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83章 文 / 寒月映沙
第283章
凌霄眉頭微蹙，轉而對著站在門口的侍衛道：「速速去請玉虛仙來！」
那侍衛沒走兩步，凌霄突然又喝道：「等一下！」
龍展驊和董小婕同時抬起頭看著凌霄。
「展驊，你照顧好倩兒，小婕，我們去見玉虛仙。」凌霄鎮定地看著董小婕。
董小婕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若有所求，必先禮下於人。
幽暗的房間內，搖曳著昏黃的燭火。
玉虛仙正坐在桌前，手撫著水晶球，嘴中唸唸有詞。
門口的敲門聲並沒有讓他有絲毫的分神。
直到半晌之後，他才緩緩睜開眼，臉上有著從未有過的嚴肅和冷靜。
「進來吧。」玉虛仙緩緩開口。
一直侯在門外的凌霄和董小婕這才推門而入。
董小婕一臉焦急的想要開口，卻被凌霄暗中握住了小手。
凌霄微微搖了搖頭，欲速則不達。玉虛仙越是慎重，說明事情的轉機越大。
果然，玉虛仙的目光在他們二人之間徘徊了片刻：「你們真的想救柳倩兒？」
「廢話！她是我女兒，我當然要救她！」董小婕口直心快。
玉虛仙卻捋著小鬍子，悠然的起身踱了兩步，回過頭看著他們：「今夜子時之前，還有救。」
「那你之前為何說沒救？！」
門口倏然闖入幾個人，龍浩澤，鳳瑤月，還有蘇兒雅也一直跟在凌霄和董小婕的身後，等待著第一手消息。
玉虛仙目光深沉的掃了他們一眼，房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我說沒救，是因為我救不了她。不過，你能救她。」玉虛仙轉而看著董小婕。
「我可以？」董小婕欣喜的叫道。那還猶豫什麼！
「是，不過，你願意放棄凌霄嗎？」玉虛仙的目光緊緊的鎖住董小婕，仔細地看著她臉上的任何一點變化。
董小婕怔忡了一下，她不太明白為什麼救倩兒就會失去凌霄。
回過頭，董小婕的目光對上凌霄清朗的眸子。她不能失去柳倩兒，也不能失去凌霄啊！
「如果你願意放棄凌霄，我可以幫你救倩兒。如果你不能。那麼，你們就可以回去了。」玉虛仙背過身去，緩緩闔上眼。
他的確是無能為力，因為選擇的權利不在他的手上。
龍浩澤等人一見這室內的氣息不對，馬上悄然的退了出去，順手幫他們把門關上。轉而將這一最新的消息告訴龍昱天和龍展驊去了。
而玉虛仙的房內，董小婕終於緩緩明白了玉虛仙的話。
無論用什麼方法，最終，她必將失去一個人。
「……為什麼要是凌霄？」董小婕的身子微微顫抖著，凌霄心疼的擁住她。
他知道，這個抉擇對她而言，太殘忍！
玉虛仙指了指桌面上的水晶球，目光深沉而不語。
那黑紗女人的話再度響在耳邊——
「你將會有一個女兒。」
「你將和她愛上同一個男人。」
「你將為她而去，又為她而回。」
前兩個全都實現了。只剩下最後一個。
也就是說，玉虛仙要她再穿回去？
董小婕詫異的抬眼看著玉虛仙，玉虛仙點了點頭：「是的，要救柳倩兒，只有一個辦法。」
在愛人和女兒之間，如果只有一個選擇，你會選擇哪一個？
董小婕淚眼婆娑地緊緊依在凌霄的懷中。凌霄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只是緊緊抱著董小婕。清朗的眸中滿是傷痛。
他不想失去董小婕，可是他會尊重董小婕的任何決定。
「子時之前，如果你還不能做出決定，那老夫也真的愛莫能助了。」玉虛仙看了看正皎潔的明月。
沉默。
沉默。
沉默。
良久，董小婕絕然的抬起頭看著凌霄，深情的眸中滿是無奈與傷慟。
只是那麼一眼，凌霄心中便已明白了她的選擇。
「……」董小婕還沒張嘴，凌霄已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只是那麼一眼，凌霄心中便已明白了她的選擇。
「……」董小婕還沒張嘴，凌霄已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什麼也不用說，他懂。
柳倩兒畢竟是董小婕親生的女兒。
哪個母親會看著自己的孩子死去，而自己還享受著情愛之樂？
他理解。甚至，他早就猜到。
只是，他不想干涉她的決定。
唇齒交纏內，傾訴的不僅僅是深深的愛戀，更是離別的傷痛。
可是，誰也沒有辦法扭轉天意。
子時之前，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御花園中。
龍展驊抱著已奄奄一息的柳倩兒，感激的看著董小婕。
他當然知道這個決定對董小婕和凌霄意味著什麼。
要救柳倩兒，董小婕和凌霄，可能永遠也無法再見面。
因為，玉虛仙的方法很簡單——
那紫煙的毒，是他的師傅，也就是董小婕嘴中的黑紗女人生前所制。
他的師傅一生都在守護著烈焰果，所以對烈焰果的屬性十分的熟悉。
她一早為了預防有人會利用烈焰果的靈力，來做傷天害理之事，所以她花了畢生的精力研究了可以克制烈焰果靈力的蠱毒。
那烈焰果一遇上這種蠱毒，便會化為穿腸毒藥，無藥可解。
就算是平常人中了這個毒，也無藥可解，唯一的方法就是，利用水晶球的靈力，來化解她體內的毒素。
董小婕是因水晶球穿越而來。
而水晶球一旦開啟，董小婕就會被水晶球帶入未知的時空。
可能會回到屬於她的地方，也可能會消失在任何一個時空之中。
總之，她會在這裡永遠消失。
這對董小婕來說，不是一個輕易可以下的決定。
所以，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她。
龍展驊曾勸董小婕放棄。
因為，如果柳倩兒醒來得知她的生命是用她娘的幸福換來的，柳倩兒一定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可是董小婕卻說，這就是她的決定。
因為，沒有哪個母親會看著自己的女兒死，而袖手旁觀。
如果她不做，她永遠也不會安心。
於是，事情便這樣決定了下來。
分別的這一刻，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御花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