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十六章 力量 文 / 炸彈人
被欺負的一方提供理由。
欺負人的一方提供結果。
所謂的強究竟是指什麼呢?
如果強與弱就跟幸與不幸是同等的,其實都只是經由比較而產生的定義,那麼否定自己意外的一切就較強,肯定自己面前的一切不就是弱了麼?
即便並非如此,在判斷任何事物的時候,任然需要先有基準和單位。
是單純地擁有著強盛的力量,或是存在感特別強,還是物理上的堅固強硬,又或者是精神上的剛毅頑強?
只會氣定神閒的擺出高姿態並不能稱得上最強。
做任何事都得心應手,一切技術都出類拔萃,光憑這樣任然無法成為萬眾敬仰的最上等人。
即使能將單方面的能力發揮到極限,也只不過是一個特定領域的天才而已。
並非得到想要的東西就好,也不是摧毀一切就好。
無論是不敗或者無敵,都尚不能成為最強的定義,光榮或名譽甚至是反義詞。
那麼,究竟要擁有什麼,究竟要做什麼,才足以定義為最強?
對於這樣的疑問,哀川潤只是帶著一貫的嘲諷的笑容,如此回答。
「我就是最強,最強不需要理由。」
「哎呀呀。」
哀川潤緩緩張開了雙臂。
她注視著少年和紫木一姬的臉,稍稍掃過自滿的黑髮女子,臉上掛著那嘲諷的笑容。
「真正的壓軸好戲現在才上場麼?」
看了看自己身上。
「那麼我現在的打敗豈不是太失禮了麼?」
紫木一姬不停的纏鬥起來。
全身都在顫抖。
「我,並不想與潤小姐敵對。」
她在恐懼,因為站在了與哀川潤相對的位置。
「但是,你已經成為我的敵人了,對吧?」
「可是,可是,小姬沒有,」
哀川潤的手不知道為什麼得到了自由,她不耐煩的撥了撥頭髮,似乎打從心底無法理解。
歎了一口氣,彷彿永恆那麼長,又彷彿剎那一樣短。
「理論這種玩意,只不過是一加一等於二,零加零等於零,那麼簡單的意義而已,意志什麼的,也不過是隨著強大的力量而扭曲罷了,去相信將那種東西當做寄托的你,真是笨蛋中的笨蛋!」
大聲的怒吼。
已經沒有了笑容,只是憤怒。
而且,是驚天動地,狂暴的憤怒。
「什麼不想!什麼不願意!喪家之犬少在那邊鬼叫鬼叫的!我聽了都替你丟臉!不要再惹我生氣了,你這混蛋!」
--還,真是糟糕。
少年滿臉苦笑。
這個名為哀川潤的女人就是那麼麻煩的傢伙。
「
不要擅自開始又擅自結束,開什麼玩笑!這麼愚蠢荒謬的鬧劇根本就是失敗的作品,你這白癡!乳臭未乾的臭小鬼還敢囂張!我把你的豬腦打爆喔!「
「啊,嗚。」
紫木一姬的淚水一顆接著一顆地乘船落下,被強大的騎士逼退一步。
被背後的女孩扶住肩膀。
女孩開口。
「現在可不是懼怕的時間,去面對敵人吧。」
哀川潤笑了,嘲諷的笑了。
「真沒意思,簡直是無聊透頂!什麼敵人,別笑死我了!這些魚沒東西,真正該做的事情都視而不見,只會白白浪費時間,找借口敷衍了事,苟且偷生的廢物!怠惰!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根本就是逃避現實嘛!為什麼不振作一點啊,你們這些混蛋!完全是人格扭曲,錯的離譜!」
--面對現實麼?
少年歎氣。
不知道為什麼,少年覺得背後的同伴是在向自己傾訴。
傾訴?
傾訴什麼?
少年搖頭,看著那個脆弱的隨時都會崩潰的少女,看著紫木一姬。
然而,哀川潤那憤怒的攻擊仍未停止。
「給我抬頭挺胸,拿出自信來,對敵人大吼大叫,不要低頭!」
--這個,是在鼓勵自己的敵人麼?
「不准放棄不準死心,不准你們高興結束就結束!沒人會同情死小鬼的!少跟我搖尾乞憐噁心巴拉的,你們是狗啊!為了自我陶醉就把別人牽扯進來,莫名其妙。」
--這麼說來,你做的不是和她們一樣麼?
少年的苦笑背後的哀川潤是看不到的吧?
--這麼說來,我才是最悲劇的角色麼?
毫無關係,毫無必要,毫無意義。
少年本來便只是多餘的角色。
怒吼依舊。
「要煩惱自己去煩惱,別來打擾我,向你們這種不正常的心理,鬼才會瞭解!不要只會互相舔舐傷口,不要只會妥協!不要輕易就否定一切,不要拐彎抹角的肯定!其他事情怎樣都無所謂,唯獨自己的事情要靠自己做決定啊!」
「吵死了!」
紫木一姬就這胸口,抄哀川潤用力的瞪回去。
眼淚已經不見了,淚水消失了。
那不是一雙十幾歲的小女生的眼眸,彷彿支離破碎的,喪失一切正常秩序的,病蜘蛛的眼眸。
全部都是在演戲。
所有的純真,所有的無辜,所有的親切的舉動。
只有這份冰冷才是她的真實。
「什麼都完蛋了啊!全部都是!一切都毀掉了,承諾也是,約定也是!已經背叛了,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背叛背叛在背叛。
欺騙敵人之前,先欺騙自己人。
這些事情,這樣的事情,不斷地重演再重演。
這樣的一切,便是紫木一姬所背負的,所經受的,所擁有的。
少年能夠讀懂,少年能夠體會,少年能夠理解,但是,少年你會認同。
少年開口。
「夠了,停止吧,小姬。」
「吵死了,給我閉嘴,囉嗦什麼!不要直呼我的名字!幹嘛一副自己人的口氣,你少裝了!」
紫木一姬的聲音漸漸的大了起來,死死地瞪著我。
她的雙眼圓睜,絲毫不見任何純真或可憐的模樣,正是這樣的雙眼,讓少年覺得悲哀。
「不要對我好!不要假裝跟我做朋友,少自已為在施捨!我最討厭這種事情,噁心到了極點!」
「哎呀呀,小姑娘鬧彆扭了啊,潤。」
「所以我來糾正就好了。」
「就讓本小姐來糾正你吧。」
「夠了!不要再說了,哀川小姐!一切都接已經結束了!」
紫木一姬決絕的用形式稱呼哀川潤,接住雙手舉起。
琴弦將哀川潤包裹。
但是,僅此而已。
再也做不到更多的事情,沒有能力。
哀川潤故意用很邪惡的語氣發出聲音。
「怎麼?難道你希望我躲開嗎?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猶豫什麼啊,還是說,你希望最後能死在我的手中,由我來結束你的生命嗎?」
「嗚。」
「被猜中啦?真可惜,我實在是太喜歡你了。等著瞧吧,我要徹底霸佔你的人生,絕對不會放歸你的。別以為能夠輕易死在我的手上。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讓你有機會逃離,要狠狠地無窮無盡地愛你到沒完沒了。哈,雖然你這個笨蛋的確是死一次重新來過比較好。」
「你在,胡說些什麼!」
紫木一姬拚命的咬住下唇,渾身顫抖比翼,奶精不是出於恐懼,而是對於哀川潤的憤怒。
或者,應該說是狂戰士病蜘蛛的殺氣?
--抑或,只是無法面對那溫暖呢?
少年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在了雙方的視線之中。
安靜的站在一旁,看著那個驚慌失措的女孩。
溫暖,確實會讓人無所適從。
「不過技巧倒是進步許多,值得嘉獎呢。琴弦的尾端沒有綁石頭,居然能夠操縱得這麼精準啊,你可以去雜技團表演了,永遠不用擔心被裁員也。真有你的,連這麼麻煩的記憶都有辦法融會貫通。咦,不會吧?難道你還忘不了那傢伙嗎?」
明顯的嘲弄語氣,哀川潤囂張的取笑著紫木一姬。
而找狀況來看,紫木一姬處於壓倒性的優勢。
面對如此不知死活的對手,她整張臉都因受到屈辱而表情扭曲,忍不住憤怒的咆哮。
「你已經死到臨頭了人,已經將軍了,還搞不清楚狀況嗎?哀川小姐!」
「一隻小小的步兵,沒什麼好裝腔作勢的啦,算你倒霉,偏偏我就是與生俱來的女王,身為王者,就算其他的棋子逼近也完全不放在眼裡啊。」
紫木一姬彷彿下定決心,雖然仍有一瞬間的猶豫,但是一瞬間終究只是一瞬間。
她立刻將雙手高高舉起。
「結束吧!你的意志!」
然後利落的。
「該覺悟的是你才對!我已經憤怒到神經斷裂了,你這個死小鬼!」
然後,哀川潤的臉上,居然蕩漾起了溫柔的笑意。
「不過你放心吧,我和你之間的羈絆,是怎麼切也切不斷的。」
哀川潤將電擊器對準自己的手腕,按下開關。
紫木一姬倒下,接著突然像蝦子一樣整個翻到正面來,然後又定住不動。
過沒多久,身體開始冒出陣陣黑煙,最後像斷了先的傀儡一般,昏死在地板上。
看樣子完全失去意思了,不過生理反應尚未消退,全身還在斷斷續續地抽搐著。
最糟糕的,是她的指尖。
那裡因為與琴弦相連,所以直接遭受了點擊,彷彿擁有獨立意志的生物,不停地微微抖動。
「就是這樣,連同那份技藝一起,將過去拋棄就好。」
然後,將視線轉向了那個挾持荻原子荻的女孩。
「那麼,這位小姐,你是誰呢?」
「啊,是嗎?原來如此。首先做個自我介紹吧,在下是西條玉藻,一年級學生。」
「學生?不是應該都已經撤退了麼?」
少年的聲音響起。
「但是只是大多是吧?就像軍師和人病蜘蛛這樣的學姐不也留在學校之中嗎?」
猛然驚醒。
少年的聲音來自耳畔。
抓起荻原子荻就向一邊飄去。
然後手中的人質消失。
少年抱著荻原子荻退到一旁。
「真是的,這位同學,已經超過放學時間很久了,請勿在校園逗留哦。」
「輪不到你來囉嗦。」
馬上被反駁了。
右手拿出雙刃刀。
左手握緊野戰刀。
擺出了戒備的姿態。
她瞇起眼睛笑著。
嘴裡喃喃的說著放輕鬆放輕鬆,輕輕的搖頭晃腦。
表情好像在忍耐什麼。
然後,開口說話。
「或許是我的錯覺,但是我為什麼看到了三個你呢?不過不要管那些事了,不管是兩個還是三個,總之殺掉就好了不是嗎?」
--還真是暴利呢。
少年摸了摸鼻尖。
「被刀劈砍那種事情我並不想經歷,如果可以的話請去找別人吧。」
但是西條玉藻並不會理會少年的想法。
將刀子反轉握住,衝了上來。
不過對方雖然不能說是外行人,但是對於少年而言那樣的攻擊實在太過拙劣。
輕易的躲開了追擊。
「只是這樣的話就免了吧,你沒有戰勝我的可能,哪怕百分之一也沒有。」
就見到刀刃在眼前變大。
西條玉藻將左手的刀子對準少年的頭部射了過來。
千鈞一髮之際少年閃開了那把飛刀。
空出抱著荻原子荻的右手拍了拍胸口。
然後微笑。
「就算是這樣你還是贏不了我,或者說,如果繼續這樣發展下去必定會失敗。」
說著將荻原子荻背到背上,順手接過了哀川潤遞過來的紫木一姬。
「接下來,然我們美麗可愛強大的潤來和你打,可要多拿出些實力哦。」
說著,便翻窗跳出了宿舍。
將兩名女孩並排放好,坐到一旁。
「這樣的結束,太讓我失望了啊。」
「那麼怎樣才不會讓你失望呢?」
「當然是轟轟烈烈的戰鬥啦。」
抬頭,看著站立在天空之中的人影少年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