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12章 文 / 寒月映沙
第212章
青鸞國如今內憂外患，他又怎麼會走呢？
所以紫煙相信，他，一定會出現。
而且以她幫了柳倩兒的功勞，他也不會對自己太冷漠。
「你的目的是什麼？」
紫煙的身後響起一個清朗的聲音。
紫煙心頭頓時如小鹿般亂撞，緩緩回過身，看著凌霄的眼神異常的柔和。
默默對視中，她始終面含微笑，款款邁步，又優雅的欠身行禮：「皇上！」
凌霄眉頭一凜，她不會是想……
紫煙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她也知道，自己在青驍睿的面前，從來都掩飾不了什麼。
她的目的，的確就是讓青翦禎以不為人知的方法離世。
然後，凌霄便可以順理成章的當皇帝。而她，就是他的皇后。
於是在她緩緩起身的時候，輕軟的語句從她的嘴裡流瀉而出：「翠兒的心裡，從來都只有一個皇上。紫煙雖然娶與青翦禎，可是卻依然是完璧之身。每夜侍寢前，翠兒都會為皇上沏一碗龍井茶，那茶裡，有獨特的芳香，會讓他產生如臨親境的幻感。」
「是九魂迷魄丹？」
凌霄記得這種藥是玉虛仙的師傅在臨死前研製出來的，早在二十年前就被玉虛仙給親手毀了。
因為這種藥太不人道。不僅會讓人產生幻覺，而且長期服用，會讓人迷失神智，終至瘋癲。
尤其是當人激動的時候，這種毒會以更快的速度潛入人的五臟六腑。沒想到這種藥會落到紫煙的手上。
幾乎在同時，另一個意識闖入他的大腦。
既然已經確定紫煙就是那個更天改命之人，那麼細細算來，應該是她在被凌霄趕出赤龍國之後，便回到了青鸞國，找到玉虛仙的師傅。借他的力量來更天改命。
可是那藥是玉虛仙的師傅在臨死之前研製出來的，應該不會有別人知道，除非這個人一直就在他的身邊！
凌霄的眉頭突然一蹙：「玉虛仙的師傅，是你害死的！」
紫湮沒有回答凌霄的問題，只是回過身端起桌上的茶盤，緩緩走向凌霄：「皇上，奴婢為皇上親手砌了您最愛喝的普洱茶，您放心，這茶裡絕對乾淨。在翠兒的心裡，永遠都只有一個皇上，永遠都只會侍奉一個男人。」
凌霄看著紫煙的眼神頓時凌厲起來：「翠兒，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紫煙盈盈鳳眼滿含深情的看著凌霄：「皇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為了你，就算要我去死，我也心甘情願。」
「為我了，你就眼睜睜看著蘭心死去卻不顧，為我了，你就跑到宮裡去禍害佟兒，為了我，你就可以殺死無辜之人，為了我，你就跑去烈炎山找人更天改命，禍患人間！」
凌霄越說越激動，臉上有著從未有過的憤怒。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不該相信這個女人。
紫煙含淚搖了搖頭：「在你的心裡，我做盡了壞事。可是如果我說，我沒有不顧小姐。我沒有。我回來的時候，小姐她已經走了。你會相信我嗎？」
凌霄微微怔了一下：「你覺得我應該相信你嗎？」
紫煙垂下眼斂，緩緩轉身：「我記得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騎著馬，一路飛奔回宮，可是剛剛回到寢宮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的哭聲，小姐已經走了。」
紫煙的臉上浮現無限的落寞：「我是被小姐從路邊撿回來的乞丐丫頭，和小姐一起長大，她對我就像對待親妹妹一樣，我怎麼可能看著她死，卻見死不救。可是我沒用，我回來晚了，只晚了一點點。她們說，小姐剛剛嚥氣……」
紫煙已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凌霄臉上亦是一片黯然。
紫煙已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凌霄臉上亦是一片黯然。
片刻的沉默後，紫煙突然轉身淚水漣漣的看著凌霄：「你以為我不想救她嗎？多少次夜裡，我只要想到小姐那蒼白的臉，我就恨不得死去的那個是我，如果、如果當時死的人是我，那麼，我也不用受這幾十年的痛苦……」
紫煙說罷，泣不成聲。
想到紫煙的確曾經幾度冒死為蘭心送信，她所說的話，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他當日聽聞蘭心離世，便再也聽不進任何的話。
凌霄輕歎一聲，上前輕輕按住紫煙微顫的肩，紫煙順勢倚向了他的懷裡。
「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嗎？你以為我在梨花院裡天天對著那些臭男人心裡就好受嗎？」
「我多麼希望有一天可以忘記你，多麼希望可以找到一個愛自己的人，像一個普通的女人一樣，成親，生子，有一個完整的家。」
「可是我可以嗎，我做得到嗎？無論我走到哪裡，無論我面對的人是誰，我的心裡都只有你，你叫我怎麼辦，你告訴我，你告訴我……」
凌霄微微怔了一下，輕歎一聲，輕輕拍著紫煙不停起伏的背。
至少有一句，紫煙是發自真心的：自從蘭心死了以後，這近百年來，紫煙都不曾真正的開心過。
她一個女人這幾十年一個人在外，的確是受苦了。
感受到凌霄態度的軟化，紫煙更緊的依向了他的懷裡。
終於，她終於做到了，這個懷抱，她渴望了近百年，終於得到了！
角落的窗邊，董小婕黯然的留去。
「聽我一句話。」凌霄輕輕說，「離開青翦禎。」
紫煙緩緩起身看著凌霄：「皇上……」
凌霄正色的看著紫煙：「無論他怎麼做，他都是朕的孫子！」
紫煙的唇蠕動了一下，最終沒有發出聲音來，只是緩緩點了點頭：「可是……我不知道離開這裡，還可以去哪裡……」
凌霄轉過身向門口走了兩步，微微回過頭來看著紫煙：「如果你可以說服青翦禎棄戰，我帶你走。」
紫煙的眼中瞬間湧上一層霧氣。
他……他說他帶她走……
「回來了？」
董小婕為凌霄遞上一碗普洱茶，凌霄緊握著董小婕的手，接過茶，放在了桌子上。
將董小婕拉到自己的身前：「小婕，我……」
董小婕突然伸出手來摀住凌霄的嘴，一臉輕笑的看著他：「不用說了，我知道。美男計嘛，現在最主要的是讓紫煙跟我們回赤龍國。我知道。」
凌霄情不自禁的伸手緊擁著董小婕：「謝謝你，真的。此生有你，就足矣。」
「等這件事了結以後，我們就找一個無人的地方，做一對真正的神仙眷侶，永遠也不分開。」
董小婕用力的點了點頭。一臉幸福的靠在凌霄的胸口。
雖然這種幸福來這太晚，可是終究她還是得到了。而且她相信，她會有很多很多的時間，來品味這種幸福。
青翦禎回到寢宮，紫煙已為他沏好了上好的龍井，青翦禎接過去喝了一口，放在桌子上，滿腹心事的坐了下來。
「怎麼？還在為出兵的事煩惱嗎？」紫煙很貼心的上前為青翦禎按著肩。
青翦禎閉上眼，享受著肩上傳來的舒服的觸感。
頭疼的感覺終於過去了。他不由長長吸了一口氣。
「是啊，支持朕出兵的人不多啊。」青翦禎有些挫敗的歎了一聲，但是他不會放棄。
「皇上別心急，而今赤龍國和雛鳳國的矛盾並未緩解，我們不如等一等，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呢！」紫煙輕聲勸慰著。
青翦禎挑眉看了一眼紫煙，不動聲色拉起紫煙的手放到嘴邊吻了吻：「那依皇后說，朕現在該怎麼做？」
紫煙順著眼輕輕笑道：「皇上真會開玩笑，臣妾哪裡知道。」
青翦禎一把將紫煙拉到腿上，大手撫著紫煙的腰，不讓她動彈：「皇后一向都很聰明，真是朕的賢內助！太后真是沒有為朕選錯人！」
紫煙低頭羞澀的一笑，伸手將那碗龍井拿到青翦禎的面前：「皇上過獎了，臣妾只知道盡心盡力的服侍皇上，皇上，茶要涼了。」
青翦禎伸手將茶推到一邊：「朕今天不想喝茶，朕，想要你！」
說罷，手臂一沉，將紫煙抱了起來，向龍床走去。
紫煙臉上閃過一絲蒼白，繼而鳳眼微微含嗔，露出一抹婉轉的笑。
「皇上，您操勞了一天，也累了。不如不讓臣妾為您打好洗澡水，您好好洗個熱水澡，再來也不遲啊。」
青翦禎幽幽笑了笑：「好，熱水澡的確可以解乏。」
紫煙從青翦禎的手臂上滑落下來：「來人，為皇上準備熱水，皇上要沐浴了。」
青翦禎悠然看著紫煙的背影，淡淡的笑著。
當霧氣騰騰的熱水瀰散著清雅的花香抬上來的時候，紫煙揮了揮手，丫鬟們便識趣的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