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問君能有幾多愁 第一百四十九章 文 / 雨竹月影

    第一百四十九章

    自去年呼力卓可汗被冊封為德王以來，朝廷綜合各方的意見，於三月初派出了首任北庭將軍，建府烏里雅蘇臺，而蒙古大可汗的汗帳則設在庫倫。根據與蒙古使臣商談的結果，德王統管蒙古一切軍政事宜，北庭將軍作為朝廷的代表，協助德王對蒙古的管理。蒙古向朝廷上繳其稅收的一成，每年三月份，德王需率領各部可汗前往京城向皇上朝拜。除了烏里雅蘇臺，在蒙古其他地方，如庫倫、齊塔、克孜爾等地仿內地設置府衙，為北庭將軍府下屬機構。從這時開始，蒙古真正成為了中央朝廷的一部分。

    皇帝認為，蒙古不同於我華夏，不需以內地的標準來管理，主要還是堅持以當地人自治的原則，盡量不去破壞各部的和平。等到四月中旬時，北庭將軍上奏朝廷，報告了蒙古的詳情，並提出訓練兵馬、整頓軍備等建議。鑒於情勢的複雜，朝廷開始向烏里雅蘇臺派駐軍隊。

    烏里雅蘇臺是蒙古西部的重鎮，地理上距離回疆較近，可以協助回疆的防務。不過，如何處理回疆的問題，暫時還是後話了。

    實際上，針對北庭將軍府的設置，朝廷裡一直沒有停止爭論。雖說最終設置了將軍，可是如今移民實邊又要朝廷花費大筆錢財，很多官員就覺得沒有必要如此。朝議上，內閣就此向各部做過詳細的闡述，可是，真正要讓所有人都支持還是相當困難的。後來，皇上乾脆就說了一句「何必徒勞費神？遵旨即可！」連皇上都這麼說了，還能怎麼著？

    話說馬上就到五月初一，這是太后的誕辰。因為去年太后病重就沒有慶祝，自從過了冬天，太后身體好轉了許多，皇上就決定為太后的壽辰好好慶祝一番。官員們要上賀表，各地的王侯們要來敬獻禮物。

    到了這一天，從宮裡到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是張燈結綵，好不熱鬧！皇上為此還下旨特赦了一批犯人。各地王侯們也前後到達了京城。

    從早上開始，大臣們在皇極殿向太后恭賀，皇上賜宴，還有盛大的宮廷樂舞演出。高大宏偉的皇極殿，親歷了無數的宮廷爭鬥，見證了這個王朝從弱到強的艱辛歷程，今天，君臣同樂，全是為了這個一直在幕後支持朝廷、維護了朝廷安寧的女人。

    皇上和皇后陪著太后，以及參加慶典的眾臣，站在皇極殿的欄邊，觀看了禁軍和紅翎軍在殿前廣場的軍列表演。角樓和城牆上插著彩色的旗幟，還有那紫色的龍旗，都在迎風飄揚。太后望著宮外的京城，快50年了，她依稀看見當初坐著鳳轎進入宮城的自己，那是在推翻了先太子，將自己的丈夫推上皇位的時候；彷彿看見16年前，自己的兒子在元旦登上帝位的那刻。

    是呀，人生苦短，不知不覺間，她就已經有了白髮。她看著站在自己身旁的皇帝，欣慰地笑了。這萬里河山，就在他的手中，雄姿英發，談笑間，指點江山。這就是她的兒子，她用盡畢生精力培養的兒子，她的驕傲。

    為了太后的壽辰，晉王也快馬趕回了京城。這一天，他也是在的。

    在宴會上，語詩是坐在他身邊的，不知怎麼的，他發覺了她身上的變化，她似乎一直沉浸在一種無言的幸福之中。對自己，她還是那麼畢恭畢敬，全然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之情。可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一天就在一片歡樂祥和的氣氛中度過了。

    第二天，皇帝接見了各地的王侯，因為過年時太后生病，皇上就下旨讓他們別來了，等到太后壽辰時再來。他聽取了王侯們對於朝廷各項政策的意見，從他的一談一笑之間流露出的那種自信和豪氣，是他們不曾見過的。在他們的眼裡，當今天子還是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根本不懂得治國之道，如果沒有薛懷遠這個老狐狸撐著，這朝局還不知道亂成了什麼樣子！以前來面聖的時候，皇上只會和他們禮貌的寒暄幾句，至於他們對朝政想說點話，皇上就表現出一副極不耐煩的神情，有時會打起哈欠。可是，今年他怎麼變了？傳聞中說皇上在朝議時把各部的大人整得提心吊膽的，難道是真的？可是，他怎麼變成了這樣一個人呢？

    「你父親的身體怎樣？」皇上問起安陽王的世子。

    「稟陛下，父王近年來身體每況愈下，現在也就只能在府裡走動走動！」世子稟奏道。

    「哦！那你回去告訴你父王，就說讓他養好身體，有空了，多出去走走！要是需要什麼，就跟朕說！」皇上說道，「朕還想他養好身體，請他指教指教朕的劍術呢！」

    「臣代父王叩謝陛下恩典！」世子道。

    皇上便留下各位王侯在宮裡一起用餐，並說：「大家來一趟也不容易，就在京裡多住些日子！朕也好向諸位愛卿討教治國大計！」

    眾臣領命。

    第二天，皇上在教練場射箭，薛峰奉旨覲見。皇上拉弓射箭，薛峰在一旁為他捧著箭。

    「內衛那邊，現在整頓的怎麼樣了？」皇上問道，一鬆手，箭就飛了出去，正中紅心。

    薛峰把箭呈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