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人生若只如初見 第三章 容家 文 / 雨竹月影

    第三章容家()

    卻說語詩在徽山採藥時無意中救了身中蛇毒的崇德皇帝，皇帝派人暗中尋訪她，卻一直沒有找到。她不知道的是，他卻從來都沒有忘記她當初的微笑。

    語詩的大哥容浩清在隸屬於禁軍的飛騎營做文吏，主要是為長官處理日常文件。雖然官職卑微，卻是人緣極好，飛騎營官兵有時就會來他家裡喝酒，包括他的上級、飛騎營副統領顧錦南。禁軍包括內衛、神騎營、驍騎營和飛騎營，神騎營主要是負責皇帝的貼身安全工作，就是御前侍衛，其統領的職位向來是由禁軍統領兼任，目前是薛懷遠的侄子薛峰；驍騎營的職責是皇宮的防務，駐守內城，由禁軍副統領擔任其長官；飛騎營則是守衛外城，晉王現任飛騎營統領；相比這三營，內衛的職責就不是很清晰，內衛在禁軍只設立了一個衙門，至於他們都是誰、在哪裡、幹什麼，很少有人知道，因此，內衛就顯得十分神秘。據傳說，內衛只聽命於皇帝一人，職權極大，而且個個武功高強。

    容浩清雖然已經成家，可是並沒有和父母分開住，只是分在兩個院子裡。父親不過問他的事，但是只許他的朋友在他的那個院子裡玩。有時，他會叫妹妹過來幫忙招呼客人，其實他也想通過這種途徑讓語詩找到如意郎君。漸漸地，語詩的開朗和聰慧就吸引了顧錦南。他第一次來容浩清家裡時正好碰上語詩和大哥拌嘴，他就默默在一旁觀戰，沒想到這小丫頭挺有意思。他雖然官職比容浩清大出許多，可是兩人年紀相仿，相談甚歡，私下裡竟已兄弟相稱。語詩尊稱他為「顧統領」時，他卻說「既是浩清的妹妹，叫我顧大哥就行了！」容浩清和語詩都覺得不好，他卻如此堅持，語詩只好對他以大哥稱呼。語詩聽大哥介紹說顧錦南20歲就中了武探花，其父乃是駐守兩江的敬德候，最重要的是他至今未娶。論才能，他協助晉王管理飛騎營，深得晉王賞識。再看他身高九尺，儀表堂堂，相貌俊朗，穿著那身制服就更帥氣了。聽大哥那意思，顯然是想把妹妹介紹給長官。語詩卻好像不知哥哥的心思，對那顧錦南仍是以禮相待。

    顧錦南似乎也對語詩有興趣，經常會來容家，久而久之，容家人都知曉了他的心意，對他也是十分熱情。容浩清對父母說，顧統領家世清白、為人謙和、年輕有為，看來對妹妹也有心，不如就結了這門親事。只是，語詩的態度晦暗不明，好像沒有那個意思。說沒有的話也好像不太對，顧錦南約她出去玩的時候，她也會去。只是，兩人沒有太多話題可以談論。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良人？語詩不知道。

    除了容浩清的朋友來家裡玩，父親偶爾也有訪客，這夜，來到家裡的人竟然是當朝首輔薛懷遠。語詩不知道薛懷遠與父親的關係，不知道父親殿試時寫的那篇文章正是他和薛宰相結緣的楔子。容旭然當年的一篇《國殤》深得副主考薛懷遠的讚歎，薛懷遠向當時的天子、崇德皇帝的祖父強力推薦他，皇帝讀後也認為「文字流暢、用語犀利、字字句句直擊時弊，人才難得！」，應該給他狀元。怎奈當時的主考官、如今的皇后蔡婷娥的祖父認為「太平盛世，竟寫出這等文章抨擊朝政！」要從入圍名單上劃去容旭然的名字，卻在薛懷遠的強力反對下失敗。殿試之後，容旭然中了進士。只不過因為這件事，在蔡氏任相期間，容旭然始終得不到重用，只在翰林院任小吏。

    語詩更加不知道父親曾在蔡氏任相時參與了薛懷遠秘密的「人才儲備計劃」，就是每年從新中進士中挑選一些人安排在中央各部司及地方，文武皆有。這個計劃是薛懷遠等人為了實施改革朝廷的目標而開始的，具體只有核心層的人知曉，從崇德皇帝的祖父時期開始一直到現在，當然這是在皇帝的同意之下進行的。有些人已經進入到各個部門的核心權力層了，有些人還在「潛水」，有些人在明，有些在暗。作為皇帝來講，這個計劃會輔助他完成千秋功業，也有可能會架空他的權利。但是，崇德皇帝和先帝手裡握有這份名單，薛懷遠如此做，一是向皇帝表明自己絕沒有結黨營私，二是希望皇帝能在自己死後繼續掌握這些人。在先帝奪取太子之位的鬥爭中，這些人起了重要的作用，可以說，沒有他們的支持，先帝是不可能當上太子的，更不可能在第二年就登基稱帝。名單上的人和內衛一樣，都充滿了神秘色彩。

    從先帝時開始，朝廷就開始了以「強盛國家、減輕百姓負擔」為主旨的改革，但是因為朝中派系林立，改革很難進行，因此直到現在都收效不明顯。雖說薛懷遠自先帝登基時就替代了蔡氏，位及人臣，但是蔡氏畢竟兩代為相，門生故吏遍及天下，薛懷遠一派想要徹底取代蔡氏還不是那麼容易。因此，在崇德皇帝的婚事上，薛懷遠便和太后商議共同決定立蔡氏婷娥為後，以拉攏蔡氏集團。

    容旭然在翰林院任職後，即便是在薛懷遠一派掌權時也未能共同富貴，他屬於「潛水」的那種。於是，人們很快就忘記了他當年那篇引起爭論的文章，忘記了薛懷遠也賞識他的才幹，忘記了他也是那一派的人。不過，崇德皇帝被立為太子之後，容旭然就奉命為太子和晉王講授過一年的功課，之後，又回到翰林院去了。

    薛懷遠從來都沒有來過容旭然家裡，這夜的突然造訪令容家人深感意外。他和容旭然在書房裡談了很久，兩人極其神秘，就連語詩的母親進去奉茶都被阻止了。語詩站在院中，很是奇怪當朝宰相為什麼會突然來自己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