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46章 文 / 寒月映沙
第246章
卻聽得堂外一聲嘶啞低沉的聲音：「老臣可以證明。」
青翦禎臉色蒼白，那朝堂門口，董小婕正推著輪椅上的鶴發白髯的老人，緩緩而至。
他們來到凌霄的身邊，凌霄回頭與董小婕相視一笑。
紫煙一見董小婕，臉色大變。
她怎麼會在這裡？
她吃了迷魂散，應該是在別有洞天熟睡才是！
紫煙哪裡知道，這董小婕早已對她有所防範，所以凌霄一走，她便先吃了百花五清散，可避百毒。
紫煙的毒藥對董小婕跟本不起任何的作用。
而另一邊，看著輪椅之上的人，青翦禎頓時語咽：「你……蒙大將軍！」
看來這青驍睿早已在下面做足了功夫。
青翦禎目光掃過朝堂之內，不知道這滿朝文武之中，有多少人已經在暗中歸順了青驍睿。
至少，寧御史便應該是其中一個了！
眾人一見那白鬚飄飄，坐於輪椅之上卻不折將帥之氣的蒙大將軍，頓時臉上呈現恭敬之色。
這蒙大將軍的歷史，當堂之人無人不知，他曾是聖君青驍睿的貼身侍衛，在青驍睿離宮的不久之前，被提拔為將軍。
而後一路平戰亂，安民心。立功無數，後因年邁而告老還鄉。不問政事。
幾日之後便是青鸞國每年一度的太廟祭典，為了這一年一度的祭典，他特意從老家趕來京城，並被青翦禎安排在李丞相的府邸。
他是這裡最年長的人，也是唯一見過青驍睿的人。
他說是，沒有人敢說不是。
李丞相掃了一眼堂下百官，自知已是脫不了干係，於是率先對著凌霄跪拜：「參見聖君！」
王將軍和凌霄交換了一個眼神，待眾人齊呼「聖君」之時，才應和著向凌霄三呼萬歲。
凌霄並不想讓王將軍暴露，也是有他的理由的。
這王家世代效忠於他，而青翦禎為人心胸狹窄，若是讓青翦禎知道了王將軍才是真正私下幫助凌霄的人，只怕王將軍一家都難逃青翦禎的毒手。
所以王將軍一直低調的立於一旁。
凌霄之前還擔心如何讓王將軍既能幫到他，又不至於暴露身份。
沒想到半路碰上董小婕，還帶來了好消息，讓寧御史做了一回替罪羊。這正是一舉兩得的事。
所以這裡算起來，真正的冤大頭還是成了寧御史。
寧御史對此也是心知肚明，可是卻無可奈。
一邊是被紫煙相脅，說不準哪一天腦袋搬家，另一邊是人人敬仰的聖君。
雖然現在站在青驍睿的一方危機重重，可是如果這一把賭贏了，那以後的日子，就平坦了。
所以寧御史也算是壓上了全家的性命，磕頭磕得格外的響。
大殿之上，群眾皆跪，只有凌霄和青翦禎相對而立，董小婕站在凌霄身側，一臉逍遙的看戲的樣子。
凌霄冷眼看著明明臉色鐵青，卻強自鎮定的青翦禎。他不希望有這一刻，可是終究還是和他面對面了。
蒙老將軍因有先帝所賜的免行跪拜之禮的特賜，所以一直坐在輪椅之上，他的目光掃過處大殿，然後看著青翦禎緩緩開口：「老臣曾跟著聖君出生入死，而今昔人作古，唯獨老臣還有幸見得聖君一面，是祖上洪福。若有任何人不相信聖君的，老臣這把老骨頭就算是拼出命去，也要為聖君討一個公道。」
「老將軍您還是那麼氣盛性剛，但將軍您嚴重了，朕又怎麼會不相信老將軍的話呢？」青翦禎忙應道。
這老將軍在朝中頗得人心，又是功高老臣，而今朝中上下，就連李丞相王將軍這般重臣都是他的門生，青翦禎自然不能輕易開罪，於是無奈的賠笑。
沒想到之前一直在自己掌握之中的局勢，突然急轉而下。
先是殺出一個紫煙，而後是出來一個青驍睿。
看到他之前打算在今日朝上決定出兵的計劃是要落空。
董小婕見到青翦禎無奈的樣子，不由有些幸災樂禍。
青翦禎抬眼正好看到董小婕對著凌霄宛然一笑，青翦禎心頭猶如滑過一道閃亮的光。
突然一個念頭闖入青翦禎的腦海之中。
他曾聽人說，青驍睿一滴血讓鹿多活了幾十年而不衰。
之前他並不相信，可是自從和紫煙行過周公之禮之後，他信了。
紫煙應該是食過烈焰果的人，只是和她交合一次，他的內力便大增。
這凌霄和董小婕都是吃過烈焰果的人，如果可以得到他們的精氣元神，那他就算沒有兵助，也一樣是天下無敵。
到時候，無論武功兵力，他都是天下無雙，到那個時候，還怕不能一統天下麼？
而今正好順著蒙老將軍這個梯子下台，讓他們三個都住到宮裡來。
只要等到機會，他就可以一舉得到烈焰果的全部靈氣。
想到這裡，青翦禎一改之前抵制之氣，臉色的漸漸緩和，罩上一層謙然之色：「幸得蒙老將軍作證，朕感激不盡！」
青翦禎一邊說，一邊急步走下殿階：「聖君駕臨，朕有失遠迎，聖君，不，爺爺，請受孫兒一拜！」
青翦禎一邊說，一邊大步上前行禮。
董小婕不由癟了癟嘴，這個禮行得太讓人肉麻了。
變得可真是快！
凌霄對他的突轉態度並不感覺意外，只是淡然一笑：「免禮。」
青翦禎眉頭皺了一下，繼而在抬起頭來的時候，又換上一臉謙和的笑意：「聖君，先皇多次派人四處尋訪您的下落，卻遍尋不到。如果先皇知道您回來青鸞國，定然會十分開心！聖君，您請上坐！」
青翦禎一邊說，一邊將凌霄往殿階龍椅之上引。
凌霄也不推辭，只是回頭看了看董小婕。
董小婕衝著凌霄輕輕一笑。
於是，凌霄伸手牽著董小婕，緩步向殿階之上走去。
這凌霄和董小婕之間的默契，青翦禎自是看在眼中，卻心頭微微詫異。
之前他也聽說過董小婕和青驍睿的事，只是他一直不太相信，今日看來，倒是真的了。
青翦禎走在他們身後，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待凌霄快走到龍椅之前時，青翦禎突然開口：「不知聖君為何會和伯母走在一起？伯父身體可好？倩兒最近好安好？朕很是想念她！」
董小婕眉頭一聳，心知青翦禎是藉故想破壞凌霄在眾人心中的形象。
於是不等凌霄開口，便爽然接口道：「有勞皇上掛心。倩兒和展驊都很好。至於你伯父，我也不清楚，他早就一紙休書休了我，我和他也早已沒有關係。」
「如果皇上您是好奇我和你們聖君的關係，大可直接問就是了，何必拐彎抹腳？」
一番話說得青翦禎反而有些尷尬，柳松寫了休書的事，他還真的不知道。
凌霄將董小婕拉至身邊，對著她微微一笑。
轉頭掃了一下滿殿跪地，不敢應聲的群臣，再將目光轉向青翦禎：「沒錯，所謂無事不可對人言。我相信，蒙大將軍是深知我心意的。」
蒙老將軍感慨的點了點頭：「不錯，老臣知道聖君的心意。」
眾臣疑惑地抬眼看著蒙老將軍。
「這位董姑娘，和當年的蘭妃娘娘，長得一模一樣！」
蒙老將軍的話音剛落，眾臣唏噓不已。
董小婕無趣的撅了撅嘴，這一回蘭妃的名義倒是很好用。
凌霄握著董小婕的手微微用了用力，將自己的心意傳遞給她。
此時正是非常時期，他不得不借用蘭妃的名義。他相信，董小婕會理解。
董小婕也不說話，只是勾了勾唇角，示意她心知了。
青翦禎見狀，也無法再在這一事上做文章，只有乾笑兩聲：「是嗎，那真是要恭喜聖君了。」
凌霄看了一眼殿下依然跪拜在地的群臣，抬了抬。」
青翦禎應了一聲「是」，於是回頭揚聲道：「眾卿平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