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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掌交趾 第六十七章 定計 文 / 不覺曉

    「吉大人似有所獲啊。」鄭東抬頭看向吉鴻昌,訝然道。

    「都是鄭府主的功勞,鴻昌不敢居功。」客氣話雖然沒屁用,但不說不符合這個時代的行為標準,周世雄當然要順應潮流。[.]

    「吉大人快說。」

    「太原府和北江府都是越北朝數一數二的好地方,兩位府主的愛好憑我諒山府是滿足不了的。」周世雄先否定投其所好沒前途,然後才在鄭東焦急的注視下說出自己的看法。「鄭府主,太原府一心想報滅國之恨,對阮福氏恨之入骨,但礙於情勢無法雪仇,這一點咱們可以多琢磨琢磨。」

    鄭東聽出吉鴻昌的思路,馬上接下話頭,「鄭立生謀平安王之位久矣,若能得償所願,別說一府之地,就是三府他也捨得。吉大人好計策!」兩人就太原府和北江府的需求進行討論,最終得出一個結論,拿下合平府妥妥的。

    第二日,鄭東親自邀約范甘地去清音亭品茗,名言要商討合平府該如何處置的問題。范甘地欣然赴約,吉鴻昌和鄭一貫已經早早在清音亭等待。

    「鄭府主、吉府主,可是商量好如何解決這個問題了?」范甘地不是傻子,他雖然沒有派人盯著吉鴻昌和鄭東,但鄭東主動邀約肯定是說通了吉鴻昌,認同他的想法。范甘地不擔心這個新方案對自己不利,實力擺在面前,這兩人想搞鬼沒那麼容易。

    「范府主,你是想要四分之一合平府呢,還是想要阮福氏三府之一呢?」鄭東不理會范甘地的暗諷,輕搖羽扇淡然處之。

    「此話怎講!」范甘地一時間有點不明白狀況,不是說商量怎麼分配戰利品嗎,關阮福氏什麼事?

    「范府主,現如今阮福氏三府聯軍尚駐紮在河西府,他們並不知道合平府已定,鄭某琢磨出一個計策,可以盡滅阮福氏聯軍於合平府內,不知范府主有沒有興趣。」鄭東吊高來賣,一點都不怕范甘地不上套。

    范甘地皺眉看了看吉鴻昌,見這個年輕的府主笑瞇瞇的品著茶,沒有插話的意思,只好冷聲說道,「鄭府主可是有什麼需要老夫做的?」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鄭東很滿意范甘地的反應。「需要到不至於,只要范府主放棄這次戰利品的分配,鄭某自會拱手奉上妙計。」

    鄭東真的是一個優秀的商人,買家還沒看貨就要對方接受自己的價錢,周世雄在一旁冷眼旁觀,自問望塵莫及。

    范甘地心中冷笑,不管你鄭東的計策多麼精妙,老夫總能找到借口推翻承諾,還是先應承下來再說。「鄭府主如此篤定想必有十足的把握,老夫很想聽聽是何妙計,這戰利品就當潤筆之資。」

    鄭東當然篤定,只不過他篤定的是范甘地必然會答應自己的條件,至於會不會反口復舌,這不是他要考慮的問題。「范府主豪氣,本府欽佩萬分。」鄭東剛客氣兩句,范甘地已經面露不豫,鄭東只好馬上獻寶,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吉大人昨夜已經派諒山軍回春梅城駐防,後日合平府府兵將會攻打春梅城。」

    鄭東沒頭沒尾的說了一段話,范甘地下意識的看了看身邊沖茶的鄭一貫,有聽沒有懂。鄭一貫不是投降了嗎,怎麼敢領兵攻打春梅城,啥意思?!

    「好計。」鄭一貫放下手中茶會輕拍銅桌,讚歎了一句。

    「哦,你說說怎麼個好法。」范甘地自己沒想明白,鄭東又擺出一副你來求我的架勢,令范甘地很不爽。見鄭一貫插嘴,馬上找到台階。

    「鄭壯打敗合平府陷落這兩件事,只有三位府主詳知,阮福氏和鄭載都不知情,若是聽到這條消息,他們肯定會傾巢而出攻入合平府,與春梅城夾擊合平府府兵,到其時范府主和鄭府主的伏兵斷敵後路,在下和吉大人聯手破敵,只叫他來多少殺多少。」鄭一貫早就看鄭東不順眼,尤其是鄭東搖扇子的樣子,令他作嘔。

    范甘地在鄭一貫的幫助下解開謎題,雙眼寒光閃爍,如果此計得售,阮福氏族兵肯定會遭受毀滅性打擊,最少砍掉阮福氏三府一半兵力。到那時,三府等若毫無遮掩的美味佳餚,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好計!」想到這裡,范甘地忍不住一拍大腿,這條計策絕對值自己那點戰利品。昨天還念念不忘的半個合平府,現在已經貶值到用點來形容。

    「范府主,若想完成此計恐怕單憑范府主的兵馬有所欠缺,不知范府主以為然否。」鄭東又開始叫賣,這次賣的當然是自己和吉鴻昌那點家底。

    「卻是如此,不知鄭府主和吉府主有什麼條件,若老夫能做到的絕不推托。」范甘地今天打算把豪邁男演到底,隨便鄭東開價。鄭東笑了,范甘地的表現正應了吉鴻昌的話,只要抓住他最需要的東西,想怎麼著都要由著咱們來。

    「阮福氏三府范府主只能拿一個,剩下的兩個府算是本府和吉大人的辛苦費,范府主以為如何。」鄭東這不叫獅子大開口,這是鯨魚大開口。說是幫范甘地打擊阮福氏,卻要分走三分之二的戰果,正常人肯定不會答應。

    范甘地雖然已經有點不正常,但還沒到傻的地步,當即反對道,「鄭府主這要求有些高了吧?老夫的確需要兩位府主相助,但三府只給老夫一個府,怎麼說也說不過去。」

    「范府主請聽本府詳細道來,若是范府主聽完本府的解釋還是這麼想,這辛苦費本府分文不取。」鄭東心想,落入鄭某手中,你范甘地除了乖乖聽話還有別的路走嗎!

    「你說。」范甘地實在被鄭東的開天殺價氣得不輕,連敬語都不說了。

    「范府主,若是阮福氏三府盡入范府主手中,鄭載會怎麼想本府不知道,鄭立生會怎麼想本府卻能猜出一二。」范甘地在這裡一直保持強勢,靠的就是太原府和北江府聯盟之勢,鄭東這話很有挑撥離間的味道。

    「鄭府主,你的話有些過了。」范甘地就是這麼想的,當即冷著臉呵斥道。

    鄭東一臉的風輕雲淡,好像對范甘地的話毫無感覺,「范府主,鄭立生跟范府主結盟無非是想登上平安王的寶座,若范府主拿下阮福氏三府,可就是越北朝第一大勢力,鄭立生就算坐上平安王的寶座,恐怕也只能是范府主的傀儡,您說是不是?」

    這話已經超出挑撥離間的範疇,用誣告來形容一點不算過,范甘地騰地站起來,指著鄭東大喝,「鄭府主,若是再敢胡言亂語,休怪老夫不講情面!」

    「范府主,本府給你算筆賬,越北朝共有十八府,鄭氏原本佔有六府之地,從兄鄭松改革封制,把鄭氏六府盡皆安排在南部邊界,用以抵擋黎朝寇邊。現如今南定府已成廢墟,想恢復過來沒有十年八載絕無可能。合平府判敵再減一府,鄭氏名下只剩下四個府。這四府裡我河南府、北江府支持鄭立生,太平、海陽兩府支持鄭載,無論鄭載即位還是鄭立生奪權,鄭氏宗主最多掌控三府之地,面對獨掌四府的范府主,想不做傀儡都不行啊。」

    鄭東說道一半范甘地已經冷汗直流,他總算明白鄭東的意思了。人家不是要污蔑他而是在提醒他,多吃多佔容易鬧肚子啊。

    「范府主,鴻昌和鄭府主可以與范府主定下血誓,三府共同進退,將來無論是面對鄭載還是鄭立生,以我三府的實力何懼外敵侵辱,您說是不是。」周世雄見范甘地已經想明白是怎麼回事,連忙送上台階一枚,讓范甘地能下的來台。

    范甘地很感激的看著吉鴻昌,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道,「吉府主和鄭府主為老夫盡心籌謀,老夫感佩莫名,從今日起,兩位府主就是我范氏恩人,老夫願以兩位馬首是瞻。」范甘地徹底拋下面子問題,向比他小十幾二十歲的兩個人低首,還真有點知恥後勇的味道。

    范甘地想通了,滅掉阮福氏是第一要務,想要做到這一點沒有外人的幫助是不可能的。北江府府兵雖然裝備精良,但戰鬥力遠遠不及諒山軍。(其實裝備也沒諒山軍好)借力的首選自然是諒山府。至於出謀劃策的鄭東當然不能落下,把糧草後勤交給他是最好的選擇。

    「范府主言重了,本府和吉大人斷無要挾之意,您是老前輩,我們兩人當然要聽您的才對。」鄭東見塵埃落定,馬上拋棄商人的嘴臉,擺出一副准老愛幼的架勢給范甘地下迷藥。周世雄也在一旁湊熱鬧,場面一時間其樂融融。在一旁沖茶的鄭一貫心中暗歎,難怪會輸給這幾個人,自己的臉皮實在不夠厚啊!

    計策已定,合平府再次喧鬧起來。諒山軍七千人馬回到春梅城擺架勢,鄭一貫親領一萬兵馬假裝攻城,范甘地則率領餘下三萬兵馬潛伏在春梅城北二十里處的春梅山中,靜待阮福氏三府聯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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