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為君哪得不傷悲 第一百二十章 題詩 文 / 雨竹月影
第一百二十章題詩
卻說語詩來到「絳雪齋」時皇上正在作畫,她便站在一旁欣賞。
這「絳雪齋」坐落在御花園的東北面,立於清寧河之上。分為南北兩部分,中間以屏風、簾和紗分開,是一種類似鴛鴦亭的構造。四周窗戶皆為落地窗,既是門也是窗,以五彩玻璃鑲嵌窗格。南部為一休閒場所,正對著岸邊的梅花林,擺著桌和凳,靠窗擺了一張長桌,正是皇上作畫之處。北面是皇上休息的地方,擺放著一張大床、書架等。
劉全給語詩一個手爐,她看著皇上專心致志的畫畫。忽然一陣風吹起,花瓣伴著雪花飛了起來,她走到廳外,伸出雙手想要抓住這漫天飛舞的花瓣。他看著她的笑靨,也幸福地笑了,放下手中的筆,走到她的身旁,摟住她的腰。她轉過頭衝他微笑著,他問道:「你這麼喜歡雪花嗎?」她點點頭。他把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笑問:「聽說你寫詩很好的,怎麼你不說呀?」
「都是別人說的,我還差得遠呢!」她答道。
他拉著她的手,進到房裡,把筆交給她:「來吧!我畫完了,你來題首詩!」她從他手中接過筆,望著窗外一片花海,思考片刻,在一張空白的紙上寫道:酣眠貪睡冰天時,出吐艷容展英姿。
他跟著吟道:「好作羞悅憐愛色,引來蜂蝶伴瘦肌。紅拂綠萼疏影舞,傲骨孤著寒霜衣。」只見她低著頭,提筆繼續寫道:仙人疑是瑤池品,獨佔人間第一香。
「好詩!」他讚道,她歪著腦袋看著他:「怕是會污了你的畫吧!」
「哪有!」他說道,「寫的很不錯!人人都把梅花稱為歲寒三友,是花中君子,沒想到在你的詩裡竟是如此可愛!」她笑而不語。「只不過,」他說道,「你看,這個『引來蜂蝶伴瘦肌』的『引』字改成『惹』字是不是更貼切一些呢?」
「惹來蜂蝶伴瘦肌?」她想了想,他盯著她,她笑道:「果真『惹』字要好許多!這個字,竟叫這花兒活了!」他看著她笑了,她又盯著自己的詩,說道:「只是,這個韻腳就出了差!」他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是最後一句的。
他卻笑道:「何必如此拘泥於形式呢?我缺覺得你這最後兩句是最佳,從古到今有幾人如此寫的?『仙人疑是瑤池品,獨佔人間第一香。』恰恰是提升了境界。只是,你為何說是『人間第一香』呢?比它香的花多得是啊!」
「因為,你看這寒天雪地裡,除了有梅花盛開,哪裡還見得著花的影子?現在正是正月,一年的開始,梅花此時盛開,不就是第一香的花麼?」她解釋道。
他聽著點點頭,笑道:「嗯,有道理!真是『獨佔人間第一香』!」他看著她:「說你是才女,果真名不虛傳!」她笑著低下頭,準備把筆放回,他卻說道:「把詩題到畫上呀!我這畫,有了你的詩,才有留下來的價值!」她便提起筆,在畫面右上角的空白處題上這首詩。
等到她題完詩,他就把自己的印章蓋在卷末。
「體元主人?」她問道,看著他,「為什麼是『體元主人』?」
「體元者,是人君以天地之元氣為本,常居正道以施政教。晉人杜預解『凡人君即位,欲其體元以居正,故不言一年一月也。』便是從此處得來的!」他莞爾道。
「原來如此!」她微笑著頷首。
「我的畫,加上你的詩,這才是最完美的!看來,以後畫畫的時候一定要你在旁邊題首詩才行!」他望著她笑道。
「是你笑話我了!」她含羞道,他將她摟在身旁,笑著親了親她的額頭。劉全等內侍看著也不無高興,皇上這樣幸福,也就是只有在她面前了!問皇上道:「主子,這會兒冷了,要不要把窗關上?」
皇上望著懷中的佳人,對劉全說道:「也好!」問語詩道:「去後面坐會兒?」她點點頭,他便拉著她來到北面的廳堂,坐在床邊,她坐在他的腿上,摟著他的脖子,低頭吻著他。
許久,他笑問:「幾天不見,想我了嗎?」她只是含笑不語,他伸出手,撫摸著她的面容,微微發燙,歎道:「要是你當初在『來鳳閣』的時候,我們就見面的話,該有多好!」她故意說道:「你當初不是看上秦美人她們幾個了嗎?眼裡哪還會有我?」
他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寵溺地笑道:「是你自己躲著不願見我,我哪裡知道你就在?」
「怎麼突然說這個?你不是昨晚就在秦美人那裡嗎?」她問。
「看來,我的什麼事你都知道!」
「那麼多人都盯著你,我想不知道都難!大家說來說去都是說你!」她說道。
他似有滿腹心事一般注視著她,她問他怎麼了?他握著她的手,答道:「母后最近總說我的孩子太少,說是要後宮多生幾個——」他還沒說完,她就低下頭,「怎麼了?」他問。
「沒什麼,你說吧!」她依舊低著頭。
「可是,我只想和你生孩子!」她一驚,抬起眼望著他,卻被他壓在床上。兩人盯著對方,看著對方眼裡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