大笑:「陽兒,這才短短數日功夫,你就把劍術練到如此境界,了不得呀!換作尋常人,沒有兩月苦練,不能有此成就!哈哈,為父萬萬沒想到,陽兒不僅文課了得,還是塊練武的上佳料子。嗯,還通兵法,真是了得!」

    誇讚一完,周亞夫拔劍出鞘:「陽兒,來,為父試試你的力道。」

    他是大高手,試試他的劍術,也不錯,周陽欣然領命:「阿父,瞧好了!」手腕一振,漢劍擊出。

    周亞夫手腕一振,手中劍迎上去,好似一道匹練,和周陽的劍術比起來,天差地遠。當然,是周陽的劍術遠遠不及他。打個比喻的話,周亞夫的劍術話是壯漢,那麼,周陽的劍術不過是嬰兒。雙劍相交,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周陽把捏不住,漢劍脫手飛出。

    「好好好!好力道!」周亞夫卻是一臉的讚賞。

    周陽不敢領受他的讚揚:「阿父,我的劍都脫手了,還有什麼好的?」

    周亞夫拍拍周陽的肩:「陽兒,你才練幾天,就能有如此力道,還不知足?為父在劍道上,沉浸了一輩子,你就是天賦再高,也不能在數日之內達到為父這般成就。給你實說了吧,你一的劍,令我的手腕略微一震,能讓我的手腕一震,需要的力氣不小。該知足了!」

    說得沒錯,他是有數的好手,隨手一劍,都能置人能死地,周陽僅僅練了幾天,就能讓他手腕震動,這是一個不小的成就,周陽這才釋然。

    「陽兒,你是告假,回來給阿母慶壽的吧?孝心可嘉!」周亞夫更加歡喜。

    說得沒錯,周陽正是告假回來為老太太慶壽的。這個老太太,對周陽千般憐愛,萬般疼惜,讓周陽從心裡認她為祖母。

    周亞夫拈著鬍鬚:「陽兒,建章營沒多少時間出來,你回來,機會難得,出去逛逛吧。柳鐵跟你去。早去早回,晚上擺宴,為你接風洗塵。」

    出去逛逛也不錯,周陽是欣然領命,和柳鐵一道,出府而去。

    北宮。

    劉榮站在窗前,細嫩的手指不住在窗欞上划動,發出輕微的畢剝聲。

    栗行站在身後,小心翼翼的問道:「太子,何事不怡?」

    「我在想,周陽怎麼不來看孤呢?他雖然不陪孤讀書了,來陪孤說說話,聊聊天也是好的。處在深宮中,跟坐牢似的,想找個人說話都難,沒甚好玩的。周陽這人有趣,可惜他不來看孤。」劉榮悵然若失,彷彿與他相處不過半天的周陽是老朋友似的。

    劉榮越是看重周陽,栗行越是不爽,彷彿手指上的傷更疼似的,眼珠一轉,立時有了主意:「太子,你若想玩,臣倒有一個主意。」

    「是何法子?」劉榮正值青春年少,什麼事都感到新鮮,急切的問道。

    終於逮到獻媚的機會了,栗行精神一振:「太子,長安玩樂的地兒多著呢,仰月樓、摘星閣、瞻天樓,無一不是歡樂之地,那裡的歡樂無窮無盡。」

    「哦!長安竟有這等妙處,孤怎麼沒聽過?」劉榮久處深宮,根本就不知道這些地方是銷金窟,興趣大增:「何處最樂?」

    「仰月樓!」栗行話匣子打開,口沫橫飛的介紹起來:「仰月樓是長安最大的買歡之地,這裡有最醇的美酒,最優美的歌舞,最美的佳餚。」

    劉榮聽得入神,眉飛色舞:「那裡的美酒佳餚比起宮裡如何?」

    栗行一見劉榮來了興致,這可是獻媚的良機,大受鼓舞:「太子,仰月樓最美的並不是美酒佳餚,而是婦人。最美的是邀月,有傾國傾城之貌。她才色雙絕,歌舞醉人勝過美酒!」

    「你見過?」劉榮眨著大眼睛,甚是好奇。

    「我見過的。」栗行不住摸發燙的臉蛋:「要見邀月,先得買花籌,聽一段樂,再答一題,若是邀月認可,就能得邀月垂青。臣久與太子相處,得沾太子英氣,邀月之題我是信手而答,若是太子親臨,必是讓她俯首稱臣!」

    為了臉面,他不惜說瞎話,邀月的題他聽得雲山霧罩的,根本就答不上,卻給他顛倒黑白,見過無恥的,就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劉榮給他的馬屁一拍,渾身舒泰,點點頭道:「嗯!沒給孤丟臉。哎……」

    「太子,你可以出宮去呀。」栗行哪個失去這個獻媚的機會。

    「孤怎麼出宮?」宮裡守衛森嚴,沒有旨意,劉榮也不能出宮。

    栗行得意的一昂頭:「這事好辦。我知道有段宮牆有個狗洞,雖然小了點,將就能出去。」

    「住口!」劉榮正處青春期,春心雖然重了些,愛看春宮,倒也不是很糊塗,重重一下拍在短案上:「我身為太子,豈能做這種有損天家臉面的事兒!要不是看在你是孤的表哥情份上,就憑你這句豈能饒你!」

    這麼多年來,劉榮和栗行一直親暱,就從來沒有如此發過火,栗行聽得直發愣,一股陌生感湧上心頭,這還是那個他認識的劉榮嗎?

    「太子,我失言。太子,我們可以混出宮去。」栗行眼珠一轉,在劉榮耳畔一陣低語。

    「混出宮去?」劉榮的眼珠子瞪大了:「這能成麼?真要能出去,我們去渭水邊玩玩,聽說那裡特好玩呢。」

    「太子放心,一準成。我們去渭水。」栗行暗自欣喜,真要出了宮,劉榮不識路,要去哪裡還不是他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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