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曾經滄海難為水 第四百三十九章 沒事獻慇勤 文 / 雨竹月影

    第四百三十九章沒事獻慇勤

    卻說語詩被皇上叫到乾清宮一起吃午飯，心中滋味難說。

    她一進乾清宮大殿，劉全便帶著她進了東暖閣。皇上正躺在搖椅上讀書，身邊的地上放著兩個火盆，他時不時的伸出手在上面烤一下。聽見腳步聲，他頭也沒抬，以為又是誰來找他談事情，便問：「這次又什麼事？打起來了嗎？」

    她不說話，只是那樣站著，劉全趕緊稟奏道：「萬歲爺，是娘娘過來了！」

    「哪——」他可能是想說哪一個娘娘，一字還沒出口，抬眼一望竟是她，趕緊笑著改口道：「是你啊！」

    劉全便退了出去，東暖閣裡只留下他們兩個人。

    「不是說好不見的嗎？怎麼又忘了？」她責備道。

    「看你這個人，真是的，多少人想和我一起吃飯都沒有機會，你倒好，我難得請客，你卻怪我！」他嬉皮笑臉的。

    「好，我不識抬舉，你去請那些人好了！我就不奉陪了！」她假意生氣，他卻趕緊起身拉住她，求饒道：「好了好了，這麼小氣幹什麼？跟你鬧著玩兒呢！」

    她轉身看著他的笑容，又生不了氣了。他親親她的臉頰，道：「今日有事和你商量！」

    「我就知道，沒事獻慇勤，非——」她倏地一下紅了臉，沒再說出來，他卻大笑道：「你呀，就胡思亂想了！我哪裡那麼齷齪的？」

    她只是微笑著歎了口氣，他拉著她坐在火盆邊，憐惜道：「你怎麼穿這麼少？著涼了怎麼辦？外面又下雪了！」她的手的確是冰涼的，他握在自己的手心，道：「看看，手這麼冰的，萬一生了凍瘡呢？」

    她露出幸福的笑容，他卻突然抬起頭問她：「是不是給你的銀子太少了？」

    她最怕他這樣說，趕忙否認說自己只是早上出門太急，忘了加些衣裳而已。

    「你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故意讓我心疼嗎？」聽他這麼說，她只是傻乎乎的笑了，「還笑，你這個傻瓜！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人！」又問：「今天，還好吧！有沒有人為難你？」

    她搖搖頭，怎麼忍心告訴他，其實自己一直被人那樣奚落的？說了也是給他添麻煩，還不如就當什麼事都沒有一樣。也沒有接他的話，問：「你說要找我商量的，什麼事？」

    即便她不說，他怎麼會想像不到她遇到的事？見她不願意多說，便也放下了，心想，應該沒什麼嚴重的才對。便把兵部的那份奏章遞給她，說：「你看看，看完了，給我個主意！」

    她坐在炕沿上，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他拿著手帕幫她擦了擦，便坐在身旁。

    劉全進來問道「何時傳膳」，皇上便說「現在」！

    她一字一句認真的讀著，太監們端著飯菜進來了，放在長桌上，依次退去。

    「邊吃邊看吧！別把你餓著了！」皇上對她說道。

    「早就看完了！」她拿著奏章走到桌前，他拉開椅子讓她坐下，問：「怎麼想？」說完坐在她身邊的椅子上。

    「我覺得呢，阿布圖汗這麼做，也是窮途末路的選擇。他這些年被圍剿的已經沒有多強的力量了，這才去找吐蕃的支持！」她說道，他邊給她夾菜，邊點頭。

    「可是，吐蕃國主布迪貢的態度並不明晰。吐蕃與我朝一直沒有過大的衝突，兩國相安無事多年，按道理來說，他應該不會答應與阿布圖汗的結盟才對！」她喝一口熱奶。

    「還有呢？」他慢慢嚼著菜，望著她問道。

    「正常情況下，布迪貢贊普不會答應，可是，如果，如果出了意外，就——」她看著他。

    他深思，她夾起菜慢慢吃著，問「你怎麼想呢？」

    「戰事到了青海，布迪貢插手的可能性就增加了！」他飲了一口溫熱的牛奶，「如果在青海和吐蕃軍隊發生了衝突，吐蕃就有可能加入戰爭。我在想，能不能把吐蕃拉到咱們這邊兒來！」

    「如果能那樣最好，可是，你還記得嗎？」她凝視著他，「阿布圖汗和吐蕃一向交好，伊利卓阿達可汗在世時，回疆與吐蕃的往來頻繁，互為姻親。可汗去世後，阿布圖汗能和朝廷打這麼多年，誰知道吐蕃有沒有在背後支持？情況撲朔迷離，我覺得還真是得慎重！」

    他給她夾著菜，道：「早上在明德殿為了這件事差點沒打起來，就方纔，在這裡，他們又吵了起來！」她撲哧一下笑了。

    「那朝廷的意思呢？」她問。

    他便把情況跟她說了一遍，接著說道：「我讓他們都下去好好討論討論，等想周全了，再過來商量！」

    「你到底怎麼想的？」

    他歎了口氣，道：「每年那麼多錢都花在戰事上，我不想再打了！如何讓阿布圖歸順、讓布迪貢與我結盟，很困難！」

    她點點頭，說道「弱國無外交！」他訝異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