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經營北洋 第171章 翅膀硬了 文 / 巡洋艦
「賣報！賣報！特大消息，太平洋艦隊擊沉俄艦留裡克號，清政府乘勝求和，歸國王大人領銜十三省總督聯名上書反對！」
北京寒冷的大街上，賣報的孩童賣力的跑動著，口中喊著足以令過往行人們駐足並掏錢買報紙的噱頭。
「太平洋艦隊是哪國的？」
「沒聽過呢！」
「這位先生，您買一份就知道了！」
「哪位王大人這麼牛？竟然把十三省總督給調動了。」
「這位爺，只需要三文錢，您買份報紙就什麼都知道了。」
王辰浩的一井電報，頓時在神州大地上刮起了一陣狂風。朝廷可以無視平民的呼聲，但如今王辰浩牽頭提出抗議，十三省督撫跟著唱和，這就不得不重視了。
北京軍機處，不論是王大臣還是漢大臣，都對著桌子上的一大疊電報發呆，頭疼的要命。
「各位，別都光顧著烤火，現在耳是火燒眉毛了。」
奕最急了，作為總理衙門大臣，他全權負責對俄談判。朝廷急於結束戰爭，因為龐大的戰爭軍費開支令朝廷吃不消。自八一宣戰開始，三個月以來，朝廷在全國做了戰爭動員，各省軍隊陸續開赴京畿和關外，各省的幾十所兵工廠開足馬力生產軍事物資，各省的財力幾乎全部轉移到軍備上去了，這使得清政府戶部背上了1引乙兩白銀的債務，這還不包括用來支付北洋陸軍的戰爭消耗。北洋陸軍八鎮自開戰後戰費已經激增至5千萬兩，這筆錢雖然暫時記在王辰浩的賬上，但朝廷也不是傻子一旦朝廷想要奪北洋陸軍，王辰浩肯定要跟朝廷翻舊賬的。因此，朝廷決定盡快結束戰爭，哪怕賠些錢給俄國人也不想繼續欠王辰浩的錢。
如今奕一方面得按照朝廷的指令跟俄國締結和約，另一方面還得頂著國內輿論的壓力，他本想盡快締結和約了事，但偏偏這個時候王辰浩帶頭抗議，並帶動了十幾個省的督撫聯名上書，迫使朝廷不得不重新考慮締結和約的事情。
「還能怎麼樣？火燒眉毛顧眼前唄！」
正在烤火的禮親王世鋒隨口一句，卻是道出了當前的處境。
漢大臣瞿鴻襟說道：「管他呢？咱們是奉旨意行事快點兒把合約簽了，這都到年底了，誰有功夫忙乎著打仗的事兒？」
剛毅歎口氣道：「這打了敗仗是個愁，老百姓罵咱們是草包。可打了勝仗也是個愁，太后和皇上要求盡快結束戰爭，可不賠錢給俄國人，這談判沒法進行，賠錢給俄國人，老百姓又罵咱們是賣國賊。現在僵持住了太后和皇上不表態，讓咱們看著辦下面堅決不讓步，這明擺著的事兒，咱們得背黑鍋了。」
慶親王奕固雙手插進袖子裡二郎神似的躺在椅子上，冷不丁的拋出一句話來。
「不好說，不好說啊！」
眾人頓時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這位慶親王是典型的尸位素餐。
世鋒說道：「要想不去背黑鍋也不是沒辦法，擺平那個王辰浩就行了！只要他不鬧騰了這事也就壓下去了。」
奕苦笑道：「你說的倒是輕巧！擺平王辰浩，誰去？你，我，還是他。」
奕瞅了一圈兒，沒人願意出頭。
瞿鴻譴抱怨道：「你說這個王辰浩是不是吃飽了撐得？剛回國不趕緊回家抱老婆孩子去，跟著瞎起什麼哄？」
奕固這時突然來了精神，說道：「還真別說我估麼著他肯定是吃飽了撐得。你想啊他這趟出洋可是弄了幾萬萬兩銀子，這小子現在可是財大氣粗，還沒怎麼著呢，只是發了封電報這就牽動了十三省督撫們給他撐腰，不得了！不得了！」
剛毅冷哼道：「這不明擺著的嗎？他現在是大大的財主一出手就整了一支艦隊回來，別說各省督撫們要巴結他，連朝廷現在都得忌憚他三分。」
奕回雙眼充滿錢「」的符號，羨慕的道：「幾萬萬兩銀子呢，換成銀票都砸死人呢！聽說這小子回來給上至皇上太后，下至文武百官們都準備了禮物，你說他這麼有錢會送咱們什麼禮物？」
世鋒說道：「肯定不會輕了！」
瞿鴻譴這時道：「可千萬被給咱們整個外國娘們回來，聽說他給自己弄了一個！」
幾個軍機大臣頓時跑題了。
「喂喂喂！說正事兒呢！」
奕相當不爽的咳嗽了幾下，眾人頓時噤聲。
世鋒安慰奕道：「別上火，他們愛誰折騰就讓他折騰去。上面問咱們，咱們就推到王辰浩和地方督撫們身上去。國民責問咱們，咱們就說一切等待上面決斷。聽簡單的事情，不要太費神兒了。」
奕說道：「這哪叫小事兒？關乎國家危亡！」
「拉倒吧！」奕功突然說道：「現在是咱們的軍隊佔上風，那個王辰浩不是能耐嗎？抗議嗎？就讓他去收拾爛攤子去，打贏了是咱們英明果斷，打敗了砍了他的腦袋便是。」
「說的好！」瞿鴻譴衝著奕勵豎起大拇指，稱讚道：「慶親王您這回可是英明了一回啊！」
世鋒點點頭，轉向奕道：「我說六王爺，這是個好辦法啊！咱們撂挑子，讓王辰浩出來折騰去，他不是國家大義掛在嘴邊嗎？正好讓他放放血。」
奕皺眉道：「使不得啊！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北洋八鎮唯王辰浩馬首是瞻，朝廷要收回來兵權都困難，好不容易把他打發到國外去了，如今若是再讓他重掌兵權，加上他的財力，朝廷還能制得住他嗎？」
世鋒冷笑了一聲，道：「六王爺咱大清現在的兵權不全都在地方督撫們手裡嗎？曾國藩、李鴻章、張之洞、左宗棠、劉坤一，把持兵權幾十年了，不是照樣兒在朝廷的控制當中嗎？再說了，您以前不也說這個王辰浩沒問題嗎？」
奕苦笑道：「那是以前！現在你再看看他已經富可敵國，自己都可以買一支艦隊了，加上北洋陸軍唯他馬首是瞻，這要是一不小心，可就是翻雲覆雨啊！」
奕浸染官場幾十年，如對於王辰浩的一系列動作已經有所察覺門然而，像他這樣對局勢洞若觀火的人放眼大清只有他和李鴻章二人而已」可惜李鴻章是站在王辰浩那邊的，其他人根本都想著如何從王辰浩身上撈銀子，哪有奕的遠見。
事實上，在奕召集眾人議事之前，禮親王世鋒和慶親王奕功就已經打好了底稿了。二人準備從王辰浩身上撈銀子，因此故意要把對俄戰事交給王辰浩處理，以便滿足王辰浩的野心，從而趁機跟王辰浩要好處。
而軍機大臣剛毅、漢大臣瞿鴻襟二人雖然之前沒有打過底稿，但是他們跟世鋒和奕固打交道不是一天兩天了」對方一個屁要表達什麼意思他們是一清二楚，因此他們二人心中也在盤算得罪王辰浩的代價和討好王辰浩的好處這二者之間的利弊，最終選擇跟著世鋒和奕功走，個人利益為先。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扯皮，奕不但無法說服其他幾個軍機大臣出謀劃策」反而在世鋒等人的誤導下，聯合起草奏折，請朝廷命王辰浩為對俄事務全權大臣，把這個棘手的事情交給王辰浩去處理。而他們自己即落得清閒，又能夠討得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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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軍機處的奏折遞交給光緒批示。
光緒同翁同su、李鴻藻等人商議，認為如果執意同俄國締結合約恐失信於天下，同時也會令十三省督撫封疆們不滿，更恐怕會激起民怨。
但不跟俄國締約，繼續戰爭的話，朝廷將要繼續支付高額戰爭軍費，而且如果俄國發動全面戰爭，後果也不堪設想。
翁同躲說道：「微臣以為軍機處讓王辰浩來處理對俄一切事物一事可以試一試！」
光緒皺眉道：「可這樣一來，王辰浩將重新掌握軍權，之前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翁同su解釋道：「啟稟皇上，眼下局勢令朝廷進退兩難。強行締約恐怕會得罪地方督撫封疆」失去軍心和民心，更會給海外孫文等亂黨提供宣傳的機會。但如果不賠錢給俄國人」恐怕死要面子的俄國人會繼續打下去，朝廷還得承擔巨額軍費。這些都是王辰浩惹出來的，解鈴還須繫鈴人，讓王辰浩處理對俄事務可以安撫國內輿論，他打也好，談也好，贏了是皇上英明神武的安排，輸了皇上就趁機砍了他的腦袋。
這樣王辰浩的北洋八鎮和太平洋艦隊都歸心朝廷，增加朝廷軍事力量。
同時，王辰浩的家產不下幾萬萬兩銀子，可以充作國庫。」
李鴻藻這時附喝道：「微臣以為翁大人所言甚是，不過眼下似乎北洋陸軍佔上風，打贏俄國人希望非常大。這個便宜不能讓王辰浩撿了去，微臣建議皇上給王辰浩定個期限，就以年底前結束戰爭為期。過期沒有解決就治他的罪。」
翁同su點點頭，贊同的說道：「此計甚好！距離年底不過一個月左右時間，俄軍再不濟也能堅持一個月。只要等到過期，便治王辰浩的罪，奪他的兵權和充公他的財產，然後皇上御駕親征，想必那時俄軍已經沒有還手之力了，皇上輕而易舉的打敗俄軍，從而控制軍權，進而調兵控制京畿防務，那時候太后恐怕就會將全部政權交還給皇上了。」
翁同su跟李鴻藻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光緒真正親政，拿回慈禧手裡的權利。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們二人可謂無所不用其極，光緒雖然覺得這樣對待王辰浩實在太過卑鄙，但最終他還是咬咬牙同意了。
「如此，朕就讓王辰浩擔任全權對俄事務大臣，兩位愛卿便去擬旨吧！」
翁同su跟李鴻藻於是領命下去擬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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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親王府，凝香郡主粗彤在她的閨房內同到訪的閨中密友莎琳娜正聊得高興。
「你今天看起來非常高興嗎？自打你進來，整個人笑的跟朵huā似的！」
粗彤見莎琳娜樣子知道她肯定碰上了十分高興的事情，於是有此一問，順便分享一下她的快樂。
莎琳娜得意的笑了笑，回答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那個傢伙回來了？」
「哪個傢伙？」
狂彤不明所以。
莎琳娜於是從懷裡拿出一份報紙，遞給赧彤，示意讓她看看。
粗彤帶著懷疑的眼神接過莎琳娜的報紙，打開一看，整個版面前是關於王辰浩的事情。
「朝廷卑躬屈膝打算求和，王辰浩大人牽頭抗議，十三省督撫封疆力挺。」
粗彤念了一遍報頭，又看了看下面的詳細內容，不由得莞爾一笑。
「這個王辰浩還真是神奇的緊，不論國內國外，就沒見他有消停過的時候。」
莎琳娜指著上面一行文字，說道：「看見沒？這混蛋已經到上海了，三天後回京述職！」
狂彤點點頭，再看向莎琳娜時，只見她的俏臉上已經佈滿了寒霜。
「都過去這麼久了，你不會還記仇吧？」
莎琳娜沒好氣的瞪了狂彤一眼，說道：「你還好意思說？虧我們還是好姊妹，你竟然幫著外人。上次若不是你把他放走了，看我怎麼修理他！」
狂彤見莎琳娜粉拳緊握，滿臉憤憤的樣子，於是淺淺一笑，說道：「那時你還在氣頭上，我真怕你一下子把他宰了，那可就鬧大了。」
莎琳娜哼了一聲，道：「我看是你故意護著他才對，有異性沒人性！」
粗彤翻翻白眼，無奈的道：「我可是為你好，那種事情怎麼能夠宣揚出去？女兒家的名節要緊，何況你還是堂堂的郡主，更是宮廷司儀第一女官，傳出去成何體統？」
莎琳娜道：「這次他回京述職，我定要讓他好看，非得教訓他一頓不可。否則姑奶奶這口氣就是嚥不下。」
狂彤笑道：「你怎麼修理他？他現在可是一品大員，還有爵位在身，身邊護衛無數，你根本近不了他身邊。我看你還是省省吧！」
莎琳娜神秘的笑了笑，突然問道：「上次是你放走了他，這次你得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