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52章 文 / 寒月映沙
第252章
長平很乖的點了點頭：「哦，我知道了。可是……我該叫你什麼呢？總不能叫你聖娘吧？」
董小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叫什麼都無所謂了。你可以和倩兒一樣叫我娘，也可以叫我姑娘。」
長平愣了一下，這稱呼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那……那我還是叫你姑姑好了。」
長平打心眼兒裡喜歡董小婕。
她和柳倩兒一樣可愛，可是又有著一種長者的風範。
雖然趣俏卻又帶著幾分成熟。和她在一起，不會悶，而且也很有安全感。
「可以啊！」
董小婕摸了摸長平的頭。
她也喜歡長平。她有著和倩兒一樣的活潑，一樣的天踏下來也不愁的性子。不過比倩兒要聽話得多，也容易哄。
不像柳倩兒，可愛是可愛，更多的時候讓人覺得她欠扁。
想到女兒，董小婕的目光中又多了幾次慈愛。
好在有龍展驊照顧倩兒，她也沒什麼不放心的了。
「姑姑——」董小婕眼中的慈愛瞬間俘虜了長平，她撲向董小婕的懷裡便大聲的哭了出來。
多日來壓抑在心底的委屈，擔憂，傷懷一時之間，全湧上了心頭。
董小婕心疼的拍著她的背：「沒事了，沒事了。」
凌霄長歎一聲，背著手緩緩走了出去。
一直以來，他總覺得自己可以因為見得多，識得廣，所以有著洞悉一切的能力。
可是現在他才發覺，他就算再怎麼厲害，也永遠無法洞悉人心。
青翦禎不顧父子兄弟之情，也不顧百姓生死，一心只為求勝。
也無怪當時青天宇年老力衰之時，卻不想傳位給他。
他的這條路，要錯到什麼時候呢？
還有那個小青果。紫煙到底是想提醒他們什麼呢？
凌霄凝眉緩步走在殿前的竹林小徑之中，一時之間，思緒紛飛。
待到長平哭夠了，她抬起頭抹了一把淚對著董小婕道：「對了，我在那棵樹下找到這個東西。」
長平拿出一條黃色的碎布。
這種布料，在宮裡只有皇家嫡系親人才會種的高檔布料，一般的宮女太監連摸都摸不到。
就算是深受皇帝喜愛的妃子，也不一定可以用到這麼好的布。
至少長平就沒有用過這種布料。
可而今卻出現在這鳥兒都不拉屎的冷宮裡，的確不太尋常。所以長平順手就撿了回業。
董小婕摸摸這塊碎布，的確很柔軟，布的顏色是黃色，有些像……龍袍？
董小婕倏然眼前一亮，的確很像青翦禎的龍袍顏色。
可是又怎麼會是青翦禎？
那冷宮中的妃子，正因為不受皇帝喜歡才會被打入冷宮。
如果青翦禎喜歡，大可以把她們調離冷宮，這只是他一句話的事兒罷了。
董小婕拿著碎布想了半晌，安慰的拍了拍長平的肩：「好了，這件事交給我了。你先休息一下，這段時間來，你一定都沒有好好休息。你想吃什麼告訴我，我回頭親自去小廚房裡做給你吃！」
「謝謝姑姑！」長平開心得一臉粲然。
董小婕撫了撫長平的臉，也許正因為她這樣天不怕地不愁的性子，所以才會經受了這麼多的苦，卻還是依然這麼開朗樂觀。
董小婕拿著碎布交給凌霄，凌霄一摸那碎布，頓時臉色大變。
龍袍！
沒有誰比他更清楚龍袍的手感。
這是龍袍上的碎布！
從碎裂的樣子上看，應該是被人撕下來的。
上面沾染了土灰，還有兩滴鮮血。
「你怎麼看？」董小婕看著凌霄愈發凜冽的臉色，心知此事不簡單。
凌霄手握著碎布沉默了半晌，抬起眼對著董小婕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沒事。可能是從哪裡吹過去的，也可能是誰的破舊衣服，被冷宮那些失心瘋的女人給拿了去，撕碎了。沒事的。不要多心。」
董小婕挑了挑眉：「真的嗎？」
凌霄攬過董小婕的腰，手指滑過她的臉頰：「是的。你知道嗎，在這宮裡，步步危機，時時險峻，我們現在所走的每一步，都必須很小心。」
「其實，在我心裡，無論天下如何，我最擔心的還是你。你選擇和我一起同生共死，我很開心。可是如果有得選擇，我只要你好好活著。」
「凌霄……」董小婕感動的依在凌霄的胸口。
「所以，沒有什麼比你的安全更重要，你明白嗎？」
董小婕俯在他的胸口，點了點頭。
凌霄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沒有什麼比董小婕的安全更重要。
他不會讓她去冒險。所以，他也不會告訴她真相。
董小婕緊緊回抱著凌霄，凌霄的心意，她懂得。
可是，她無法看到凌霄孤身奮戰。
最最主要的是，她管不住自己的腳。
夜闌人靜之時，董小婕在衣櫥裡翻出一套宮女的衣服，然後便踩著月光悄然往冷宮的方向而去。
冷宮之中，還是一樣的寒色慼慼，董小婕壯了壯膽子，大膽的向前走去。
冷宮之中一向是皇宮中最蕭條的地方，連侍衛也沒有幾個。
而且三三兩兩的，聊著天，喝著酒。
董小婕施展輕功在冷宮之中穿梭，來到前夜那棵吊死過宮女的樹下。
一陣寒風吹來，董小婕不由打了一個哆嗦。
但想到凌霄，董小婕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裡雜草叢生，如果長平不是因為要藏匿其中，怕是也很難發現那黃色的布條。
只是這布條怎麼會在這裡？
董小婕在草叢裡摸索了半天，並沒什麼發現。
正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發現不遠處一個白色的身影快速向這邊移來。
董小婕嚇得大氣也不敢出，蹲下身來靜靜看著那白色的身影。
很快，近了，更近了。
原來是一個臉色帶著蒼白的女子。
她手裡提著香燭紙錢，看來是來這裡祭奠的。
董小婕好奇的看著她。
只見那女子在夜風中點燃香燭，撒了一把紙錢。
便跪下身來喃喃低語：「晴兒晴兒，你原諒我。我知道你死得很慘，我卻沒有辦法為你報仇，誰叫我們都是女人呢，誰叫我們都是後宮的女人呢？」
「如果你泉下有靈，下輩子投胎，千萬別做女人，更別做後宮的女人。」
那女子喃喃的說完後，再撒了一把紙錢，便左右四顧，確定沒有人之後，才快速的滅了香燭，悄然而去。
董小婕這她這種夜祭感到很奇怪，猶豫了一下，便起身悄然跟在她的身後。
一路跟著她來到一個破簷冷殿之下。
那女子扣了扣門，裡面有人給她開了門，女子閃身進去，門便再度悄然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