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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二百零九章 迂迴上 文 / 獨眼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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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九章迂迴

    安惠院再一次進入了長考當中,顯然沒有答應下來的意思,惹得眾人都有點心焦,可是客人沒有動彈,作為主人的也不好趕人,就這樣耗著,反正他們都已經吃過早餐了,不餓。[本書來源安惠院正要開口話,卻聽到岸本城下遠遠地就傳來:「大捷!大捷!粒根經允坐鎮西山城運籌帷幄,迫使西山城內亂開城投降,今晨大破殘敵,宮景盛隻身逃亡,零傷亡,零傷亡!」

    巖瀨五郎破嗓門的聲音一路吼叫著向著岸本城趕來。

    客廳內一片安靜,靜得如同在守靈一般,每一個人都聽清楚了巖瀨五郎的喊話聲,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夠及時反應過來他到底了些什麼。靜悄悄的,所有人都沉默著,他們這時候已經明白過來,眾人玩味似的瞧向了陷入呆滯中的安惠院。

    匡噹一聲,安惠院整個人搖搖欲墜,耳中嗡嗡直響,只有方纔的那句話在耳邊響著:粒根經允坐鎮西山城運籌帷幄,迫使西山城內亂開城投降,今晨大破殘敵,宮景盛隻身逃亡,零傷亡,零傷亡!

    剛剛安惠院還在想著如何堅守西山城的方法讓伊達家妥協,使得宮景盛獲得最大的利益,只要拖延十天半個月時間,毛利氏和三村氏聯軍就能夠在備中國獲得更大的利益,到時候伊達家定然會脫身離開,簽訂對於宮景盛有利的協議有非常大的可能。哪裡想到一道晴天霹靂瞬間讓他站立不穩,西山城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內訌迫使宮景盛隻身逃亡,西山城開城,他一下子失去了所有談判的籌碼。

    現在宮景盛也是生死未明,一旦宮景盛死於非命,安惠院數年的心血就將全部付諸東流,一下子感到了壓力異常的沉重,他突然感覺眼前一片鮮紅,如同看到了許許多多被他殺死的人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晃來晃去。

    他們好像在什麼,但是安惠院卻是什麼也聽不清楚。

    聽不清楚,看不明白,頭又昏得厲害,安惠院突然感到心中一陣煩躁,用力的想要推開人影,可是下一刻,他感到了一股熱血從心頭湧上喉嚨,「啊」得一聲,一口黑血吐了出來,臉色發白,深深的喘著粗氣。

    政衡沒有動,片山盛長咧著嘴巴笑容沒有閉上,吉岡政秀玩味的瞧著吐著濁血的安惠院,倒是巖高大藏移動了兩步,道:「安惠院,當心!」著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他曾經與安惠院有過一面之緣,現在能夠上來安慰一句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政衡看著喘著粗氣緩過勁來的安惠院,道:「沒有想到西山城會在如此壓力下內訌倒是讓我大大的意料之外,彌二郎,你帶上一隊人馬上前往五品岳城通知朝倉經國嚴查來往人員,定要將宮景盛帶來,嗯,還請政秀派遣幾名認識宮景盛的家臣一同前往。」

    松島彌二郎和吉岡政秀應了一聲,瞥了一眼還沒有緩過來的安惠院,匆匆離開。

    安惠院想要站起來,雙腿麻軟實在是站不起來,動了一下又有點暈頭轉向發現不了前後左右,突然聽到政衡的命令聲音,臉色發青。

    巖瀨五郎已經進得客廳,拜倒在地,跪道:「殿下,粒根經允運籌帷幄,迫使西山城內亂開城投降,今晨在城外大破殘敵,宮景盛隻身逃亡,擒獲了宮景盛的嫡子宮太郎信盛,還有他的正室夫人以及兩房側室夫人,現在正押送途中,臣下先前來報喜,押送隊伍不時就至。」

    政衡愣了一下,道:「得詳細一些,西山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萬萬沒有想到西山城會以這種方式佔領,本以為佔據堅固的西山城必然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和時間,已經做好了用來交易的籌碼,他又是送信又是送首級就是想要迫使宮景盛沒有信心再堅持守下去,用西山城來交換他們的安全。剛剛政衡雖然得咄咄逼人,其實只是外表凶狠罷了,一旦逼急了的話兔子急了要咬人的時候他也會妥協的。

    哪裡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西山城破了,還破得如此乾脆利落,讓人難以想像,從安惠院的作態看他也是難以想像。

    巖瀨五郎顯然已經得到了準確的消息,扯著嗓子叫了起來:「啟稟殿下,據幾名開城投降的降將坦白,其實是昨夜宮景盛想要帶著眾人逃離西山城,便與一些不肯離開西山城的家臣起了衝突,後來又看到了宮盛秀的首級,一下子人心惶惶不可終日,內部便亂了起來,本來宮景盛已經安撫下了眾人。哪裡想到一早起來便不見了一個叫做安惠院的人,他們那安惠院是宮景盛的軍師,是頂頂要緊的人物,安惠院不見了,西山城的人們認為是宮景盛欺瞞損害了他們的利益,宮景盛更是出了昏招斬殺了一名帶頭鬧事的武士,這一下捅了馬蜂窩鬧將起來,宮景盛帶著四五十人逃了出來,西山城便開城投降,粒根經允率領眾人追殺宮景盛,……慘敗之後,俘虜了大部分人,其中就包括了宮景盛的嫡子和他的幾房妻妾,宮景盛隻身逃亡!臣下就是先行一步前來報捷的。」

    巖瀨五郎完嘀咕了一句「這個安惠院也真是的,就算是要離開也要秘密離開,竟然大張旗鼓的走,還只認為是宮景盛的智囊軍師,害人害己嘛?!」

    害人害己的安惠院,政衡的目光瞧向了已經癱坐一旁的安惠院,玩味的笑了一笑。安惠院沒有聽清楚巖瀨五郎前面的話語,倒是聽到了最後的一句嘀咕聲,指著巖瀨五郎恨恨的著:「你……你……」

    巖瀨五郎不認識安惠院,看到這個慘白著臉的老頭指著他的鼻子著什麼,抓了抓頭髮,問道:「殿下,這個死老頭是誰啊,話也不清楚。」

    安惠院聽到巖瀨五郎的戲謔,他的視野突然完全黑了下來,一下子栽倒在地,雙眼緊閉,嘴巴微張,從嘴角不停的流著口水出來。巖瀨五郎嚇了一跳,忙道:「這不是臣下的錯,臣沒有嚇他。」

    政衡微微搖了搖頭,道:「你知道他是誰嘛?!他就是你口中的那個死老頭,現在看來真的要變成死老頭了。」看著老邁的安惠院如同死狗一樣歪倒在地上苟延殘喘,政衡沒有笑出來,也沒有繼續笑話,搖著頭道:「五郎,扶他下去,告訴政秀好生照料他,雖然他並不是伊達家的人,可是畢竟是在伊達家中倒下的,盡人事聽天命吧!」

    巖瀨五郎應了一聲,隨即吩咐兩名侍從扶起安惠院走了下去。

    片山盛長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張嘴流涎的安惠院,搖頭歎息了一聲,道:「安惠院算是完了,得了風疾,是沒有辦法醫治了。」

    政衡不懂得醫術,但是中風這個病還是看得出來的,他前世有幾個親戚也是中了風。在他看來,安惠院的這副模樣,多半是腦袋裡爆了血管,中了風。在政衡前世的時候,他的幾個親戚雖然保住了性命卻是連走動都要有人扶著,有一個更是屎尿失禁慘不忍睹,在這個缺醫少藥的亂世,年紀老邁的安惠院想要活下去實非易事,特別是在沒有家人照顧下更是如此,想來難以活過夏天。

    片山盛長突然道:「殿下,現在西山城已經陷落,神代川的攻略已經超額完成,不知道下一步該何去何從?!」

    政衡突然看向了另外幾人,道:「下面就要靠荒戶升貞、馬醉木景佐、鐮臼重賴三位帶路,通過諸位的領地直插本鄉川腹地,與石蟹山城軍勢匯合,共討本鄉川諸城。」

    荒戶升貞、馬醉木景佐、鐮臼重賴拜伏在地道:「敢不從命。」

    看著荒戶升貞、馬醉木景佐、鐮臼重賴三人離開,片山盛長突然低聲問道:「殿下,隔壁那只臭蟲,該如何處置?!」

    政衡微微笑了起來,臉上露出了譏誚的表情,道:「臭蟲,還真是貼切啊,竟然嚇得尿了褲子,還不正是臭蟲嘛。不過這只臭蟲倒是不能夠輕易的殺掉,本來還想利用他傳遞消息,讓久代宮氏亂上加亂的,可是沒有想到西山城就這樣破了,倒是有點棘手啊!繼續押著吧,或許以後還有點用處。」

    片山盛長嘿嘿乾笑了一聲,應了一聲。

    政衡看著外面的天色道:「神代川到掃尾的時候了,雖然還有許多事情要忙,可是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該是前往本鄉川的時候了,這先鋒一職就交給你吧,讓次郎兵衛好生修養一番。」

    片山盛長點點頭匆匆離開。

    不一會,片山盛長的身後兩名足輕押著一名癱軟在地的男子從側屋帶了出來,看到站在走廊邊的政衡,綁縛著的男子一時間回復了極大的精神,抬起頭來,目光緊緊盯著政衡,大聲喊道:「伊達政衡,你不能夠這樣待我,我是安藝毛利家執權桂能登守元澄的嗣子左衛門尉元延,你不能夠這樣待我。」

    政衡譏誚得看也不看他一眼,擺了擺手,桂元延便被拖了下去,突然聞到一股刺鼻的尿味傳來,低聲怒罵了一句:「又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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