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13章 文 / 小桃花朵
第213章
司徒亮轉過身來,找謝居安喝酒了。謝居安卻瞇眼盯著老乞丐的一舉一動,感受到他身上若隱若現的殺意,轉視著他的雙手,指甲修得得整整齊齊的,便不動聲色地擠到司徒亮和老乞丐之間,暗中戒備。那老乞丐點了許久的菜,服務員越聽越心驚,點的這些菜,對這個酒樓來說,要費了一天的採購量,便遲疑地看了那倆個漂亮的年輕人,確定是不是有這麼多錢來付帳。
「還不快去!不會少了你的錢。」司徒亮酒喝到一半,見到服務員點完菜,依然逗留在包廂,沒來由地發起火來。「老人家,來喝些酒。」謝居安試探地問。「酒,好!」老乞丐一把抓了瓶,撥開瓶蓋,猛灌幾口後,大呼爽啊!似有他意瞧了謝居安一眼。不一會兒,菜陸續上來,擺得一桌滿滿,那老乞丐如餓鬼纏身,伸出髒手直接抓著,不斷地放到嘴,吃得泡沫亂濺,只一會兒掃了一大半。
司徒亮又喝了五瓶,開始犯困了,靠在椅子上,慢慢打起呼嚕,口中不知又在喃喃些什麼。老乞丐停下吃喝,打了飽隔,滿意拍拍自己的肚子,又倒了杯酒,在嘴裡咕嚕咕嚕著,嚥下了。謝居安靜靜地瞧著這個所謂老乞丐的一舉一動,見諸事皆了,向他抱拳道,「不知前輩是何方高人,今日龍游凡塵,晚輩有幸得見,還望前輩見示。」老乞丐畏縮的身子突然拔高了起來,大聲笑道,「後生可畏啊!」
「自你們踏入京城以後,我就注意到你們了。」老者的話讓謝居安無比震驚,一直以來自認為做得滴水不漏,卻落入別人的眼底。「前輩,您」「無須擔心,我只不過想見識下這暗界裡的新秀,哈哈,『華夏一點紅,殺人不留痕』。」老者雙目閃著睿智之光,「不過,你的所行並非無懈可擊。若我是司徒剛奇,必一舉擊殺掉司徒亮。那總殺令是死物,人才是決定的根本;沒了人,總殺令也是空的。可惜剛奇太注重於物慾,殺戈絕斷還是差上一籌,根本未入頂尖殺手之流。哎,要是無恨在的話,何須我這老頭子勞神。」「您是司徒縱橫,司徒爺爺麼?」謝居安大膽地問道。司徒縱橫點點頭後,來到司徒亮的身前,溺愛之態彰顯無遺。「司徒爺爺,您為何?」「為何放手讓他們去亂,是麼?」
司徒縱橫沒有轉身,看那挺拔的身材已有些佝僂,感慨地說,「盛極必衰乃自然界的規律,司徒家族自入暗界已有近千年,如今更穩居暗界第一把交椅,但它如千年老樹,若不忍痛斬些枝葉,必因遺留下來的過多沉坷,不堪重負,而垂垂老死。當今世界,主流已變,所謂亂世出英豪,司徒家族該是到了轉型的時候。」「更主要原因,當是新一代負起責任了。假若我這老頭子翹辮子了,他們處理不了的事,是否也要來挖墳請示?」謝居安細細琢磨著這些話,一時竟著了神。「要成為殺樓,乃至司徒家族的領頭人,不是那麼容易的。站在那個頂尖,要比其他人看得更遠,想得更多,有時甚至絕情寡義,所想所做一切為了家族。可惜現存的子孫輩,避於長輩餘蔭,安逸日久啦。」司徒縱橫暗歎著自己的家業後繼無人,「小亮,這次的試考失大過得,能頂著壓力守住祖訓,但為情所擾,行事魯莽,以至陷到如今這種被動的地步。俗話說,『凡事豫則立;不豫則廢。』你們沒有好好計劃,面對著對方的殺招,只能見招拆招,不思如何反制,未免過於消極。唉」謝居安被說得大汗涔涔,臉臊地低下頭,想起自己殺了司徒家族的人,抬頭說道,「司徒爺爺,我殺了小亮的三叔,需報仇的話,來找我就是。」
「你殺了剛心?呵呵!那是不可能的,他已經被我支開去做其他事。這麼跟你說吧,司徒家族的核心弟子,除了本人死後和樓主才辯認出真身,甚至連妻子都無法識其原本面目。」謝居安不可思議地望著司徒縱橫。「爺爺,爺爺您別走。」司徒亮在說著糊話,司徒縱橫唉了口氣,將司徒亮抱起,「走吧,你們將有得忙了。記住,我不會出手幫助你們,一切得靠你們自己。」
司徒縱橫從兜裡掏錢交給謝居安,結了帳,一同走出大眾酒樓,便坐上一部黑色轎車,馳出縣城,在郊外下了車。打發車走後,步行到一個雞犬相聞的平和小村。一踏入這個小村,村民們和善地與司徒縱橫掎招呼,看來人緣很好。推開這扇不上鎖的院門,跟著進去,謝居安看到院裡四處收拾得乾淨而整齊,生活起居一應用品,顯得簡單而樸素,到了這裡,如同回到謝家村的農家一般。
「來,抱著小亮。」司徒縱橫將爛醉如泥的司徒亮交給謝居安,獨自忙了起來。在院子裡,搭起一個不知何物所制的大鐵鍋,鐵鍋上架起一個腰高的蒸籠,往裡倒入井水,撒入不知名的藥粉。鍋底下的柴火已燒起來。「將小亮盤扶在籠中。」謝居安放下疑問,按著司徒縱橫的話做了,靜立一旁,見到司徒亮除了頭露在蒸籠蓋外面,身子都在蓋蒸籠內,鐵鍋底的柴火越來越旺。
活像清蒸魚一樣。謝居安這樣想著,有些怪異地看著還在扇火的司徒縱橫。一會兒後,蒸籠冒出縷縷的炊煙,司徒亮仍閉眼沉睡,隨著炊煙愈多愈濃,籠得司徒亮的時隱時現,鍋裡的水撲撲地開了。「啊,老兄!我的屁股著火了!」司徒亮不禁大叫,想要掙起身,卻被司徒縱橫摟住籠蓋。「還不過來幫忙,去去扇火!」謝居安聞言照做,仰著頭看那司徒亮在不住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