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小縣風雲 第五十九章 老江師傅的麻煩事 文 / 紫氣東來
「我家的表叔，數不清……」一進農機廠員工的住宅小區，一段段唱腔就不絕與耳。這裡的老工人們平日裡的愛好都是喝喝茶下下棋唱唱戲，中老年人頗多，房子和范偉那個小區一樣，老到掉牙的那種。
進入這種老小區裡，范偉才有種回到家的感覺。新城區的高樓大廈嶄新建築和這裡的風格一比，范偉更熟悉和喜歡這種老舊的風格。
老江師傅的家就住在這小區靠南的一棟四層樓住宅裡，當江靜陪著范偉和華馨蘭進入家中之後，范偉第一眼便看見正戴著老花眼鏡的江師傅正在工作桌前看著幾本厚厚的書籍。
「爸，我回來了。」江靜將手裡的東西往旁邊一放，就轉身微笑著朝老江師傅邊開口說著邊給范偉和華馨蘭泡起茶來。
老江師傅一聽是女兒回來，也沒回頭便問道，「回來拉？那個姓劉的傢伙沒纏著你吧？我跟你說啊，他我可不看好，你要和他真好上，我第一個反對，他……」他剛說到這裡，扭頭卻發現家裡多了兩個人，摘下老花眼睛一瞅，幾乎頓時眉開眼笑的一拍大腿道，「哎呦，我說誰來看我了？這不是老章的外甥小范嗎？快快快，坐坐坐。」
「呵呵，江師傅，別來無恙，今天來家裡打擾了。」范偉客氣了句，便和華馨蘭一起坐到了沙發上。
「哪的話，你能來我高興都來不急呢。」老江師傅顯然很開心，華馨蘭卻很奇怪這江靜的父親為什麼見到范偉會這麼興奮？如果她知道江師傅早就在農機廠宣佈自己女兒要找就要找像范偉這樣的男人的話，估計她現在就不是懷疑，而是糾結了。
「來，喝茶。」江靜泡好了茶，將茶水遞給了兩人後朝自己父親笑道，「爸，你不知道吧，今天我和范偉是在公車上碰到的，我也很驚訝呢。」
「呵呵好，好，這叫什麼？這才叫緣分吶……」老江師傅笑著坐到范偉一旁，眼睛滴溜溜的就朝著范偉身子在轉，看的范偉逐漸有些毛骨悚然的味道。
「江師傅，好久不見，其他農機廠的師傅都還好嗎？」范偉頗有些不自然，只能主動提起話題。
「嗯，都好，都好。」老江師傅點了點頭，這時他才看見坐在范偉身旁的華馨蘭，有些驚訝道，「小范，這位是？」
「哦，她是華馨蘭，是我的鄰居。因為她過兩天就要搬家去江德市，所以我準備陪她玩幾天，這不就在公車上碰見江姐姐了麼。」面對江師傅咄咄逼人的眼神，范偉這才想起上次農機廠表彰大會時老江說的那番話，不由在言語上小心提醒，把江靜說成了江姐姐。他就是想讓老江師傅明白，他女兒可比自己要大上兩歲，他還小，很小……
「原來是鄰居啊，呵呵，你好你好，歡迎啊。」老江師傅一聽是鄰居，似乎有些莫名的開心，拍著范偉的肩膀道，「你這鄰居可長的也很漂亮，我說小子，你是在美人堆裡長大的？隨便拉個鄰居也是個小美人啊？」
「呃……」范偉其實很想說，他從童年開始到初中，在無數的恐龍裡面，只見過幾位美女。所以這美人堆長大的說法，他真的不敢恭維。只不過面對大人，他還是選擇保持沉默，保持沉默來的好……
「江師傅，你就別逗范偉了，我看他整個人都繃直拉。呵呵……」華馨蘭被人稱為美女自然很開心，別說她虛偽虛榮，說白了，天底下唯什麼不破？馬屁不破！
老江師傅看了眼華馨蘭，點頭道，「人長的漂亮，還很可愛，說話也這麼水靈，小范，你可別愛上你這鄰居啊？」
聽了江師傅的話，范偉心裡咯噠一下有些驚慌。他當然知道老江師傅是把自己當成自己女兒未來的對象，可是華馨蘭卻並不知道，萬一她要說漏了什麼讓老江師傅不高興，那麼這晚飯也甭想吃的開心了。
所以他很快轉移話題道，「呃，那啥，江師傅，你在看什麼書呢？剛才我進來時見你在那看書，好像還挺用心的？」
老江師傅聽到這個問題，臉色似乎有了些平淡下來，微微歎了口氣道，「別提了，小范，你小姨夫沒有告訴你？」
「告訴我什麼？」范偉有些被老江師傅給搞糊塗了，小姨夫最近都沒到過他家，他怎麼知道小姨夫有什麼事情。
老江師傅見范偉一臉茫然，有些難過的低下頭，淡淡道，「農機廠要倒閉了。」
「什麼！！」范偉聽到這消息幾乎是從沙發上跳起來的，「這，這怎麼可能？農機廠不是前陣子還說發展不錯嗎？再說上次表彰大會，農機廠可是為縣裡做出過貢獻的啊？」
「哼，發展不錯？我說，這個社會最會吹牛的就是當官的，他們的話你也信？」老江師傅明顯苦笑著哼了聲，「農機廠其實從去年開始就虧損，而且虧損的厲害。」
「不是說……農民還是相信農機廠，買農機廠的貨多嗎？」范偉怎麼也不信，小姨夫的生活水平他是清楚的，不說有多富裕，但是小康是絕對有的。去年他還買了輛麵包車呢，很是讓母親替小姨欣慰了一把。怎麼這說不行就不行了呢？
「是啊，農機廠的銷量其實還是不錯的，農民也很信任，我們也幹了這麼多年，有感情了。」老江師傅說到這裡，歎了口氣，眉頭緊鎖道，「可是，可是誰讓農機廠是國企呢？上頭有人貪污太厲害，所以自然而然，要完蛋了……」
貪污……范偉心裡突然冒出一陣火來，剛才在公車上見那黑木這樣明目張膽的欺負人，對女性進行騷擾，現在又聽江師傅說那些當官的貪污受賄，他現在幾乎越來越相信在方富民家裡聽到柳國正說的那番話，看樣子這個平安縣的官真的已經成了一個怪圈，形成一股龐大的害蟲勢力了啊。
有當區長的哥哥撐腰，弟弟就能橫行霸道。有官員貪污受賄，農機廠這樣的良好國企就這樣要倒閉完蛋，這說來說去，還是政府官員出了問題！他現在才明白為什麼柳國正會要幫方富民了，可能連這個商人都有些看不下去目前這些無法無天當著土皇帝的官員。
沉默的范偉沒有說話，眉頭皺成了一檸繩。他現在越來越覺得，無論是出於什麼目的，鄭立瀧和他情人這事，他也要去調查個清楚明白！雖然他只是個小市民，雖然他只是個初中生，但是他出自己一份力，要搞垮這幫混蛋！
「范偉？」老江師傅見范偉臉色有些鐵青，奇怪道，「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范偉輕歎口氣，將這事放到一邊，扭頭勉強笑道，「那江師傅你打算怎麼辦？江靜又打算怎麼辦？對了，她不是才要給農機廠做什麼宣傳嗎？」
「嗨，那就是瞎搞，也不知道那好吃懶做的廠長聽了那劉主任什麼屁話，也可能他現在也害怕的想挽回一些損失，想把農機廠的名聲打出去才想的這種鬼主意，可是這平安縣就這麼小，哪是你做點宣傳就能扭虧為盈的？簡直在做夢！」
「那……江靜知道這事嗎？」范偉奇怪為什麼江靜沒和他說這事，難道是覺得他不夠信任？
「沒有，這事除了幾個頭外都不知道，畢竟還沒有公開化，廠長也怕坐牢，也在拚命想辦法。」老江師傅撇嘴冷笑道，「所以啊，我要為我下半身做好準備，聽說縣裡新開的機械維修公司在招師傅，這不我正在準備去考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