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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四卷 世界之外 十七章 無所謂得失 文 / 炸彈人

.    「那麼,我們繼續吧。」

    笑著對綾崎颯點了點頭。

    伸出右手,左手的指甲自手腕劃過,血液滴落。

    滴答,滴答,滴答。

    安靜的房間中所能聽到的只是這樣的聲音。

    「那個。」

    「什麼?」

    笑著轉過頭來,望著坐在那裡的綾崎颯。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的她,竟給綾崎颯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感覺。

    他並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但是心中抑制不住的升起了那樣的念頭。

    多麼的,不可思議,卻又好似情理之中。

    「那個,我可以問一下嗎?」

    「什麼?」

    「你要做什麼?」

    「你不知道嗎?」

    「咦咦,我為什麼會知道?」

    「這個傢伙,只不過是要釋放自己的老大而已。」

    「那是吾主。」

    「隨便怎麼稱呼都好啦。」

    依文潔琳的身影從陰影中緩緩地成型。

    在影子中移動,然後來到了這裡。

    「真不明白,你們這些傢伙這麼執著幹什麼。」

    隨意的坐在綾崎颯的身邊,大咧咧的將雙腳搭在男孩的頭頂,挑起眉角看著暴風。

    「這種事情你們做了多少次了,到底?」

    「那種事情我怎麼會記得?」

    搖頭。

    早已記不清楚自己努力了多少次。

    雖然一次次的向著成功接近卻又一次次的失敗,但是那並非停下腳步的理由。

    對於他們而言,死亡並不是終結,所以不斷的重生然後不斷的嘗試。

    不斷地,不斷地,不斷地。

    生,死。

    只是這樣而已。

    「是嗎?」

    歎氣。

    「我是不是應該敬佩你呢?」

    「你會嗎?」

    「當然不。」

    怎麼可能呢?

    會抱著敬佩的心態去注視一個人或是一個存在的傢伙一定有,但是絕對不會是她依文潔琳。

    黑暗福音,只是個按照自己喜好去傳播死亡的邪惡魔法師而已。

    那樣的傢伙,怎麼可能會去敬佩什麼?

    在她的心中,除了自己之外或許已經沒有別的什麼了。

    她所在乎的,她會在乎的,只是自己而已。

    手指捋過自己的髮絲,帶著不明意味的笑意。

    「你們的生命,你們的存在是不是僅只為了那一個目的呢?」

    「當然,否則還能是什麼呢?」

    對於雙方而言都是毫無意義的問題。

    否則得話,又怎麼可能一次次拋卻自己的性命呢?

    即便,死亡並不是結束。

    「啊啊,還真是死腦筋的傢伙,而且,真的不覺得那麼做了會很無聊嗎?」

    「不,那是世界的意志。」

    聽到暴風的回答,不知為何依文潔琳有些不快。

    好像,很多年以前也有人這兒對自己說過。

    那是,一百年前,還是兩百年前呢?

    抑或,是五六百年之前的事情。

    時間,已經模糊了。

    只記得自己安靜的居住的小小的村莊在那些握著十字的人手中被覆滅。

    當時,自己提出了問題,而對方也是這麼回答的。

    「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那是世界的意志。」

    就好像,他們所做的一切真的是代表著世界一般。

    時間已經模糊了,那些人臉上的神情也早已忘得一乾二淨,不過唯有一件事情記得。

    「所謂的世界的意志啊,不過是為自己的行為所找的,所能找到的最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對吧?」

    並不是嘲諷,只是因為在心中是那樣的認知而已。

    只是那樣罷了。

    「你這麼想也無所謂,或者說沒辦法。」

    站在不同的角度會有不同的觀點。

    從不一樣的地方誕生自然也就有了不一樣的認知。

    天國神族與吸血鬼的意識如果真的產生了同一性,不,就算只是統一,那也是大大的諷刺了。

    不可能被認同,不可能互相認同。

    這就是雙方在一開始就明白了的,不過這並不成為雙方談話的障礙。

    如果一切都是以相互理解為前提,這個世界真正算得上交集的事物,就是在是少得可憐了。

    這是,綾崎颯顫巍巍的張嘴。

    「那個,我可以問一句嗎?」

    「你想問什麼啊臭小子。」

    一邊說著踹了他兩腳。

    「那個,我是想問修女。」

    「你,有什麼疑問嗎?」

    「那個,能不能告訴我,你要做什麼呢?」

    聲音有些猶豫,但卻沒有中斷。

    他很慌張,但卻堅持著說出了那些話語。

    只是因為心中有那樣的想法而已。

    綾崎颯想要知道,那個代表著世界的意志的事情是什麼——他忽略了自己已經接受了暴風的說法這件事。

    暴風點了點頭,就這麼盯著綾崎颯。

    「好奇心所帶來的麻煩,就算有九條命也會用光哦。」

    「雖然這麼說也沒錯啦。」

    傻笑著抓了抓頭。

    「總覺得馬上就會死掉的樣子,所以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這,就是他心中的真實想法。

    會這麼毫無顧及的說出來的他。

    「果然,只是個孩子嗎?」

    和之前寄宿在這句身體之中的人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不,之前的那個傢伙,到底是不是人類還有待商榷。

    不過。

    「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嗎?」

    「當然,但是啊。」

    話語停住,緊緊地盯著男孩的雙眼,好想要從那雙黑色的眼瞳中找到什麼一般。

    「怎,怎麼了?」

    「你確定,你想要知道嗎?即便知道了也沒有任何意義。」

    吞口水。

    被這麼一問才發現自己的好奇心不知道為什麼消失不見了。

    或者,是因為這個問題才消失的呢?

    嗙。

    依文潔琳的腳後跟直接敲在了他的頭頂。

    「猶豫什麼啊,既然下了決定就要堅持到底啊,蠢貨。」

    然後挑釁一般看著暴風。

    「你這傢伙也是,又不是什麼秘密,你們天國神族這群閒的過分的傢伙想幹的事情雖然數不上人盡皆知但是早已是公開的秘密了吧?」

    確實是公開的秘密,不過因為能夠真正傷害天國神族的力量只有三神器所以其餘的勢力並不會插手那些事情——當然,當力量到達依文潔琳這樣的等級,擁有所謂不死身的天國神族也只是自愈能力不叫強大的對手罷了。

    「真是,毫不留情呢。」

    不過卻沒有順著依文潔琳的話語說道。

    「確實,我們想要做的,我們所要做的,我們正在做的,不過是個公開的秘密而已。」

    這麼說著,伸出左手,虛握。

    「喚醒吾主,然後清洗這個世界,讓這污穢的一切重又恢復澄澈。」

    「那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啊,你這小子也太笨了吧?」

    說著又是一腳。

    「不要打我的頭啦,會變笨的耶。」

    「已經那麼笨了就不要在意了。」

    「才不要。」

    「什麼才不要啊,反正你也聽不懂這個混蛋在說什麼吧?」

    「才沒有那種事情啦,我有聽懂!」

    「那麼你說啊,息吹風暴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個,那個,我,不知道。」

    雖然想要證明自己不是笨蛋,但是最後只好低頭承認自己沒有明白。

    畢竟,只是個六七歲的小男孩而已。

    「所以說,你的大腦也只是那樣子的一團漿糊而已。」

    再踹。

    「可惡啊,既然你這麼說,那麼你知道修女在說什麼嗎?」

    「當然知道,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斜著眼睛瞟了他一眼,眼神輕蔑。

    那神情,就像人在俯視路邊的螞蟻一般。

    不是好像,而是就是那樣。

    對與依文潔琳而言,綾崎颯的存在和螞蟻於人類而言是一樣的。

    或許,唯一的不同時她和綾崎颯能夠溝通,而人與螞蟻沒辦法交流罷。

    驕傲的揚起了下巴。

    「你給我聽好了,這個傢伙,他們這一群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而已。」

    只有一件事,再沒有其他。

    「他們,要喚醒他們的神,然後,殺掉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類,徹徹底底的清洗。」

    然後,看著背著話語所驚呆的綾崎颯笑了起來。

    綾崎颯沒有懷疑依文潔琳的話語,因為沒有必要,依文潔琳根本沒有欺騙他的必要,何況修女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這讓他相信了這一切——她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毀滅人類而已。

    再沒有,更多的目的。

    不過,他這樣呆愣著卻讓依文潔琳有些不滿。

    「閃一邊去。」

    這麼說著一腳將綾崎颯踢開,橫躺著佔領了整張沙發,左手指著頭悠閒地看著暴風。

    「我很好奇,你的血液是什麼味道的。」

    「那麼,需要我給你一些嗎?」

    「不,不用,只是好奇而已,沒有食慾。」

    說道食慾,其實她現在最渴望的是自己那個名為凌夢飛的契約者的血液。

    ——那個傢伙的身體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讓我怎麼吸血啊,可惡。

    在心裡這麼抱怨,臉上去是惡劣的笑容。

    「你們那種黑色的血液,我害怕喝下去像之前那兩個瘋子一樣啊。」

    她說的是八神庵和麗安娜,不過。

    「那並不只是血液的原因。」

    「我當然知道。」

    當然知道,如果連血液的效果都無法分辨,那麼所謂的吸血鬼只是個笑話罷。

    可是,就算知道。

    「就算知道,不想就是不想,沒食慾就是沒食慾。」

    說著,挑了挑眉毛。

    「這麼急著勸我喝下你的血,有什麼陰謀?」

    「這個話題是你先挑起的吧?」

    臉上是一副好心沒好報的悲傷表情,但是雙眼中透出的,卻是刺骨的冰寒。

    血液已經流的差不多了,儀式的準備就快要到最後了,接下來,就是開始打開通道了。

    如果依文潔琳還不離開的話,只好動手了——就算沒有勝算。

    不過,依文潔琳顯然沒有和這個傢伙動手的打算,身影像出現時一樣慢慢地變作影子融入陰暗的角落消失不見。

    在離開之前,提出了最後的問題。

    「你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呢?」

    「什麼也不為。」

    「那麼,能得到什麼呢?」

    「無所謂得失。」

    「是嗎?那麼祝你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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