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九章 再開 文 / 炸彈人
清晨。
圍坐在餐桌前的三個人吃著早餐,而少年安靜的站在一旁。
依然穿著澄百合學院制服的少年手指攪著長長的假髮。
歎氣。
「怎麼了?」
「怎麼了?對於明知道有麻煩卻不能選擇逃跑的現實感到絕望啊。」
「有必要麼?」
「當然。」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少年的力量時強時弱。
少年的能力並不以自己的主觀意願轉移。
少年的戰力總是浮動著的數值,從來沒有過定量。
可悲的是,現在的少年很弱。
簡而言之,哀川潤是戰鬥力達到了人類極限的b級的話,少年就只是c級。
而且,這還是依靠少年的能力而非身體素質達到的。
對於現在的戰鬥來說,少年能夠起到的作用實在是小得可憐。
但是這不是重點啊。
重點是說不定少年會死啊。
「如果死掉了可就連哭都來不及了呀!」
「那就別死啊。」
咬著土司,哀川潤說的理所當然。
空出的右手在眼前比劃著。
「簡單來說,只要把所有敵人殺死不就好了麼?」
「就算你這麼說,但是我才不覺得自己有你那麼厲害啊。」
「說的沒錯。」
紫木一姬打斷了少年的發言。
「像夢飛你這樣的傢伙要和潤小姐比較暗還早了一百萬年啊。」
「嗚。」
總覺得自己受到了嚴重的打擊呢。
不過少年只是搖了搖頭。
起身。
「去哪裡啊?」
「散步。」
少年需要早晨的空氣來舒緩一下。
--真是的,我就知道和這傢伙扯上關係不會有好事。
唰。
袖口被拉住。
荻原子荻抬頭望著少年。
「怎麼了?子荻。」
「一起吧。」
「啊,好啊。」
笑了。
少年點頭。
「子荻願意一起的話當然最好。」
說著拉起荻原子荻的手就跑。
「喂,臭小子,回來收拾東西!」
「才不要,早餐就是我做的哎,別想什麼都不幹!」
散步。
說是散步,少年和荻原子荻兩人只是安靜的坐在花壇的旁邊。
少年沒有說話,閉上眼睛,張開雙手,倒在地上。
「很髒的。」
「沒關係啊。」
少年微笑。
「為什麼要在意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呢?」
「無關緊要,嗎?」
「是啊,無關緊要啊,我喜歡現在這樣,那麼就順從自己有什麼不好呢。」
「那種不必要的感情應該捨棄。」
「那是什麼?」
少年陡然張開了雙眼。
視線直射向上方的荻原子荻的雙眼。
那是責備,那是痛恨,那是憐惜。
荻原子荻知道那痛恨並非朝向自己,但心中卻依然有什麼在抽痛。
她不希望少年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雖然不明所以,但是她不喜歡這樣的眼神。
嘴唇開合,發出聲音。
「只有拋開感情才能成為出色的策士。」
少年一愣。
是了,這裡是澄百合學院,這裡是懸樑高校。
「你們一直接受都都是這樣的教育吧?」
「是的。」
「那麼將那些東西拋棄吧。」
伸手,向上,向上,要抓住什麼,要把我什麼。
伸手,向上,少年的思緒漸漸飄遠。
「為什麼?」
「啊,哦,什麼?」
少年的思緒被問句拉了回來。
「是了,我討厭,不對,我憎惡那樣的說法,我憎惡那樣的做法,我憎惡那樣的人,我憎惡那樣的存在。」
目光移動,專向天空。
「作為一個人類,感情是不可獲取的哦。」
聲音有了笑意。
少年的唇角劃出弧度。
「有著感情,所以我們會哭,所以我們會笑,所以存在喜悅,所以有著悲傷,有著絕望,也就有了希望,由這些所拼湊而成的,是名為心的事物,擁有著心的,便是名為人類的我們啊。」
那就是人類,那才是人類。
將那一切拋棄的,絕對不是人類。
「所以,你可不要變成那種樣子哦。」
「為什麼不可以。」
少年撓頭。
這樣的問題確實很難回答啊。
清了清喉嚨,少年以一種凝重的眼神盯著荻原子荻。
「如果,你變成了那種人的話,我就會不理你。」
毫無根據的威脅。
毫無意義的話語。
本因毫無作用的勸說。
但是,不知為什麼,女孩的內心有什麼東西在流動。
溫柔的,散發著溫暖的事物。
點頭。
「我答應你。」
不知為什麼,對於這個認識不足一天的少年荻原子荻抱懷著某種感情。
是一種描述為相信更加貼切的感情。
自己相信著他。
毫無理由的,只是相信著他。
或許,把這個比自己要小的男孩當成了依靠。
--依靠?
就算是荻原子荻自己也對這樣的念頭感到不可思議。
她是策士,她所要做的是把手中一切能夠運用的力量發揮達最大。
不管什麼時候值得依靠的都只是自己的頭腦。
這樣的自己竟然興起了去依靠別人的念頭。
這樣的想法。
這樣的思緒。
這樣的可能。
「很好啊。」
手摀住自己的胸口。
總覺得那溫暖的事物就要滿溢而出,那是她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從來沒有。
--這,是什麼?
「那是幸福哦。」
少年坐起了身來。
「那就是幸福喲。」
「是嗎?」
「是的。」
「這麼說來,我以後就要一直在你身邊了。」
「無任歡迎。」
少年伸出了右手。
「請把你的現在交給我,我給你未來。」
握住了少年伸出的右手。
「我把我的現在交給你,你給我未來。」
「總之呢,等這些事情結束以後我會為你準備房間的。」
從背後抽出了從廚房帶出來的餐刀。
隨意的耍弄著。
「真是的,你們也太敬業了啊,現在才早上八點啊。」
甩出。
刀劍刺入了半空中的某樣事物之中。
那是人類的喉嚨。
血液噴湧而出,顯露出某個女性的身形。
那是經由身上的迷彩扭曲光之後造成透明的技術。
女性在自身透明之後能夠很容易的靠近別人,襲擊別人,劫持別人。
不過,他遇到了少年。
眼睛雖然確實是少年用來觀測的器官沒錯,但是眼睛的存在對於少年而言並非不可或缺。
少年清晰的感受到了對方的接近。
少年只是將餐刀投擲就抹殺了對方一切可能的行動。
但是,看著對方的裝備少年鄒起了眉頭。
「峰島科技麼?」
如果只有這一個人的話倒是沒什麼。
「如果還有同夥就麻煩了啊。」
相對於少年的煩惱,女孩卻只是好奇死去的女性身上的著裝而已。
走到那具屍體近前。
拔掉餐刀。
剝下那件迷彩。
在自己身前比了比。
「好像很合身啊。」
「可是你的頭髮恐怕塞不進去。」
「剪掉就好。」
「剪掉太可惜了,明明那麼漂亮的。」
「是嗎?」
「當然。」
啪啪啪。
掌聲響起。
「還真是親熱啊。」
從角落走出來的,手持大劍的魁梧男子。
「雖然很想誇獎你們的強大,但是死掉的那個可是我的女人啊。」
「但是看得出你並不生氣呢。」
「是啊,我並不會為了那個女人的死而感到憤怒,但是自己的東西被人毀了總要有所表示吧?」
「這麼說來,她對於你來說只是件物品麼?」
少年點頭。
「那還真是悲哀。」
「已經死了的人說什麼悲哀也沒有意義。」
「不,我說的是你啊。」
「什麼?」
「我說,悲哀的是你啊。」
伸手,指。
少年的另一隻手上握著另一把餐刀。
第二天早晨。
亂鬥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