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33章 文 / 寒月映沙

    第233章

    怪只怪自己把自己當於丫鬟的位置之上，而今想反駁也覺無話可說。

    凌霄怎麼會不知道她的意思，所謂「對丫鬟都如此體恤」，不過是在說，這場禍事是由董小婕惹出來的，而他卻並未有半分責備之意。

    凌霄看了一眼董小婕，他也的確有話想和她說說。

    於是順著上官雲煙的話道：「姑娘嚴重了，你還是好好休息吧，小婕，我們出去吧。」

    目光與董小婕的水眸相撞的那一刻，便又情不自禁的亮了一下。

    董小婕猶豫了一下，便起身跟著凌霄走了出去。

    想來留在這裡，和上官雲煙也是相對無言的尷尬，還不如趁機離去罷了。

    看著他們之間那種默契，上官雲煙的可以確定，他們不是主僕，就算是主僕，二人的關係也絕對不一般。

    小院之中，凌霄和董小婕並肩走在落滿花蕊的香徑之上。

    「你還好嗎？」

    凌霄上下打量著董小婕，確定她沒有事，才將目光落到她的臉上。

    董小婕胭脂輕抹的小臉之上，因為之前的打鬥而香汗輕滲，凌霄不由自主的伸出手，為她抹去了額角的香汗。

    他突然的舉動讓董小婕怔了一下，只是盈盈回望著他。

    心中有一種繾綣的東西，在反覆的纏繞著，迴環著。

    「……沒、事。」

    董小婕的噪間猶如有什麼東西哽咽著，半晌才吐出兩個字。

    「那就好。」

    凌霄在突然之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深深的看著董小婕。

    目光交匯處，時間彷彿停滯。

    不遠處，上官雲煙咬著唇用帶著幽怨的目光看著他們。

    陽光下，凌霄和董小婕深深的相互對視著，花瓣從空中紛紛而下，落在董小婕的肩上，凌霄抬手為她輕輕彈去。

    可是那放在她肩上的手，卻在她的肩上停滯了。

    董小婕的目光在他的手間飄忽了一下，便變那清明的眸子深深的吸引了。

    她看到那雙眸子中有她的影子，那是她從未在柳松的眼中見到過的，那麼我清晰。

    她看到那雙眸子，如同陽光下的碧波，閃著晶亮的光。

    於是，凌霄的手便停在了她的肩上，順著她的肩緩緩的滑落，直到握到她的柔荑。

    再一次肢體的接觸，讓二人都微微的顫了一下。

    她的手很涼。

    凌霄的心中不由湧起一層疼惜，握著她的力度也微微的加大，大手輕輕揉了揉她的小手：「你的手很涼。」

    董小婕的臉上早已飛起兩片紅雲，水眸之中那靈動的光彩亦如初嫁的新娘，含羞帶嬌；又如那朝陽下的露珠，璀璨生光。

    「……」董小婕只覺得那大手中傳來的溫度，一直讓她暖到了心底。

    在她內心深處，那從未有人到過的地方。倏然一下，便亮了起來。

    尤其是凌霄的眼神，那麼溫暖，那麼柔和，又那麼……幽深。這才是真正戀人的目光吧。

    「小婕……」

    凌霄看著這般靜柔羞媚的董小婕，情不自禁的想要俯身上去。

    正在這時——

    「凌公子——」上官雲煙的聲音從房內傳來。

    驚醒了兩個沉浸於奇妙感覺中的人。

    「上官小姐在叫你。」

    董小婕臉上的紅霞傳到了脖子深處，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可愛極了。

    凌霄不由再度微微的失神。

    「我……走了……」董小婕說罷，轉身飛快的逃走。

    心，跳得好快好快，董小婕掩上門，靠在門背之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繼而又不禁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意。

    看著董小婕的身影鑽進了客房，凌霄久久凝望著，半晌才回過神來。

    「上官姑娘有事嗎？」

    上官雲煙的房中，凌霄彬然有禮的看著上官雲煙。

    「我……的傷口有些疼，會不會……刀上有毒？」

    上官雲煙嗔噎了一句。

    「放心吧，刀上沒有毒。剛剛受傷，會疼是正常的，你好好休息吧，小婕的金創藥是最好的，保證不過幾天就可以好了。如果上官姑娘沒什麼事，我就先出去了。」

    凌霄向上官雲煙拱了拱手，準備退走。

    「等一下！」上官雲煙急急的叫道。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上官雲煙遲疑的開口。

    「姑娘請問。」

    「你……為什麼會叫丫鬟上擂台去試探我？」

    上官雲煙終於將心中許久的疑團問了出來。

    凌霄垂眼略輕笑了一下：「因為暗劍傷人並不是光彩的事。」

    「你看出來了？」

    上官雲煙不由驚歎。

    她以為她的手法可以瞞天過海，沒想到卻瞞不過凌霄。

    這讓她對凌霄更加的刮目相待了。

    「是。而且，小婕也不是我的丫鬟。我們只是為了行走江湖之便，所以對外自稱主僕。實際上，她是在下的朋友，為人和善，心地善良，不過性情乖張任性了一些。和她接觸多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凌霄在談到董小婕的時候，面色便柔和了許多。

    「……我知道了……」

    上官雲煙低下頭來。一種酸澀的東西在心頭縈繞。

    直到凌霄出了門，她才緩緩的抬起頭。

    眼眸中閃過一絲帶著寒意的光。

    董小婕騙了她。從一開始就在騙她！

    可是凌霄卻在袒護她。

    如果她上官雲煙連這一點也分不清，那她就枉在這上官府裡混了這麼久了。

    上官雲煙受了傷，所以幾人便在這小鎮中的客棧裡住了下來。

    想來應該不出幾日，上官雲煙的傷就會好了。

    而董小婕和凌霄似乎因為這件事，反而有了一種更深的默契。

    就連三人同桌吃飯的時候，上官雲煙也能明顯的感覺到他們目光交匯中的那一種熱切與溫情。

    凌霄吃完，和董小婕交換了一個眼神，便簡單交代了幾句，隻身離開了客棧。

    「奇怪，這兩天凌公子總是一個人出去，不知道他去做什麼了？」上官雲煙好奇的問。

    董小婕往嘴裡塞了一根香筍，聳了聳肩：「我不知道。」

    凌霄做事情一向都是這麼神秘，他不說，她也懶得去問。

    「你……和他在一起這麼久，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上官雲煙看著董小婕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頗感懷疑。

    「我幹嘛要知道他在做什麼？我又不是他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