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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不知風雨幾時休 第四百六十二章 求你寵幸我 文 / 雨竹月影

    第四百六十二章求你寵幸我

    剛進六月,天氣還沒有說熱的讓人受不了,可是,她怎麼覺得出汗了呢?

    耳畔熱乎乎的,身上怎麼還有怪怪的壓力,沒有蓋重的被子啊?

    越來越不對勁,一個念頭竄進她的腦海:身邊有人?!

    她害怕了起來,原本不會害怕的,可是,經過白天的事,她不得不提高警惕!這個世道,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什麼人都有!要是以前,她怎麼會想到詠凝公主會用迷藥把她給弄暈了,然後帶給晉王?

    這是在宮裡,而且,這是在乾清宮,有好多的侍衛。

    侍衛?男人?!對了,快點醒過來,要是真有男人進到自己的屋裡,怎麼辦?

    她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可是眼睛還沒睜開,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香味就飄進了鼻子。她安心的微微笑了,轉過身蜷在他的懷中。

    「夢到什麼了?笑成這樣兒?」他攬住她,問道。

    她搖搖頭,只是跟他貼的更緊。

    「傻瓜!」

    她睜開眼,看見月光灑了進來,歎道「好像還不是很晚啊!」

    「都睡成這樣兒了,連時辰都不知道了?」他笑問。

    「睡覺就睡覺,誰沒事兒干去看時辰啊!」被他這麼一說,她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噯,往裡面兒點,這床這麼窄的,剛才差點沒被你給擠下去!」他推推她。

    「我又沒讓你來,」她故意沒好氣的對道,「別處的床寬敞,你就去唄!跑到我這裡來做什麼?」嘴上這麼說,卻還是慢慢地往床裡挪進去。

    「你這個小沒良心的,」見她給自己挪了空間出來,他便擠了過去,「偏偏就是心裡疼你,你倒是不領情!想讓我收拾你了,是不是?」說著便開始撓她。

    她以最快的速度坐起身,緊緊抱著雙臂,假慍道:「你若是再這樣,就走吧!我還想好好兒睡一覺呢!」

    他側著身子,似笑非笑地望著她,道:「真捨得我走?才不信呢!你這個人,嘴巴裡沒一句真話!」說著躺下身沒有再看她。

    本來想跟他生氣的,可是,月光太亮了,她看到了他臉上憂鬱的神情。他以為她看不見的,卻不知他的每一個表情都牽掛著她的心。

    她伸出手,握住他的,只是望著月光下的他,沉默不語。

    他輕輕拍拍她的手背,憐惜地問道:「今天累嗎?」她搖搖頭。

    「我,」

    「你,」

    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他微微笑了,坐起身,拉她靠在自己身旁,道:「你說吧!」

    她抬起頭望著他,他依舊微微笑著。

    「你不問我下午幹什麼去了嗎?」她問。

    「你要是想告訴我的話,我會聽的,我不能強迫你!」他把她胸前的長髮輕輕撩到背後,見她有些失落,他便笑道,「其實,我特別想知道!」

    「真的?」她露出孩子氣的委屈的神情,濃密的睫毛撲閃著,他微笑著重重點頭。

    「我,下午的時候,見了王爺!」說完了,她卻感覺到他的手在她身後停了一會兒,只是剎那間,她看見了他的眼中掠過一絲難以言明的感覺,可是,他卻很快就微笑著說道:「見他就見了,沒什麼!」

    她以為剛才自己的感覺只是瞬間的錯覺,卻又擔心他又多想,便說道:「我不知道公主要帶我去見他,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我就不會去了!」

    「都說了沒關係了,不要這副表情!」他抬起她的下巴,凝視著她。

    她的雙唇慢慢向他靠近,就在此時,他反身把她壓下,加深了這個由她開啟的吻。

    她閉上眼,任由自己的身子被愛人把弄。

    今夜的他,不像前些日子那樣溫柔,動作顯得有些粗野,似乎要把她揉碎一樣。

    他狠狠地咬噬著她柔嫩的肌膚,從她的玉頸一直往下,她緊閉雙目,一雙柔弱的雙手緊緊抓住床單。身體被他挑起熟悉的刺激之感,夾雜著肌膚被他噬掠的痛楚,這種奇妙的感覺讓她不知所從。可她終是抵不過身體的渴望,在他熟練的撩撥之下,她的自制力已經到達了極致。

    曼妙的身體在他的眼中扭動,他努力克制著自己的**,卻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臉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唰」的一聲,綢質的床帳就被他扯了一塊下來。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雙手就被他綁在一起,她張大眼睛望著他,可是,他根本不看她,就像上次她做的那樣,把她的手綁在了床欄上。

    原本瀕臨**崩陷的邊緣,現在突然清醒了。

    她盯著他,「放開我,放開我!」

    他覆上她的身,在她眼前做出個噓聲的動作,詭異地笑道:「寶貝,可別亂動哦!很好玩的!你要是不乖的話,腳,也會被綁起來的!」

    她有些驚恐的望著他,他說道:「上次,你不是玩的很好嗎?這次,換我來玩,怎麼樣?這樣才算是公平!」

    「不要——」她喊道。

    「噓,小聲點,你想把別人都喊到門口來參觀嗎?」他壞壞的笑著。

    她咬住嘴唇,閉上雙眼,身體承受著他帶來的一波又一波的興奮。

    看她的神情由先前的痛苦變為享受,她的身體也不再抗拒自己的挑弄,他滿意地笑了。

    許是聽見了他的笑聲,讓她更加窘了,側過臉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表情。

    他炙熱的雙唇,依舊在啃噬著她的每一寸肌膚,這是屬於他的領地,永遠都是他的。兩隻手在她的身上或掐或揉,每一次都讓她發出那令他瘋狂的聲音。

    可是,他似乎很是享受這種「折磨」她的過程,用手指挑動著她最後的防禦。在她的耳畔低語道:「玉兒,說,你想要什麼?快告訴我!」

    他的氣息那麼熱,伴隨著這樣的語言、這樣的聲音,讓她徹底淪陷。

    可是,她還是在堅持,緊緊咬住嘴唇,努力地搖頭,不願意,不願意在他的面前再次變成另一個人。

    他似乎很不滿意她的表現,用手指刺激著她最敏感的位置。

    「啊——」她喊了出來,身體開始更大幅度的扭動,肌膚上伸出的汗珠,有些都開始流了下去。

    「真是不乖!」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他薄弱的意志,手下卻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玉兒,還要堅持嗎?啊?快說啊!」他的語氣,似在懇求,又似在命令她。

    「我,啊,我不知道——」淚水從她的眼角湧出。

    「玉兒,求我,好嗎?好不好?」他現在真的是在哀求。

    哀求別人來求自己?唉,想什麼呢?

    淚眼朦朧中,她看到了他那被欲*望吞噬的雙目,終於啟齒道:「我求你,求你——」

    「求我什麼,玉兒?」他問道。

    「求,求你,求你寵幸我——」她的矜持,此刻轟然坍塌。

    他愣了一下神,就見她顫抖著抬高上身,在他的耳畔道「我求你,寵幸我吧!」她的眼神,是他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甚至她的嘴角還有一絲笑意。

    這就是他愛的那個女人,那個讓他無法自拔的女人,時常讓他看不清楚她的真面目!或許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越陷越深。

    她這最後的引*誘,讓他徹底放棄了之前的堅持。

    她恨他,為什麼他總是輕而易舉的就能讓自己投降?為什麼他總是讓自己深陷於他的愛*欲?可是,她更愛他,因為是他給了自己這人世間極*致的享受,給了自己最貼心的愛。

    木床發出吱吱的聲響,伴隨著她歡*愉的喊聲和他沉重的呼吸。

    月夜,如此靜悄悄,院子裡除了巡邏經過的禁軍,沒有一個人。

    更加不會有人聽到這個角落裡如此令人心跳的聲音。

    他一遍遍的呼喚著她的名字,將自己所有的憂慮和不安釋放在她的身上。

    汗水已經完全濕了頭髮,就連床單上,也是濕濕的汗漬。

    他啟動了那令她瘋狂的機關,因為過度的刺激,她想要弓起身,可是卻動彈不得,只能用自己的方法讓他也同樣的瘋狂。

    感覺到她不停地收縮,他壞笑道:「你竟然想到這麼玩?」說著便扯開了束縛著她手腕的綢帶,從她的身體裡退出。正在向欲*望之巔攀登,身體卻一下子變得空虛,她迷濛著雙目,身體被他扳過。

    知道他想要做什麼,她便乖乖地配合著他,雙手撐著床,雙膝跪在床上。

    「學乖了?」他又笑道,她只有把頭埋在枕間,任由他享用!

    她心裡突然想到這個詞,還沒有為此感到窘困,身體再次被他填滿。

    ——翊桓,我愛你,我愛你!

    她無數次的呼喚著,可是,即便是她不說出來,他也完全知道她的想法,因為,他也是一樣的······

    月光漸漸地退了出去,快到半夜了。

    她枕著他的胳膊偎依在他的胸前,潮濕的身體,還有那尚未平靜的心跳和呼吸,告訴他們方才有多麼瘋狂!

    「求你,寵幸我」,天哪,她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

    想著想著,她的臉又變得滾燙起來,此刻又聽見他的笑聲,以為他是在笑話自己,她生氣地轉過身去。

    他跟著轉過去,一隻手在她的胸前亂摸,笑問:「怎麼了?」

    她抓住他的手甩到身後,可是他又伸過來,還問「好玩兒嗎?」

    還怎麼回答?她又往床裡挪去,他又跟了過來。

    「你老跟著我幹什麼?」她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害羞和不滿。

    「不跟你,我還跟誰?」他笑道。

    可能是因為心虛的緣故,她現在一聽見他笑,心裡就止不住的打鼓,又往床裡挪。

    「還挪?你看哪裡有地方?再挪你就貼到牆上去好了!」他還是在笑。

    她也顧不得矜持,想要說他,可是一轉過身就迎上了他那雙微笑的眼睛,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想想方纔她的癲狂,再看看此刻她小兒女一般的神情,他幸福地擁住她,在她的額上輕輕一吻,說「玉兒,我真的好愛你」!

    本來還是感覺有些尷尬,他這句話讓她徹底拋棄了其他一切想法。

    從四年前那個夜晚開始,她的心,連同她的身體,今生就永遠只會屬於他一個人。原因很簡單,就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愛」!這場並不對等的戀愛,卻因為他們的坦誠變成了世間難覓的真情。或許世人並不理解他們,他們卻深陷於這場愛戀,不想抽身。

    她又想起了白天的事,不知他的心裡也是在想著同樣的事。

    「你說怪不怪,」他略帶自嘲的說,「以前你和他是夫妻,我卻從來都沒有過什麼內疚或是不安,或是嫉妒,」她抬眼望著他。

    「可是,今天下午,我的心亂了,我什麼都做不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我害怕你的心裡還有他,我害怕他隨便說說什麼你就,就,」他沒有說下去,凝視著懷中的愛人。

    「你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送我走?」她問道,想了一下,問道,「難道你早就知道公主要帶我去見王爺?」

    他苦笑了一下,說道:「看看詠凝的樣子我就知道了!她從小就只跟著五弟,五弟幹什麼她就跟著幹什麼,五弟上哪兒她就跟著上哪兒,要不然,她怎麼一點女孩子的樣子都沒有?」

    看來,什麼事都瞞不過他,什麼人都瞞不過他!

    「以前她那麼排斥你的,現在又突然跟你好,一切的根源都在五弟的身上。過兩天五弟就要南下了,詠凝自然會想辦法讓他見你!」

    她靠在他的胸前,柔聲道:「既然你都知道,又為什麼讓我去見他?」

    「因為,我不想干涉你的自由,不想你為了遷就我的感覺而做違背自己心意的事!」

    他的這句話,讓她的心頭一酸,熱淚就滾落了下來。

    他身上的汗已經干了,可是胸前又被她的淚水打濕。

    她抬起頭,靜靜地望著他,再次主動吻了他。

    ——神吶,謝謝你讓我今生遇上了他!

    第二天一大早,宮女翠縷和翠袖進來服侍語詩起床,她睡的太沉,她們叫了好幾次才把她從周公那裡喊了回來。

    醒過來,她才反應過來,昨晚他是在這裡的,而且,而且還——

    「啊——」翠縷叫了一聲,把語詩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怎麼了?有蟲子還是有老鼠?」語詩緊張地問道。

    翠袖道:「姑娘,瞧您說的,這兒怎麼會有那些嘛!這個翠縷,一天到晚就這樣大驚小怪的!」

    「不是,這帳子怎麼回事?怎麼被扯成這樣了?」翠縷道。

    「是啊,昨兒晚上還好好兒的!」翠袖也納悶地問了。

    語詩刷一下臉就紅了,支吾道:「破了就破了吧,換一個就是了。」說著,便讓她們給自己拿衣服過來。給她穿衣服的時候,兩個宮女就發現了她遍佈全身的深淺不一的印記,兩個人掩口而笑。

    「笑什麼?快些,再磨蹭就趕不上早朝了!」她覺得很不好意思,只好這麼說道。

    「是是是,」翠袖笑道,「姑娘,我們都盼著您早點晉位呢!」

    「晉位?晉什麼位?」語詩問道。

    翠袖笑而不語,翠縷年紀小些,便脫口而出:「晉位當娘娘啊!我們姐妹們還都在猜是什麼時候呢?」

    語詩很是害羞,假慍道:「以後別再想這些了,讓別處的人聽到就不好了!」

    翠縷低頭稱是,翠袖道:「姑娘,我們說的是真的!您早日晉位,我們好跟劉總管求情去跟著服侍您啊!」

    語詩笑道:「乾清宮不好嗎?在皇上身邊當差不比在後宮裡面兒好?」

    「乾清宮當然好了,」翠縷道,「萬歲爺脾氣好,又不怎麼說我們。可是,我們現在就是想要跟著姑娘去呢!」

    「既然皇上好,那你就留在這兒唄!把他哄好了,隨便給些賞賜不好嗎?」語詩道。

    翠袖給她梳著頭,道:「姑娘有所不知,乾清宮這邊兒可麻煩著呢!乾清宮的差最難當了,各處的人,沒有誰不盯著我們的。各宮裡,劉總管管的最嚴的就是這兒了,稍有差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劉總管也是為了皇上嘛!」語詩自己帶好帽子,「好好兒的,沒事兒,啊!」

    說罷,便咬了兩口棗泥糕就跑出屋子了,可是,剛一出門,她就差一點跌倒在地上。天哪,昨晚的後遺症,想到此,她又羞又惱。等進到乾清宮正殿,宮人說皇上正在東暖閣用早膳,她走了進去,看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竟然還邊吃邊和劉全說笑。她覺得自己下半身的神經都是繃緊的,走一步都很費勁,越看他越生氣,恨不得過去揍他,可是昨晚的情形又閃回腦海,臉頰微微泛紅,慢吞吞地挪了過去。

    真是沒出息,她恨透這樣的自己了!每每被他玩弄於鼓掌之間,可還是很喜歡那樣的感覺,真是沒出息到了極致!

    「哦!」他喊了一聲,「看你這麼急的,是不是什麼都沒吃啊?過來先吃點東西再過去!」

    哦,人家沒名字的嗎?自大的傢伙!

    人家都說皇帝是天底下最自大的人了,以前還不信,現在果然是如此!

    可是,他怎麼自大了?

    她越想越亂,就嘟囔著走了過去,坐到他旁邊的椅子上,正好多放了一套餐具。難道是他在這裡等著她?她看了他一眼,心裡總算是平衡了一些,微微笑了。

    「還在那兒傻笑什麼?你再這樣蘑菇,那幫大臣還不得把明德殿拆了?」他說道。

    真是的,剛剛還覺得他好,這會兒又擺架子!

    她生氣地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腳,他剛好在喝水,被她踢了一下,結果就嗆到了,劉全趕緊過去給他撫背,她卻裝出一副與自己無關的樣子慢悠悠地吃飯。他瞪了她一眼,擺手讓劉全帶人退出去。

    她見屋裡就剩下他們兩個了,又侷促不安起來。

    「幹什麼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踢我?」他質問道。

    「哪有!」她也不看他,擺出一副死不認賬的架勢。

    「我明白了,」他壞壞的笑道,湊近她盯著她,「是不是嫌昨晚綁的時間太短了?」

    她的臉噌的就紅了,轉過身去。

    「那今晚就綁的久一點,最好啊,」他站起身走到她身後,彎下腰盯著她含羞的面容,「最好把你的腳也綁上,看你還老實不老實?」

    「你——」對他怒目而視。

    「我什麼?」他也是不依不饒的,一不小心就看到領子裡她脖子上的印記,咧開嘴巴笑了,再也不說了,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她卻被弄得莫名其妙,木然地望著他。

    「要不你今天別去了,回屋再睡會兒?」他說道。

    「沒事兒,沒事兒,」她才不會讓他像剛才那樣嘲笑呢,卻問,「你,你還好吧!」

    「我有什麼不好的?」他笑道,「不信你檢查一下,看我的身體有沒有問題?」

    她瞪了他一眼,不理他。

    「你手上的那個,」他指指她的手腕,那上面分明還有昨晚被綁的印記,「你注意些,別讓別人看見了。」

    原來你知道丟人的!她心裡這麼想。

    卻聽他說「以後,我會注意的,不會再綁那麼緊了!」

    真是的,還要說!她真是想再踢他一腳,卻又害羞的低下頭。

    見她這樣害羞的表情,他無言地笑了。

    在一起那麼多次,她卻總還是這樣——

    真是可愛的小妻子!

    他如此想著,便通知劉全準備去明德殿早朝。

    這一天,他還和平常一樣的和大臣們商討國事,寫字看書,可是她卻有些心不在焉。他每每衝她微笑,就讓她覺得很羞澀,趕緊別過頭不看他,他就笑得更厲害了。

    這一天,她的心中也總是忐忑不安。早朝時看見了晉王,她就想起了昨天白天的事,再看看皇上,她就湧出一種罪惡感。那件事,她是選擇性的說的,並沒有全部告訴他,說實在的,她隱瞞的那部分,其實是最嚴重的。她不想對他隱瞞,可是又怕他多想,就只能先不說了。可是,不說的話,她又覺得對不起他。

    面對著如此深愛著自己的人,還要隱瞞嗎?

    可是,因為他如此珍愛自己,或許才會更加,更加在乎。

    她一整天就是這樣昏昏噩噩的,下午的時候覺得好累,可是偏偏又來了個不速之客!

    「皇兄,皇兄——」梁王大老遠的就喊著。

    此時,皇上在落雲閣讀書、納涼,語詩坐在一旁模仿他寫字。

    聽見弟弟的喊聲,皇上就面露愁容,歎道:「這個傢伙,怎麼隔三差五的就來搗亂!」語詩抬頭看了他一眼,微笑著站起身。

    「皇兄,我新近又寫了幾幅字,拿來和你共賞!」梁王果然是抱著幾幅卷軸就走了進來。

    「你能不能可憐可憐那些裱畫兒的人?老弄這些玩意兒過來,看過了又要扔掉,你這不是浪費人家的工夫嗎?」皇上哭喪著臉歎道,語詩看他的樣子就忍不住笑了,從梁王手中接過卷軸。

    梁王掃眼就看見她手腕上還沒有褪去的淤血,緊張地問道「姐姐,你的手,怎麼了?」

    她趕緊縮到袖子裡,道「沒什麼沒什麼,來看看你的字兒吧!」

    「怎麼會沒事兒呢?怎麼弄的啊?抹藥了沒有?」這傢伙還問個沒完沒了了,語詩越來越尷尬,看著皇上,他趕緊把梁王拉到一邊,想了一會兒才說「老跑來幹嘛?是不是覺得你沒差事,太清閒了?」

    梁王的注意力還在語詩手腕上的印記,突然被哥哥這麼一說,倒是有點蒙,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只是拿字兒過來讓你看看!」

    語詩這才把梁王帶來的三幅畫卷攤在書案上,弟兄兩個走過來,語詩把手卷在袖筒中藏起來。

    「這個麼,」皇上邊看邊說,「我發現你最近確實進步許多了!」

    梁王一聽就得意起來了,語詩看著他孩子氣的樣子無聲地笑了。

    「果然是非同凡響啊!」皇上讚道。

    「我早就說了,我稍微一練,效果馬上就出來了!」梁王美滋滋的說道。

    「那是當然的!」語詩也誇他。

    「不過呢,」皇上指著其中的兩幅說道,「這兩幅不行,你看,讓人看起來感覺有些,有些,」

    「怎麼了?」梁王順著哥哥指的方向看去,「感覺什麼?」他顯得有些緊張,語詩也看了過去。

    「你看啊,」皇上說道,「這兩幅,剛開始的這幾個字兒讓人感覺灑脫,可是到了後面,你看從這裡開始,就感覺你寫的有些拘謹,沒有放開,你自己看呢?」

    皇上閃開身體,梁王走近看著,又走遠一點觀賞。

    「你自己看看!」皇上說道。

    「果然啊,」梁王歎道,「我寫的時候怎麼就沒那種感覺呢?我覺得是一氣呵成寫出來的,並沒有被卡住的感覺!」

    「那倒是奇怪了!」皇上走過去,「如果你當時感覺沒問題的話,不應該讓人看著是這樣拘束的呀!」

    「看來啊,」梁王對著皇上笑道,「要說當今第一的書法家,除了皇兄,別人都不配!」

    語詩看著這弟兄兩個笑了。

    「你小子少來拍朕!」皇上笑道,「無事獻慇勤,你是不是想說什麼?」說著,便坐在擺在露台上的椅子上,從宮人的手中接過茶杯。

    「沒什麼,我能有什麼事呢?就是沒事兒干,想跟皇兄學著提高提高自己的書法而已!」梁王跟著坐到他身邊。

    「就你?」皇上露出不相信的表情,「以前怎麼不見你來?找你也不來,最近就老往這兒跑?」

    「翊昕有這個心也是好的呀,你又何必這麼說他呢!」語詩說道。

    「還是姐姐好,講義氣!」梁王對語詩笑著說道。

    「她就是這樣沒原則的替你講話!」皇上歎道,說著看了語詩一眼。

    「唉,你們弟兄兩個就在這兒扯吧!我才懶得理呢!」說罷,她就轉身到裡面的屋子裡躺著去了。

    見她進去了,皇上招手讓弟弟湊過來,梁王不解地側了身子靠了過去,沒想到一下子被哥哥勾住脖子。

    「臭小子,老來幹什麼?是不是來討打了?」皇上笑著,可是笑得那麼恐怖。

    「皇兄,難道你忘了那句話,『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姐姐是當世奇女子,我又是名揚天下的才子,我喜歡姐姐有錯兒嗎?」梁王倒是軟硬不吃。

    「你要朕說多少遍你才長點記性?」皇上警告道。

    「皇兄,你若是真的有心,就早些給她一個名分,省得別人在那兒胡思亂想!」梁王盯著哥哥的雙目,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皇上鬆開他,說道:「她答應過你五哥,一年之內不入後宮為妃!你讓朕有什麼辦法?硬生生的給她個封號,她肯定不會答應的!」

    梁王靠著椅背,望著眼前青翠的竹林,忽然轉過頭對哥哥說道:「皇兄,我有個很卑鄙的想法,說了,你可別揍我!」

    皇上側著身,支著腦袋望著弟弟,「說吧,不揍你!」

    梁王湊近他耳語一番,問道「這個怎麼樣?」

    皇上歎道:「我跟她說過了,她什麼都沒答應!看來,她是要守著那個承諾了!」

    「皇兄啊,你真是叫我失望,」梁王長歎道,「難得我還一直那麼崇拜你的!」

    皇上看了他一眼,不語。

    「那種事,你自己決定就好了!何況,她也想要有個孩子的,不是嗎?」梁王說道,「到時候真的有了,她一定不會怪你!我知道!」

    「呵,沒想到你小子壞主意還挺多的!」皇上笑了。

    梁王摸摸腦袋,笑嘻嘻地坐下來,道:「我也是看著你們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了,卻又這個樣子,有些看不下去了!」接著又說孩子氣的話,「看著你們這麼磨磨唧唧的,我實在是受不了!要不然,我才懶得管你們這閒事!」

    皇上看著弟弟寵溺的笑了。

    「皇兄,你還是得當心啊,五哥那個人,我就怕,怕他——」梁王看了看哥哥,「我怕這個一年之期,可能是五哥提的!」

    皇上點點頭:「朕也這麼想!」

    「五哥一定是摸準了姐姐對他的愧疚之情,所以才這麼說的!」梁王道,皇上點頭同意。

    梁王接著又說:「這件事他能逼著姐姐答應,那以後呢,以後萬一有什麼大事,怎麼辦?」他望著哥哥,「皇兄,不能不考慮以後啊!」

    皇上沉默不語。

    「我就怕一而再再而三的,事情越來越多,越來越大,她沒法拒絕,到時候就怕危急到皇兄你自己!」

    皇上沉思一會兒,拍拍弟弟的肩,含笑道:「她,有分寸的!」

    梁王歎口氣:「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皇上望著前方,可是,卻思考著更加遙遠的未來。

    晚上,皇上沒有回去乾清宮就寢,他說天氣好,想要等到夜裡看星星。

    沐浴之後,語詩走到臥室,卻沒看見他,便走到了外面,見他躺在露台的毯子上,就坐在他身邊,抬頭望著天。

    「星星亮嗎?我沒看出來!」她微笑道。

    「現在有月亮,等到後半夜就好了!」他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

    「我進去給你那條被子出來蓋上,要不然就著涼了!」她剛要起身,卻被他拉住了,她回頭望著他。

    「陪我躺會兒!」他微笑道,她便依言躺下身。

    「我以前也很喜歡看星星,」她說道,「躺在這裡,覺得天空離自己好近,好像一伸手就那碰到一樣!」說著,她朝天伸出手。

    他看著她孩子似的動作,露出幸福的笑容。

    「你知道嗎?我以前一直在觀察一顆星星,」她轉過身望著他,「那顆星星,會從很遙遠的地方來,向著月亮走近,等過了最近的那個位置,它又會越來越遠。然後,等到下個月,又會再次重複一遍。」

    她的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他看著看著也微微笑了。

    「等到那顆星星走近月亮的時候,它就是天空最亮的一顆星,別的星星在它面前都沒有了光彩!」

    她又望著夜空,歎道,「可惜,今晚看不到!」

    「那等到那顆星出現了,你再帶我一起看,好不好?」他問道。

    她衝著他點頭,又露出她那標誌性的笑容。

    他攬住她,無聲地笑了。

    「你看,你看,有一顆流星!」她喊了出來。

    「人家都說那是不吉利的,你看見了,反倒是這麼開心!」他歎道。

    「我不那麼想,」她解釋道,「我覺得見到流星才是最幸運的!因為它從我們眼前就出現那麼短短的一瞬,那一瞬間,它是那麼明亮,任何星星都黯淡無光。可是,過了那一瞬,就再也看不見了!」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不喜歡看見流星!」他說道,她不解地望著他。

    「太過短暫,有時候你還沒看清楚,它就從你眼前消失了!」他望著星空,「世間好多東西也是那樣,總是容易讓人錯過,錯過了,卻不知道今生會不會有第二次機會!」

    他凝視著她,柔聲道:「就像你我,錯過了那麼多次,等到追悔的時候,這條路又是那麼的艱難!」

    「如果讓我重新選擇,我一定要在第一次見到你之後就努力找到你,和你在一起!」

    她只是偎依在他的懷中,沉默不言。

    過了許久,聽見了青蛙的叫聲。

    「哦,忘了,等會兒帶你去個好玩兒的地方!」他又十分開心。

    「又是什麼?」她問道。

    「螢火蟲!」他興*奮地笑道。

    她驚訝的盯著他孩子似的笑容,旋即卻又微笑了。

    這就是她愛的人,他的一切真實的表情只在她的面前展現。

    夏天的夜晚,日落之後,特別是到了天黑的時候,就會發現那些一閃一閃的小飛蟲。

    他牽著她的手,走進了竹林深處,那裡,有一處水潭,老遠的,她就看見了一點點的亮光,興奮地抓著他的手跑了過去。

    這一隻隻小小的蟲子,好似墜落凡塵的星星一樣,一閃一閃的飛在他們的周圍。有的還貼著水面,慢慢又飛了起來。

    她伸出手,便有小蟲落在她的手上,還有的落在她的髮絲上、衣衫上。

    他站在一旁,環抱著雙臂,看著她被那一點點的亮光包圍,看著她幸福的笑顏,無聲地露出笑容。

    如果說螢火蟲是墜入凡塵的星星的話,那麼,在他的眼中,她就是那墜落塵世的仙子,而他,很幸運的愛上了她,並被她深愛著。

    如此想著,他走了過去,擁住她,微笑著問道:「美嗎?」

    她點頭,他又問:「你知道為什麼美嗎?」

    她搖頭,他微笑著說道:「因為有你,正是因為有了你,這一切才是最美的景象!」

    她偎依在他的胸前,含笑不語。

    「你怎麼會找到這個地方的?」她挽著他的胳膊,往回去走。

    「以前沒事兒就到處亂走,結果就發現了,不錯吧!」他說的挺平常的。

    「那,你以前和誰一起來過?」她望著他的側臉,問道。

    「問這個幹什麼?」他歪過頭看了她一眼,繼續慢慢往前走。

    「好奇而已!」她微笑道,「你不可能一個人來,一定是帶著誰一起的!說說嘛,都有誰?」

    「才不說呢,讓你找後賬嗎?我沒那麼傻!」他不懷好意地笑了。

    「我有那麼小心眼嗎?你就這麼小看我!」她說道,「還是說,有太美好的回憶,不願意讓我知道的?」

    「就你愛胡思亂想,哪有那麼多事的?」

    不管她怎麼問,他就是不說,這反倒讓她的心中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或許,或許那個人在他的心中太重要了,他只願一個人靜靜地懷念。

    躺在他的身邊,有時候就讓她覺得離他好遠,因為,她總是感覺他的身上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過往,不管那些故事是悲傷還是喜悅,她都想要和他一起分享。可是,似乎,他的人生當中和她相愛之前的那部分,與她完全無關一樣。

    經過昨夜的瘋*狂,他也是很累的吧!所以,今晚他就早早的入眠了,可是,她無法入睡。

    他們兩個人都有太多的過去,因為,在愛上他之前,她的人生似乎也與他無關。過去怎樣,真的會影響到現在,會影響到未來嗎?

    不知到了什麼時候,她也睡著了,夢裡,她似乎重新走到了那個飛滿螢火蟲的潭邊,看見了他,可是另一個人的面容她始終都看不清!她衝過去,想要把他從那個女人的身邊拉走,可是,他看不見她。

    她開始哭泣,她使勁搖著他的胳膊,在他面前不停地說話,可是,他看不見,也聽不見。淚水從她的夢裡,一直流到了夢境之外。

    他被她的抽泣聲嚇醒了,把她從夢境中喚回,安慰她,問她到底怎麼了?

    「翊桓,我不想你的心裡還有別人!」

    他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說,愣了一下,旋即又微笑道:「傻丫頭,別胡思亂想了!我的心裡,除了你,沒有任何人!這個,你還要我說多少遍?」

    「我不信!你騙我!」

    「你呀,為了這種沒有的事就哭成這樣!唉,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

    「可是,可是,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你!」她靠在他的懷中,喃喃道。

    「怎麼會呢?」他微笑著說,「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今生今世要在一起,來生來世,我們也要做夫妻的,難道你忘了?」

    她沒有否認,可是,她的心中總是在擔心!

    因為,愛的太深,總是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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