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為君哪得不傷悲 第一百一十四章 歸順 文 / 雨竹月影
第一百一十四章歸順
過了初八，各衙門正式開始辦公，第一天兵部就收了來自西北的緊急軍報，原來是陝甘總督圖海有關回疆內亂的奏章。一年前，回疆伊利卓阿達可汗逝去，弟弟錫林汗和老可汗的兒子們為爭奪汗位而集結各自兵力打了起來，錫林汗請求陝甘總督圖海大帥協助。圖海向朝廷詢問該如何處置，年前內閣回復的公文裡說「審時度勢，靜觀其變」！
兵部向皇上稟奏之後，根據最新的進展，皇上和內閣商議認為有必要答應錫林汗的請求，並趁此機會將回疆收回朝廷。皇上御筆批示「如錫林汗願意歸順我朝，可助其奪回可汗之位。另：收復回疆！」
為了西北用兵之事，皇上與內閣重臣時常在紫宸殿討論到很晚。錫林汗曾幫助其兄長伊利卓阿達成為回疆各部公認的大可汗，並長期協助其處理政務，錫林汗在各王當中屬於有遠見的，曾力主回疆恢復與中央朝廷的友好往來，可是不被其他汗王們支持。他長期培植自己的力量，在如今奪位的各位當中是實力最強的。朝廷認為應該給予錫林汗物力和財力上的支持，而不該直接派兵支援。雖說現在戶部清帳還沒結束，可是依然撥出一部分資金給圖海，支持錫林汗。另外，皇上提議由晉王以督導軍情為名代表他前往西北，一方面可以瞭解回疆的實際情況，另一方面也可以查訪西北民情。然而，皇上的這個提議出乎各方的預料。
沒有人能夠知曉皇上的用意，不過，皇上卻說：「晉王已經歷練多年，入閣以來也是表現突出，堪當大用！」內閣討論之後認為，晉王身為聖上胞弟，此行必定能向西北各族展示聖上的仁愛之心，對於穩定邊疆大有裨益！因此，一場影響後世的西北之行就在紫宸殿敲定了：晉王在前，大張旗鼓地彰顯天朝的強盛富裕；圖海在後，將西北行轅的大軍移往蒙古西北和玉門關外，駐守在回疆南部的邊境上。但是有一個問題，回疆的春天直到四月份才能到來，在此之前，天山以北冰天雪地，根本無法用兵，天山以南的地區的情況好一些，內閣決議先幫助錫林汗收復南疆。只不過，這項軍事協助只有在錫林汗正式宣佈歸順朝廷之後才能生效，圖海根據內閣的部署已經在和錫林汗接洽商討具體事宜，待晉王到達之後，向錫林汗宣讀皇上的冊封詔書。詔令戶部在10日之內預備齊第一批物資，正月20日晉王正式啟程！
晉王要去西北了，雖說只是儀式上的事，太后也是為他高興，晉王終於正式走上舞台了！其實，晉王能夠被內閣接受，也是皇上力主的結果。此外，晉王和語詩的婚姻也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好處，他成為了士林派的「女婿」，「老丈人」還是支持他的。至於他和語詩之間的隔閡，並沒有影響到他和當權派的利益結合，何況，在外人看來，晉王夫妻之間的問題也是普通夫妻會碰上的，遲早都會解決，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這樣，肖家、晉王和士林派就成了朝中最為強大的勢力，將安國公府霍家和太師府薛家擠在了權利的邊緣。
事實上，很多人都不懂皇上為什麼會派晉王去？這對於皇上來說，是一個極為反常的決定！所有人都在思考，其中就包括容語詩。先前皇上將顧錦南調到宮裡時她就吃驚了一把，後來皇上自己告訴她這和她有關，那麼這次呢？
詠凝公主一直都和晉王是一條道兒上的，雖說此事也叫她高興，只是太出乎意料了，皇上怎麼會這樣？她第一個想起的就是容語詩，難道晉王真是通過老婆來達成此事的？怎麼會呢？她來到晉王府為哥哥慶賀的時候，也和丈夫提起過自己的疑問，駙馬認為她的懷疑也不無可能。
其實，薛懷遠也是為皇上的這個決定而意外，換做以前，哪怕是這種場面上的事，皇上也不會說頭一個就想到晉王。皇上最近是怎麼了？他是不會去和劉全討論這個問題的，因為有些事劉全也不會跟他講。他把薛峰叫到家裡來，薛峰從小就在皇上身邊，是皇上信賴的人。薛峰告訴伯父，皇上是變了！他問「為何」，薛峰只說「晉王妃」，他沒有說下去，他知道皇上對晉王妃的感情。薛懷遠一聽「晉王妃」這三個字，當時無法說出一個字，他想起第一次在容家見到的那個小姑娘，沒想到竟然——他笑了，說道：「老夫的眼光果真是沒有錯！」
薛峰見伯父笑了，就說道：「皇上這次真是動了真情，可是，這件事太棘手了，我看皇上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薛懷遠微笑著汲口茶，對薛峰說：「當初我一見到晉王妃就看出她是個不平凡的女人，原本只是想通過那樁婚事把晉王拉過來，沒想到她竟做成了一件這麼大的事！」薛峰問：「可是，皇上那邊？」
薛懷遠說道：「峰兒呀，你要記住，我們的主子永遠只有皇上一人！當今聖上，他將會成就千秋功業，我們做臣子的職責就是輔佐這樣的一位聖主！所以，對大業有益的，不管再難都要協助聖上！只有永遠跟著皇上走，沒有二心，才能保得住我們家，你明白嗎？」薛峰點點頭，應聲道：「大伯放心，峰兒謹記！」
薛懷遠叮囑道：「皇上必然會派人保護晉王妃，只是，你也要在暗中保護她。宮中情形複雜，太后又是個極為精明的人，我怕晉王妃會有不測！」薛峰點頭，丞相又說：「先前我聽劉總管說起這件事，聽他的意思，怕是皇上會有意留下晉王妃的孩子，如果她能為皇上生個皇子，很可能就是未來的太子，這對我們來說很重要！所以，你一定要關注這件事！保護皇上，保護龍脈，這就是你的責任！」薛峰卻問：「這個，太后那邊會有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