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經營北洋 第136章 舌戰夏宮 文 / 巡洋艦

    夏宮，又稱彼德宮，坐落在芬蘭灣南岸的森林中，距離聖彼得堡29公里。這座純巴洛克式建築群始建於1714年，其外貌簡樸莊重，內部裝飾華貴。俄國許多大型舞會、宮廷慶典等活動都在這裡舉行，尼古拉二世的加冕禮也將在此舉行。

    王辰浩和許景澄跟著宮廷禮儀官進入夏宮，並在上花園等候。

    尼古拉二世還沒有到，召見的也不止王辰浩一個人，各國公使和領事都在，還有俄國一些重要官員，所有人都在花園廣場等候，三三倆倆的在一起交談。王辰浩和許景澄也隨大流找個遮陽的樹蔭下呆著，觀看著周圍的人群和風景。

    左邊不遠處的花壇前有一支樂隊，正在演奏著俄羅斯帝國獨特的賴飛交響曲。右邊遠方就是夏宮的主要代表性建築大宮殿，大宮殿是一座雙層樓的宮殿。當年彼得大帝住在一樓，他的妻子葉卡捷琳娜一世（彼得大帝的第二個妻子）住在二樓。

    大宮殿前是被稱作大瀑布的噴泉群。有兩百多座浮雕和小雕像，幾十個噴泉及兩座梯形瀑布，給人的感覺如畫如夢。

    在噴泉群一個大半圓形水池的中央，聳立著大力士參孫和獅子搏鬥的雕像，這就是著名的隆姆松噴泉。噴泉附近聚集著一些貴婦人和小姐們，喜歡搭訕的一些男人左右恭維她們身前希望能夠牽手成功。那裡也是服務生們最忙的地方。

    王辰浩還不知道他自己是多麼的有影響力，他和許景澄剛過來便立即引起了幾乎所有人的主意。尤其是各國駐俄公使和領事們，這段時間王辰浩沒少跟他們打交道，對於政客們而言，他們已經把王辰浩當成了老朋友一樣。

    王辰浩跟許景澄沒說兩句話，便陸續有人過來打招呼攀談，有的則招手讓王辰浩過去，其中就有薩道義、魏地拉、阿馬多等人。不過這些人都比較有默契，他們三三倆倆的跟王辰浩打招呼，從中可以看出他們背後的國家關係。例如法國和德國領事是不會一塊出現在一起的。

    王辰浩同這些熟人一一交談個把分鐘，這時身邊過來幾個俄國人官員。看他們官階和級別都不小。許景澄則小聲告訴王辰浩一個是陸軍大臣阿列克塞耶夫，另一個海軍大臣亞歷山德羅維奇親王，他們身後的是騎兵上將尼古拉耶維奇，還有財政大臣維特，外交大臣羅拔諾夫。

    幾個俄國人來到王辰浩和許景澄跟前，上下打量著二人，他們認識許景澄，因此重點放在王辰浩身上，不過看他們的表情似乎來者不善。

    其中羅巴諾夫操著一口流利的中文先開口跟許景澄打招呼，接著轉向王辰浩：「這位就是清帝國派來的特使王大人吧，最近公務繁忙一直未能好好招待您，萬望海涵。」

    王辰浩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我這次周遊列國主要是見識一下歐洲的文明社會，英法德意等國的文明程度之高給我的印象極其深刻。相比其他國家，以貴國的文明程度，沒有斬殺或者拘禁我這個使臣，我覺得已經萬幸了，不敢再有其他奢望。」

    王辰浩話裡有話，在英法德意等國公使們面前故意抬高他們的文明先進，借此來貶低俄國，作為報復俄國方面這段時間對他的怠慢。

    薩道義等國公使們相互對視一眼，都感覺到了王辰浩的意思，紛紛靜等著看熱鬧。

    羅巴諾夫老成的笑了笑，說道：「特使大人真會開玩笑，偉大的斯拉夫人民在沙皇陛下的帶領下締造了富強、民主、文明的俄羅斯帝國，作為歐洲文明的一部分，俄羅斯文明耀眼閃亮。」

    自吹自擂，真是不要臉！

    王辰浩冷哼一聲，道：「貴國的文明真是讓人費解！您在國內民眾面前作秀，貴**隊卻是在佔我國土，對我國民燒殺搶掠！」

    羅拔若夫微笑道：「我們是想幫助貴國早日進入文明社會，雖然處理方式您可能不認同。但我相信不久的將來您就會明白我們的苦心的。」

    王辰浩冷冷的道：「貴國的這種文明不要也罷！還請貴國從我國退兵，就算我們要請人幫忙，也會找向英國、德國和美國那樣的強國文明幫忙，就不勞貴國了。」

    羅拔若夫的臉上永遠堆著笑容，對於王辰浩的問責，他能解釋就解釋一下，不好解釋的就推脫開。

    「特使閣下的請求我會轉達給帝國政府的，相信帝國政府會和貴國政府和平友好的處理好這件事的！」

    王辰浩被他氣得夠嗆，如果換個沒人的場合估計立馬動手揍他一頓。冷哼道：「貴國打著和平談判的旗號，暗地裡卻在向遠東調集大批軍隊，你們有何談判誠意？」

    羅巴諾夫頓時愣住，沒想到陸軍調動的事情已經被王辰浩知道了，而且對方也看出了他們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計謀。

    「竟有這等事情？」羅巴諾夫轉頭看向陸軍大臣阿列克塞耶夫，交換了一個眼神後才道：「對不起，我並不知情！」

    王辰浩氣得苦笑，該死的老傢伙，竟跟老子裝蒜。

    克塞耶夫這時哈哈一笑，出面說道：「不知道王大人是從哪聽到的消息，我現在就可以證實，向遠東調兵絕無此事。以帝國遠東陸軍的兵力和戰力，應付一些國家的不入流軍隊足夠了，何須增兵？」

    王辰浩雖然明白清軍戰力低下，在列強國家的軍隊面前屬於墊底兒的，但被人說不入流怎麼都不好受。

    「在面臨外敵入侵時，我中華兒女會誓死捍衛家園。甲午一戰，我陸軍表現欠佳，但知恥而後勇，我新建之北洋陸軍，革除舊軍隊只陋習，皆以最強之德國陸軍為訓練標準，裝備世界最先進的武器，戰力強大各國有目共睹，任何侵略軍都將付出沉重的代價。」

    克塞耶夫不屑的說道：「聽說王大人你只練成了一鎮新軍，我遠東精銳陸軍六萬有餘，兵力是你的五倍以上，你擋得住嗎？」

    王辰浩冷笑道：「說起來這還得多謝貴國派兵佔領我黑龍江省，國難當頭，全民皆兵，我北洋陸軍已經從一鎮擴充為八鎮。還請將軍你提醒貴國進入我國的那一師軍隊，我北洋陸軍的送客方式有些特別，要他們小心了。」

    克塞耶夫同樣冷笑，道：「八鎮新軍又如何？不過十萬人而已。我俄羅斯帝國常備軍就有150萬，動員令一下可徵召近千萬，你那新軍都不夠曬牙縫的！」

    王辰浩立即諷刺他道：「有道是兵馬調動糧草先行，貴國的重心在歐洲波羅的海，距離遠東萬里之遙，用於投送兵力的西伯利亞鐵路還未建成，貴**隊調往遠東靠步行得一年時間以上。就算你們數百萬大軍在遠東又如何？你們剛剛經歷俄土戰爭的巨大消耗，兵源恢復期也得十幾年時間，再加上國際銀虧危機對你們的影響，財政能不能跟上還是個問題。幾百萬大軍赴遠東作戰，半路上不是凍死就是餓死。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當上陸軍大臣的，這點軍事常識都不懂，真是讓我們大開眼界了。」

    「你！」克塞耶夫被王辰浩一頓數落，臉上青筋暴起，指著王辰浩卻說不出話來。他不是不知道這些軍事常識，只是他沒想到王辰浩在這方面看的如此透徹而已。

    周圍的各國公使們一個個的都強忍著不笑出聲來，但克塞耶夫身邊的這幾個沙俄要員們卻感到丟人，尷尬不已。

    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俄國海軍大臣亞歷山德羅維奇親王開口給克塞耶夫解圍，說道：「王大人在這裡逞一時之快又有何用？拋開陸上的實力差距不說，貴國的北洋水師已經被我遠東艦隊堵在了港口內不敢出來，貴國沒有了制海權，那漫長的海岸線可以任由我們海軍宰割。」

    王辰浩面不改色的說道：「那只是暫時的。我北洋水師堅守不出只是等待機會，貴國遠東艦隊實力雖然超過我北洋水師，但你們若敢分兵去襲擊我海岸線城市，定然被我海軍各個殲滅。我北洋水師依托要塞旅順、威海衛之有利地形，海陸結合足以抗衡你們海軍，保衛家園。」

    羅維奇冷笑道：「我遠東海軍只需要牽制住你們北洋水師即可，待海軍陸戰隊繞路登陸攻佔旅順和威海衛，則北洋水師就是甕中之鱉，必全軍覆沒。到那時，你還敢說保衛家園嗎？」

    王辰浩反駁道：「旅順和威海衛乃亞東最強要塞，內設強大要塞火力，豈是輕易能夠拿得下的？我國只需要堅守幾個月時間，到時候我率領我的私人僱傭艦隊回國參戰，同北洋水師兩相呼應，則海戰結矣！」

    羅維奇冷哼一聲，說道：「就你買的那幾艘破船豈能打敗我遠東艦隊？」

    王辰浩笑道：「我沒指望打敗貴國遠東艦隊，但自保足夠了！」

    羅維奇見王辰浩總是有話反駁他，不由得氣道：「你僱傭幾艘破船就想左右戰局，我們帝國海軍在波羅的海和黑海的戰艦多得是，你擋得住嗎？」

    王辰浩哼了一聲，嘲笑他道：「你的黑海艦隊能出來嗎？你那波羅的海艦隊是很強大，但要到遠東參戰估計得繞地球一圈吧？光航行也得一年半載，恐怕貴國的財政難以支撐這筆開支，但我們不同，我國地大物博，財力充沛，打個一兩年時間不成問題，我們耗得起。況且，等你們的波羅的海艦隊抵達遠東時，我們的新式戰列艦也服役了。據我所知，貴國還沒有可以對抗我國登雲級戰列艦的戰艦。」

    「你！」羅維奇也同克塞耶夫一樣，被王辰浩說得無言以對。

    俄國海軍部和陸軍部的兩個大臣先後在王辰浩那裡吃癟，使得俄國方面的其他大臣官員們大感丟人，尤其各國公使和領事都在，實在是沒面子。

    上花園盡頭的大宮殿二樓，沙皇尼古拉二世得知海陸軍兩個大臣在王辰浩面前丟了面子，頓時不悅。事實上，幾個俄國重臣同時出現在那不是偶然，而是尼古拉故意派去試探和刁難王辰浩的，目的就是要在各國公使和領事們面前殺殺王辰浩的威風，以及打擊清帝國的威嚴。

    如今計劃沒有成功，反而落了笑話給各國政要，尼古拉二世氣得摔了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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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章注1：清時期大部分省份行政區劃分不同於現代，此時黑龍江省和吉林省以整個松花江為界河，江北屬黑龍江，江南屬吉林，後文不再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