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二十三章 故人 文 / 炸彈人
「這裡，很溫暖。」
少年就這樣坐在教堂的長椅上望著那高高的聖母像。
「和什麼神靈沒關係，只是因為人的心啊。」
「是嗎？那可就謝謝你的誇獎了。」
幽靈坐在聖母的腳邊微笑著。
「但是人類卻是那麼的卑微。」
夜妖靠坐在側門旁，望著天頂出神。
「他們卑微，他們無知，他們懦弱，他們黑暗，他們滿是罪惡。」
「但是他們勇敢，他們堅強，他們充滿了希望。」
「所以我憎恨著人類。」
「所以我希望給予他們幫助。」
「我的生命雖然漫長，但卻冰冷。」
「我的生命是那麼短暫，但是我卻覺得溫暖。」
「我活著，卻看不到希望。」
「我死了，可是已經沒有失望。」
「世界是如此醜陋。」
「世界是如此美麗。」
「但是，我遇到了他。」
「因為，我遇到了他。」
「所以我要和他在一起。」
「雖然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我要告訴他，我已經不想在孤單。」
「我必須道歉，因為讓他一個人。」
「那，就是愛吧？」
她和她是不同的存在。
她和她有著毫不相干的過去。
她和她有著不一樣的未來。
因為愛，她和她住在了一起。
雖然理念不同，雖然存在都相互衝突。
但是，她們在一起，相互扶持，為了各自的愛。
時間過得很快，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啊啊，不知不覺就過了三個小時了麼？」
起身。
「那麼，下次再見。」
揮手。
「等一下。」
幽靈來到了少年面前。
伸手，撫摸著少年的頭頂。
「你是個好孩子，希望你能夠抓住自己的幸福。」
「沒錯啊。」
夜妖站了起來食指指著少年的鼻尖。
「我感受到了你的冰冷，所以盡量將那些東西拋棄吧。」
「是嗎？」
手，停在了自己的胸口。
「是吧。」
笑了起來。
「謝謝。」
轉身離開。
正要走出教堂的大門時，停住了腳步。
「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個個都像忽然冒出來一樣？」
「誰知道呢，那種事情。」
那是一位看上去十三四歲的少女，黑色的長髮，黑色的眼眸，黑色的氣息在包裹著她。
手指捋過額前的髮絲，微笑。
「我想要請你幫忙啊，凌。」
「可是我不想幫你啊，大姐。」
「我是如此渴望得到你的力量，難道你還要拒絕嗎？」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苦笑。
「否則兩年前我也不會拒絕啊。」
「如果，我說如果我知道那個人是誰，在那裡呢？」
「那也沒關係啊。」
攤手。
「我也想明白了，那種事情算了就算了，媽媽也不希望我執著於此的。」
「那麼，如果我將你的母親復活呢？」
「媽媽已經死了。」
「所以，」
「媽媽已經死了，我的媽媽已經不在了，我不知道你所復活出來的人是誰，但是那並不是我的家人。」
「無論如何？」
「說不上那麼堅定，但是現在我是不會點頭的。」
「是啊。」
並沒有失望，早已料到少年的回答，這一次來，大概只是想要看看少年的臉吧？
「你果然沒變。」
「你也一樣啊。」
少年撓了撓頭。
「啊，快要到吃飯時間了，一起吧。」
「好啊。」
並肩，走在一起。
「你現在，還過的好嗎？」
「還不錯，有家人，有朋友，雖然沒有什麼波瀾（騙人），說不上太多的快樂，但是現在這樣淡然的日子，卻是我所尋求的幸福。」
臉上的笑容脫去偽裝，只是單純的溫暖。
「你呢？」
「我嗎？還不是一樣。」
停下了腳步，雙眼望著遠方。
「為了實現我的夙願不斷的變強，不斷的去吞噬著人類，去殺戮，去破壞，如此而已。」
「是嗎？」
少年也停了下來。
「你，卻也是如此的執著啊。」
歎息。
「人類雖然污穢，雖然卑微，雖然懦弱，但是，正是因為生命的短暫才能夠綻放出你們這些妖怪所無法理解的燦爛光芒啊。」
「我確實無法理解，但是也不需要去理解，這一次我一定能夠完成我的夙願。」
伸手，好想要握住什麼。
要握住她的追求。
「這一次，已經沒有什麼能夠阻止我了，所以，我希望你和我一起。」
目光轉移到少年的臉上。
「和我一起吧，你是我的朋友，你是我所愛的存在，你是我唯一承認的超越者，和我一起吧。」
手，伸到了少年的面前。
少年只是搖頭。
「我喜歡這樣的生活。」
看著崖下，歡鬧的人群。
「我喜歡現在的一切。」
嘴角的笑容越加的溫暖起來。
「我不想拋開這一切，或者說，我沒有理由拋開這一切。」
捏住了女孩的臉頰。
「抱歉啊，我不能跟你走，這少現在不能。」
「那麼以後呢？」
「以後嗎？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放開。
「至少，我知道，我們一定會再次相遇的。」
「是嗎？我等你。」
退後，退後。
「還有，我再一次問你，我愛著你，你，願意愛我嗎？」
「我不知道。」
「你愛著誰呢？」
「我不愛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那麼，再見了。」
躍下懸崖。
「我們走。」
虛空被什麼撕開了，大群的魑魅魍魎出現在女孩的身邊。
「我們走吧，回京都去。」
「是的，羽衣狐大人。」
「喲，我回來了。」
「哥哥，快點吧，準備做飯了。」
「是是。」
笑著捲起袖子，少年現在的職業是廚師。
砧板，鐵鍋，鍋鏟，灶台。
或許這些並不適合少年，但這卻是少年的溫暖，無法捨去。
「對了，這麼說起來伊卡洛斯呢？」
「在海底沉著呢。」
原來，還是沒有學會啊，游泳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