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04章 文 / 寒月映沙
第204章
柳倩兒起身輕歎,轉身看著窗外的月光,輕移蓮步:「沒錯,如果讓我選擇,我一定會選擇展驊。可是我現在還有得選擇嗎?」
「如果我和展驊在一起,而使他有危險的話,我寧願放棄他。而且,想到當日你曾為我捨身擋劍,又為我付出良多,而我卻一再的騙你,每每想來,我心中也有愧。」
柳倩兒的語氣越說越低沉,似乎心中真有千千結一般,而後倏然轉身,用帶著絕然的語氣看著青翦禎:「沒想到事隔一年,還是回到你身邊,想來也是老天給我們這個機會。」
「所以,青翦禎,我和你做這個交易。一來是為保展驊的性命,二來,也是回報我所虧欠你的。不過,我只說願意留下來,至於我最終是否能心甘情願。那就要看天意了。」
柳倩兒一臉肅然,雙瞳沉寂,大有破釜沉舟之勢。
那語氣中的絕然讓青翦禎疑惑猜忌的心微微動了一下。
尤其是柳倩兒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更是激發了青翦禎無限的鬥志。這個女人又輕易的挑起了他征服的**。
天意?他一向只相信人為。
青翦禎靜靜看著柳倩兒半晌,在心中將她的話反覆思量,似乎並無漏洞之處,於是起身應允道:「好。朕就和你做這個交易。」
魚兒上鉤了!柳倩兒心中倏然開闊,但面不改色,清澈的雙眸正視著青翦禎,語氣堅定:「但是我要聽到從赤龍國傳來的消息。只有龍昱天親筆寫的書函為證,我才能相信龍展驊的確是安全的回到了赤龍國。」
「到時候,我自會和你回皇宮。並且答應你,無論我是否心甘情願,我都永遠不再見龍展驊。我柳倩兒說得出做得到。絕不食言!」
青翦禎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在沒有收到龍昱天的書信之前,你不和朕回皇宮?」
「青翦禎,你應該知道我和龍展驊的感情。我答應你留下來陪你,就不會三心二意。但是我必須保證展驊平安,如若他為了我而有什麼事,我一輩子也不會安心。」
「而且,就當是我為展驊,為了將我和展驊之間的這段感情做一個了結,我要在佛前許下心願。伴清燈,清前債,等龍昱天的書函到達之日,就是我隨皇上回宮之時。」
「我也知道,皇上你日裡萬機,你大可派兵將這裡看守。我想,而今的皇上早已不再是從前太子,應該不會怕我會私自逃離。」
柳倩兒的話說得鎮定自若,又鏗鏘有理。且句句迎合了青翦禎的心意。
青翦禎不由欣賞的看著柳倩兒。
無論這個女人說的是真是假,無可否認,她的話的確說服了他。
而今這天下,是他的。
就算柳倩兒逃得出這西山,也逃不出青鸞國。
而且他相信,而今孤身一人的柳倩兒斷然不會做這樣的傻事。
不過,就算柳倩兒說得天花亂墜,就算他而今再怎麼自信,他還是會牢牢的記得一件事——狡兔三窟。
而柳倩兒,就是那隻兔子。
要抓住這隻兔子,就得先掐住它的脖子。
「好,朕就應允你,讓你在這裡等到龍昱天的書函,再隨朕回宮。朕也會在這西山多住幾日,陪倩兒你游西山。不過……」
青翦禎的臉上又恢復了從前那般如月的笑容。
「你要朕放過龍展驊,你就和朕回宮,這是一筆交易。」
「可是你要求留在此處等龍昱天的書函,確定龍展驊的平安,那朕也要求,你也要讓朕看到你留下的誠意。這樣應該才公平吧?」
青翦禎一邊說,一邊靠近柳倩兒。
任這個女人再狡猾,他也不會再放過她。
以前他輸,就輸在總是依著她的話。而今,他要做一件他早就想做,卻一直沒做的事。
看著柳倩兒眼中閃過的驚慌,青翦禎的眸子愈發的深沉了。
他想要她的決心,一天就沒有動搖過。
只不過以前是想先得到她的心,再要她的人。可惜事實證明,他錯了。
所以現在,他要先要了她的人,再慢慢來得到她的心。
柳倩兒沒想到現在的青翦禎這麼難騙,說了半天雖然是完全了老媽交代的艱巨任務,也為龍展驊爭取了一線生機,可是在關鍵問題上,還是繞回來了。
而且青翦禎的話明顯就是說,如果她不依從,那就是她沒有誠意。
如果她沒有誠意,那麼剛剛他所答應的一切,也自然可以作廢。那她不是白費了半天口水嗎?
可是而今怎麼辦?
看著一步一步靠近她的青翦禎那帶著攫取光芒的雙眸,柳倩兒咬著唇緊張的握緊了拳。
青翦禎挑起她的下顎:「現在,就向朕表明你的誠意。只要你真的有誠意和朕做這筆交易,那麼,朕一定會如你所願。」
青翦禎的聲音低啞喑沉。
正在柳倩兒百愁莫展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巴圖的聲音:「皇上,仲賢大師有要事求見。」
「何事?」
青翦禎不悅的皺眉,巴圖和馬基平日很懂事,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讓一個老和尚來打撓他的好事!
「老衲有要事求見皇上。請皇上賜見。」一個渾厚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仲賢畢竟是朝天寺的住持,又是父親生前最信任的人。而今人已到了門外,總不能不見。
青翦禎的手指依依不捨的磨蹭著柳倩兒的臉頰:「等朕回來,好好證明你的誠意。」
青翦禎一出門,柳倩兒不由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
門外,青翦禎明顯不悅的口氣讓巴圖和馬基都噤聲立於一旁:「何事必需此時見朕。」
仲賢雙手合十,滿臉祥和:「是關於先帝的。」
「朕的父皇?」
青翦禎皺眉,父皇去世時,是在皇宮,有什麼囑托要他來傳達的?
「不,是皇上的爺爺。青鸞國的聖君。」仲賢一字一句,怔得青翦禎半晌才回過神來。
青驍睿?
這一夜,青翦禎自出去之後,再也沒有回來。
柳倩兒終於安然渡過。
可是看著皎潔的月色,柳倩兒憂心的思念著龍展驊,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同一片月光之下,龍展驊艱難的睜開眼。
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少,但是眼前的一切,卻讓他感到很意外。
這竹製的桌椅著有一種自然的芬芳,白色的透明紗帳在風中起舞,空氣中還有著女子脂粉的清香。
這是一個女兒的房間。
他記得在暈倒之前,他似乎見到了倩兒。是倩兒帶他來這兒的嗎?
龍展驊努力的撐起身子,身後的傷口在牽扯之下所發出的痛疼讓龍展驊悶哼一聲。
門被推開,一個身著緊身短綢紅衫,頭釵玉環的嬌俏女子走了進來,在看到龍展驊居然坐起之時,雙瞳之中頓時填滿了零星的光彩:「你醒了!」
「你是誰?倩兒呢?」
龍展驊冷然看著面前的陌生女子。
黑眸在房中掃過。沒有柳倩兒的痕跡。
「倩兒是誰?我不認識。至於我嘛。」
紅衫女子俏趣的一笑,「當然是你的救命恩人了。」
龍展驊戒備的打量著面前的女子,她最多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一雙杏眼清澈明淅,紅透透的小臉上寫滿了清純與稚嫩的氣息。
這女子是誰?
莫非他暈倒前不是見到的倩兒,而是這個女人?
「你睡在我的床上,居然還在想著別的女人?」
女子秀眉微蹙,紅唇微翹。不滿的語氣中寫滿了控訴。
她的床上?
龍展驊忍著背上的疼痛,努力的想要起身。
女子見到龍展驊這般忍痛也要起身的樣子,不由有了一些怒意:「喂,你真的要起來?你想走?好吧,那你走吧,你一出這個大門,把上會被人抓起來。」
龍展驊黑眸一沉:「你是誰?這是哪裡?」
女子得意的翹起小臉:「這裡是朝天寺。你可以叫我長平,或者平兒。你呢,你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