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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九十一章 陽謀 文 / 獨眼狐狸

    他終於明白了一切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陰謀,首先宣揚謠言讓政衡無法招募到足夠的士兵抵禦秋季的合戰,擴張領地度過來年錢糧不足的窘境。然後用各種辦法利誘山賊悍匪聽從他們的命令從事攻陷鳶城,導致豐永地區徹底大亂,坐等宇山廢墟的輜重米糧消耗殆盡,甚至於傳播宇山廢墟有大量的輜重米糧一事也可能是他們傳出去的正是為了召集大量的飢餓難耐的流民擁擠,然後一等輜重米糧告罄傳播謠言讓這些為了食物不堪忍受飢餓的流民衝擊草間關,讓政衡好不容易擴張起來維持的伊達家土崩瓦解。

    將謠言發揮到了極處,想到這裡,政衡自以為想通了一切的他的臉色霎時間變得難看之極。

    我知道了一定是新見貞經這個老賊從搞得鬼,沒有想到如此陰險,對,他本來就是一個陰險的小人,用各種陰謀詭計他是最在行的。

    政衡想當然地將一切陰謀詭計強加按在了新見貞經的頭上,實在是這個新見貞經給予政衡太強烈的反感,從梅川院門口死裡逃生失去了一隻眼睛的痛苦經歷,然後再石蟹山城抓獲新見貞經期望良久的次子新見貞詮後的快感無比。

    新見貞經給予他的影響是深重的,給予他的印象都是一個陰險狡詐的小人,將一切罪名強行加在新見貞經的頭上也符合現在的政衡的心理變化。

    這些變化讓政衡的心理再一次扭曲,從原來那個天真無邪淳樸的宅男開始向著陰險狡詐的毒蛇邁進了堅實的一步,也給了他做出一些強烈的過激行動埋下了伏筆。

    想到新見貞經一而再,再而三的耍弄怨怒謀詭計,政衡不覺得氣憤填膺,全身都不易,口中卻是喃喃道:「此事甚是!此事甚是!」

    誰也聽不明白政衡在說什麼,值不夠突然變得很難看的那張臉就是傻子也明白他現在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草間四兵衛等人大驚失色,一起跪了下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政衡如此發怒,所以心中非常恐慌,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惹得政衡如此生氣。

    政衡面色陰沉,對他們揮手說道:「你們起來吧!」然後他對著火塘沉默不語,時不時加些木材進去,火塘中發出撲哧的聲音出來。

    草間四兵衛哪裡還敢怠慢連忙從屋中退了出來,不一會兒屋外以及聚集了不少伊達家的家臣。

    連督辦修堤築壩疏通水道的野山益朝也不例外,聽聞草間四兵衛返回鳶巢山城立刻趕了過來,又聽到政衡震怒不已立刻一把拉住草間四兵衛問道:「到底說了什麼事清惹得殿下如此生氣,獨自一人枯坐屋中思考辦法?」

    宮原丹波守同樣充滿了好奇的問道:「政衡公想來樂觀對任何事情都胸有成竹,為何如此卻一反常態,這中間有什麼不對,說了什麼話語?」

    草間四兵衛抓抓頭,一聽到兩人話語間直指問題所在,思考了一陣瞬間明白了政衡為何突然變化,正是聽到了那兩個字的緣故勃然變色的,臉色一震,他也同時想到了什麼,左右看了一眼好似捉賊一般,低聲說道:「這裡人多嘴雜,還是請野山益朝殿下清場一下,將殿下親近的家臣留下侍候,其餘人等先行離開便是。」

    看到草間四兵衛面色凝重,不虞有他的野山益朝立即會意,點點頭也發現人來了不少,他倒是不怕人多嘴雜。

    這裡的人們全都是伊達家的家臣,只是害怕惹惱了爆發邊緣的政衡可不是一件好事,忙吩咐眾人退下,最後只留下了野山益朝、宮原丹波守、赤木高雄、清河篤太郎、巖島彌二郎、巖瀨小五郎還有草間四兵衛。

    草間四兵衛依著廊柱低聲說道:「大致上依我猜測,我像是有人正在佈置一張陰謀算計的大網算計我們。」

    幾人頓時心驚肉跳,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道理所有人都明白,現在伊達家好不容易擴張了土地還沒有安定人心的時候被人陰謀詭計算計的話很可能前功盡棄。

    他們有的是伊達家的三代老臣,有的是期望甚重的家破人亡的老人,有的是政衡直接從低級武士提拔上來的年輕武士,甚至於有的更是山賊野盜出身,可以說是都和政衡的慼慼相關,一榮俱榮一衰俱衰的綁縛在同一條船上。

    野山益朝沉聲問道:「具體是怎麼一回事情,原原本本仔仔細細的再述說一遍,眾人也可參詳一二?!」

    草間四兵衛知道事情危機,便原原本本的再次述說了一遍。

    清河篤太郎首先反應過來,厲聲喝道:「好毒的計謀,他這是想要藉著一揆的手消滅我們於無形當中啊!先是用謠言打亂了我家的募兵工作,停滯了我家增強實力的腳步然後利誘豐永的山賊悍匪再一次削弱我家的實力,真毒!」大家忽然都有了危機感,立即朝著這方面想去。

    宮原丹波守背負雙手踱了兩步說道:「可惡的混帳東西,不管他門扣得扣不得草間關,我家必須將重心移到豐永地區,本來就已經捉襟見肘的兵力無法兼顧其他地區,等於就是抽空了我們的基礎。

    野山益朝也是點頭稱道:「或許這正是敵人的奸計所在,不管是對手實力多麼不堪,一旦拖入一揆泥潭想要脫身我家將士必然精疲力盡無法轉戰各地。」

    三言兩語之間就很明白的將陰謀詭計大白於天下,可是如何破解這明顯已經不算是陰謀詭計的陰謀詭計,一個字難,兩個字很難,三個字非常難。

    眾人踱步的踱步,發呆的發呆,全都陷入了沉思當中。

    野山益朝長久之後仰天長歎一聲,頗為悲憤的歎道:「從中山合戰開始到眼下剛剛結束的草間合戰一個月來天天開戰,雖然似乎有點窮兵黷武,可誰能夠明白我們的痛苦,在夾縫中生存的痛苦,每一次都要面臨生死存在的考驗,中山范時是主動來攻打的,楢崎豐景同樣如此,草間合戰只是為了應付松山城的壓力不得不做出的應急反應,本以為稍稍有點安寧的生活,哪裡想到敵人又已經給我們編織了一張網。

    就算是明知道這是敵人為我們設置的陷阱,明知道一踏上去恐怕要粉身碎骨,可是明明知道會如此,我們也能夠咬著牙齒往前衝,否則就算是我們不想踏足也會步步緊逼讓我們踏上去的。

    這已經不是陰謀而是陽謀了,明知道我們看了出來又如何。唯有祈求上天了。狠啊——」

    清河篤太郎面色焦慮眼望屋子中時不時燃起的火光,口中喃喃道:「唯有殿下能夠想出破解之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眾人神色初定,距都望向政衡所在的屋子,等待著無所不能的政衡拿出辦法度過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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