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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三十一 李代桃僵 文 / 城市燈火

    阿乃慶.吐魯爾從來沒有想過能夠在漢人的統治下獲得自由。雖然他無時不刻不在為此而努力。但是當真的自由就要出現在他面前時,他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

    容貌猥瑣、面目焦黃的胡衛東輕易地殺掉了兩名值班警察,然後在他們同組的武警還未反應過來之前,用刀在半秒之內就結束了戰鬥。

    監捨一區關押的全是重刑犯,阿乃慶.吐魯爾所在的監捨二區則關押了近百名輕犯和七名東突分子。三分之二的警力在一區,三分之一,也就只有十一個人在二區執勤。

    化妝成胡衛東的史畢翰將四具屍體藏在值班室,然後將槍籠在袖口,垂著手臂、神色自然地出了門,在大廳環視了一眼,然後輕手輕腳地沿著樓梯道上了遊廊。

    一位相熟的警察正沿著遊廊巡邏,抬頭看見史畢翰,怔了一下,問道:「老胡,你來這幹什麼?」

    「任所要我也上來,多個人總好一點。」

    「你上來管屁用。」那警察笑罵起來,「連個傢伙都沒帶。」

    那名警察身後跟來的兩名武警也認識胡衛東,掃了他幾眼也沒搭話,把眼光投向了其他方向。

    胡衛東摸出煙,湊上去給他點著,然後一xian衣襟。笑道:「我帶著刀呢……」

    「菜刀?」警察下意識往他懷裡一瞅,突然脖子一緊,然後就聽「喀」的一輕響,身子就軟軟地癱在胡衛東的懷裡。

    兩名武警並肩轉過身,見胡衛東摟著那警察的腰似乎在低聲交談,兩邊慢慢接近時,一名武警無意中往下瞅了一眼,現那名警察腳尖點著地,腦子裡一個激靈,猛地抬起了槍,大喝一聲:「站住!」

    兩名武警戰士反應神,未料史畢翰動作更快,他將懷中屍體一推,身形一展,已在原地消失不見。

    「噗、噗」兩個點射,子彈貫入警察屍體上,兩名武警心下恍然間,一道人影撲來,一手托住一枝槍,另一隻手一彎一撥,像蛇一樣穿膛而入,直ha入一名武警戰士胸口。

    「啵」的一聲,史畢翰手掌拔出,帶出一股血箭,噴灑開來。

    史畢翰身子一轉,欺入持槍武警身前,手腕一翻。1ou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更不猶豫,直捅而入。

    喝呼聲、打鬥聲和槍聲早驚動了其他位置執勤的武警、警察,就在他們不約而同想到「出大事了」的時候,監捨二區的門口突然傳來一聲驚天巨響。

    煙塵瀰漫中,精鋼鐵門赫然被炸開了一個直徑一米以上的大洞。

    守衛們相顧茫然、面面相覷時,犯人們的叫嚷聲幾乎同步響了起來。正是放風時刻,恨不得天下大亂的重刑犯們在天井裡瘋狂吼叫著,用所有身邊能找著的東西敲擊著牆壁、鐵門,喧囂的音波擴散開來,震耳欲聾。

    人們從四面八方湧向出事地點,刺耳的警報聲響了起來,固定崗的武警更是緊張萬分地端起了槍,虛瞄著任何試圖衝入或衝出監區的犯人。

    但是監捨一區近四百名犯人,無不是窮凶極惡之徒,他們只要有一絲越獄的機會,就絕對敢用命來搏。何況這一次幾乎算得上裡應外合,沉重的鐵門被炸飛,甚至眼尖的犯人還隱約看見了兩名武警戰士的屍體--他們再不猶豫,略一對眼,就不約而同的出一聲喊。齊齊衝向大門口。

    「嗒嗒嗒」半自動步槍開始打出三連,幾個衝在最前面的犯人一頭栽倒在地。他們的腦漿和鮮血濺到身邊人的臉上、身上,非但沒有止住暴亂,反而更讓犯人嗜血、瘋。他們把手中的石塊、飯盒向崗哨上的衛兵扔過去,瞪著紅的眼珠子瘋狂地大吼著,毫不猶豫地從他們的屍體上踩過去,爭先恐後衝向樓梯。

    幾名增援過來的警察紛紛拔槍射擊,犯人們丟下幾具屍體後,將他們湮沒。

    「啊∼」一名犯人蹲了下來,將一名血肉淋漓的警察屍體翻過來,興奮地舔了舔嘴唇,然後扳斷他的手指,奪走手槍,然後獰笑著站起來,跟著這股黑色的潮流繼續向前。

    而在他的身後,另一名犯人則慘無人道地用一把搶來的軍用匕切斷了一名武警戰士的手掌,將他的半自動步槍摟在懷裡。

    崗哨上的武警被黑槍打中,遊廊上為數不多的警衛瞬間就被犯人們撂倒,有了槍的犯人更加囂張,他們各自簇擁著自己的老大,嗷嗷叫著從遊廊沖,所過之處,一片血肉模糊。

    犯人們剛剛從狹窄的樓梯道衝下來,就遭到了迎頭痛擊。

    朱振剛帶來的2o多名刑警和杜曉飛三人組成了一個兩層的狙擊圈,第一線,6冬生抱著輕機槍穩穩地在犯人們的腳下橫射過去,子彈將磨花石地磚打得碎屑飛濺。

    「投降者免死!」任先志拎著槍,先是「叭叭」朝天開了兩槍,然後大吼起來。「棄槍,跪在地上,否則一律全部消滅!」

    衝在最前面的犯人沒想到會遇見這樣的場面,在他們簡單的大腦中,似乎只要隨著人流,一直向前跑,直到跑出監獄的高牆就可以獲得自由。

    但是2o多把手槍和一具輕機槍組成的,使他們已經充分熱的大腦稍稍冷靜了一下。

    最前面的不由得止住了腳步,有的犯人甚至已經跪了下來。

    但是後面的犯人卻依然沒有停止腳步,他們從樓梯上不停的衝下來,將最前面的幾名犯人踩成肉泥,然後又亡命衝向槍陣。

    「打!」任先志一聲令下,2o多把槍齊齊開火,叮叮噹噹的彈殼聲悅耳動聽,刺鼻的硝煙味和濃濃的血腥味瀰漫開來,混合和犯人們的慘叫、求饒和呼痛的聲音,織成了一副屠殺交響樂。

    大廳的面積並不大,犯人沖了十幾米,雙方就已經短兵相接。朱振剛和任先志不停地組織警察退後,分步狙擊。儘管如此,殺紅了眼、已經沒有退路的犯人還是將警察們圍了起來。

    最外圍瞭望塔上的兩挺機槍響了起來,但是槍手只能往犯人流的尾部射擊,在警察和犯人混在一起的局部。一切就只能kao他們自己了。

    任先志打光了兩匣手槍子彈,然後把槍一扔,拔出刀搠翻了兩個犯人,剛要喘口氣,背後一緊,脖子就被一名犯人從後面摟住了他,然後眼前一隻毛茸茸的胳膊高高舉起,一柄柄端磨尖了的牙刷猛地捅了進去。

    任先志心裡一涼,準備去迎接那奪命的刺痛,突然感覺到身後沉重的軀體一顫,然後勒著脖子的胳膊鬆了。

    回身一看。犯人胸口炸開個大洞,血肉濺得滿地,早癱在地上死了。抬頭一看,卻是杜曉飛及時開了一槍,救了他的命。

    「給!」杜曉飛遠遠扔過去一把槍,然後咧嘴笑了笑。在他身邊,是那個高大威猛的少尉,他正舉著已經打光子彈的輕機槍當冷兵器用,橫掃直劈,中者無不骨斷筋折。

    杜曉飛現犯人已經奪了槍之後,就專挑有槍的犯人殺,三個人組成戰鬥隊形保持得完美,幾乎犯人一近身就會被秒殺。

    三人組合幹掉了四五名犯人後,已經沒有犯人用槍了,他們中絕大多數赤手空拳,這讓杜曉飛稍稍放下心來。

    「媽的,就這樣想劫獄,開玩笑吧?」杜曉飛kao著6冬生的背喘了幾口氣,見許冠群正好點殺了一個試圖溜邊的犯人,哈哈一笑,臭屁地表演了一把單手換彈匣,然後重新上膛,瞄準一個騎在一名警察身上的犯人開了一槍。

    「怎麼樣,我的槍法不錯吧?」看著那名犯人額頭現出指頭大的血洞,兩眼茫然地仰天栽倒,杜曉飛有點小得意。

    「弱智!」許冠群罵了一句,同時舉槍射殺了一名犯人。

    杜曉飛挨了句話,卻突然楞住了。6冬生接連砸死十來個犯人,將粘滿血肉的輕機槍一扔,順手從腰間拔出碩大的軍刀,側眼間,突然一聲大吼,寒光一閃將偷襲杜曉飛的一名犯人半條膀子砍了下來。

    那名犯人傷口處鮮血狂噴,他痛得幾乎來不及大叫就暈了過去,鮮血很快將他的身子浸透。

    「怎麼了?」6冬生把匕當成刀用,刀光閃閃間無人敢近。雖然他的身上還有一把手槍,但是6冬生寧願用冷兵器。至少這讓他更感到熱血沸騰。

    杜曉飛回過神來,這才覺自己仍然在這修羅場中,他大叫道:「誰劫的獄,劫的誰?你們有沒有看見阿乃慶?」

    性命相搏的白刃戰漸近尾聲,被殺破膽的犯人們終於從亢奮的精神狀態中回到現實。2o多名警察犧牲的只有五、六名,但犯人已經傷亡近百。

    更重要的是,他們手裡除了有刀,還有槍!

    已經有不少手上沒粘血的犯人順著牆蹲下,雙手抱頭大叫投降,負隅頑抗的犯人很快被擊斃,走投無路的犯人們心氣一洩,就再也形成不了戰鬥力,他們一個個退出戰場,或者乾脆順勢躺在地上裝死,更多的犯人清醒過來,被周圍橫七豎八、慘不忍睹的屍體刺激的當眾嘔吐起來。

    廣場上的戰鬥在第一個犯人大叫「投降」之後的短短兩分鐘內就停了下來,瞭望哨上的兩挺機槍虎視眈眈,而在高牆外,轟隆隆的軍車開近,然後是整齊的口號聲、。匆匆的腳步聲--軍隊來了。

    顧不上處理傷口,杜曉飛把任先志扯得快要飛起來,幾人匆匆趕忙監捨二區,赫然現,阿乃慶.吐魯爾的監室空空如也,空曠的天井裡,只有一本《古蘭經》浸泡在殷紅的血水中。

    房屋完好無損,這說明阿乃慶.吐魯爾是被人救走的。杜曉飛狂亂地在天井轉了幾圈,咬牙道:「追,他們帶著老傢伙,跑不遠!」

    浩浩蕩蕩的軍隊分出一半幫助監獄彈壓犯人,另一半軍隊分散開來,從不同的方向追擊。

    差一點就能與1號目標碰面,或許還可以把他親手抓住。但是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李代桃僵手段,卻讓老江湖杜曉飛失了策,與一大群犯人打了半天,白白耽誤了至少半小時。

    杜曉飛坐在車裡,面色陰沉。他們挑了條向南的路--誰也不知道1號目標是不是走的這條路,但是總得賭一賭。

    好在,軍隊ha手了,這麼大的事一出,別說縣、市、省,肯定驚動了中央,新疆地區地廣人稀,要是撒下天羅地網,找一個帶著阿乃慶.吐魯爾的1號,還是較有把握的。

    縣裡怎麼佈置堵截,怎麼向上匯報,杜曉飛不關心。他掏出手機向盧剛鋒進行了匯報,然後又把電話打進716辦公室,匯報案情,請示追擊。

    荒涼的縣級公路上,一輛土黃色麵包車向南疾馳。駕車的史畢翰緊咬牙關,不時看著坐在後座的老人一眼。

    阿乃慶.吐魯爾的氣色很不好。他入獄多年,雖然未受虐待,總歸身子虛了很多,加上年紀大了,就更耐不得顛簸。

    他斜斜kao在後座,輕聲道:「真主保佑,讓我能再看到你。」

    「父親。」

    車子顛得厲害,史畢翰見阿乃慶.吐魯爾精神極度倦怠,似乎在強忍痛苦,於是悄悄將車降低了一點。

    「孩子,你長大了--」阿乃慶.吐魯爾欣慰地望著已經回復原貌的史畢翰,眼中1ou出一絲柔情。但是這縷柔情很快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燒的怒火。

    「但是,你太蠢了!你為什麼來這裡?」

    「我要救你,父親。」史畢翰大聲道:「我在國外聽說你被捕,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救你出來。父親,你知道嗎?有法國人的幫助,我們一定可以逃出國,他們還收買了不少人,我們逃出這裡,然後就和他們聯繫--」

    「蠢貨!」阿乃慶.吐魯爾打斷他的話,怒吼起來,「我是風燭殘年,在哪裡都一樣,反正漢人不敢殺我。而你,不僅是我的希望,更是所有東突厥人民的希望。你不應該做這種無用的事,這對我們的建國大業沒有絲毫幫助,反而會使你陷入危險之中……」

    「我不怕,父親!」史畢翰嘴角浮現一抹嘲諷之色,高傲地昂著頭道:「他們抓不住我,他們一直跟著我,想要找到我,但是他們絕對不可能得逞。中國的特工人員太笨了,他們的功夫也很差,我輕易就可以對付他們兩個……」

    阿乃慶.吐魯爾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他縮在座位上,弓著腰像一隻蝦子,咳得滿臉通紅。史畢翰慌忙停下車,回身用手撫著他的背,同時遞過去一壺水,「父親,你怎麼了?」

    「咳∼我還好。」阿乃慶.吐魯爾喝了幾口水,又咳了幾聲,胸中如潮水般的憋氣感慢慢消散。他kao在座位上喘了半天,這才揮了揮手,示意繼續開車。

    「孩子,漢人的凶殘,不說你也知道。但是好虎架不住群狼,他們人太多。他們有十幾億,我們呢?願意追隨我們的只有幾萬,其他的人都被漢人收買,早就拋棄了真主--」

    停了一停,他繼續道:「你千萬不要小看漢人,漢人會守住在所有的路口,搜查每個鎮子,並且會特別關注醫院、旅館、飯店和小賣鋪--」

    「不怕,我帶的食物和水足夠。」史畢翰回過頭冷笑了一聲,「就算不夠,我晚上去清了一個村子也沒什麼大不了。反正那些背叛我們的人早被真主拋棄,他們該死!」

    「不,不要屠村。」阿乃慶.吐魯爾搖搖頭,見他1ou出疑惑的目光,解釋道:「屠村會很快被現,而且漢人們鎖定我們的方位--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只滅一家,儘管所需。等我們離開後,他們或許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現。」

    阿爾法一直在邊上靜靜聽著兩人對話,他聽不懂,不過這並不妨礙他繼續崇拜阿乃慶.吐魯爾。現在,他知道這個神奇男子的身份後,順理成章的,也就崇拜起他來了。

    無論如何,這兩個人都是大人物,是維族人中的英雄!他暗暗地想道。

    車過青松裡大橋時,阿乃慶.吐魯爾暈暈沉沉地睡著了,阿爾法瞪著大眼睛在窗外亂看。

    這裡明顯還沒收到消息,大橋上沒有一個守衛。堤壩下,一大群腦袋光得亮的犯人正在挖渠,2o多名武警、警察散在四周監守,顯得十分放鬆。

    「阿爾法,你是怎麼進去的?」史畢翰突然問道。

    「我是--我是殺了人。」阿爾法一怔,立即挺起了胸口,驕傲地回答道,「我心愛的女人嫁給了別人,我不服!所以在他們結婚當天,我攔在大街上,用刀把他們兩個都殺了!」

    「是條漢子!」史畢翰滿意地點點頭,又笑著誇了一句,「真不愧是咱們東突厥的漢子!」

    阿爾法身形瘦小,吃他一誇,卻激動臉上泛出紅光,將胸口挺得都拉痛了肌肉。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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