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質本潔來還潔去 第二百六十九章 決意 文 / 雨竹月影

    第二百六十九章決意

    當晚，太師派了三子蔡效序前往薛府見了薛懷遠，向他轉交了蔡太師的親筆信，薛懷遠答應他明晚去太師府赴宴。

    薛懷遠知道，這個時候太師來請自己，必是為了那件事。多年的明爭暗鬥，到了這關鍵的時刻，太師會跟自己說什麼呢？第二天，入了夜之後，他坐著小轎去了太師府。他萬萬沒想到，太師竟然向他下跪，懇求他放蔡家人一條生路。曾經那麼不可一世的蔡太師，竟能做到這一步。不管是悲情演出還是真心表白，太師的舉動都大大出乎薛懷遠的預料。都是兩鬢斑白，都是執掌國家命運，卻因為堅持不同的道路，在朝堂上鬥爭了幾十年。

    蔡太師也知，自己走到今天這一步，基本上是自己咎由自取。薛懷遠知道，太師能給自己下跪，也是被迫如此。今日的太師，誰知會不會就是將來的自己呢？多少年來，歷朝歷代的官場上，上演了不知多少如此的劇目。今日的掘墓人，將來有一天就會被別人也埋在土裡。今夜這一幕，薛懷遠怕是再也忘不了了。

    太師跪在薛懷遠面前懇求他「照顧我的家人」，薛懷遠見狀，也不能說不答應，扶著顫抖的太師，說道：「太師放心，薛某今日答應了您，就不會反悔！請放心吧！」太師這才顫顫巍巍的起了身。

    薛懷遠坐在轎中回家，前車之鑒吶！他只有如此歎息！

    這日薛懷遠是沒想到太師會來這一招，晉王回到家裡，更沒想到崔玉貴告訴自己「王妃今日搬到皇澤寺去了」！晉王大怒道：「為何不早些稟報？」一邊說著一邊準備出門，崔玉貴攔道：「王爺，奴才有罪！王妃下了命令，奴才們不敢不從！這會兒就要關城門了，出不去了！」

    晉王根本不管，命謝英帶人備馬出城，說道：「本王要出城，看誰敢攔！」謝英等人已經牽著馬在門口等著王爺了，晉王躍馬而上，執鞭策馬而去，侍衛緊隨其後。崔玉貴帶著僕人站在院裡，不知道兩位主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夜幕下，晉王穿城而過，守城衛兵見是他，也不敢攔著，只好放行，晉王便帶著一行人直奔了皇澤寺。

    廟裡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眾僧就見晉王怒氣沖沖地衝了進來，他騎在馬上問道：「王妃在何處？」方丈跑了出來，行了禮，晉王也下了馬，問道：「至空大師，本王是來尋王妃的，不知她現在何處？」

    方丈道：「王妃就住在西院的廂房，王爺這邊請！」

    晉王馬鞭一揚，道：「不必了，本王自己去！」說罷，就朝著西院奔去。眾僧在那裡阿彌陀佛起來，至空大師歎息著搖搖頭，領著僧人們進了大殿。

    白天整理行李，入了夜，幾個丫鬟也都累了下去休息了，語詩坐在房裡躺在床上。突然，晉王推門而入，把她嚇了一大跳。

    門匡一下就開了，她驚得坐了起來，呼道：「王爺——」

    晉王一把拉起她，怒目而視：「回去，你究竟把我當什麼了？說都不說一聲就走？」

    她用力想要甩開他，他抓住她的雙肩，幾乎要捏碎了一樣，說道：「我什麼地方虧待你了，啊？你為何做這種事來報復我？」

    「我，沒有！」她搖頭，他用力太大，她疼得流出淚了。

    「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我也不願再提。我說過，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你跟他的過去，我都可以接受！可你，好好兒的跑到這裡來做什麼？難道和我在一起生活就那麼不能忍受嗎？」他使勁搖著她。

    「王爺，你，放手！」她流著淚說道。

    「回家，我再也不會放手了！容語詩，你不要考驗我的耐心！」他喝道。

    她沒有辦法，只好一口咬到他的胳膊上，他沒想到她會這樣，發愣之餘，手不自覺減弱了力量，她趁機躲到牆角，說道：「王爺，妾身並非想要做什麼，只想好好靜一靜，好好想一想！王爺，您難道不能靜下心來想一想嗎？您既然已經知道妾身做過對不起您的事，您又何必如此執著？」

    他緩緩走到她面前，凝望著她，苦笑道：「我也奇怪，明知你和他，卻還是這樣自欺欺人，以為你能回來！」

    她不解地望著他，問：「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麼，一聽說你走了，我就只想找到你！」他無奈的笑了，問道：「我，真的就沒有機會了嗎？」燭光映照著他的臉，那俊美的面龐，此刻卻堆滿了無助的神情。

    她靜靜地走近他，伸出雙臂，第一次擁住他，他先是一怔，旋即把她攬入懷中，不想鬆開。

    「您，還是忘了我吧！我的心，已經不可能再裝下第二個人了！」她微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