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一五o 金融犯罪引發的發言 文 / 城市燈火
京海澱區,過了園明圓廢墟,右拐,沿著銀光閃閃的渠北上,20鍾車程後,路左可見一片青山綠嶺,那即是百望山森林公園。順著山道再往前行,就見一處軍事基地。對外掛的牌子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國防大學後勤處」。
陸南在兩周前進入這個秘密軍事基地時,還是一個菜鳥,但是他現在出來,已經可以隨手指處哪裡有暗哨、哪裡有流動崗、哪裡有隱藏的射擊口、哪些人是便衣警衛等等。
李揚將在這裡接受為期一年的培訓,而陸南在這裡只能停留一個半月。按照規定,他每天可以往外面打一個電話,當然不是打手機,而是使用基地裡的保密電話,這樣一來,外面人就根本無法聯繫裡面的人。
陸南進來前,原以為會學什麼飛車、格鬥、密文、破譯、潛水、攀巖之類的特種兵絕技,誰料一來就是上課、開會,而且他想像中可以看到的特種部隊訓練也根本沒有,不禁大失所望。
講課的有兩位教授,一位叫宋玉河,講證券交易知識,另一位叫朱訓,講反金融犯罪。聽課的除了陸南之外全是軍人,大約有三十多人。
宋玉河和朱訓水平還是不錯的,據接陸南過來的總參參謀孔令明說,這兩位均是中科院院士、北大教授,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是國務院聘請的金融顧問所有頭銜要印在名片上的話,即使是五號字,估計得有二尺長。
名氣很大,可惜我一個不!在陸南的眼中,兩位教授的知識已經過時。宋玉河講證券交易知識本來就有點莫名奇妙,而朱訓講的金融犯罪是早被騙子們摒棄不再用的花招。雖然他們的基礎知識紮實,但新時代的世界級金融犯罪犯,可不是這些老頭兒能對付得了的!
不以然之下,陸南再也沒心思認真聽課,坐在課堂上不是琢磨其他學生,就是發呆想心思。
與陸南同的同學,年齡上看最低的是上尉,最高的已經是上校,而從年齡上看,最小的快三十大的估計五十出頭,軍帽脫下,頭髮都花白了!
嘖嘖,這些人,學這個干呀?陸南癟癟嘴,思想又順著窗邊飄遠了……
話說這徐大少我連沒見過啊!他老子平調省政協。他老娘一年六個月。唉。我是不是最近善良了很多呢?
杜曉飛這狗才。有點官運才幾年?從不入流到副廳。而且是經檢局這麼肥地口子!我要跟他同時起跑。不下黑手地話。估計也沒這廝竄地速度快!不過他確實比區翔家和柴明貴兩人能幹得多啊。聽說他國慶要結婚。可惜我又沒空去。他老婆叫什麼?方衛紅!
陸南想起曾經和杜曉飛地約定。這幾年陸大富每年都給杜曉飛塞幾萬塊錢。過日子地米油面肉、煙酒禽蛋更是每月都送。杜曉飛是來者不拒。統統收下。
如果外人知道此事。或許還以為杜曉飛貪婪。但是陸南卻知道。杜曉飛地精明實在不在自己之下而扮豬吃老虎和仗勢欺人地水平。更是自己拍馬難及。
杜曉飛收陸家地財物。無非是讓陸南放心同時也傳達了一個信息。就是兩人地約定一直未忘。事實上陸南從側面瞭解。杜曉飛平時素以清廉著稱。他不收錢就能給人辦事卻不忌吃請。同時他千方百計能為手下謀福利自己一個子不拿!
不壞人財路。不破壞規矩。同時自己還能堅守底線。杜曉飛能不斷陞官。果然是有道理地!
同時,年節時,杜曉飛往領導處跑得勤快,送得也堅決、大方。他曾經和陸南聊過,經常一晚上開著小貨車跑四五家,每家扔兩箱酒十條煙,再加上肉禽蛋,少說有三四千塊錢。
一個年光送禮就要有一萬七八,再加上打發領導家孩子、孫子的紅包,二萬都遠遠不夠。
陸南明白,這就是現在中層幹部的悲哀!你不送可以,但不送的話以後的晉級、評優全部都成了浮雲。一個笑話說領導幹部記不清誰送了禮,但絕對記得誰沒送禮,已經很可以說明一些問題了。
而送禮的話,靠工資根本不夠!沒外水的話,夫妻兩一年不吃不喝,工資都未必夠過年時準備的年禮。雙方父母有點錢的,還能死皮賴臉要點,沒錢的就只能乾瞪眼!
這種情況下,無形中就逼迫中層要收禮,收下級的年禮,甚至是年金!這不代表中層可以脫離原罪,僅僅是說明這個現實社會的無奈。
食物鏈的上端,從來都公開反對送年禮,但是從來就沒有執行過!清廉的唯有自省,卻不敢壞人好事。舉報的話就等於得罪了整個官場,與所有人為敵的下場,是不言而喻的。
這,即是自古以來清官難做的原因。自保尚且招人忌恨,何望手握天子劍斬妖除魔?恐怕最先被除的就自己了!
陸南的思維發散得極遠,一時之間越想越離題千里。
「陸南,陸南!」講台上的朱訓教授推了推眼鏡,拿電子教鞭敲了敲桌面,「陸南同學,請你回答問題!」
邊上一位南京陸軍指揮學院的少校推了推陸南,悄悄指了指上面。陸南臉一紅,立即站了起來。
朱訓不滿地看了他一眼,他一直不知道這個名叫陸南的人為什麼會被總參如此重視,並且由矯雄飛中將親自插手安排進了這個班。從他授課以來看,這個名叫陸南的發言不積極,聽課也不認真,甚至連筆記都不做,完全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這讓治學嚴謹的老教授極為不滿。
「陸南你說說金融犯罪的一般規律。」
陸南撓撓頭,他確實沒聽課,「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朱訓一怔,他還從未見過如此皮厚的學生!心裡有點氣,卻並未發作只是語氣稍重地道:「不知道就應該用心聽講。你們這是我國針對目前國內國際複雜多變的金融環境,所培養的第一批金融衛士,如果不能掌握基礎的金融知識,瞭解金融犯罪的特質,又如何行使保衛我國金融環境的神聖使命呢?」
陸南一聽,更覺得莫名奇妙這似乎是杜曉飛這廝該學的啊!矯雄飛也真是腦殼有包,沒打招呼就把我扔這荒山裡啃窩頭!
「坐下吧!」朱訓重重一哼,轉身敲了敲牆上的白板,道:「大家注意,我再說一遍融犯罪的一般性和特殊性……」
陸南勉強豎著耳朵聽了幾分鐘,突然覺得這樣的**完全在誤人子弟,立即舉手道:「朱教授,我不同意你的看法!」
一語既出,滿室皆驚。
朱訓被這一聲突兀的質驚得差點扔掉了的中的教鞭,他愕然轉過頭,一見又是陸南,怒道:「陸南同學,你到底要說什麼?」
站起身旁若無人地道:「朱教授,請原諒我打斷但是我認為,你的說法不正確。」
朱訓手一抖,教鞭「啪」的落在講桌,他面上帶著惱怒的紅潮,拿起講桌上的書一摔,「這是鄙人編的教材,金融犯罪的特徵,是我根據管堂吾院士的理論推究而出,並且管堂吾院士也頗為認可。怎麼?你有什麼創新的理論拿來與我們共享?」
管堂吾是中國經濟學界的祖師參與了計劃經濟向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轉型的理論研究和國家政策設計,在國際經濟學界上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陸南名不見經傳,居然敢質疑泰山北斗的理論訓認為可笑之極,所以語句中多少帶了點譏諷怎麼符合他的大師身份。
陸南倒也沒計較這些,他前世自然是讀過管堂吾院士的書是他在當年就並不全盤認可管堂吾的理論,而且他精研多年現了管堂吾院士在經濟理論上,並不是樣樣精通。這些問題的暴露,是在國家金融改革後期才逐漸出現的。簡而言之,管堂吾院士的理論,是狹窄的、有局限性的,而且他在並不擅長的領域上是犯了錯的……
「朱教授,我無意冒犯您,也無意冒犯管院士。」陸南的態度讓朱訓心裡稍稍好受些,雖然他砸場子的行為頗不地道。他坐在籐椅上面無表情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國的經濟模,經歷了漫長的計劃經濟時代。在那個時代,全國一盤棋,物資統一調撥,生產多少、生產什麼也由國家統一安排,這種來源於前蘇聯的經濟模式,在當時一窮二白的中國,對於迅速集聚力量,打大的經濟戰,打硬仗上項目,是有著積極意義的,同時也是必要的,比如建設人民大會堂、人民廣場,比如全國水利興修大戰,比如葛洲壩水電站的建設以及治理黃河、淮河等大型工程,非舉全省,乃至全國之力不可。計劃經濟的特點,概括起來就是『高度集中、全部計劃』八個字。」
陸南說的都是大家耳目的東西,而且他說得細,說得透徹,語言也較為生動,學員們會心一笑,對陸南倒高看不少,尤其是朱訓教授,更是吃驚地瞪著眼,望著陸南。
「八十中期,我國經濟實力有了較大增長,全國工業佈局初步形成,輕工業、重工業和新興電子工業都有了一定規模,生產、銷售有了長足進步,幾十年的積累,為我們也培養了無數專人才,同時,高科技產業園區初現,而個體私營經濟越來越活躍,外資企業進入中國並發展迅速。這時,整個國家呈現出一種新的瓶頸期。國家控制手段單一,力度也呈逐年減弱態勢,何去何從,很多人都在思索,在討論。」
「鄧公一席,讓全國範圍的惑和不解統統消失。的確,現在討論我們國家姓資姓社,已經沒有必要。我們國家現在實行的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而這個提法實是有點花頭的。」
陸南見所有人的注意都轉到自己身上,笑著解釋道:「什麼叫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其實在我理解,就是在黨的領導和控制下的資本主義!社會主義有市場,資本主義有計劃,這本來不應該是論斷,而應該是一種勿庸討論的常態……」
「你憑什麼這樣說?」突一名少校舉手反駁南一瞧倒笑了,正好是自己同位,南京陸軍指揮學校的一名教官,名叫楊健。
「很簡單的道理,時我們國家還有不少人思想僵化,僵化到沒有一點主觀能動性。鄧公不解釋得清楚,他們連半點險都不敢冒,事事以不出框為好,故步自封、墨守成規,這與清季中國何其相似?鄧公不得已補充了這兩句事實上這句話的意思,基本上和『社會主義有壞人,資本主義有好人』一樣,是根本用不著討論的!我以最大的資本主義頭頭國家美國作例子,稍微瞭解一點美國社會和經濟的人都知道,美國實行聯邦制,各聯邦有高度自由,他們可以在不違反美國憲法的前提下,制定各自的法律。美國在建國初期就曾經就過這樣一件事某州殺人者要償命,而在另一州則僅需要受鞭刑或罰款即可。所以就有人要謀殺他人,而千方百計把這個人騙到謀殺罪不會被處死的州……」
台下發出驚呼,有人不信,更多的人卻在竊竊私語。陸南很高興看到這樣的情景,雖然他一直在跑題,但是他知道,說這些都是有必要的,他的目的,就是引發思考和討論而再自然而然地對一些已經形成定律和真理的條規產生懷疑,進而研究他。
「美國是如此的自由,而且他也一直標準民主。
但是國也有著高度集中、高度計劃的時期。在二戰中,美國政府曾經下令有汽車公司必須要改進、引進生產線,為國家生產坦克、步兵裝甲車、軍用吉普車和自行火炮。」
「此令一下然沒有一家公司反對,美國人民更認為是理所當然且在二戰後統計,這些汽車公司全部超額完成了訂單,他們付出的代價,是每家公司都幾乎停止了盈利。為什麼資本主義社會的計劃執行會如此順利?」陸南的話引起了大家的思考,他很快給出了答案。
「因為在普遍的自由之上,更有個國家利益至上的原則!任何人、任何組織、任何集團,在國家利益面前都必須無條件服從。我們是這樣,資本主義國家更是這樣!所以說,我們可以由計劃經濟轉型為市場經濟,並且我可以肯定,一旦國家需要,也絕對會在瞬間完全重歸計劃經濟的轉型,就像美國公司私人掏錢購買生產線為國家生產所需兵器裝備一樣!也就是我說的,計劃經濟和市場經濟本來就沒有鴻溝,只不過是經濟學的兩種狀態而已。他們應該天然互為補充,而不是互相排斥。相信大家也知道,既然我國在實行市場經濟,但是關鍵部門和系統,仍然是計劃經濟把持,並且短期肯定不會開放,比如軍工生產和國家稀缺礦藏的開採。」
陸南費了半天口舌,才說明了一個道理,但是看著台下人人面帶興奮之色,顯然是接受並消化了這個並不深的理論,陸南還是有很大的成就感。
「現在我們回到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概念上來。我剛剛說過,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是一種在黨的領導和控制下的資本主義狀態。很多人反感聽到資本主義這個詞,那我們先不說這個詞,而是換一方式來闡述。」
「金融,在很多人看來是資本主義的特徵,大腹便便的銀行家,叮噹作響的銀幣,以及豪華而莊重的銀行大廈,數不清的金融證券公司……其實這些在我們國家已經初現。金融更是任何一個國家立國伊始就要研究,要掌控的一種治國之術。早先,我
計劃經濟框架的設計者是陳雲,而後是姚依林、鄒家三人,無一不對經濟和金融極其內行的專家,在他們的治理下,國家計劃經濟井井有條,國家經濟生產運行井然有序。在他們之後得不提到,我們的總設計師鄧公,他雖然不是經濟專家,但是他在整個國家的宏觀金融控制和經濟運行上的敏銳和天才感覺,無人能及!」
朱訓長長的壽眉皺了起來,他驚訝於陸南對於經濟體制的熟悉驚訝於他對我國經濟掌門人的熟稔。這些,對於官場沉浮數十載的人或許不足為奇,偏偏他僅僅是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年青人!
「金融犯罪,自古已有,古今皆同!從偽造錢幣、有價證券,到後來的倒買倒賣證券、票據,金融犯罪的特點和方法一直在變。我之所以不同意朱教授的提法,不是因為他是錯的,而是因為他是不完整的!」
陸南繞了一大圈,終於講到正題自己都鬆了口氣,正覺得口乾舌躁時,朱訓招了招手,「你上來講,這有麥克風,有錄音機,大家聽得清楚些。」
靠!有麥克風還好說,有錄音機幹嘛?想抓我辮子啊?陸南慢慢走上講台,心裡卻有點忐忑。今天實有點衝動鳥!
好在,陸南很快整了情緒,幾秒內就理清了思路,調了調麥克風正要說話,朱訓把茶缸往前一推,低聲道:「初生牛犢,雛鳳清鳴,好,好!」
陸南灌了一大口茶,感激:沖朱教授點點頭:「金融犯罪,從小了說,貪污、受賄、合同詐騙屬於金融犯罪。而從大了說,股價操縱、期貨聯手做空做多甚至於衝擊一個國家的貨幣體系,擠兌、大量拋出黃金等硬通貨些也屬於金融犯罪。」
陸南道:「在座的各位師兄、學長,都是國家精英以我們自然不去討論那些小毛賊,而是著重說說後一種的大型金融犯罪。正因為這種金融犯罪的危害性極大,所以現在世界各國都在研究他,不遺餘力地打擊他。為什麼呢?因為金融犯罪專家和金融犯罪集團,他們作案無一不是驚天動地!因為他們的財富聚集起來,甚至超過了一些非洲窮國,有一個數據是索羅斯在1992年阻擊英的戰役中,他個人的基金投資不過1元,而他調動和被授權可以指揮的財富則高達這一數字的幾百倍。儘管英國方面向世界銀行貸款一萬億英,以阻止國際金融機構的瘋狂撕咬,但是在數倍於一萬億英鎊的國際金融機構的巨額買單下,英國政府所有的努力化為烏有!索羅斯在短短三個星期內,使英國英格蘭國家銀行損失了近三千億英鎊。」頓了一頓,陸南冰冷的聲音在教室裡重新響起:「折合人民幣,大概是五萬億元!」
一陣倒抽氣的聲音後,陸南又道:「索羅斯之所以能賺錢,並且讓英格蘭國家銀行損失慘重,一方面他是一個無與倫比的天才,另一方面他抓住了稍縱即逝的時機,一擊而中!」
「從理論上來說,他沒有反英國任何一條法律!但是他的行為卻被英格人切齒痛恨。我們國家將來也有可能引起國際金融狙擊手的覬~,如何評價他們的行為,又該如何應對,這才是我們該考慮的。」
金融犯罪的特點,是:來越沒有特點。金融犯罪專家們無孔不入,而他們的嗅覺遠遠比最資深的金融專家還要來得靈敏。陸南知道兩年後香港回歸所引發的股災事實上無論是香港還是中國,包括被牽連的韓國政府,都對此無可奈何。陸南也並不準備花精力阻止,他既做不到,也不會有人相信他,正所謂,人微言輕。
他所想補救的,過是讓更高層面考慮得完善一點,在制訂金融政策方面,多找找專家來研究,多找人推演攻擊。否則就會重演建行上市被人圈走一萬三千億元人民幣,順帶拿了20%股份的悲劇那可是陸南心中永遠的痛啊!
陸南越講越興奮,後面站累了,索性手拿麥克風,就那麼坐在講台邊上,與湧過來的同學交流。在朱訓的關注下,這些國內首批金融衛士完全忘記了最早時的議題。他們討論了一個又一個案例,分析得失,並在法律層面給予推理論證,甚至還興致勃勃地做起了紙上攻防戰。
陸南把朱教授的一大缸子茶喝得精光,再喝的時候已經儘是茶葉,他訕訕地回頭,衝著朱訓教授不好意思地晃了晃杯子。
朱訓微微搖頭,眼中卻是一片欣喜。
陸南毫無問地在整個學習班奠定自己的頭號金融專家的地位。其實他並不願意如此冒尖,但是他發現朱訓在講課中越來越脫離書本,講起了最新的金融理論,甚至主持討論新近發生金融案例時,也就釋然了。
時間本來就短,再讓學生吃冷飯,知識得不到更新,就實在划不來了。陸南知道,現在這個時代,更新最快的知識,一是金融,二是it。兩者都可以說是像光速一樣在發展,三年前的知識,或許就完全不適用了,更別說更早的知識,不是到了已經淘汰的邊緣,就是近乎謬誤,完全與現實脫節。
這一天剛剛上完課,陸南收拾了書本正準備回去給王蘭妹打電話。他可算是度日如年,成天掰著手指頭過日子。離開王蘭妹,陸南是一點也適應,沒有她親手做的早點,沒有她拿著毛巾靜靜站在廊下看自己打拳,沒有她繫著淡雅的藍格圍裙,把一碟碟菜端上桌,沒有她在夜間泡上一杯茶,輕手輕腳地送來,然後悄悄地坐在他身邊看他寫東西或者是看書……
陸南突然覺得有點恐慌。這算什麼?自己從來就沒想過要娶她,但是也從沒想過放她離開。就這麼不明不白過一輩子麼?陸南心裡最深處,為自己最愛的女人留一片天地,容不得半點玷污,但是對於王蘭妹這樣一個無慾無求,只知道靜靜守望的女人,陸南無論如何不想讓她受半分委屈,更無法想像她與別人結婚、生子……
走一步算一步吧!陸南只有用駝鳥心態來麻醉自己。
「陸南!」突然有人喊他,陸南一瞧,遠處有個軍人正在招手,似乎有點兒臉熟。立馬小步跑過去,掛著軍牌的奧迪車上下來了矯雄飛,他威嚴地看了陸南一眼,笑道:「一語驚四座,果然是專家啊!」
「沒什麼了∼」陸南知道他肯定瞭解了自己上次發彪的事,也沒在意,問道:「矯參謀長,有什麼指示?」
「滑頭滑腦!」矯雄飛當先而走,陸南心裡一直鬱悶,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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