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73章 文 / 寒月映沙
第173章
也沒有人知道青驍睿去了哪裡。
有人說，看到他投湖自盡，有人說看到他離開了皇宮。
卻沒人想到，他還是居於禁林之內。
而到了太皇太后死後，就再也沒有人知道這禁林的秘密。
青驍睿沒有離開禁林，因為那裡真正的成了禁林，也不會再有人來打擾他。
他便在這禁林之中祭奠著他兩段已逝的愛情。
青驍睿沒有離開禁林，因為那裡真正的成了禁林，也不會再有人來打擾他。他便在這禁林之中祭奠著他兩段已逝的愛情。
直到後來，柳青青的事情，讓他突然有了想要離開的念頭。
凌霄沒有說的是，其實他第一次見到柳倩兒的時候，就有想離開的念頭。
也許是因為柳倩兒和蘭心、佟妃長得很像，從而觸及了他心中那沉寂的心弦。
也許是因為在這裡住得太久，祭奠的時間太久，突然間很想離開。
而柳青青的事，只是一根導火索。
尤其是他在窗下聽到太后親口承認，當日是她出賣了佟妃的時候，就更無心留在這裡。
出了皇宮，便四處遊覽，一路來到青鸞國。
世事滄桑，已沒有人再認識他。
可是多年來獨居的習慣，讓他喜歡獨處在郊外。
泉澗邊，山洞中，都會是他喜歡去的住處。
只有在那裡，他的心才能保持一份平靜。
再說那翠兒，被送出宮後，也依然留在赤龍國。
十幾年內，她換過幾次身份，最後成了梨花院的頭牌名妓，更名為紫煙。
由於她多年喬妝居於京城，即使更名換姓，也總會有被人懷疑的一天。便何況是樹大招風。
龍昱天便是在御書房中，無意間看到了多年前，先帝與後宮嬪妃一起遊玩的畫相時，發現了翠兒的秘密。
龍昱天找她，目的只有一個，烈炎果。
因為她是當年唯一和青驍睿一同上山的人。
所以除了青繞睿，這個紫煙就是對烈炎果的情況是最為熟悉的。
正因為如此，才有了前文龍昱天帶著付炎進梨花院，巧遇柳倩兒的一幕。（前文第十一章樂不思歸中的內容。）
龍昱天答應紫煙會保住她的秘密，紫煙於是將烈炎山的情況告訴了龍昱天，龍昱天這才有機會派人順利的取下烈炎果。
當然，這也是題外之話了。
而那紫煙一心追隨青驍睿，在知道他離開赤龍國的時候，也和他一起離開的赤龍國。
追隨至此，也無非是希望青驍睿可以原諒她。
紫煙的心裡覺得，這世上只有他們兩個吃過烈炎果，所以天意讓他們在一起。
可是縱使時光流逝，青驍睿卻一點也沒有原諒她的意思。
因為在青驍睿的心中，他的一切痛苦，都緣於這個女人的私心。
看到翠兒，他便彷彿看到了蘭心和佟兒。只會讓他更加傷心而已。
凌霄的故事講完了，自己似乎也沉浸在久遠的回憶裡，久久沉默著。
而柳倩兒早已是淚光盈盈。
她一直都知道凌霄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可是沒有想到他的故事是這般的哀怨淒婉。
而且還涉及到當今的太后。
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太后看到小影子的時候，會那般的激動。
只是聽著凌霄的故事，讓她又想到了龍展驊。
現在，龍展驊在做些什麼呢？他和姐姐……還好嗎？
兩人各懷心事，看著搖曳的火光，久久不語。
「當初我和龍浩澤就這樣闖到禁林，你不好奇嗎？」
柳倩兒突然想到什麼，抬眼看著凌霄。
凌霄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當今世上，知道這禁林秘密，又對這禁林有興趣的人，只怕也只有翠兒。」
柳倩兒恍然的領悟到，龍浩澤當時是受了鳳瑤月的攛掇才會去禁林的，而當初鳳瑤月與紫煙交好。
也就是說，很可能鳳瑤月是受了紫煙的影響，才會讓龍浩澤闖禁林去的。
這樣說來，之前的種種疑惑，也可以迎刃而解了。
一直在背後搗鬼的人，原來就是紫煙。
看來她是被送出宮後，再沒有機會進宮。而且佟妃死後，青驍睿下落不明。
也許她也是找了很久之後，才會懷疑青驍睿還在宮裡的禁林之中，只是沒有把握，所以才會利用鳳瑤月。
以紫煙的世故，這種事，她是做得出來的。
而凌霄的心思卻還在那令人感懷的回憶之中，紫煙，對他而言，並不重要。
「有時候我想，也許我不再去找她們，或許她們會生活得更好。也許……是我害了她們。」
沉默了半晌之後，凌霄幽幽的開口。
柳倩兒搖了搖頭：「你不見她們，她們就會開心的生活嗎？如果是我，我寧可要瞬間的燦爛，也不要永遠的蒼白。」
柳倩兒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些茫然。
「那你為什麼要一個人跑出來？」凌霄的故事講完了，他轉眼滿含深意地看著柳倩兒。
柳倩兒卻有些虛弱的笑了笑，心裡的傷被凌霄的故事生生的給揭開了。
是她選擇了離開，因為那個人是她最親愛的姐姐。
姐姐吃了那麼多的苦，她是應該得到幸福的。
「介不介意講一講你的故事？」
看著柳倩兒臉上的茫然，凌霄心中微微有些顫抖。
每當這個時候的柳倩兒，就格外的像蘭心了。
柳倩兒扯了扯嘴角，她的故事？
好像沒什麼可講的呢。凌霄卻很有耐心的看著她。
無論她想不想說，現在這般的柳倩兒在凌霄的眼中，是百看不厭的。
「展驊……喜歡姐姐，姐姐也喜歡展驊。可是，他們因為我，所以不能在一起。」
柳倩兒終於緩緩的開口，一提到龍展驊的名子，水眸中頓時泛起了淚花兒。
凌霄輕輕歎了一口氣，起身從樹上摘下兩片樹葉，稍一擦拭，便放在嘴邊輕輕的吹了起來。
單調的樂曲在幽靜的夜裡飄蕩，夜風有些涼，柳倩兒抱著自己的雙腿，看著凌霄在月光下被拉長的身影，漸漸闔上了眼。
不遠處的紫煙聞到曲聲，潸然淚下。
凌霄則看著清寒的月光，久久不能寐。
這一夜後，凌霄和柳倩兒之間彷彿多了許多默契。
她似乎也可以理解為什麼凌霄喜歡獨處，喜歡流連於山河之間了。
有的時候，只有面對山河林川的時候，人的心才能得到真正的寧靜。
尤其是像凌霄這樣曾經滄海的人，更能體會這山水中的樂趣吧。
柳倩兒能夠理解，卻無法苟同——
她已經開始思念香辣鯽魚，醋溜肥腸了。
看著柳倩兒面對野味燒烤而出現的懨懨之色，凌霄瞭然的笑道：「下一個城鎮是青鸞國有名的食城，滄山食城。裡面的各種風味小吃，南酸北辣應有盡有。可以讓你大飽口福了。」
柳倩兒果然喜形於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