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朝漂泊難尋覓 第二百九十三章 總督面聖 文 / 雨竹月影

    第二百九十三章總督面聖

    第二天早上，唐繼海就進宮面聖去了。

    皇上在乾清宮見了他，問他為何東南戰事久拖不決？他只是向皇上請罪，並請求罷免他總督之職。

    皇上大怒道：「你以為撤了你的職，那些倭寇就沒了嗎？朕問你，為何這些年一直沒有將倭人全部殲滅？」

    唐繼海跪在地上，他也不能說是太師給自己授意的吧！只有將罪責全都攬到自己身上。

    皇上聽他如此，心想，果然不出所料！卻說道：「你是打算用自己來保什麼人呢，還是真把朕當了傻子？」

    唐繼海叩頭道：「臣萬死也不敢做如此之想！請皇上明鑒！」

    「朕知道你是個老實人，寧可自己被冤死了也不願拖別人下水。你說朕說的可在理？」皇上說道，唐繼海依舊是低著頭，他看不見皇上的神情，而皇上說這話也是極為平淡的。

    「臣，不敢妄測聖意！」唐繼海答道。

    「不敢？你還有什麼不敢的？」皇上冷冷地說道，「就任閩浙總督十幾年，你可曾把社稷百姓裝在心裡頭？養虎為患，任由倭寇欺辱殺戮我朝百姓，你可曾把自己當做是朝廷的官員？」

    「臣有罪啊，皇上！」唐繼海竟然老淚縱橫，「臣有負皇上重托，愧對蒼生啊！」

    唐繼海跪在金磚上不停地叩頭，皇上卻從御座上走下來，把他扶了起來，又把自己的帕子遞給他讓他擦乾眼淚，唐繼海驚詫不已，顫抖著接過皇上的手帕，就聽皇上說：「愛卿之才，朕知；愛卿之難，朕也知。」

    「皇上——」唐繼海顫抖著嘴唇，皇上止住了他的話，說道：「朕時常跟薛懷遠說，唐繼海是我朝難得的將才，抗倭之戰打成這個樣子，他是有過，但他也有難言之隱！」

    「皇上如此體恤下臣，臣之罪孽更加重了！」唐繼海望著年輕的皇上道。

    「你的難處，朕雖知，可是，你的罪卻不能免！如果朕就這樣寬待於你，今後天下官員誰還會為朝廷盡忠？」皇上盯著唐繼海。

    唐繼海跪在皇上面前，回道：「請皇上治臣死罪，以儆傚尤！」

    「唐繼海，」皇上坐回到御座上，對著地上跪著的人，鄭重的說道，「你記住，你是朕的臣子、朝廷的封疆大吏、閩浙兩省百姓的父母官，不是什麼人的私臣！」

    唐繼海低著頭聽著皇上的訓斥。

    「過去這十幾年的種種，朕先記著，只是，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皇上厲聲道。

    「臣請皇上治罪！」

    「你不要以為請罪就能救你自己！」皇上說道，

    「朕給你兩年的時間，一定要將倭寇全部趕出大陸，否則，一併重罰！」唐繼海突然覺得一陣耳鳴，簡直是不敢相信，皇上竟然還讓自己做閩浙總督，叩頭感恩道，「請皇上放心，臣就是肝腦塗地，也一定完成皇上的囑托，決不讓倭人為害我朝子民！」

    「好，你今日這話，可別再忘了，朕決不會忘！」

    「臣願在皇上面前立下軍令狀，如若不能達成，甘受國法處置！」唐繼海發誓道。

    「劉全，拿紙來！」

    劉全命人取來了一張黃色的淨皮紙，唐繼海很快就寫完了，呈給皇上御覽，皇上看後叫劉全收好了！唐繼海在皇上身邊垂手而立，心想：人人說皇上疏於朝政，卻不知如今也成了這般威嚴的君主！

    「你是不是覺得對不起太師？」皇上突然問了這一句，也沒看唐繼海。

    「臣不敢！太師對臣有知遇之恩，臣無以為報！」他剛說完，小心地抬眼看了皇上，卻見皇上似乎沒有什麼不悅，可是，他不能不小心，都說聖意難測，誰知道皇上會不會把他滅了九族？就接著說道：「太師是臣的恩人，皇上更是臣的主子！從今日起，臣心中唯有一事，那便是為我主鎮守海防，剿滅來犯之敵！」

    皇上聽了心裡不禁發笑，臉上卻仍是一副極為淡漠的神情，說道：「愛卿此言差矣，太師也是朕的臣子，你能記著他對你的知遇之恩，也說明你是個厚道的人。只不過，朕不喜歡臣子們心裡只記著私人之情，卻不念朕的恩典、朝廷的大計，你可明白？」

    「是，微臣謹記皇上教誨！」唐繼海跪在地上叩了頭，皇上讓他起了身，問道：「見過晉王了？」

    唐繼海今日是被皇上這樣一會兒天上一會兒地下給整的一身冷汗，這會兒又說道昨夜之事，沒想到皇上這麼快就知道了，那這天下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他戰戰兢兢的不知回答什麼，皇上卻給他解了圍：「你去見他也沒什麼錯，畢竟他現在是你的上級嘛！只是呢，做事可不能存的私心太多！有關東南戰局，明日你來紫宸殿跟內閣議一下！」

    唐繼海領旨，沒一會兒就退出了乾清宮，可是，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