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質本潔來還潔去 第二百二十八章 苦命女子 文 / 雨竹月影

    第二百二十八章苦命女子

    肖貴妃對青蓮說出自己的懷疑，青蓮也覺得她說的沒錯。

    「如此一來，娘娘您更得小心了！前一陣子，為了宮裡的那些流言，劉總管不知抓了多少人去掌刑司拷問的。今兒出了這檔子事，萬歲爺還不得徹查呀！」青蓮道。

    「要查就讓他們查去，自然有人心虛！我怕那個做什麼？」肖貴妃道。

    這時，有個宮女進來稟報：「娘娘，晉王爺帶著王妃走了！」

    肖貴妃坐起身，道：「就這會兒嗎？不是說明兒才走嗎？怎麼這麼快？」又問：「有誰去送了沒有？」

    「淑妃娘娘帶著兩位公主，還有麗妃娘娘也去了慈寧宮！」

    「娘娘，那您——」青蓮問。

    肖貴妃又翻身躺下：「本宮身體有恙，你們就去跟她說一聲！」

    那小宮女領命退下了。

    「本宮沒淑妃她們那麼大度，自己個兒的男人被人家搶了，還去送她？本宮可不想做這等事！」

    過了一會兒，柳惠之來了。

    肖貴妃和他坐在永春宮的花園裡，青蓮等人在一旁伺候。

    「娘娘，哪裡不舒服？」他問。

    她歎了口氣，說道：「她走了，你見了嗎？」柳惠之點點頭。

    她苦笑道：「你說，我到底哪裡比不得她？皇上他怎麼就——」說著說著，眼淚就啪啪掉了下來，拿起絲帕沾了。他也不知該說什麼，只是聽著。

    「我也知道她好，可是，再好那也是別人的媳婦兒呀，是他的弟媳婦，他怎麼可以？」

    「平時偷偷摸摸的倒也罷了，今日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他就不知道忌諱一下的嗎？」

    她不停地說著，柳惠之只是聽著，一言不發。

    差不多苦也訴完了，她才問：「你怎麼不說話？」

    「娘娘想讓我說什麼？」他說道，「我只知道她是個不凡的女子，是個可憐人罷了！」

    「可憐？她哪裡可憐了？我知道，你心裡喜歡她，才這麼說的。她把皇上迷得暈頭轉向，連皇家的臉面都不要了，還說她可憐。我倒是不明白了！」她怪怨道。

    「我說她可憐，不是因為王爺對她的冷落，而是因為她為皇上犧牲了那麼多，卻什麼都得不到，還被人唾罵她。宮裡的娘娘們，和她相比，至少還有個名分吧，還能光明正大的爭皇上吧！可她呢，什麼都沒有，就只能走了！難道她不可憐嗎？」

    「她犧牲什麼了？」她問。

    「她，」話到嘴邊，他卻嚥了回去，這些事絕對不能說，否則語詩面臨的麻煩就更多了，「沒什麼，沒什麼。」他微微笑道。

    一看他這表情，她就知道他是在刻意隱瞞什麼，柳惠之這個人，要是不想說，任誰也拿他沒轍。她歎口氣，悵然道：「惠之，你說，皇上真的會把她納到後宮來嗎？」言罷，鳳眼盯著他，「跟我說實話，好嗎？」

    他沉吟片刻，站起身：「皇上會怎麼做，我不知道。可是，她是不會回來的！」

    她驚愕地站起身，走到他身旁，盯著他，一臉不相信的表情：「你，說的，可是真？」他望著她，點點頭。

    她乾笑著搖搖頭：「不可能，既然得了皇上的寵幸，怎麼會不入宮？」

    「因為她知道一旦入宮，皇上會面臨多麼巨大的輿論壓力。她寧可自己痛苦，也不會讓皇上為難！」他靜靜地說，肖貴妃依舊是不相信的神情，他接著說：「娘娘是不是不相信世上有這樣的人？其實，我也不信，但是，和她在一起相處久了，我才發現她就是這樣的。不戀富貴、不慕虛榮，不管別人如何對待自己，她只是堅持著自己的道路向前。就拿學醫這件事來說，其實對於她來講能有什麼用？還不如想著如何和晉王搞好關係，做自己的王妃享著福，何苦去受那份罪？當初我就是這麼想的，我以為她不能夠通過考試，可是她卻花了許多時間去複習，每天不單是要照顧老佛爺，還要讀書，那種苦，娘娘您是不會明白的。」

    「她能夠靜下心學知識，不理會周圍的世界有多麼浮躁；能夠放下身份，對下人們都極其友善。即便後來跟皇上在一起了，她也沒有因此目中無人，不會恃寵而驕。她明知皇上有對麼重視她，卻從未向皇上提過任何要求。為了皇上，她連自己的生命都可以不要，這些，世上真有多少人能做到？」他說道。

    肖貴妃呆坐在石凳上，他接著說：「是她親口告訴我的，她不會進宮這件事，我相信她！」

    她一臉木然地盯著他：「你，說的都是真的？」

    他點點頭：「我說過，她，不是那種貪慕虛榮的女子，卻是個苦命的女子！」

    肖貴妃沉默了，就柳惠之的瞭解，語詩真是那樣的人。她苦笑著搖搖頭，歎道：「走了一個，又來了一個更甚的！為什麼他就不能在我面前那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