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一章 月神傳人 文 / 劍客浪心
第九十一章月神傳人
次日。八神和安公主前去莫扎特大師府邸。
在城中打聽後才得知莫扎特大師的府邸就在昨天八神前往莫倫特拉伯爵府的附近。僅僅相隔一條街道而已。原來八神當初去探尋的地方，也恰恰正是王城的貴族集中區。也因為如此，才能巧遇到艾迪。
莫扎特大師的府邸果然不是那麼容易進入。門口把守的兩個狗頭衛兵趾高氣揚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當安公主上前說打算拜訪一下莫扎特大師，其中一個把門的傢伙把眼睛一斜，掃視一下八神兩人平常的衣服，突然狗眼一瞪：
「滾開！」
本來這個傢伙還打算說下句：「莫扎特大師豈是你們可以見的……」不過他沒機會把話說完就硬生生的卡在自己的喉嚨裡面。一隻手早已掐住了他的脖子，一個冷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說誰？……」
旁邊那個傢伙色厲內荏的叫了起來：「大膽！竟敢……」
可惜他也沒有說完話的機會，另一隻手像剛才一樣，也控制了他的發音功能。
莫扎特大師的府邸前，現在出現了奇怪的一幕。一個紅髮男人雙手各舉著一個狗頭侍衛，旁邊還有一個紫發少女在一旁欲言又止。
有幾個大概是經常在這附近走動的人看到了，紛紛竊竊私語：「哈，想不到羅哈和薩米這兩個傢伙終於遇到硬茬了，也活該他們……天天牛的都不知道是誰了！」
「是啊是啊！不就是仗著莫扎特大師是國王的老師嘛，又不是他們，牛什麼牛，再牛的狗，不還是一條狗嘛！」
「這兩個傢伙活該倒霉，整天站在高台上正眼不瞧人，一人手裡拿個棍子，看誰不順眼就打誰，搞得人家都叫他們『高立狗棒子』這回好了把，來個厲害的一下就拉稀！」
眾說紛紜，不過沒有一個為這兩個傢伙說情的。看來這兩個傢伙平時也沒幹啥好事。
安公主也很生氣。堂堂天遠第一帝國的公主剛說一句話就被人叫滾，恐怕這一輩子也沒受過這等待遇。不過安公主的性格還是比較隨和的。況且畢竟是來拜訪她心中的偶像莫扎特大師，也不好在門口就發生不快，於是安公主輕輕的勸，沒必要跟他們一般見識。」
八神冷笑一聲，雙手一發力，兩個狗頭好像沙包一樣的飛了起來，轟隆一聲重重的撞到了門上，兩個傢伙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如果不是安公主勸解，這兩個狗頭估計就從此被劃上了「狗生」的句號了。
莫扎特大師的府邸一下子大門敞開，大約十來個人紛紛衝了出來。
「怎麼回事？誰在鬧事？」
為首中間的一個年輕人大聲的問道。八神剛才拿這兩個傢伙一撞，巨大的聲響早已驚動了府內的人，於是趕緊開門前來詢問。
安公主一看，笑起來叫道：「艾迪！是我們！」
「誰？……」艾迪正在低頭看那躺在地上的兩個侍衛，聞聲猛一抬頭，那熟悉的紅髮正好在自己的眼前，頓時大喜：「原來是你們！太好了！我老師昨天還是等你們有空能來呢！沒想到今天你們就到了！莫裡斯，原來是誤會，他們就是老師要等的人啊！」
剛才沖大門當中衝出的為首那個年輕人聽艾迪這樣一說，頓時臉色和緩了許多。
「原來是艾歐利大師!真是多有得罪啊！都怪我們有眼無珠，冒犯了您，快快請進吧。」說完趕緊向八神招手。八神冷然望著這個叫做莫裡斯的。沒有動身。莫裡斯只好又將手伸向安公主：「多有冒犯，敢問這位小姐是……」
「叫我米萊迪好了。」安公主笑著說道。
莫裡斯回身衝著躺在地上的兩個傢伙就是一腳，直接把這兩個傢伙從地上再次踢到了牆上，順著牆又滑了下來。兩個本來被摔暈的傢伙由於這一腳，一下子從口中咯出一口血，雖然睜開了眼睛，但是再也沒有一絲的氣力。
莫裡斯指著兩個傢伙罵道：「瞎了狗眼的東西！昨天還特別叮囑你們兩個最近可能有貴客拜訪，你們兩個難道耳朵聾了！眼睛都瞎了！艾歐利先生是大師親自邀請的客人，你們竟敢得罪！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了！趕快爬起來！給先生磕頭道歉！」
不過這一腿踢的可確實不輕，這兩個傢伙眼中帶著深深的恐懼，可是想動一下都似乎沒有這個能力。
莫裡斯回頭看看八神：「給您添麻煩了……」
八神冷笑一聲，沒有說話，緩步走進了大門。安公主也隨後跟去。艾迪興高采烈的跑入內庭，遠遠的聲音就從裡面傳出來：「老師!老師！艾歐利大師來了……」
步入內廷。莫扎特大師的府邸果然豪華，內中的佈置連安公主都感歎其擺設的確有豪門風範。莫扎特大師在天遠大陸的地位都是屈指可數的，雖然屬於比特王國，但是比特王也以老師相稱。因此他的府邸自然不同反響。而讓安公主感到非常興奮的是，整個房間內充滿了各種音樂氣息，各種各樣的樂器擺設讓安公主感到目不暇接，簡直可以比上卡羅帝國皇家樂團裡面的所有樂器，甚至有的樂器安公主連見都沒見過。看來莫扎特大師的月神傳人之名絕對名至實歸。
八神對這些樂器也是有很多都沒有見過，不過八神祇要看一看這些樂器的演奏方式，聽聽樂器發出的聲音，基本上八神都可以對其把握一個大概。八神的目光停留在內庭當中非常顯要的位置放置的一把純金打造的巨型豎琴上面，看著精美的琴身以及密密麻麻排列的豎琴琴弦，八神估計一下，這架豎琴的音域之廣，恐怕同地球上號稱樂器之王的鋼琴也絲毫不讓。
八神正在這架豎琴前凝神觀看，突然有一個低沉而又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想不到艾歐利大師如此年輕，真是令老朽讚歎佩服啊……」
「莫扎特大師！」八神身旁的安公主帶著欣喜驚叫了起來。連忙上前行了一禮「見過莫扎特大師。」
莫扎特大師看起來鬚髮皆白，大約七八十歲的樣子。而實際上，莫扎特大師的年紀都要超過兩百歲之久了。不過莫扎特大師雖然白髮長髯，但是絲毫不見老態，反而有一種飄飄欲仙的風度。老者只是穿一件素白的長袍，沒有任何的寶物作為裝飾。一雙似閉微閉的雙眼偶爾露出和他的年紀完全不稱的精芒。八神一眼望去，就感覺到這個老者肯定也是一個深藏不漏的人物，而從莫扎特大師雙手指尖厚厚的繭皮即可認定，這個莫扎特大師除了平時浸『淫』樂器之外，應該也練過劍術之類的功夫。
莫扎特大師和藹的對安公主一笑表示回應，但馬上就轉頭對站在豎琴前的八神說：「這架豎琴是教廷在我十年前壽誕之日，特意送給老朽的。也是老朽一生至愛之寶。聽老朽的不才劣徒所言，艾歐利先生您對音樂有著出神入化的造詣，不知對這架豎琴可有什麼看法？」
「琴無非一死物，擁有靈魂的，在人。」
「哈哈！好！一語就點出演奏之精髓！果然另老朽佩服！」
說完莫扎特大師走到豎琴前，右手向琴弦一劃，一下子整個大廳迴盪起動聽的琴音。
「聽艾迪說，您僅僅是看了一下他彈奏的豎琴，就竟然能演奏一曲堪稱完美的樂章，而且你所用的手法，好多都不是本身豎琴的演奏技法。老朽聽了之後感慨非常，今天特地在您面前獻醜，就來演奏一下我剛剛譜寫的一曲吧！」
說完雙手在琴弦之上猶如舞蹈一般跳動起來，輕盈的音樂好似春雨滴落水面一般在大廳迴盪，讓人不覺陶醉其中。
突然莫扎特大師手法一變，竟然雙手浮現了一層虛影，同時樂曲一下子變得激盪起伏，安公主輕叫一聲，因為她發現，莫扎特大師現在撫琴的手法，竟然同八神之前那次彈琴有異曲同工之妙！無論手法，無論樂式，都和八神上次即興之作感受頗有相同，就好像是八神那次彈奏的第二樂章。不過莫扎特大師的彈奏更顯水銀瀉地，細雨連綿之氣勢，讓人過耳難忘！
一曲奏畢，大廳內竟無人覺察已經演奏結束。半晌，才響起劇烈的讚歎之聲！
「美妙！太美妙了！莫扎特大師！我簡直無法形容您的這首曲子給我帶來的感受，我感覺到，這不應該是在天遠大陸上面流出的聲音，這一定是來自天庭的樂章！」
莫扎特的弟子自然也是讚歎之聲不絕於耳，但是莫扎特大師的眼光一直就落在依舊沉默不語的八神之上。
「敢問艾歐利大師對此曲有什麼見解？」莫扎特大師微笑著問道。
「曲子，很好！可惜，琴不好。」八神突然說道。
「咦？」全場一下子發出了一陣驚訝的聲音。什麼？這個紅髮小子竟然說莫扎特大師的琴不好？這可是全天遠大陸最好的樂器，難道這個傢伙自大成狂，簡直不知所云了？一時間驚訝，懷疑，鄙視，憤激的目光都集中在八神的身上。
莫扎特大師倒是臉上一陣訝然的色彩閃過，但是沒絲毫的生氣或者鄙夷的表情，反而微笑著說道：「太意外了，這還是老朽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評價，還請艾歐利先生詳細說說。」
八神輕輕走上前，單手也同樣從這個豎琴的琴弦之上劃過。廳內響起和之前莫扎特大師劃過發出的同樣的聲音。
「剛才你彈奏的，想利用琴弦發出的和聲來表現細雨連綿的意境，這已經很不錯了。可惜的是，限於豎琴本身，對於需要演奏連綿悠長的樂式，確實有些局限。因為豎琴琴一根弦只能發出一種音，缺乏變化，而為了豐富音調而採用更多的琴弦，在音調跳躍之間，卻又顯得累贅。」
此語一出，全場嘩然!
這恐怕還是全天遠大陸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敢在莫扎特大師說樂曲的不足之人，眾人一下子都因八神的話語而感到不可思議。當場就馬上有幾個莫扎特大師的弟子走上前來，就打算當場質問八神竟敢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不過莫扎特大師突然抬手，止住了自己的弟子。同時轉頭向八神深深看了一眼，竟突然開懷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老人的聲音現在竟顯得如同孩子一般，大師的笑聲響遍了全場，把眾人笑的面面相覷，心想，難道老師被氣的瘋了？
終於，莫扎特大師慢慢止住了笑聲，向八神猛一抬手，竟豎起了大拇指：「果然！艾歐利，你是個天才！老朽佩服！實際上這個問題我從創作開始就有了這方面的思考，而且，我還特意受到你彈琴的啟發，開創了同時撥動多個琴弦造成和聲的手法想要豐富這首樂章。不過竟然在你面前，你還是一下子就指出了這實際上是琴本身局限的本質問題，哪麼，希望你能告訴老朽，究竟什麼樣的樂器，才真正適合這個曲子？」
八神輕輕笑了一聲，嘴裡面吐出兩個字：「沒有。」
「什麼！」這下連莫扎特大師都止不住驚訝的神色。眾人也是大吃一驚。如果說莫扎特大師的府邸都找不出一把能夠完美的演奏一個樂曲的樂器，這恐怕是全大陸最不好笑的一個笑話。
「是的。沒有。」八神依舊沉聲肯定的答覆。
「艾歐利，那請您告訴我，究竟什麼樣的樂器才能對這首樂曲完美的演繹，我知道您一定有您自己的高見！」莫扎特大師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對他來說，八神的答覆，無疑是一種變相的侮辱。
「你這裡應該有專門製作樂器的作坊吧。」八神不答反問道。
「啊……沒錯，我這裡的樂器都是我們府中自己製作的。這裡也是全比特甚至全世界最好的樂器匠專門打造樂器的地方。」莫扎特大師身旁的艾迪感覺到氣氛的尷尬，為了緩和氣氛，趕緊回答道。
「帶我去。」
「啊？」艾迪不知道八神到底要做什麼，轉頭看看自己的老師，只見莫扎特大師面沉似水，但是依舊微微點頭。連忙答應了一聲，就指引著八神往廳後走去。
安公主見狀，急忙對莫扎特大師報以歉意的眼光，但是看到莫扎特大師也是微微點頭，於是向莫扎特大師也點點頭，隨後向八神和艾迪追去。
「八神……你難道又要自己做一把豎琴嗎？」安公主追上八神，輕聲問道。
「不是。不做豎琴。」
「那你趕去樂坊，要做什麼？」安公主不解的問。
「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